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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斯拉自传:一个不该被遗忘的科学巨匠的自传!

第六篇 关于自动遥控的艺术

以放大发射机为基础的系统,真是让我绞尽脑汁,我曾怀疑自己大脑里最纤细的神经都因此受损,这是我所研究的项目中耗费我最多精力的一项。我全身心地投入到旋转磁场的研发工作中,而在这早期却是不同的工作性质。尽管当时的工作也十分劳累,但却不需要像现在这样,为纷繁细致又令人深感疲惫的思考与分析所扰,同时还要解决众多与无线电科学相关的问题。我那一时期罕见的身体耐力却也抵挡不住如此超负荷的工作,终于,我的神经系统彻底崩溃了,而这项漫长且艰巨的工作,在此时露出了曙光。

毫无疑问,若不是有一个日臻完善的安全装置在我的创造力即将耗尽时开始不倦地发挥作用,那我将承受更多的痛苦,我的职业生涯也很可能会提前终止。只要这个安全装置能正常运行,我就能免于像其他发明家那样,因过度劳累而威胁健康。顺便说一句,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假期,我是不需要的。我能像黑人一样,很轻易就入睡了,而不会像白人那样受尽失眠的折磨。在涉足新的理论领域时,我的身体可能会逐渐积累一定数量的“毒素”,使我几乎陷入大概半小时的昏睡状态。在我清醒之后,刚刚过去的事情对于我就像发生在很久之前一样。如果我试图回忆刚才被打断的思路,恶心感就会涌上心头,使得我不得不转向其他工作。令人惊讶的是,我的思路顿时清晰起来,并且轻松解决了困扰了我很久的难题。数周或数月后,我将热情重新投注在之前暂时放弃的发明上,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到所有棘手问题的答案。对此,我想讲一个心理学家可能感兴趣的特殊经历。

我曾用地面发射机观察到了一个引人注目的现象,并努力确定它与地下电流之间的关系。这似乎是无望之举,一年多来,我不懈地研究,却徒劳无功。我被这个复杂的研究完全吸引了,以致对其他事情都漠不关心,也不在乎它可能会危及我的健康。最后,当我濒临崩溃时,我的身体出于自我保护,进入了睡眠状态。恢复意识后,我惊愕地发现,我只能记起童年时候,也就是刚懂事那会儿的事情。说来也奇怪,这些记忆清晰得惊人,并且给予我安慰。夜复一夜,在我入睡前,随着我的思考,过去的景象便越来越多地浮现在眼前。母亲的形象一直是我眼前景象的主要人物,且逐渐变得清晰,我更是强烈渴望见到她。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以致我决定放弃所有工作来满足这一渴望,但我发现离开实验室对我来说是很痛苦的事情。几个月时间我便成功恢复了1892年春天前生活的所有记忆。由于大脑长期处于极度紧张状态,我又进入了独特的睡眠之中。接下来浮现的景象是,我看到自己出现在巴黎和平酒店。在那一刻,我接到了一封急件,我从信上得知了母亲病危的消息,我的悲痛之情真是无法想象。我清楚地记得我是如何丝毫不耽搁地长途跋涉赶回家,以及母亲是怎样地在痛苦中挣扎,最后于几周之后离开了人世。令我感到不解的是,恢复这期间的部分记忆之后,我的思路也清晰起来,轻松解决了所有研究问题。我可以很清楚地回忆起实验中观察到的最微小的细节和最不起眼的现象,甚至是书本上的文章和复杂的数学公式。

