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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深宫险恶

从来对权力最敏感,最看重的太后,刚才看见的一幕引起了她的警觉,霎时间,她的脸变得铁青了起来……

天暖花开,阳光明媚,钟粹官庭院里的花木百花竟放,尤其各色玫瑰花争奇斗妍,红的、黄的、白的,仿佛一朵赛着一朵开似的,一对对蝴蝶欢快地飞舞着,追逐着……一双美丽的蝴蝶刚落在草上就被一只高贵的木鞋狠狠地踩了下去,飞走了一只,被踏死了一只……

踩死蝴蝶的人是穿着明黄贡缎、旗袍绣凤、头戴凤冠的皇后娘娘,她本来就不美的眼睛微肿着,更显得黯然无神,她无心赏花,只等着心腹宫女菊儿回来。

又一对蝴蝶飞来,皇后厌烦地一转身回了殿屋内。

隆裕皇后独自一人坐在钟粹宫的凤椅上,呆呆地看着那张龙凤合卺的喜床,那大红贡缎被褥上绣着的龙凤图案,和挂在床头的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百子图的床幔……心里想着她是皇后,是真正的凤,皇上是真正的龙,她和皇帝的合卺,才是真正的龙凤合。可是从大婚那痛苦的一夜到现在,都是她一人独守空房,每天晚上躺到那喜床上孤零零的,就像一只孤雁落到了荒原上,……她心一酸,泪水从脸颊上流了下来,她恨光绪帝,恨他的冷漠,她更恨珍妃,恨这个狐媚精勾走了皇帝的魂魄。

她又想起选后妃那天的伤心,皇上给她金如意时那愤恨的神态,那如意简直不是递给她而是扔给她的,慌得她几乎没有接住……

但皇后没有落泪,她知道皇上不爱她,这场婚姻是勉强的……

是嫌我长的不美吗?不错,我是生的没有珍妃美,可是我也不丑呀!再说历代皇家选后都不是以美色取胜的,我是太后的亲侄女,父亲是慈禧太后的亲弟弟,官至禁卫军副都统,朝中旗女没有一个能与我比的,皇上为什么对我这么讨厌?

一定是珍妃这个狐媚精……皇后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娘娘。”菊儿进来伏跪说道。

“快说。”

“奴才打听到了,那珍妃昨夜还是没回景仁宫,一直守在养心殿。”

隆裕皇后听了大怒。“好啊,妃子日夜都守在养心殿,皇上还要不要处理朝政?我一个正宫娘娘该不该管!”

“备轿,上储秀宫。”

“是。”

储秀宫是慈禧太后的寝官,也是紫禁城里最富贵的寝宫。

正殿富丽堂皇,设有宝座,堂内还有青玉万年青盆景,以示大清一统天下万年,上悬大圆宝镜匾,是西太后的客厅。东暖阁珍藏着各种奇珍异宝,诸如象牙、玛瑙、珊瑚、雕塑的各种珍玩应有尽有,内设炕桌,是西太后休息饮茶及进膳之处。西暖阁是慈禧太后高贵的寝室,床被设置当然是清代最豪华的。

此时,慈禧太后正盘腿坐在东暖阁坐榻上闭目数佛珠。

“皇阿爸吉祥。”隆裕皇后给太后请了安。

“爱侄免礼平身。”

隆裕皇后请完安后把头低着,两眼饱含着泪水,什么话也不说。

慈禧见状已明白了她的来意,光绪皇帝宠幸珍妃,她早已耳闻,不过此刻太后对珍妃到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反感,她自己也是妃子起家的,所以对珍妃不但不怪她反倒有些同情,她只怨自己这个侄女没本事,便问道:“皇后怎么啦,受什么委屈了?”

