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 九天箭神
第五章 翻天武器
能够遇上自己崇拜、仰慕的人,相信是不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但若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候,遇上两个长得“同一样”的梦中人……
那就真的不知该如何办?
凤舞如今,就遇上相同的处境。
她造梦也没想过,在她一生中第三次遇上无名的时候,她竟然会遇到——两个无名!
天!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可是,尽管眼前情景令她难以置信,但事实却又历历在目,叫她不能不信!
缘于以她两眼所见,船舱内不但有一个无名正在盘膝调息;于她身后,更有一个无名蓦然出现,还问她究竟因何前来找他?
不过,凤舞很快便发觉,两个无名的出现,并不是今夜令她最为吃惊的事!最令地吃惊的,是当她发现站在她身后的那个无名,原来并不是一个……
真人!
他,只是一个幻影!
“是……心幻?”凤舞当场低呼起来,同一时间,那个站在她身后的无名幻影,亦徐徐于其眼前消失!
却原来,凤舞曾听她那个永远不见面目的“蒙面师父”说过,当一个超级高手臻至某一个非常人能及的武学境界之时,全身都会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内气。
这股无形内气本来不易被人察觉,但有时候在调息之时,可能会以幻影形诸于外。
凤舞适才所见的,便是无名内气形诸于外的幻影!
想不到,无名今年方才二十多岁上下年纪,却已达至能散发“心幻”的惊世修为!
他再这样强下去,数年以后,真的不知会强至何等惊天动地境界?
也许,那时的他,已不再是“神话”的境界如此简单!而是……
“天”的境界……
而那个在船舱内一直盘膝调息的无名,乍闻凤舞吐出“心幻”二字,虽然仍没回头看凤舞一眼,此时亦终于缓缓张口道:“小妹子,你能说出‘心幻’二字,显见师承良师;你师父,是——谁?”
无名的语调无限低沉,无限优郁,仿佛他这个武林神话如今虽然已因其盖世无敌的武学修为,而尽得全武林的注目、青睐、尊崇和妒忌,但……
他根本就从不希罕这些!
他最想得到的,只是一段已经不能再在一起奋斗的“兄弟”之情……
他最记挂、更仍不知生死的大哥……
慕应雄……
这还是无名“真真正正”第一次和凤舞说话,凤舞一时间竟听得呆住了;她造梦也没想过,自己一直仰慕的神话英雄,今夜竟真的和她说话!
唯一令她遗憾的,是无名始终未有回头望她一眼,她多么希望他能回头看她一眼,只是很短暂的一眼便已足够……
可是、无名却像对任何人和事也不感到兴趣似的,他虽然于这数年间闪电扬名江湖,却仿佛已厌卷看这个江湖一眼,甚至看“人”,也——卷!
凤舞唯有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算……了吧,反正他……真的回头看我一眼……又如何?我如今衣衫褴楼,满脸沙尘,恐怕即命名他回头看我一眼,也不会对我留下好印象,那倒不如……不看也罗!”
凤舞并非自卑,她只是太自量,以更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更何况,无名如今仅是和凤舞说一句话,已令她顿时心跳加速,口舌也因紧张而变得讷讷不清;但听她无限紧张、若断若续的道:“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我的师父是谁。”
乍闻凤舞如此回答,无名总算开始对她有点兴趣,他突然沉沉的问:“是你师父,不容你说?”
凤舞轻轻摇头,答:
“不……,那只因为,我……根本也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到底是谁!”
不错!凤舞的师父每次见她,总是蒙上厚厚的面中,她从不知道他的真正面目,只知道他也是一个用箭的超级高手!
“但,我虽然不能告诉你……我的师父是谁,今次却是前来告诉你……一件事!”
凤舞说到这里,忽地变得异常紧张,凝重的道:
“快意老祖已率领四大门派,准备于今夜联手……”
“杀你!”