我坚信付出就有回报。真正的回报与所付出的劳动和艰辛之间存在一种正比例关系。这就是我对我所有的发明都很自信的原因之一,放大发射机将是对后人最重要和最有价值的发明。我会这么想,不是因为认定它会掀起商业和工业革命,而是它将使人类获得更多新的成就。单纯的实用价值是不能与高等文明的进步相提并论的。再丰富的物质文明也不足以解决我们面临的严重问题。相反,这方面的进步充满危险,这些危险丝毫不亚于物质匮乏和贫穷所带来的威胁。如果我们能释放原子的能量,或在地球上的某一地方,以某种方式开发廉价且无限制的能量,并非一件好事,极有可能引起纠纷和混乱,给人类带来灾难,最终导致人们憎恨政权的力量。最佳的技术进步是使人类趋于团结和和谐,我的无线电发射机就是显著的实例。它意味着人类的声音和样貌将能在任何地方被还原出来,工厂从数千英里外的水电站获得动力,空中机械可以不停歇地环绕地球运行,人们可以通过控制太阳的能量来创建湖泊和河流,使干旱的沙漠变成肥沃的土地。它可以促进电报、电话和类似应用的发展,势必消除静力学等其他的干扰。目前,这些障碍严重制约着无线电技术的应用。

这是一个急需讨论的话题,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过去的十年里,有许多人傲慢地宣称,他们已经成功地破除了这一障碍。我在他们公开披露自己的发现之前,就对他们的所有描述做了仔细研究和试验,最终证明他们的发现都是错误的。美国海军最近发表的一份官方声明,对那些不知轻重的新闻编辑或许是一个很好的教训,让他们懂得如何客观地评价这些所谓的科学发现的真正价值。通常这些人的尝试都是基于谬误的理论,所以我每次都是以一种娱乐的心态来看待这些科学发现的。最近,又有一个新的发现,其大肆宣扬的程度可谓是震耳欲聋,但事实证明不过是场闹剧。

这让我想起了几年前,我正利用高频电流做试验时发生的一件令人激动的事。那时,史蒂夫·布罗迪刚跳下了布鲁克林大桥,这次壮举自很多人模仿来,就变得异常庸俗,但关于此事的第一次报道的确使整个纽约城都轰动了。当时,我对此事印象极为深刻,并常常谈到这位勇敢的书商。在一个炎热的下午,我觉得有必要使自己轻松一下,于是走进了这座伟大的城市三万家受欢迎的餐馆中的一家,点了一杯含酒精量20%的美味饮料,而这种饮料现在只能在欧洲某个贫穷落后的国家才找得到。虽然那里聚集着很多人,但几乎没有我认识的。人们正在谈论一个话题,我随口说了句让所有人都吃惊不已的话:“这正是我跳下桥去时所说的话。”这句话一说出口,感觉自己犹如席勒诗里的提摩太面对着众多追随者。霎时间,场面混乱不堪,十多个人高喊着:“他是布罗迪!”我扔了一枚25美分的硬币在柜台上之后,便飞也似地朝门口跑去。然而,人们却紧跟在我身后,嘴里喊着:“站住!史蒂夫!”我想我已经被很多人误会了,在我拼命逃跑时,他们试图将我拦下。幸运的是,我跑入消防通道,连转了几个弯之后,终于回到了实验室。我迅速将外套脱掉,并伪装成一个正在勤奋工作的铁匠。不过后来证明这一举动是不必要的,那些追踪者早已被我甩掉了。多年之后,当我夜晚想象时,那天的情景便像幽灵一般地跳出来。当我躺在床上时,我时常在想,若是那天我被人们抓住了,继而他们发现我并非史蒂夫·布罗迪,那我的命运又会怎样呢?

如今有位工程师在给一个学术团体做演讲时,声称自己根据一个“迄今为止还无人知晓的原理”,找到了一个解决静电学问题的新方法。当他解释静电电流通过上下传播,发射机的电流则沿着地表传播时这一行为,简直和我假扮布罗迪一样不计后果。他的观点意味着被大气层所环绕着的地球是一个巨大的电容器,而它既能放电又能充电这一作用方式,与任何一本基础物理教材中所提到的基本原理都是相悖的。这样的假设就算放在富兰克林时期,也是会受到谴责的,众所周知,大气层中的电流与机器所产生的电流是相同的。很明显,自然电流和人工电流是以同样的方式在地面和空中传播的,并且在水平和垂直方向都形成了电动势。仅凭此类方案,是根本不可能克服电磁干扰的。事实是:电势在空中是以大约每英尺五十伏特的速度增加的,所以天线两端的电压差可以高达两万伏特,甚至是四万伏特。带电气团处于不断的运动之中,随机向导体释放能量,这样一来,敏感的电话接收器就会产生一种摩擦噪音。传导终端越高,电线环绕的空间越大,影响就越明显。但是我们必须清楚,这种情况只出现在当地,而不会给整个系统带来麻烦。