“皇阿爸,珍妃昼夜都在养心殿缠着皇上,岂不说皇上的身体,里也没这规矩呀。”

慈禧见状心想她果然是为吃醋而来,便没好气地说:“皇后,别忘了你的身份,这还值得掉眼泪?不中用的。”

慈禧太后这一骂,隆裕皇后听了干脆恸哭了起来,两肩膀随着抽泣一上一下的,惹得慈禧心疼起来,便劝道:“芬儿,天下无完美的事,又当皇后,又受皇宠,这是很少的事,就是为了你,我才为皇帝取消了选贵人,所以才让德馨的那两个风流美人未能进宫,否则你更不安了。本来皇帝都应配备有三宫六院的,除皇后之外,还应有皇贵妃、贵妃、嫔妃、贵人、常在、应答……少说也几十成百的吧,亲爸爸难道连两个嫔妃都不能为皇上安排一下?”

皇后止住了哭泣。

太后又安慰她:“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你的皇后宝座,你是我的亲侄女,只要我还活着,别人就休想动你半根毫毛。”

皇后抬起了头,一双泪眼朝太后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隆裕皇后止住了哭泣,说道:“皇阿爸,珍妃女扮男装骑马、照相,还给皇上跳洋舞。”

这事慈禧太后早听心腹太监汇报了,她想起自己刚进宫时,在圆明园用江南小调吸引咸丰皇帝注意的情景,心里不但不骂珍妃,反倒有些同情她,便说:“你呀,就知道吃醋,你不会跳舞就给皇上生个儿子那才管用啦,自古以来母以子为贵,你不是不知道。”

慈禧太后当然想起了她生儿子后,由贵人迅速被册封为皇贵妃的经历,便用期待的眼光看着这个侄女,又说:“这才是关乎我大清江山社稷的大事啊!”

殊不知,慈禧太后不提这生儿之事则已,一提起反倒使隆裕皇后刚止住的泪眼又扑簌簌滚了下来,并哭道:“皇阿爸,孩儿不是不知这些道理,只是从大婚后皇上就没有再召幸过我……”

“什么?”慈禧太后听了十分震怒,心想皇上的长子何等重要,若是出于皇后,那今后的继位不知道要省掉多少麻烦多少不安。

于是便唤道:“莲英。”

“奴才在。”

“你马上去执事房调皇上的承幸簿来我要查看。”

“是。”

皇后起身告退。

不一会儿,李莲英里上皇上的承幸簿,太后接过翻看了一会脸色便沉了下来,簿上记载光绪皇帝只有大婚当晚在皇后的钟粹宫,其后每日所载都是承幸珍妃一人。

“简直成了专夜专宠啦,把皇后、瑾妃都撇到一边了,瑾妃还是她的胞姐,这还了得!”慈禧太后愤愤地说道。

“李莲英。”

“奴才在。”

“传皇上。”

“是。”

不一会儿,绪帝来了。

“儿臣给皇阿爸请安。”

慈禧太后装做没事一样,垂着眼皮在摆弄着她的长指甲,光绪帝只好立在一旁。

“皇上……”慈禧太后过了一会儿才慢腾腾地说。

“皇帝,皇后好不好”

“好。”

“谨妃呢?”

“……谨妃……也好。”

慈禧太后终于抬起了眼皮,盯着光绪帝说:“既是这样,那皇上为什么只到景仁宫,难道皇后、瑾妃不是你的后妃?皇后哪儿不如你的意,你们小时候不也是青梅竹马嘛!”

慈禧太后愈说声音愈高话也愈快,然后叹了一口气,声音小下来,又说:“皇上,咱大清还要有子嗣继承哪!”

“禀皇阿爸,儿臣刚归政不久,诸事甚多,晚上看奏章很晚,所以没有顾上去。”

“顾不上?皇帝忙不过来,那我再给你配助手。”

光绪皇帝一听,急坏了,他最怕就是太后给他安插亲信,便急忙说:“儿臣知罪,儿臣今晚便去钟粹宫。”

“这就对了,今晚皇上就在我这用膳吧,把皇后也叫来。”

“宣皇后。”

光绪无奈只好在一旁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皇后来了。隆裕皇后知道是姑妈的安排,心想反正有太后撑腰,不怕光绪帝不让步,于是只上前向太后请安并不理睬光绪帝。

光绪皇帝见皇后始此傲慢,气得脸色铁青。太后看在眼里却装出不在意的样子。

慈禧太后此时确实非常希望皇帝和皇后相亲相爱,希望皇后能首先生龙子,这样以后的事就好办多了,所以才耐下心来,好好促成他们。便令李莲英备棋,李莲英及两个太监赶忙抬来了棋桌、棋盘,并准备好棋子。

