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辑 鱼味无穷

甜酒涝鱼

很多家常美食，怎么吃也吃不腻，如果过一段时间没吃，还非常想念。甜酒涝鱼对妻子来说，那是她的最爱，也是她的想念。妻子生长在西部，很少吃到淡水鱼，对湖南的淡水鱼有几分热爱，也有几分依恋。

去年，妻子去了一次郴州，她同学的母亲做了一味鱼给她吃，她觉得非常好吃，常常怀念。有时候，妻子与我讲当时的情景，讲得口水直流，做着很贪婪的样子。我就开玩笑，只要她把方法问到，我一定做得很好吃。妻子打了很多电话，转了几个人才问到她同学的手机，磨了好几天才把做鱼的方法问到，马上电话告诉我做法，要我回家就做给她吃。

回家问妻子，才知道那鱼叫甜酒涝鱼，一个很诗意的名字。我去过几次郴州，吃过不少种类的鱼，却没有吃过甜酒涝鱼。后来我想，甜酒涝鱼应该不是一个大众菜，也许是她同学家的私房菜，我就心里没有了底。大凡私房菜，都是一些秘传的手艺，我只听妻子讲过制作过程，那些秘制和配料是我所没有的，但是，我还是下决心做一次。作为菜，都是在很多次尝试后才成功与完善的，我不试着做怎么知道呢？

妻子热衷于吃，只要为了吃，她愿意花时间和精力。我对生活要求比较低，只要吃饱就可以，当然，有好吃的也会品味，满足味觉的快感。

妻子选了一条大鲤鱼，我重温了做法，把鱼切成小方块，洒上盐，腌上半天，在小火上焙干，用油炸，到水汽净捞出，盛于碗中。剩余的油留少许加辣椒粉、五香粉、豆豉、盐拌均，倒入原汁甜酒中，淋在炸好的鱼块上，候两天即入味食用。

甜酒涝鱼做得很成功，妻子说比她同学的母亲做得还好吃。每次都做得少，几个人吃，一餐吃完。妻子总是吃不腻，吃完了还要对着碗发一阵呆。

今年下半年，我与妻子搬到河西新居，父母住在旧居，我们时不时去父母那里混饭吃。这两个月，妻子复习功课考研，时间很紧，就由我做饭。她又提到要吃甜酒涝鱼，我才把鱼炸好，她就情不自禁地抓了块放在嘴里，笑眯眯地走了。

我早就知道妻子喜欢偷吃东西，并不是她私底下一个人吃，而是在吃了饭之外，偶尔抓点剩菜吃，吃得津津有味。她还有点任性，别人说不准她吃的，她就想吃点。炸好甜酒涝鱼，我怕她吃了刚炸的上火，要她等两天再吃，她就偏偏在我限制的时间里吃，把甜酒涝鱼当零食，走过一次就要抓一块吃。

一次，我走在妻子后面，她没有发现我，就在客厅的桌子边偷吃甜酒涝鱼，刚好吃到嘴里，发现我来了，她嘿嘿一笑就跑了。几天后，我吃甜酒涝鱼，却发现她不太吃了。我想，可能是与人少和吃多了有关。

以后，每次做甜酒涝鱼，当做得多的时候，我就会跟妻子说，过几天以后再吃，或者说我要用甜酒涝鱼煮白辣椒吃。她就不说话，一有机会就去客厅偷吃甜酒涝鱼，等到可以吃了，就只剩下小部分了，我们一两餐就吃完了。用这种方法，我骗妻子吃了不少的甜酒涝鱼。到昨天，我才把欺骗她吃甜酒涝鱼的事情说出来，她就大叫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