1900年,我不断完善自己的安装了四个天线的无限系统。我仔细调整天线,使它们以相同的频率连接起来,确保能放大来自任何方向的信号。当我想弄清楚被传输脉冲的源头时,便将每一对对角线位置上的天线按先后顺序连接起来,再将一个初级线圈通电,以此来探测回路。在前一种情况下,电话中的声音很响,而在后一种情况下,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是听不到声音的——两根天线将作用相互抵消了。但是,其实静电在两种情况下都起了作用,我不得不制定特殊的结构来体现其不同的原理。

我在很久以前就提出了采用接收器连接地上的两点,这样将可以解决现有结构中由带电空气所导致的严重问题。除此之外,由于电路的方向性,各种干扰都大约减少了一半。这个道理其实是不言而喻的,但还是启发了一些头脑简单的无线电从业人员。他们的经验只局限于装置的形式,认为用斧子就能提高装置的效果,这样做无疑等同于还未将熊杀死,就开始剥它的皮。如果的确存在天线干扰所产生的这些异常现象,那人们可以通过无线接收的方式来解决这一问题。但是,依照这一观点,埋在地下的电线必须完全绝缘,而事实上,它比暴露在空气中的天线更易受到某些外部脉冲的影响。公平说来,还是略有改进的,但并不体现在任何具体的方法或设备上,它仅仅是实现了对复杂结构的深入认识。这种结构在传输效果上相当糟糕,完全不适合接收信号,也不易找到一个更合适的接收器。正如我在之前的一篇文章中提到的那样,要想完全解决这一问题,只有彻底改造这一系统,并且越早越好。

事实上,在研究工作的初级阶段,假如绝大多数人,其中包括专家,在对其最终的可能性还没有明确概念的情况下,议会就匆匆通过议案,立法使政府对其实施垄断,那必将产生灾难性的后果。这是丹尼尔斯部长在几周前提出的,毫无疑问,这位杰出的官员已经将他的议案向参议院和众议院提交了。但普遍的事实都清楚地表明,最佳的结果都是从健康的商业竞争中获取的。然而,有足够的理由支持应给予无线电技术充分的自由发展空间。首先,它为提高人类生活质量提供了无限前景,比有史以来的任何其他发明或发现意义都要重大。再者,人们须明白,这项伟大的发明完全是在美国实现的,与电话、白炽灯或飞机比起来,作为美国的象征是再合适不过的。

上进的媒体人和股票交易商是如此擅长散布假消息,甚至是《科学美国人》这样优秀的期刊都将主要成就归功于外国人。当然,德国人发现了赫兹波,而俄罗斯、英国、法国和意大利的专家很快便利用它来实现信号控制。它显然是通过对原有的、未经利用的感应线圈来实现对新介质的应用,并非是新创的反光通信方法。我在1891年便对此提出了的观点是,其传输的半径是非常有限的,获得的价值也不大,用声波取代传递信息的赫兹振荡技术可能会更有利。另外,这些尝试都是在今天已被美国广泛应用,且其开发手段已经得到了清晰的描述和发展的无线系统基本原理被提出的三年后才进行的。然而,如今这些基于赫兹理论的应用和方法都已被湮没了。我们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进,这个国家的人民用智慧与勤劳取得了非凡的成就。基本专利权一旦到期,人们便有了利用它重新创造发明的机会。这位部长的主要论点是基于干扰理论的。根据7月29日的《纽约先驱报》报道的他的理论表明,信号能被世界上任何一个村庄的发电站干扰。美国不必要在这方面采取任何限制,因为我早在1900年的试验中就已证明了这一事实。