慈禧太后说:“我们下盘棋,今你夫妻俩与我对弈,皇阿爸就是要培养你二人齐心合力。”

李莲英摆好围棋盘。

慈禧太后说:“我用白子,你俩用黑子,看是你们夫妻俩胜,还皇阿爸胜。”

慈禧太后温和地看着皇帝、皇后说:“来,来,皇儿是一国之君,皇后是一国之母,皇阿爸真心希望你们互敬互爱,常言道,家和万事兴嘛!”

“皇阿爸所言极是,儿臣愿与皇后和解,不让皇阿爸操心。”

光绪言罢,看了皇后一眼,不料,皇后却把头一扭,根本不理皇帝。皇后想,在太后面前,你这是故意作样,平时对我如此冷漠,对珍妃却又是那样的迷恋,反正你是皇帝,我是皇后,我不求你,只要有老佛爷在,你也奈何不得我。

光绪觉得在太后面前失了面子,也把脸色一沉,恨恨地想:瞧你那样,朕根本不想理你,朕是看在老佛爷面前做做样子,你还想当真?

慈禧太后见状心里叹道:同治皇帝和阿鲁特皇后合得来,可是那个可恶的皇后又老是与我作对,同治皇帝虽是我的亲儿子,却和慈安太后一条心,皇后是他们挑选的,当然不与我同心。光绪皇帝虽然不是我的亲儿子,但从四岁起我就对他付出了视如亲子的心血,隆裕皇后是我做主的,她跟我当然无二意,可是这两人偏偏水火不相容。唉,苍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了!便叱皇后道:“皇后,你怎么可以这样,现在可是你无礼。”

隆裕皇后被太后一声呵斥,委屈得眼泪像珍珠一样扑簌簌直往下掉,干脆失声痛哭起来。慈禧太后生气地说:“哭什么,身为皇后,只会哭泣,你还有什么用嘛,不下了。”说完瞪了光绪帝一眼,起身指袖回寝宫去了。

棋桌只剩下这一对冤家默默地坐着。

皇后怒容满面地起身回到钟粹宫,她刚进屋,就对心腹宫女菊儿说:“以后,你要多留神珍妃在养心殿里的动静。”

“是,娘娘。”

光绪皇帝依然我行我素专宠珍妃不改。他不让珍妃回景仁宫,让珍妃日夜在养心殿陪侍他。珍妃也同样离不开皇上。

这天上午,光绪帝退朝回来,不见了珍妃,正纳闷着,便进西暖阁内,见珍妃扮成男少年样,坐在御桌前替光绪帝整理奏章本,光绪帝眼睛一亮便笑着上前施礼道:“启禀圣上,微臣已退朝回宫。”

珍妃见是皇上,惊得急忙放下手中奏本,上前一步向皇上跪拜道:“妾妃不知圣上驾到,请圣上恕罪。”

“爱妃免礼平身。”光绪皇帝哈哈大笑着一把扶起珍妃,说:“爱妃别总是向朕下跪,你不是说洋人讲平等吗,以后在我屋里就不用跪拜了。”

“妾妃不敢,妾妃当然应该给皇上下跪。”珍妃又跪拜下去。

“好啦,好啦,爱妃快起来让朕好好看看。”

珍妃便扬起了脸让光绪帝看,光绪帝笑着说:“爱妃扮女扮男都美,今天爱妃干脆就扮皇帝,给朕批奏折,朕扮侍从如何?”

“妾妃不敢。”

“哎,做个游戏给朕开开心嘛。”

“妾妃遵旨。”

于是光绪便把皇上帽子给珍妃戴上,把珍妃的帽子自己戴上,又和珍妃交换了龙袍马褂。

珍妃换上皇帝的衣帽后,俨然一个年轻英主呈现在光绪帝眼前,光绪帝惊呆了:“啊,爱妃,以你之才德,足以成为一名英主,只可惜你不是男儿身。”

珍妃笑道:“皇上,妾妃只想侍候好皇上,从未想到其他。”

“不,朕要你从政。来,坐下,你帮朕看两篇奏章,朕很喜欢听你的意见,今天你就扮皇上坐下看,我扮侍从一旁站,怎样,爱妃?”

