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青梅 精彩片段:
序
曾经有人问我:你对你文学创作生涯中的哪部作品最满意?
我的回答是:我的文学创作生涯还没开始。
到目前为止,我只是在讲故事。
既然是讲故事,那么重点是“故事”,特点是“讲”。
所谓“故事”,不过就是故旧的事,从前的事,无所谓“中心思想”,也无所谓“深远意义”。有深远意义,故事也发生了;没有深远意义,故事还是发生了。你不能因为某故事没深远意义就不让它发生,你也不能因为它发生了,就故意栽给它一个深远意义。同样,你不能因为某故事没有深远意义就不让我讲,你也不能因为我讲了某故事,就一定要咂摸出个深远意义来。
还是那句老话,我讲故事,只是告诉你:有这样一个人,她/他经历了这样一些事。
所谓“讲”,就是以讲话的方式把故事叙述出来。当然,我的读者分布在世界各地,我不可能搞个电话会议,亲口把故事讲给大家听,所以我只好写下来,放到网上让大家看。
但我写的方式,仍然是“讲”的方式,就像有几位朋友坐在我家客厅里,而我则坐在他们对面给他们讲故事一样,讲到张某说话,我便操起张某口音,讲到李某哭闹,我便模仿李某哭声,讲到张某跟李某对打,我便时而张某,时而李某,打过来,打过去,打得不亦乐乎。
凡是我在客厅讲故事时不会使用的词汇和句式,我在写故事时也不会使用。我不会像某些作家一样,虽然平时生活里说的也是大白话,但一提起笔来,就变成了所谓“书面语”“文学语言”,仿佛只有那样才算是在“写作”一样。
汉语的口语和书面语一直存在很大的差异,但总的趋势是走向统一。比如以前的人说的是“白话”,写出来却是文言文,但现在还用文言文写作的已经很少了。由于网络的兴起,这种趋势会越来越明显,那些看书时习惯于看到一种与口语不相同的书面语的人,会越来越失望。
并不是每件“故旧的事”都值得一讲。不值得一讲的故事,用讲故事的术语来说,就叫“此人无故事”,从写作的角度讲,就叫“没有可读性”。《十年忽悠》写了我与艾伦十年间发生的事情,还算有点悲欢离合,也就有点“可读性“。但如果我把我现在跟黄颜的日常生活写出来,就不过是些饮食起居柴米油盐了,可能刚开始还有几个人看,但如果我天天记录我的生活,就成了流水账,也就没人爱看了。
并不是每个值得一讲的故事都适合我来讲,像《狼图腾》这样的故事,既然有这么多人看,说明有“可读性”,值得一讲。但这样的故事不适合我来讲,我也懒得细看,找个比较好的评论文章,看一眼了事,因为这样的故事,重点不在故事,不在细节,而在它传达的message,只要把message搞清楚,就算彻底领会这本书了,那些细节描写,都是作者创作出来传达message的,不看也罢。
有不少网友把自己或朋友的故事推荐给我,问我能不能写出来,我在这里感谢这些网友对我的信任,同时也向那些故事未被选中的网友道个歉,由于种种原因,我不可能把每个人的故事都写出来。
下面我就说说我选择故事的基本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