凤舞此言一出,满以为无名会有些微怔忡反应,谁知无名却依旧无动于衷;他,只是淡淡的道:“小妹子、若你是为此事而来,那,你大可不必为我操心。”
凤舞一怔,问:
“为……什么?”
“因为,”无名沉沉的答:
“我,早已知道!”
“什……么?你……早已知道?你……是何时知道的?”
无名悠悠的道:
“就在你未来之前。”
“我,早已感到快意老祖等人流露的气,更感到,他们至少有万人;在方圆十里之内埋伏。”
凤舞一呆!她不虞无名的感觉,已如神佛一样无所不闻,竟能知道方圆十里之内的事!她不由又问:“那……,人……为何还不……走?虽然以你目前……修为,你可能已不用再顾忌……
他们来了多少人,但……,能够避免一场……血战,也是……好的……”
无名突然吐出一个出乎凤舞意料之外的答案:
“因为……”
“我在等一个人!”
凤舞难以置信的道:
“你……在等……人?那……到底是什么人如此重要?令你不惜要被万人围攻……
也要等这个人?”
无名沉沉的答:
“我,在等一个女孩!一个替一个小男孩驳骨续筋后、却又匆匆离去的女孩!”
“这女孩帮了别人、却并没存施恩图报的私心、致使那小男孩的娘还来不及言谢,那女孩就连名字也没留下,便已如一个奇迹般走了。”
“这女孩的美德,绝地值得表扬;其实,那小男孩的伤,本是因我而起;那女孩治好了他,亦即帮了我一个大忙;故纵然最后,即使连那小男孩的娘也走了,我却仍然留在这里,只因为……”
“这里,已是唯一可能等及那女孩回头的地方,我,希望能够当面向她言谢,而现在……”
无名说到这里语音稍顿,突然语重深长、一字一字的续说下去:“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我想,我已经等着她来了。”
是的!此刻凤舞赶来通知他被十面埋伏的那股助人热诚,根本就与那个救回小男孩一命的神秘的女孩没有两样!无名,真的没有猜错!
凤舞,真的是他想道谢的那个女孩!
凤舞愈听愈是瞠目结舌!无名不惜冒被万人围攻,仍……居然在等她?只为对她这个满脸污脏得像个小乞丐的女孩说声谢谢?她……在造梦吗?
不!她不是在造梦!只因无名在说话之间,已冉冉回过头来!他真的在说她!而且似乎还要看一看凤舞的容貌。
凤舞只感到无比紧张,就连手心也在冒汗;她崇拜已久的神话,终于愿回头看她一眼了!这将会是何等令她难忘的一眼?
然而,也许这对命中的主仆纵然已经相遇,命运,却还未安排二人相见,故即使无名已在回头看她,就在无名快要看见凤舞的时候……
翟地,一道极为尖锐刺耳的破凤之声,突然响起!
同一时间,九道森寒无比的白光已自半里之外急速射近,这九道白光窜向的目标,赫然是——无名!
而这九道白光在射近之际,更愈来愈清楚了!那竟然是九根泛紫、看来淬有剧毒的毒箭!
啊……!快意老祖他们终于发动攻势了!这九根毒箭,正是他们的先锋头阵!
惟无名正在船舱之内,这九根毒箭从半里之外射出,怎也没有可能穿过舱门而入,顶多也只能射中船舱之顶,除非……
箭能转弯!
但,箭真的能转弯!
就在九根毒箭快要射至无名船舱之际,真的在半空中箭势急转,“嗤”的一声!便改向无名船舱之内射去!
“好惊世的箭术修为!可借……”
“助——纣——为——虐!”
无名语声当中,本来正要一看凤舞面目的他,此时亦没有再看下去,只是微和翘首一瞥那九根射近的超快毒箭,但仍身不动气不提,天……!他……
他……竟然就让那九根毒箭射在身上!
但说也奇怪!九箭射在无名身上,居然无法破体而入,只听“波”的一声!九箭碰着无名身躯,竟即时爆为九团粉未向四周散开,真真正正的灰飞烟灭!
