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地下工作(1927-1934)
党营救我出狱
军阀井岳秀是陕北的土皇帝,所属八十六师镇守陕北23个县,与土豪劣绅、恶霸地痞及高利贷者互相勾结狼狈为奸,残酷地剥削压迫陕北人民。对于从事武装斗争、在人民群众中有声望、有影响、有才干的共产党员,只要落到他手上,自然坚决镇压,格杀勿论。毕维周、白明善等同志就牺牲在他的魔爪下。对于一些被抓的无证据、无声望又不牵连武装斗争的学生娃或社会关系较硬的政治犯,他假惺惺的“考虑社会影响”,故存在被释放的可能性。如朱有康、朱天明、李惠友、曹力如、王子宜等同志就被释放了。因此我一进第三监狱,党组织就派人教导我如何应付敌人。
我入狱后,每月至少提审两次。法官根据安定县的呈状和军法处的口供反复折腾,妄图寻找破绽,以便定罪。但敌人的审讯始终一无所获,到1934年7月下旬,只好将我的案子转交给高等法院检察官宋继周审理。党组织及时通知我,向法庭提出调原告雷治富、折可达到堂对质。
原来自我入狱后,安定县党组织就一直在设法积极营救。这一次他们派游击队到南沟岔区公所警告折可达、雷治富,若敢到榆林对质,伤害到李先生的性命的话,就要杀他们全家,以偿血债。他俩只好在横山县的亲戚家藏匿起来。其亲戚经我党组织做工作,同意帮助我们,对他们进一步施加压力,迫使他们出不了庭。原告不到堂,给我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我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揭露雷治富、折可达诬陷我的罪行。法庭既调不来原告,又无有力的证据,只好对我宣判无罪讨保释放。
不久,安定县党组织要孙礼庭先生写好保状,动员了开明绅士杨如震、侯锡康、齐得功及第一、第二高小的校长和教育界人士等50多人联名具保。党组织派专人将保状送至国民党陕西省高等法院。
8月1日宋继周便通知监狱放人。共患难的同志们、朋友们为我的出狱纷纷表示衷心的祝贺。他们诚挚殷切的期望,激励着我尽快踏上新的革命征程。为了他们以及千千万万穷苦百姓的解放,我将继续斗争!
省立榆林六中党组织得知我出狱的消息后,于当天下午把我接到同乡同学董学源的宿舍。当晚,史丕民、贾学谊、南宗玉、魏丁山等20多名同志,买来榆林城特产一豆腐、粉浆饭、羊肉、酒菜等庆贺我出狱。我们畅谈到天明。
在大家的细心照料下,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他们陪我游览了镇北台、红石峡、古城滩、榆惠泉等塞外名胜。我们合影留念,并共叙未来的革命前景。与同志们的这一小聚使我精神振奋,斗志昂扬。
根据党的指示,我终于回到离别一年的家乡,见到日夜思念我的老父、妻子以及侄女冬花、侄子李杰(他后来参加了八路军一二〇师,任某团民运干事、营教导员。1945年在集宁战斗中牺牲,追认为烈士)。大哥李宗元随我到榆林后,先是卖菜为生,以便关照我。后见我出狱无望,以为参加国民党军队或许对我有帮助,就加入了井岳秀在吴堡县的部队。我回到家时,他还在该部。1934年10月,他知我已出狱当了红军,时他身为班长,准备起义,被告密处死。大哥为我的无私付出,令我终生愧疚。
我到家的第二天,特委巡视员刘光贤和刘昌汉等向我传达了县委的决定,由我担任瓦窑堡党组织书记。我也早已准备好投入新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