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坛之路
永远充满希望,不断追求梦想,一直勇往直前——“美国梦”主题演讲
2008年1月29日
(堪萨斯州,旗鱼市)
奥巴马在巴特勒社区学院发表了此篇竞选演说重新阐过“美国梦”:
“我要将这个梦想分享给你们的孩子,我们所有的孩子,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的国家能够永远充满希望、不断追求梦想、一直勇往直前、追求更加美好的明天的原因。”
众所周知,多年来,他人一直都告诉我们,我们这个国家变得愈加分裂,愈加涣散了。
我们似乎原本就理所当然地认为,种族与地区的不同、财富与性别的差异、党派与宗教之别将我们分裂为敌对的各方,将美国分为“红色州”和“蓝色州”,而各方民众们的想法和需求都恰恰相反,他们的希望与梦想也有着天壤之别。
许多权威人士和政客也一直在强化我们脑海中对于美国的这种印象,因为他们想要利用这种分歧赢得民众支持,赢得竞选。不过,此次我竞选总统,最为反对的就是这种做法。我反对的原因并非我具有盲目的乐观主义精神,而是源于我生活中的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就从这里开始,从旗鱼市开始。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爱上了一个在距离不远的奥古斯塔市长大的年轻姑娘。他们成年时候恰逢经济大萧条时期,小伙子依靠在小农场和石油钻塔做些零工维持生计,他总是想方设法地躲避当时席卷全国的银行破产与破产清偿带来的消极影响。
“二战”刚刚在欧洲爆发时,小伙子和姑娘结婚了。在珍珠港被袭击的次日,小伙子成了巴顿将军麾下的一名士兵,而他的妻子则在莱文沃思堡的军事基地生下了他们的女儿。等他去往前线征战后,她就来到了一条轰炸机组装线上工作。
他们就是我的外祖父母。在那个危机四伏、焦虑不安的年代,他们一直坚守着一个简单的梦想,那就是:可以在这片拥有无限可能的土地上将我母亲抚养成人,希望他们那代人的付出与牺牲可以让她拥有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今天我能够站在这里,就是因为他们梦想成真了。因为我的外祖父母通过《美国退伍军人权利法案》拥有了上大学的机会,还通过联邦住宅管理局购买了自己的房屋,然后他们举家西迁,一直迁到了夏威夷。我母亲在那里上了大学,有一天和一个来自肯尼亚的年轻学生相爱了。
今天我能够站在这里,是因为那个简单的梦想让我父母的爱情成为可能。尽管此后,我父亲离开了,母亲只能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持家,甚至曾经接受过国家食品券的救济,但她依然能够将我和妹妹送进这个国家最好的学校读书。
今天我能够站在这里,是因为多年后,在一个遥远的地方,那个叫芝加哥的城市,我遇到了我的挚爱,她给我讲述了一个类似的梦想。我的妻子米歇尔于20世纪60年代,在芝加哥南部的一个工薪家庭长大。她的父亲弗雷泽·罗宾森在年仅三十岁时就被诊断为“多发性脑硬化”。虽然他需要依靠拐杖才能走路,但他依然坚持每天都去当地一家污水处理厂上班,与此同时,他的妻子负责在家里照顾两个孩子。虽然全家只依靠他一个人的工资过活,他却依然将米歇尔和她的哥哥送进了普林斯顿大学读书。
我们家族的故事跨越了遥远的空间与长达数代人的时间,跨越了不同的种族与不同的世界。这是一个关于普通农民与士兵的故事,一个关于城市工人与单身母亲的故事,它就发生在小城镇与一流学校中,发生在堪萨斯州和肯尼亚,发生在夏威夷的海滩上和芝加哥的街道边。这个故事的发生是一个丰富多彩、不可思议的过程,但这一切都由于同一个简单的梦想联系到了一起。
然而,这也正是为什么这个故事只会发生在美国。
这也就是为什么今天我能站在这里,告诉大家,我们这个国家不仅仅是“红色州”和“蓝色州”的简单拼凑。因为我的故事只有在美国才会成为可能。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相信,我们这个国家不应像政坛所宣称的那样分裂,相信我们所共有的梦想应该远远大于我们之间存在的差异——因为我就是这一理想在现实生活中实现的活生生的例子。
这也正是在此次选举的过程中,我辗转全国各州所目睹到的情景。
我见过南卡罗来纳州破烂不堪的学校,许多黑人儿童和白人儿童的未来在那里变得暗淡,看不到未来。
我也听说了在商业街和华尔街上,报酬极低的工人们与身家数十亿的富翁们之间的贫富差距在日益扩大,而人们却只能感慨命运的不公。
我见过爱达荷州的汽车工人、新罕布什尔州的教师和内华达州的刷盘工,他们努力工作,艰苦奋斗都只为了同样的目标,那就是更高的工资、更好的福利和可以依赖的退休金。
我还与许多的男女老少都交谈过。无论他们是民主党人、共和党人还是无党派人士,他们都热爱自己的国家,支持国家的军队,相信让伊拉克前线的士兵们回家的时刻应该到了。
我们并不像政坛宣称的那样分裂。的确,在一些问题上我们意见不一;的确,我们的兴趣和意识形态并非总是相同;的确,我们存在着一些差异。但是,如今美国最为严重的分歧并非存在于国民之间,而是存在于国民与华盛顿政府的领导者之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共有梦想的实现被拖延……这就是为什么政客们宁愿选择恶言相向,互相诋毁以赢得选票,而不是团结起来解决我们共同面临的挑战。
这就是真正的分歧所在。它存在于政坛之中,与媒体报道相辅相成,渗透到我们国家的文化之中,以分裂民众为目的,在民众之间造成了本不存在的隔阂。
这种政治让我们对他人产生误解,误以为在某些方面与我们有所不同的人一定会和我们彻底迥异;误以为是那些与我们想法不同、肤色不同、行为不同的人们所犯下的错误造成了我们今天的问题;误以为是那些“福利诈骗女王”㊟们骗走了我们的税款,是那些移民们抢走了我们的工作;误以为同性恋一定就是不道德的人,信徒们都会心胸狭隘。
那么,我现在就想说,这样的美国不是我们信仰中的美国,这样的政治不是我们可以继续容忍的政治。这样绝对不行,将来也绝对不行!