天!那九箭能于半空转弯,用箭者对“箭”拿捏之准绳已是当世罕见,但无名犹未真正出手已尽碎九箭,这份功力修为,更是已达神而明之的超凡境界!
一旁的凤舞益发看得目定口呆!虽然无名始终还是未有看她一眼,但此时她也无暇感到失望了,因为她突然发现,那九根毒箭的射箭手法,正是其父凤玉京最拿手的风!家!九!箭!
啊……!她的爹真的如言助快意老祖,出手了!
“是……爹?是……爹来了!”凤舞无限震惊,情不自禁低呼起来!
是的!她爹的“凤家箭”,足可“百丈穿肠”!从半里外发箭,对他来说仍属一段很短的距离!
无名但听她如此低呼,向来万变不动的他,此时亦不由微微动容,沉吟:“哦?小妹子,适才发箭的人,是你——爹?”
无名动容,其实是因为若发箭人真是眼前这小妮子的爹,那这个小妮子实在太勇敢了!她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违逆其父旨意,前来告诉无名围剿的事!
可是,凤舞已无暇答他!盖因就在这短短。一刹那间,漆黑的夜空又再有九道豪光划起!那赫然又是九根利箭!
这次的箭势比前九根更劲更急!出奇地,无名这次竟对这九根快箭浑无反应,只是仍在沉沉盘坐!他看业有绝地把握,可以在最后一刻,将这九根利箭的箭势逆转,甚或将其撤底毁灭!
但凤舞却一时情急,不由分说,即时抽出背上其师给她的九根“箭”;只见这九根箭在箭头之处,竟各自有一头栩栩如生的凤凰;箭身之上,更周著三个精致的小字凤!舞!箭!
不错!独一无二、勇敢的凤,当然要用独一无二的——箭!
凤舞的神秘师父可说相当心细如尘,且看来还十分关心她!
就连为她做箭,也是最配合她的箭!
而这个时候,凤舞既然已抽出九根凤舞箭,更飞快拉弓搭箭。但听“霍”的一声!
她赫然已将其中八根风凰舞箭“连珠炮发”!
霎时之间,但见长空爆出八道耀目豪光,“碰碰碰碰”之声不绝于耳,想不到凤舞年仅十六,年纪轻轻,俞艺竟已直追其父,居然箭无虚发,尽将凤玉京为首八根接箭——挡格!
而那些将般泊在塘江岸边就的渔民,此时亦被连串“碰碰”之声惊醒过来,纷纷为天上的灿烂奇观发呆!
无名见状,亦不由为这女孩“快、劲、准”的箭艺在心中暗暗喝来采,可惜凤舞发箭时抬首向天,他始终未能完全一睹资质奇高的女孩真貌,仅依稀瞥见,她是一个衣衫褴楼的女孩!只是,就在凤舞正欲射出第九根凤“舞”箭,挡截其父逼近眉睫的第九根凤“家”箭时,无名地似有所觉,沉声对凤舞道:“危……”
“险!”
“快收——箭!”
收……箭?但凤舞在同一时间,她的箭已“蓬”的一声离弦射出,直向长空上的风家箭电窜而去!她……又怎有办法再收箭?而且,她为何要收箭?
凤舞很快便知道,究竟无名何以会叫她收箭了,只因为……
就在半空中的凤舞箭,快要与凤家箭相撞之间,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一直坐于船舱内的无名,速地“蓬”的一声电射而出!
凤舞还来不及问向来不动的他,为何会突然动时,霍地,无名已从后紧紧抱着她!
“你……?”凤舞面上一红,无名却又沉声道:
“已经来不及了!”
“小女孩,我已尽力保你;你是生是死,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造……化?