为了使读者有一个更清晰的认识,我来讲一件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位长相奇特的绅士拜访我,希望我投身到遥远地区的世界发射机建设的工作中。“我们没有钱,”他说,“但我们有数车黄金,我们将给你一大笔酬劳。”我告诉他,我想先将我在美国的发明完成,此话一出便使谈话结束了。不过我还是感到满足,知道一些黑暗势力在为此努力。随着时间的推移,持续通讯的维持将变得更加困难。唯一的补救方法就是建立一套对抗干扰的系统。这个系统已经存在并已完善,将它投放到实际应用之中是十分有必要的。

可怕的战争冲突仍然是人们关注的焦点,放大发射机最有可能作为一种攻击和防御的武器,尤其是与遥控力学相结合。这项发明是自我童年时期便开始的、并贯穿了我的一生的一系列观察的结果。当我发表第一批研究成果以后,《电气评论》发表社论称其将成为“人类文明进步最强大的推动力”。距离这一预言实现的时间不会太遥远。1898年和1900年,我向政府提出了他们极有可能会采纳的建议——只要他们想得到亚历山大的帮助,我可以作为其中之一去寻找亚历山大的牧羊人。当时,我真的以为它的具有毁灭性的杀伤力和不需要人参与的特性能将战争废除。尽管我对它的巨大发展潜力仍充满信心,但我的观点已经改变了。

战争永远不可能避免,除非消除其复发的物质因素,归根结底,这是我们生存的地球大部分地区爆发战争的原因。只有消除各方面存在的差异,使信息传递、旅客运输、能源供应和传输条件得到大大的发展,才能确保人与人之间永久的友好关系。我们现在最希望的是世界各国人民友好地团结在一起,加深对彼此的了解,消除狂热分子的种族思想和极端利己主义,这些往往让世界陷入原始野蛮状态和冲突之中。没有联盟或议会法案能避免这样的灾难。这些新设备只是让弱者更加受强者的摆布。

关于这一点,在十四年前我就提到过了。当时,几个领导国联合起来,建立了一种神圣同盟。已经去世的安德鲁·卡内基也许能被称为这一思想之父,对于总统的倡导,他的宣传和推动作用超过了此前的任何人。不可否认,对一些弱势群体而言,这方面的努力是极为有利的,但不能达到我们的主要目的。只有世界文明进步和民族融合才能实现和平,但这一幸福对我们而言仍是遥不可及。

我认为今天的世界仍存在巨大的冲突,但我深信,如果美国仍忠于传统,拒绝任何结盟行为,将是人类最大的福祉。美国因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一直与各种激烈的冲突不沾边,且无领土兼并的动机。取之不尽的资源和具有自由权利精神的庞大人口,使得这个国家被置于独一无二的崇高地位。因此,它能够独立地发挥其强大的实力和道德力量为全人类谋福利,这比作为任何一个联盟的成员更明智和有效。

我总是在回想早年的生活,一种痛苦逼迫我不断想象和进行自我反省。这种心理活动开始是在疾病和痛苦的压力下无意识地出现的,逐渐演变成我的第二天性,后来我终于意识到,这只不过是一种由缺乏思想和行动的自由意志引发的自动行为,仅仅是对环境影响的反应。我们身体的结构非常复杂,我们的行为方式多种多样,外部印象对我们感官的刺激是如此微妙和难以捉摸,以致一般人很难理解这个事实。然而,没有什么比生命机械训练理论对训练有素的调查者更加具有说服力,笛卡尔早在三百年前就提出了这一理论。他所生活的时期,我们还不清楚身体的很多重要功能,特别是关于光的性质、眼球的构造和转动,哲学家可谓置身于黑暗之中。

近年来,随着这些领域科学研究取得的巨大成就,以及许多专著的出版,对这一认识的疑问也逐渐减少。巴斯德的前助手菲利克斯·勒·丹泰克也许是其中精明能干的最佳辩手。雅克·勒布教授曾通过一系列非凡的向日性试验,深刻分析了存在于低等生物体中的光线控制现象,他的最新著作《作用力下的运动》极具启发性。虽然科学家们都接受了这个理论,仅仅像认可其他任何公认的理论一样,但对我而言,它是一个事实,我的每一个行为和思想时刻都在展示着它。外部印象的意识引发了我身体和思维的一系列活动,这些意识总是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只有在非常罕见的情况下,即精神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时,我发现很难找到原始的冲动。