但改变又谈何容易呢。因为我们所要寻求的改变,不仅意味着要克服华盛顿政府根深蒂固的尘垢积污,还要求我们克服自我恐惧和自我怀疑,每个人都要发挥应有的作用,要求终结我们国家道义缺乏和同情心缺失的现象。这也意味着,我们要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牢记我们是自己同胞兄弟的守护者,是同胞姐妹的守护者。
这一切做起来都不会容易,但长久以来的美国故事让我明白这并非没有可能。我的故事告诉我,这是完全可以实现的。多年前开始于堪萨斯州的这一切告诉我,这些都有可能实现。
现在我们面临着一个前途未卜、令人焦虑的时代——破产清算风暴席卷全国,无数家庭努力维持生计,深爱的人远赴战场,为人父母的要考虑让孩子们迎接一个怎样的世界。但我相信,我们国家的人民可以一起守候同一个简单的梦想,那是我的外祖父母即便在最黑暗的时刻也在坚守着的梦想。
这个梦想让我们相信,我们可以找到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我们可以负担得起医疗保险金。这样我们生病时就不再担忧;这样我们就可以体面地退休、安享晚年;这样我们就可以让孩子们接受良好的教育,拥有诸多的生活机会;这样他们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这些是我们全国人民共同的梦想,是这些梦想将我们大家团结到了同一个目标的周围。
但依然会有反对的声音对我们说:我们做不到这些,我们无法团结一致,美国政坛中的分歧隔阂太深,我们让美国人民满怀虚幻的希望。
但我要说一说我所了解到的事实。
当我听到别人说我们无法团结一致,无法将目前在经济危机中挣扎的工人家庭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的时候,我的思绪回到了芝加哥的街道上。二十五年前,我成为那里的一名社区组织者,有了生平第一份工作。在一座钢铁工厂倒闭带来的阴影下,我们将白种人、非裔和拉丁裔美国人召集到一起,让失业的人们重返工作岗位,后来还为孩子们建设了校园。一砖一瓦,一街一巷,我们让这些社区的民众重拾生活希望,重获生存机会。我相信,我们也可以为美国更多的工人家庭做到同样的事情。
目前,国会正在商议制订一项经济刺激计划,旨在复苏经济,帮助工人家庭……我希望当这一计划颁布后,政府可以继续为年老者提供帮助,为失业者提供失业保险。
但是,为了让我国的经济更加公正、更加平衡,我们需要做的工作还有更多。昨晚,我们听到总统宣布,他将为最富有的美国家庭永久性减税——又是如此……现在到了该给需要减税的中产阶级家庭降低赋税的时候了。
……
当我听说我们国家有些孩子无法上学,我们无法拆除摇摇欲坠的教室、阻止学费上涨的时候,我想到了我的家人们在一些时刻从一些人那里得到的机会。我想到了父亲如何获得了来美国留学的机会,想到了母亲如何获得了从研究生院毕业的机会。虽然我们国家没有太多世界一流的学校,但我却有机会进入了这个国家最好的学校读书。
现在,到了让美国每一个孩子都拥有这种机会的时候了,无论他们的肤色如何,也无论他们来自何方……
此次选举就是我们的契机,是属于我们的时刻。我们可以让先于我们一代的美国人所坚守的简单梦想再次回归——但前提是我们也必须像我们的先人一样,紧密团结在一起,消除民众与华盛顿政府之间的分歧。
因为最终,此次选举让人们作出的选择,并非是在不同地区、不同宗教或不同性别的人之间作出选择;此次选举也不是富人与穷人、年轻人与老年人、黑种人与白种人之间的竞争。
此次选举是过去与未来的较量。
此次选举是看我们能否继续忍受当今政坛的分歧、焦虑以及正在上演的闹剧,能否造就具有思想与创新、具有牺牲精神和繁荣景象的政治。
在面临战争与经济萧条时,我的外祖父母那一代人通过艰苦的抗争,作出了巨大的牺牲,才为子孙后代铸造了美好的未来。这就是为什么在莱文沃思堡出生的小女孩能够拥有像堪萨斯蓝天一样宽广的梦想;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我能站在你们面前的原因。每当我夜里为两个女儿掖好被子时,我明白她们应当生活在一个可以拥有同样远大梦想的国度,她们在这里可以和其他任何一个地方的孩子们一样拥有美好的生活机会。我要将这个梦想分享给你们的孩子,我们所有的孩子,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的国家能够永远充满希望、不断追求梦想、一直勇往直前、追求更加美好的明天的原因。我希望大家都能加入到这个行列中来。感谢你们让我回来看看这个被我的家人称为“家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