“不行,皇上,这怎么可以。”

“朕要你坐,你就坐下吧。”光绪一把将珍妃按坐到龙椅上,他自己笑吟吟地站在一旁听珍妃读奏章。

本来二人专心地读若,忽然王商在外叫道:“老佛爷圣驾到。”

光绪和珍妃都同时睁圆了眼睛,慈禧太后、隆裕皇后,在李莲英等几个太监的簇拥下已站在门口。

“儿臣给皇阿爸请安,皇阿爸吉祥。”

光绪和珍妃都赶快跪下给慈禧太后请安。

“起来吧。”

“珍儿叩见皇后娘娘。”珍妃给皇后施了礼。

“不敢。”皇后怒冲冲地答道,并把头扬着连正眼都不看珍妃一下。

光绪帝说:“皇后也来啦。”

隆裕皇后只把脖颈一扭,轻哼了声:“嗯。”光绪帝气得脸色煞白。

李莲英扶慈禧太后坐了下来。跟着来的隆裕皇后立在一旁。

慈禧太后两目如锥地盯着珍妃的这副打扮,又看了看御桌上打开着的奏章,眉宇间掠过一丝阴笑,她想起了与咸丰皇帝在承德时,自己就是这样帮助咸丰批阅奏折的,不禁怒火中烧,难道这个小小的妃子也想步我当年的后尘,看来不能小看这个珍妃。

这个从小见过世面的官场女儿可不是一般的闺阁千金,现在也不是一般的妃子。从来对权力最敏感、最看重的太后刚才看见的一幕引起了她的警觉,她的脸顿时变得铁青了起来……

以前隆裕皇后几次在她耳旁诽谤珍妃,她都认为是后、妃间的醋海风波而不予理会,这一次,她一听皇后的报告便亲自来察看,足见权力在太后心中的分量。

是的,为了权力,为了扶植一个能受她左右的垒帝,她在光绪帝身上付出了血本,她决不能有什么闪失,决不能让他受除自己之外的任何女人的支配。

想到这里,慈禧太后脸上阴霾愈来愈浓……

终于,她开口了:“皇上,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启禀皇阿爸,我和珍妃在做游戏。”

“做游戏?皇上,批阅奏章,岂非儿戏!”慈禧太后提高了声音。

光绪帝、珍妃听了吓得赶快跪下。

“皇阿爸,儿臣知罪,珍妃她没有批阅,她只是帮我念念而已。”

光绪帝解释。

珍妃也说道:“皇阿爸,珍儿只是奉旨办事,决无参政之心。”

慈禧太后高声训道:“奉旨办事?还没你的份儿。参政!量你不敢。”

“皇阿爸,珍儿不敢。”

“皇帝记住,以后奏章不能让后妃看。”

“儿臣遵旨。”

慈禧回头看了看皇后说:“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就让皇后处置。”

“是,皇阿爸。”

光绪看了一眼隆裕皇后,见她急忙把眼光避开,哼!又是你告的密,告诉你,你愈是不放过珍妃,我就愈是不理你,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隆裕皇后始终斜视着珍妃,这个夺了她的爱、给她带来了无限痛苦的情敌。

珍妃一直低着头,她知道只要皇上爱她一天,隆裕皇后就恨她一日,这是无法改变的。她并不想刻意干预政治,她不过是帮帮皇上的忙而已,太后就如此动怒,其实,太后归政了可还牢牢握住朝廷大权,她才是真正违犯祖宗家法、国法,她才是真正的干政。珍妃心里虽然愤愤地想着,但并不形于色,只把头低着不动。

慈禧太后对李莲英一个手势:“起驾回宫。”

慈禧太后、隆裕皇后一走,珍妃便扑到党绪的怀里,光绪把她的头抬了起来,轻轻地吻她,然后紧紧地拥抱她……

“皇上……”珍妃泪眼欲滴。

“爱妃,别伤心,咱们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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