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古人篇 以词害意

孔子的郁闷生活

话说孔老夫子凭借“三千弟子七十二贤人”的招牌，使得新洞房儒学培训学校办得是红红火火。树大招风，业大招虫，孔子的表舅施某竟也跑来想参加培训。

孔子心想：靠，我一十有五方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如此造诣，能混到个校长，我容易吗我？现在都来揩油，于是有意拒绝。

不等他先发话，施表舅已开口：

学而优则仕，小孔，你就依了吧。

仕而优则学，老施，还是缓缓吧。

老师？您终究是个好人，君子信而后劳其民，明日我就上课吧。

孔子这时才知原来上了表舅的当了，才明白表舅取的姓氏早已是蓄谋已久。方才想起幼时的儿歌：街上有人喊老师，指不定是谁姓施；路上有人呼老板，说不定是那个姓的班。

无奈之下，只得给他报了个一千三百八十元的暑期走读班，需另购买教材，总得让他先破费点儿，这样也觉暖和些。

哪知这所谓表舅也只是吃得挺胖，装得倒像，上课就睡，课桌为床。

孔子实在不忍心自己的钱财打水漂，于是耐心规劝：

一场游戏一场梦，一场培训一场空。表舅读书多无益，不如回家多种地。

不行，三军可夺帅也，表舅不可夺志也。我听啊听啊的，也就成才了，难道您鼓吹的儒学机考红宝书（论语词汇精选）都是虚的？

孔子无奈作罢。可待到机考，表舅这才发现所谓红宝书也是要背的，自己于是交了白卷，还不忘诽谤一下孔外甥的学校如何的徒有虚名，痛心疾首声称自己从不缺课的人竟然机考没过。一来可以回去向老婆交代，自己没有混取功名不是自己的错，二来可以赖了这两个月的学费。

孔子嘴也不闲着，路上三个欠债的，必有我施表舅焉。我愿择其善者借之钱，其不善者即使六亲也不见。

逗嘴归逗嘴，终究难免一见，不久就到了中秋，表舅又来到了孔子家中。

表舅啊，还记得我们探讨学与仕辩证关系的时刻吗？还记得我们风雨酷暑我授课你睡觉的日子吗？最重要的……还记得你欠我的一千三百八十块培训费吗？

外甥啊，不患人之不己知，患其不能也。我现在就像墙上的壁虎实在是腾不出手啊，你看啥本事没有，做鸭也没人要啊。

此言差矣，其实看您这个人不错，除了长得抱歉点儿、外债多一点儿、脾气大一点儿，如您能言善辩，面容姣好巧言令色，鲜矣已。

外甥啊，今日中秋，本一家团聚，关于我的发展方向，日后再议如何？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要不你就暂且先饶几天。

话到这个份儿上，孔子也无话可说，好吧，既来之，则食之，外面吃饭就怕吃到黑心肉，不如就在家里吧。

好吧，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随便来点儿吧。

一旁，孔子的老婆急了：你们嫌熊被泼得还不够啊，你们还忍心吃熊掌啊，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你们吃熊掌我举四肢反对。

既然贱内反对，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要不熊掌就免了吧。孔子早已会意，天色不早，鱼市估计也散了。今日表舅来到，我们也不好薄待，不如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那就杀只鸡吧。一早闻见鸡的味道，夕死可矣。

孔子老婆一旁窃笑，昨天捡到的小鸡终于杀身成仁，死得其所了。

总算节省一点儿，孔子也算心安。刚吃完饭，孔子正要提还钱的事，表舅抹抹嘴就跑了。

孔子追着跑到河岸边，疾呼：逝者如斯乎，提到还钱，你丫跑得比谁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