凤舞完全不明所以!但她已经没有机会明白了!因为就在无名吐出这句话的同一时间,天上两根凤舞箭与凤家箭已撞在一起霎时天上爆出一道像会天崩地裂似的惊雷巨响!千里可闻!震得人的耳、目、心、肺,甚至魂魄也在作痛!接着……
在无名怀内的凤舞只见长空迸出一道夺目红光,整个夜空如在喷血!仿佛九天十地的诸天神佛,也在为人间一个旷世神话将要面临的殒落,而悲伤得淌下血泪……!
这道恐怖红光更似蕴含一股灭绝性的力量,铺天盖地向无名及凤舞所在的巨鲸帮巨船罩下,看来方圆两百丈内的所有人和物都将被毁灭!无一幸免!
凤舞终于也明白,缘何不动的无名会突然动,更紧紧的从后抱着她;他:原未早已感到两箭相碰之后会爆发的恐怖毁灭力,才会于此危急存亡间,以自己的身躯与及神一样的盖世修为,掩护她……
但、她与他只是萍水相逢,他为何要如此舍身掩护她?
是因为在神话心中,也相当欣赏凤舞那颗热衷助人的心?还是因为,在命运的洪流当中,他与她,已早注定有一场苦断肝肠的主仆之缘?
他和她,始终逃不过。
然而无论如何、凤舞就在雷声与红光暴绽连连、就在无名不顾自己掩护她之间,她最后还是不支昏了过去!
只是,或许她造梦也没想过,无名这次舍身护她,将会令他的命运脱离正轨,他,将仍一段时间无法再当神话……
而当她从昏迷中苏醒之后,更艰苦的未来已在等待着她!
和——他!
但,无论多艰苦的命运,相信,以凤舞勇敢不屈的信念,与及无名的坚毅,一切一切,总有一口还是会熬过去的。
一定!
就在无名的船被铺天盖地的红光团团笼罩之示,半里外的一艘船上,正有数人在看着这场“灭神”的好戏!
船,是快意老祖埋伏于附近的船!
人,却是快意老祖、龙袖,与及凤舞之父“凤玉京”!
快意老祖乍见半里之外红光暴绽,不由冷笑一声,嘿嘿而道:“好!爆得好!看来无名那厮已完了!”
“没有任何高手,可以逃得过‘穹天之血’的灭绝红光,只要红光一绽,即命名是像无名这样的神级高手,亦势必粉身碎骨,死无全尸!哈哈哈哈……”
是的!真的是“穹天之血”!龙袖适才看见其师快意老祖打开那个铁铸的匣子,内里真的藏着一件足可令天地滴血的武器,而且快意老祖更将这件武器交给“凤玉京”拉弓射出!瞧真一点,那件武器其实是一柄遍体血红的箭!
龙袖以前也曾听过,那件于五百年前残灭武林魔头的恐怖武器,却万料不到,他的师父快意老祖,居然能够如此神通广大,不知从哪儿得来这件“穹天之血”!
原来所谓“穹天之血”,其实是五百年前一个号称“险道王”的暗器高手,有一次攀上一个非赏险峻的山峰之巅,于无意中发现了一株血红如火的“奇草”!
这株奇草之所以奇,全因为险道王发现它的时候,于其方圆三百丈内的土地,竟是焦红一片,寸草不生!
而且险道王甫踏进这株奇草方圆三百丈内之时,人亦顿如进火海地狱一样,衣履发肤尽皆着火焚烧!
险道王当下明白,这株怪草一定是因长期生长于此险峰之巅,致使无意中吸收了大地烈阳热毒,实是一株至热至毒的罕世奇草!
险道王当下见窜起,不惜鼓尽平生所有功力护体,更披上他的独门护甲强行闯进这株毒草的火热范围之内!
最后,他虽然癣这毒草连根拔出,然而,毒草范围内的恐怖热力,还是将在护甲内的他焚至遍体鳞伤!
不过,能够得到天地间至热至毒至邪至恶的旷世毒草,一切创伤对险道王来说,亦在所不惜!