大部分的人永远也不会意识到外部世界与自身所产生的联系,数百万人因此患病并过早地去世了。最常见的日常现象对他们而言是那么神秘和令人费解。一个人可能会突然感到悲伤,因而绞尽脑汁寻求解释,他本该注意到,这不过是由一朵云遮住了太阳光线引起的。当他前不久在街上遇到自己的朋友,或是在某处见到他的照片时,他很有可能将对方友善的行为看做是怪异的举动。他因无法记起之前所做过的事情,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借领口掉了一颗扣子之故,怒火中烧,大骂一通。缺乏观察简直是无知的行为,是许多病态观念和愚蠢思想的根源。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人不相信心灵感应和其他精神灵异现象,以及和死人之间的通灵、交流,这种美丽的谎言又有谁会拒绝呢?

这种思想倾向甚至在那些头脑清醒的美国人中都已经根深蒂固,我想通过一件滑稽的事情来说明这个问题。战前不久,我的涡轮机在这座城市展览,引发了技术性刊物的广泛评论。我预测,为了获得这项发明的使用权,制造商之间将展开一场激烈的角逐。为此,我特地为底特律的一位具有不可思议的聚财能力的人策划了一套方案。我深信,他有天一定会出现在我面前,并且自信满满地将这一想法告诉了我的秘书和助理。如我所料,一个晴朗的早晨,一群福特汽车公司的工程师来到我面前,打算和我商讨一个重要的项目。“正如我所说吧?”我得意地对我的员工说道。其中一个说道:“特斯拉先生,您真是了不起!您预测的一切最终都变成了现实。”这些头脑冷静的人一落座,我当然立刻称赞起我的涡轮机的特性。然而,其中一位打断了我的介绍,并说道:“你所说的我们全都知道,但我们此行另有目的。我们成立了一个专门研究心理现象的心理学会,希望你能加入我们。”我猜想,这些工程师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我当时是有多想将他们立刻驱逐出我的办公室。

自从当时一些伟人和名字永垂不朽的科学领军人物告诉我,我有一颗异乎寻常的脑袋后,我便不顾一切地致力于解决复杂的难题。多年来,我一直竭力解决死亡之谜,对思想灵异现象更是密切关注。但我生平只遇到过一次短暂的超自然的经历,它发生在我母亲去世的时候。

我被悲痛和失眠折磨得精疲力竭,于是一天晚上,我被带到了离我家大约两个街区的建筑中。我无助地躺在那里,想着如果母亲去世时,我没有在她身边,那她肯定会给我一个提示。两三个月以前,我和朋友威廉·克鲁克斯正在伦敦的公司,我们在讨论唯灵论,我受到这些思想的全面影响。我可能不会注意别人,但却容易被他的观点所影响,这源于我在学生时代曾读过他所著的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关于放射性物质的著作,这也直接导致了我选择从事电力研究。我认为现在是幻想的最佳时机,我的母亲是位天才,尤其是在直觉方面。整晚我的大脑神经都处于紧张的状态,直到清晨也什么都没发生。接着,我便昏昏入睡,也有可能是昏迷了。我看见一群美丽动人的天使站在一片云彩上,其中一人深情地望着我,逐渐变成我母亲的模样。她从房间里慢慢飘走,最后消失不见了。我被一阵难以名状的甜美歌声惊醒了。在那一瞬间,我确信母亲已经去世了,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我无法表达这种预感带给我的巨大痛苦,我被这种痛苦和糟糕的身体状况压得透不过气,于是写了一封信给威廉·克鲁克斯先生。

