乌鸦女孩 精彩片段:
第三卷
海上酒店——索德马尔姆
报复有股胆汁的味道,无论你刷多少次牙,都无法去除这味道。它深深地渗入你的牙釉质和牙龈。
玛德琳·西尔弗贝里住进了索德马尔姆的海上酒店,现在正在浴室里打扮。几个小时后,她就要见到那个曾经自称是她母亲的女人了,她想尽可能打扮得漂亮。她从包里拿出眼线笔,然后化了淡妆。
就像仇恨一样,报复也会在本来美丽的面孔上留下细小的皱纹,只是痛苦会在嘴边留下深深的线条,而报复的痕迹则在眼睛周围和额头。鼻子上方,那两眼之间显而易见的沟壑变得更深了。焦虑使得她长久地紧锁眉头,因为口中的酸涩,她的脸部扭曲了太多次。
从来没有时间忘却,在过去的她和今日的她之间,充斥了太多的事情。她猜想,在那个平行的世界里,还存着其他版本的她。
但是这个世界是她的,是她杀了五个人。
她合上化妆袋,走进那个狭小的酒店房间,坐到床上,数以千计的人曾在上面坐过、睡过、做爱,还有可能怀揣仇恨。
躺在床脚边的行李箱还很新,她对它还没有什么感情,但是里面装着她需要的所有东西。她已经给夏洛特打了电话,说想见面。说她们需要谈谈,之后她就不再骚扰她了。
几个小时后,她就会坐在那个曾经自称是她母亲的女人面前。她们会谈论斯楚厄郊外的养猪场,以及在那里发生的一切。
她们会一起回忆在丹麦的时光,谈论猪圈里发生的事情,就像其他的正常人谈论美好的假期记忆一样。但是,她们将要谈论的,不是美丽的日落、细软的沙滩以及可爱的餐馆,而是压在女孩身上大汗淋漓的男人,以及在一旁兴奋地观看的自称母亲的女人。
她们会促膝长谈,她会用那些宝丽来照片来点缀她讲述的故事,那些揭示了她养父母所作所为的照片。
她会给她看那份哥本哈根大学医院的文件,文件上显示她是臀位分娩,以及她连同胎盘被从她的生母身边夺走。上面还说她出生时身长三十九厘米,体重近两公斤,因为被怀疑患有黄疸病而被放进了恒温箱。在妇产医院,她被估计比文件上显示的早产了一个月。
她的行李箱里还有其他的文件,内容她都熟记于心。其中一份出自哥本哈根的儿童精神病治疗中心。
第七行写着:“该女孩有抑郁症状。”隔了两行:“她有根深蒂固的自我伤害习惯,有暴力倾向。”下一页:“不停地指控遭到了她父亲的性侵,但是从未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