更何况,其时武林内出现了那个强不可挡、杀人如麻的魔头,为救武要,险道王更是不容怠慢,立时掉取那毒草内的毒什,注入他所铸的箭内,作为击杀那魔头的武器!
可惜世上仅得一株毒草,汁液又太少,险道神也仅能将毒什注入两根箭内,毒汁便已用光,故最后他亦只能铸成两根至热至毒的毒箭,他更将这两根毒箭命名为“穹天之血”!
他将这两箭如此命名,缘于这两根毒箭若射中目标后便会爆开,内里的毒液更会迸散,如天地淌血一般遍洒长空,那时方圆三百丈内的任何人和物,都会着火焚为灰烬!
即使是再强再盖世的神级强者,能够自恃滔天功力,抵衔热力而免被焚为乌有,亦难免会身中“穹天之血”匪夷所恩的奇毒,后果无法想像!
幸而,这样恐怖的武器,在江湖的历史上也仅是用了一次,便是险道王以残灭那嗜杀狂魔的那一次!
热难料到,五百年后的今天,另外那根剩余的“穹天之血”又再现武林,而且目标再不是十恶不赦的魔头而是招惹快意老祖妒忌的无名!
“熊”的一声!巨鲸帮那艘巨船方圆三百丈内,在“穹天之血”爆发之后,不但满罩夺目红光,更即时化为一片血河火海,一时间火光熊熊,热传数里!
远在半里外隔岸观火的侠意老祖见此情形,更益发深信火光中的无名及巨鲸帮众绝无生望!他遂又婚比阴险、无比满足地向一旁的凤玉京道:“嘿嘿,玉京老弟,无名这厮已必死无疑,今闪实在多谢你抽空前来为我发那根‘穹天之血’,也只有你,才有那样准确无盖世箭法,可以在半里外射中他的船!”
“若早知那个无名如此不济,一根‘穹天之血’已可将其残灭,那我便不用纠集其余四大派在此附近驻守,以防万一,浪费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
“玉京老弟,你目下已可攻成身退,这里就由本座善后,你大可回自己的凤箭壮去了……”
快意老祖处事倒是相当霸道,任务一成,便对凤玉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奇怪的是,凤玉京却竟对快意老祖的差遣无甚愠色,只是沉沉回应:“好。既然大事已成,我,就先行离去。”
以凤玉京一派庄主之尊,修为本事亦绝不较快意老祖逊色,他为何要对快意老祖这小人言听计从?仿佛他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握在快意老祖手上一样……
只是,一代神话无名,真的如快意老祖所言,死了?
凤不京在离去之时,微微翘首年着半里外的熊熊火海,不期然若有所思……
不单凤玉京,就连一直只是袖手旁观的龙抽,似乎亦不认为无名真的会这样容易败亡。
其实,快意老祖实在太低估无名了。
以无名出神人化的剑术修为,他根本已是一柄剑!无论凤玉京所发的“穹天之血”
何等的快,己快如绝世奇剑的无名,未必不能轻描淡写避过!
不过,以“穹天之血”狙杀无名,也不是全无希望!
若然在无名大可闪避“穹天之血”的刹那间,出现了一些他无法预计的变数……
譬,出现了一个他极度欣赏、认为非救不可的女孩……
那,按照无名的脾性,即使他救了那女孩后便会正中穹大之血的火热毒力。他……
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去——救!
尽管以他目下的神话修为,仍无法可以须知、到底他中了“穹天之血”后,下场会如何恐怖?
可怕?
究竟,不惜舍身为凤舞挡了“穹天之血”的无名将会有何可怕后果?不单无名自己不知道,就连醒来后的凤舞也不知道。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
凤舞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可是,当她张开眼睛后所看的第一眼,她并没有即时看见无名,她只看见一片血红!
那片血红,赫然是一道延绵数百丈的血浪!
而那道血痕,却是方圆数百丈内无数无辜渔民的——血!