当我恢复健康后,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来寻找导致这种异常的精神状态的外部原因。值得庆幸的是,我在经过几个月的毫无结果的努力之后,总算是获得了成功。我曾见过一位著名艺术家的绘画,以寓言的形式来展现某个季节里,一片云彩承载着一群天使,这些天使看起来就像漂浮在空中一样,使我印象深刻。这幅画和出现在我梦里的画面是完全相同的,不过少了我母亲的形象。我听到的甜美歌声则是来自附近教堂的唱诗班在复活节清晨所做的祷告。我用科学事实圆满地解释了一切问题。

这是发生在很久以前的事,自此,我没再对灵异理论和灵异精神现象产生过怀疑,即使我没有现实依据。这些信念是智慧发展的自然产物。宗教教义不再受其经典的解释的局限,每个人都坚持相信某种强大力量的存在。我们都必须有一个理想,依靠它来规范自己的行为,从而获得满足。不过,它必须是非物质形式的,不论是宗教、艺术、科学,还是其他的东西,只要它能实现非物质力量的功能。统一全人类的信仰乃是实现世界和平的关键。

尽管我未能获得任何证据来支持心理学家和唯灵论者的论点,但我已经证明了我对生命的无意识行为是十分满意的。这不仅因为我对个体行为的不断观察,更是由于一系列的归纳总结。我认为这些发现对人类社会而言,具有非比寻常的意义,下面我将对此作简要描述。当我还很年轻时,第一次了解到了这惊人的真理,但多年来我仅仅把它看做是巧合。意即每当我自己或是与我亲近的人,以及我的事业,为别人以某种特别的方式所伤时,这极易被看做是最不公平的事,我便会因此受到一种不可名状的痛苦的折磨。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这种经历,那就是“宇宙”。不久之后,那些人都再没能成功地实施伤害。经过多次这种情况后,我将这个发现告诉了许多朋友,使他们信服我逐渐形成的这套理论。这可以简单地概括为以下内容:

我们有着类似的身体结构,受到相同的外部作用的影响,这导致了我们对事物反应的相似性和活动的一致性。我们所有的社会规则和法律都是在此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我们是被媒介力量完全控制的自动机,像被扔弃在水面上的软木塞,错把外部作用当成是自由意志。我们的运动和其他行为都是为了使生命正常运转,虽然我们每个个体看似独立的,其实我们之间存在一些无形的链条将我们相连。只要生物体处于正常运转的状态,就能准确地对外部刺激做出反应。但当一个人精神错乱时,他的自我保护机能就受损了。

我们都知道,失聪、失明、四肢受伤的人,他们继续生存的机会将会减少。但这也是事实——当自动反应的大脑出现了缺陷,将会致使生命提前结束。一个非常敏感和观察力敏锐的人,他的机能高度发达且完好无损,能随环境的变化而行动,便具有一种使他能躲过潜在的危险的超强感知能力。当他接触到那些控制器官有严重缺陷的人时,他就会明显感到“宇宙”带给他的痛苦。这个真理已经被数百次地证明了,我同时建议其他研究自然学的学生也来关注这个课题。相信凭借结合和系统的努力,这一理论将对世界产生不可估量的价值。

为了证实我的理论,一个建造自动机的想法油然而生。我在很早便提出了这一想法,但它的真正实施是在1893年我开始无线电研究时。接下来的两三年,我发明了许多遥控的自动装置,并在我的实验室里向参观者们展示。然而,1896年我设计了一台能运行多项操作的装置,但完善工作直到1897年年底才结束。关于这台机器的描述,我1900年6月发表在《世纪杂志》上的文章中有提到。1889年初,当它见于其他期刊时,所引发的轰动超过我所有其他的发明。1898年11月,在总审查官来到纽约,目睹这一装置令人难以置信的性能后,授予了我在这一装置中所使用的新技术基本专利。我仍记得,后来我去华盛顿拜访一位官员,试图将我的发明转让给政府,而当我介绍完后,他突然大笑起来。没有人能相信在那时竟然有如此完善的装置。不幸的是,听从了我律师的意见,当它在申请专利时,我表示它是由独立的电路和非常著名的探测器来控制的。基于这个原因,我没能保护我的个性化的方法和装置。事实上,我的装置是由几个电路联合控制的,并将所有的干扰都排除在外。我使用的大多是环路接收电路,包括电容器在内,因为我的高压发射机将实验室里的空气电离了,以致一根极小的天线也能从周围的空气中吸收电量长达数小时。

