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我去福岛考驾照

我喜欢逛都立大学的学生书店，这里还卖电脑，苹果电脑摆一片，东芝等PC机也摆一片。在日本，苹果机和PC机在电脑店里旗鼓相当，软件也很丰富。书店社会学的架子上有导师宫台真司的《制服少女的选择》等十几本著作，有上野千鹤子写的《裙子下面的风景》，还有《东亚如厕考》等等都是社会学理论书籍。

这里还有很多旅游的传单，比如我差点去的冲绳三日游、法国七日游等等，都很便宜，冲绳是29000日圆，可我没有连续三天的假去玩啊。我花了30万日圆报名参加在福岛县的驾校，也叫运转免许合宿。日语中的司机写成汉字是运转手，驾照就是免许，合宿就是要住到驾校集中学车。这样两周左右就能学完，而不是合宿的驾校要学更长的时间，而且更贵。所以合宿一般都是在偏远地区的驾校，是学生们的首选。

估计这个福岛驾校在很多大学都放了传单，我到了车站就认识了一同来的中国留学生，有北京来的女生，有两个在日本大学上学的上海留学生。从东京到福岛，要起很早。福岛在东京的东北，感觉一点也不繁华，和中国的农村也差不多，只是马路上跑的车都是装了很多灯饰的大货车，比较酷。学校有专车来车站接我们，我们四个中国男生被分到一个宿舍，睡上下架子床。和我们一起来考驾照的日本学生多数是附近的高中生。

福岛这个驾校，有几个小楼。一个是驾校的办公楼，剩下是宿舍楼。还有一个大练习场，设有各种道路、小桥、红绿灯等等，一个瞭望指挥塔，教官在上面可以用喇叭指挥每一辆车。

刚来的第一天，每人发一本书，学交规，还要做个性格测验，就是测测你的性格是不是那种不适合开车的性格，估计暴躁类的人不适合吧。我们在机器上做了测验后，直接就被安排进了练习场。我们学的是手动车的驾照，来驾校的第一天，就让开车。教官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让我上了一辆自动挡的车。“一个是油门，一个是刹车，这么简单，有什么不会！”教官是典型的东北汉子，态度粗鲁，声音洪亮，看到我把握不好方向盘，就开始咆哮了，他伸过手来把方向盘摇来摇去，喊着“没事儿吧，随便开都可以吧”！车在练习场的道路上转来转去的，他尽情地摇着方向盘。这个举动让我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了，觉得开车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然后，我就惊奇地发现我已经会开自动挡车了，就在上驾校的第一天。

我们宿舍有过道连接着食堂。食堂就是一个很长的长条桌，和式的，脚可以放到桌下凹下去的空间里。这个食堂里有几个大妈，做的是典型的日本食堂饭，吃饱是能吃饱，就是觉得没有那么好吃。但这里荒郊野外的，也没有什么好吃的，都是法国料理店把我的味觉搞得不日本了。这里老做炖肉汤，里面放着树根一样的食材，是我不爱吃的。日本的大妈很少会炒滑熘肉片，她们不懂要事先把肉片加团粉和生鸡蛋、胡椒粉、酱油或盐拌好了，先用油炒个半熟后，再用来炒菜。她们基本上是直接和菜炒，把肉炒老了。用面和面包渣裹的炸物味道倒不错。烤鱼或者煮的鱼是经常可以吃到的主菜，反正要吃饱，对味道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驾校周围比较荒凉，是一些田地，在冬季，什么作物也没有。由于课时排得不是很满，所以我们有时间闲逛，我和两个上海同学往看似繁华的方向走去，几个人来到一个类似小镇模样的地方，两个上海同学让我在镇里转，他们两个进了一家弹子房。后来我知道了，在东京的上海人之间会把一种打弹子的技术内部相传，用伪造的卡片，在弹子房里玩，有技巧的人，往往能赢不少钱。当晚，晚回宿舍的两个上海同学告诉我，他们赚了上万日圆。

这里还有高尔夫练习场，我们几个也去打着玩，因为在乡下，所以比东京便宜很多，姿势都知道，电视上看来的，能打多远打多远吧，就这样挥杆一个小时，肩膀就不行了。

与国内驾校不同，日本驾校有紧急救护的科目。专门有一个假人，让我们练习人工呼吸。每次还用湿纸巾把假人的嘴擦一下，让我们嘴对嘴吹，但假人是男的啊！

还有个科目是给轮胎绑防滑链。在冬天，手都冻得有些僵硬了，拿着铁链子往轮胎上套，还要动一下车，好让防滑链套全了。还有一个与国内驾校不同的是，有半天高速公路课程，直接在教练的陪同下迅猛地开上了高速公路。刚学车的学员大都是小心翼翼地，车开得很慢，而高速公路要求一上来的最低时速要上80公里，所以一上高速就要加油加油，把速度飙起来。还有夜间行车科目，这个比较可怕，夜间乡间公路上，迎面往往开过来的是装满耀眼电饰的大货车，而且开着远光灯，开车的多是不良少年或时髦乡村小伙儿等等，你开着老式丰田教练车，被他一照，眼就花了，仿佛地狱之门向你打开。当然，最后是有惊无险的，倔脾气的东北教官歪靠在副驾驶的椅子上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这些东北教官们性格豪爽，待人热情，他们的业余爱好居然是乒乓球。有一间库房里摆着标准的乒乓球台，虽然这是我们的国球，虽然这些教官的姿势看着总是很别扭，但我和上海同学还真打不过他们。

咳，花30万日圆学的驾照，只有在停车场里开了下加藤一郎的SUV就被他喊停了之外，再也没用上，这不，作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