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辑 味国味民

黄州水煮鸭

车过黄州，已经十二点了，同事的瞌睡也被饥饿吵醒。

我们一路找饭店，未见湖南人开的饭店，都不敢轻意下店。其实，我们不是怕什么，而是怕没有辣椒吃。在湖南，我们吃饭是要青辣椒炒红辣椒粉才吃得下饭的角色，而在湖北，是个不吃辣椒的地方，想吃点辣椒也就不那么方便了。

有老张告诉我们：黄冈（苏东坡时代的黄州，现在的文赤壁）有一个饭店的水煮鸭做得很好，又很辣，不如我们到那里去吃饭好了。出门在外，能有这么好的地方等着我们，大家哪有不高兴的，吆喝着疾驶而去。

我到湖北待过几个月，对湖北菜也有所了解。湖北人吃得比较清淡，一般很少吃辣椒，要放也是配色配味的原料而已。还喜欢在每道菜里加上胡萝卜片、洋葱块，就是辣椒炒肉也要勾芡，没有一点油腻、辛辣的感觉，真的像吃萝卜。

我们吃惯了湘菜的辛辣、油腻，吃起湖北菜来就觉得没有什么味了，早就想找个地方辣一辣了。

到门口，才知道是一个大排档之类的吃所，地方很不起眼，门口有个小园，不如长沙大排档阔绰，却食客爆满，比周边十几家排档的任何三四家的人加起来还要多。

我们是来吃水煮鸭的，当然首选就是水煮鸭了，也按着我们的习惯，少不了还要加几个当地有特色的菜。老板给每人倒了茶就忙自己的事去了。来吃饭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点的都是水煮鸭。看他们的情形就知道是本地人。

不久，黄州水煮鸭就端上来了，锅大如脸盆，放在火炉上烧得滋滋作响，飘着浓厚的酱油香味。我站起来一看，锅里散了一层干红辣椒，那乌黑的汤里油星闪烁。从这油腻的汤里可以看出男人的欲望和饮食的追求。我夹起一坨，油腻腻的，看了就有一种满足的感觉，看皮好像炒老了，有点焦的感觉。吃了一口，肉很鲜嫩，又很松，吃起来特别爽口，也不是很油腻，也许是勾芡的原因。

老张说：他跑遍全国各地，每到一处都要找鸭吃，吃过无数的鸭子，最好的要数洪江青妈饭店的洪江仔鸭，第二是黄州水煮鸭，第三是北京烤鸭。老龙也说：到黄州出差，三个地方吃饭冇空话讲，汇丰的价钱便宜，黄州水煮鸭口味好，桑城的鱼有气氛。老龙又说：自从1999年到现在，他每次来黄州，都要找机会来吃黄州水煮鸭。

接着是牛排。并非西餐的牛排，还是用牛排骨做的口味牛排，飘散着牛肉香味。我吃了一块，勾着芡，肉嫩味鲜，那骨头却硬邦邦的，干红辣椒辣得我直冒汗。

每人要了两瓶金龙泉爽啤，借着啤酒的清爽，在异地吃着辛辣的湖南口味菜，那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