比方说,我发现一个工作了很久的12英寸的电灯泡,将其唯一的终端与一根很短的电线相连,在连续闪烁一千多次以后,才能将实验室中电离的空气电量全部吸收。环状接收器对这种干扰并不敏感,但奇怪的是,它却越来越受人们欢迎。实际上,它接收的能量远不如天线或一根长的接地线多,但它却能消除现有无线设备中的许多固有的缺陷。为了在参观者面前展示我的发明,参观者可以问任何问题,而自动装置会通过信号来做出回答。这在当时被人们认为是件非常神奇的事情,其实不然,这一原理相当简单,不过是我通过这一设备来给出回复罢了。

同一时期,我还建造了一艘更大的遥控船,同年的十月,《电气实验者》刊载了一幅它的照片。它由线圈控制,船身绕了几圈电线,是完全不会进水的,所以可以放入水中。这个装置除了某些特殊的功能外,与第一个是极其相似的,例如,我使用了白炽灯,这样一来,人们就能清晰地看到机器的运转。

操作者在视线所及的范围内实现对这个自动装置的控制,其实,这是我遥控力学的艺术的最初构想。下一个完善目标就是将其自动控制的范围扩大到人们的视野范围之外,且扩大与控制中心的距离。我一开始设计它的时候就打算使其成为代替枪支的战争工具。我能够从媒体的评论中判断出,这项发明已经引起了人们的关注,例如,有媒体称这项发明成就非凡,但不包含新奇的价值,等等。它确实是不够完美,但却是切实可行的。通过现有的无线设备发射一架飞机,让其遵循某个大体方向飞行,并在数百英里外执行某些操作。这一装置也能通过几种不同的机械方式得以控制。对于它将在战争中起到巨大作用这一事实我毫不怀疑。然而,就我所了解的情况而言,目前还没有一种技术能精确地控制它。多年来,我一直致力于这项研究,终于有了一套能轻松制造这一装置和更先进的设备的方法。

如我之前所提到的那样,我在大学期间曾构想了一种不同于现在的飞行器。它的基本原理是很好的,但却未能付诸实践,因为它需要一种超大功率的发动机。近年来,这一问题已被我成功解决了。我正计划造一种飞机,它没有机翼、副翼、螺旋桨以及其他外部附件,能够以极快的速度飞行,在不久的将来,它极有可能为人类和平提供巨大帮助。这种飞机完全通过反作用力来实现持续推动,既能用机械方式,又能用无线方式来控制。安装适当的装置便能够将这种导弹发射到空中,使其非常精确地击中可能位于数千英里外的目标。

但我们不会就此止步。远程自动机具有巨大的开发潜力,甚至能实现智能化,它们的问世将掀起一场革命。早在1898年,我就向一个大型制造业的代表提议建造一种自动运输的装置,它能够自己执行包括判断在内的各种各样的操作。但当时我的建议被认为是荒诞的而未被接受。

目前,许多有头脑的人正试图防止理应结束的可怕冲突再次发生。然而,我在1914年12月20日的《太阳报》上发表的一篇文章就已准确预测了这些过程和主要问题。拟定成立的国际联盟并不能起到补救的作用,相反,许多聪明的人认为它带来的可能是负面的影响。尤其可悲的是,一种惩罚性政策被用于和平条款的确立,因为几年后,国家再不可能采用军队、军舰、枪支来作战,取而代之的是更可怕、毁灭性更强、杀伤力几乎涵盖了所有范围的武器。敌人可以在任何距离摧毁一座城市,地球上的任何力量都不能阻止他这么做。如果我们想避免这样的灾难发生,不忍地球变成地狱,那我们就应该刻不容缓地、不惜一切人力和物力地推动飞行器和无限能量传输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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