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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我们班的同学问我:“你的新书写的是什么?”

我最讨厌这种朦胧的特殊疑问句了,但还是认真地回答:

“随感。”

他说:“随感啊,就是《背影》那种呀!”

语气里充满了瞧不起,神情里充满了厌恶与不耐烦。我本想跟他深入地谈谈“写随感不是罪”的话题,谁知他立马跟别人跑出去玩了。

其实我们班同学对随感还是非常肃然起敬的,觉得那是只有白胡子老头用毛笔,以狂草的形式,在“XX雅舍”里才能干的活儿,像诗一样高深,非常人所能及的。但是同时又非常地排斥,因为班里的人,宁可假装喜欢《高老头》,也不愿意假装喜欢“随感”,因为那些忘记分段的一大段一大段话实在是太难看了!

我们班同学接触到的“随感”都是死人写的,对不起,我的意思是说,是已经过世的老人家写的,所以同学的认识里所谓“随感”,都是老的,迂腐里。作者的心灵无论是看到“风儿吹动纤维,播送种子”,还是看到“白蝴蝶奄奄一息”,都要震撼一番,所以我断定,作者的心电图一定和“股市震荡图”一样七上八下,很容易患上心脏病。

我写的“随感”和“背影”是不一样的,这主要是由于我的水平不够,不过更主要的是,我们所走的路线是不一样的,他走的是“纯情路线”,我属于“浪子路线”,我们虽然同是“随感”的主干上生出来的枝条,但半路上分了岔,往不同的方向伸展,我的枝条是歪歪扭扭,弯弯曲曲,上面满是带刺的小小的酸枣,虽然好吃,但很难看。而在“XX雅舍”里写成的随感,枝条却是笔直柔嫩的,上面结满颜色诱人的,超级特大号的浆果。

从前我以为报纸上只有那些板着脸说话的人才能说话,以为报纸只是给人看的,也就是说,我只有看的份,想都没想过自己也会给人看(意义上的啦)。真是没想到哇,哈哈!我也来开专栏了。从此报纸上将多了一个狂妄自大,专说胡话的人;多了一个随时让你跌破眼镜的人。

下课的时候,我们这群十一二岁的女生,总爱像土猴一样,围着一棵大苹果树,还不时找一根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但讨论的是同一个问题:如果你的面前放了两种药,一种让你永远停留在这个年龄,一种则让你忽然长到二十几岁,问:你会选择哪一种药?

一位打扮入时的女生,带着坏笑,轻悠悠,慢吞吞地对我们说:

“我希望快点长大,就没有那么多考试,那么多作业,那么多唠叨,多自由,而且……还可以早点谈恋爱。”

另外几个女生,一脸正气地说:

“我跟你不一样,我希望永远在这个年龄,好纯真。也没有什么高考之类的,还不用找工作。再说,那些男生说:到了初中,新生要被老生扁的,拿碗口粗的铁棒。”

我同样希望永远留在这个年龄,但理由不似她那么充分。因为,我不希望自己蜕变太快,进化太早。但我更不希望环境变得太快。一年级的时候,大家虽然傻,但傻得可爱,男生女生追成一片;二年级的时候,那些男生,就开始蜕变了,会说脏话,会骂人了,也知羞耻了,男生女生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界——分帮派打仗;三年级的时候,其气势更不可挡了,叽里咕噜说一大堆脏话,没一句我懂的,而且大家都有了“男女有别”的意识;四年级的时候,反而好了一点,但新的行业崛起了——绯闻小报的记者;现在嘛,五个字“情书满天飞”。

唉!正所谓“一年级的小偷二年级的贼,三年级的帅哥没人陪,四年级的帅妹一排排,五年级的情书满天飞,六年级的鸳鸯成双对,七年级的某某某向我下跪。”所以嘛,等到初中时,还不知道自己和环境变成什么样呢!

有个不幸看到我的人,第一句话是:“你怎么没有照片上好看呢?”第二句话是:“你怎么这么大呢?”拜托!我倒是很想赖着继续小,好像歌星那样,本来是50岁,打个对折说是25岁。但是我打个对折,就是6岁了,看着实在太不像了。岁月不饶人啊,长大是很无奈的一件事。

每天早上,我妈就不住地唠叨:“快起来,混一混就5点了,今天就辛苦一下子!”我哪天没有辛苦两三下子?自从我写专栏,我醒来之时就是清洁工人扫地之时,如果我在清洁工人扫地时候起床,就能写1篇。否则只能写半篇。不过,我晚上8点就睡,比同学还多睡半个小时呢!他们要花三四个小时写作文,我只需要30分钟。即使这样,有时也会出现没有事情可写专栏供应不上的危机。这时,我妈就威胁着要到学校给我请假。我超级喜欢上学,就狂叫一声,奔到阳台上,以慢动作表示自己要翻栏杆了——我知道,三秒钟之内我一定会被救下来,或者掉进楼下瞎奶奶的鸡窝里。

专栏快结束的这天下雪了,我又可以有浪漫的幻想了,比如“雪地烤鹿肉”,而不是想:“这个可以写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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