凤舞犹记得,在“穹天之血”发之时,于无名的船方圆数百丈内的江边,还有不少渔家正泊船歇息。
故“穹天之血”的恐怖毁灭力,不单无名首当其冲,就连那些正外梦乡的渔民,亦被殃及池鱼,无一幸兔,相信已全惨死当场!
凤舞只感到无限内咎,终于……
“是……我……害……了……他……们,若……不是……为了……我,他……们……
便不会……死!若……不……是为了……我,无……名……他……也不用……以自己……
血肉……之躯……挡……那股……穹……天之……血……”
是的!一切一切都是因为她!
若她不是那样鲁莽,若她不急于要以自己的“凤舞箭”.帮无名挡她父亲凤玉京的“凤家箭”,也许以无名的神话修为,还可及时制止“穹天之血”爆发亦未可料;也许如今的结局便可改写,所有人都不用死!
但是如今,所有人都死了,还可能包括无名……
眼见玄塘江江面浮满无数渔民尸首,凤舞面上的自责之色就更深,她更开始发觉,江面之上,根本就没有无名的尸首!
那,无名的人中尸首去了哪?难道,即使他是神话,在首当其冲之下,仍难禁破“穹天之血”轰至死无全尸?
抑或,他并未被损分毫,早已安然离去?
凤舞只盼望无名能安然无恙,可是机会看业却相当渺茫,尤其是,当她发现一个上半身赤条条的男人尸体,正被血浪冉冉冲向岸边的时候,她当场面色一翌,脱口惊呼。
“啊……?是……他?是……”
“无……名?”
不错!被血浪冲至岸边的那个男人尸体,虽然背部朝天,一张脸没在水里,但凤舞单看他的背影,已一眼认出那是他!
无名!
只因为,在过去的岁月中,她将当日在“摸骨圣手”摊档前所见的无名容貌,思念了也不仅千万次,无名的一眉一眼,甚至无名的背影,她都绝不会忘记!
故单看那个被冲至岸边地男人背影,凤舞已即时认出必是无名无疑!不由分说,她已如飞似箭,朝岸边那个男人奔去!
炬料,当凤舞战战兢兢地,将那个面孔朝下的男人身躯扳过来的刹那,她赫然发现这个男人……
他的背是然和无名极为相像,但,他根本便非——无名!
凤舞只见眼前这个人男人,一张脸竟盖着一层厚厚的血膜,将他原有的脸罩得密不透风,令人一时间也难辨其真正面目。
瞧这层厚逾半寸的血膜还血淋淋的,敢情这人亦是被那股“穹天之血”的恐怖爆炸力轰中,更被“穹天之血”的毒力侵入其五脏六腑,才会落得如此。
然而,既然这男人满脸罩着血膜、难辨面目,凤舞又怎能肯定,他一定不是无名?
全是由于,这男人浑身上下,根本就没有半丝无名该有的剑气!
那股足可叫天地臣服、无名独有的神话剑气和功力!
凤舞既能定,这个背影与无名极为相像的男人绝非无名,她总算暂时可舒了口气,盖因一日未发现无名尸体,那无名仍有生望!
惟是,当她回这个满脸血淋淋的男人尸体,她不期然又感到无限惋惜内咎,毕竟,他也是因她一时鲁莽引发“穹天之血”而死,如果可以有方法救活他,她一定会盖自己所有力量去补偿!
而就在凤舞呆坐于此人之畔,正不知如何处置其尸首之际。她翟地又发现了一件事!
那个男人的尸首,突然有了心跳!
他的心竟在跳!
他居然还没死……
凤舞不期然深深动容!想不到所有人都抵受不了“穹天之血”的威力与毒力而死个清光,甚至连神话无名亦生死未卜.这个男人,却竟可在这场巨爆当中……率存?
“不……可……能……!这……简直……是……奇迹!”凤舞无限惊讶地低呼着,她看着这个满脸血淋淋的男人,心中不断在想着他是谁……
是的!这个和无名背影相像、却又没有半分功力剑气的男人,到底是谁?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