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百万美元！
“我太害怕了，所以才会犯错。”菲斯特在狭窄的甲板上边来回走边说道。
“没有人责怪你。”格列佛轻声说。他坐在一张桌子旁边，正在全神贯注地往笔记本上写最新的信息。
“对，的确没有人责怪我，但你把所有的信息都写在了笔记本上。”菲斯特停下了脚步，指着格列佛说，“你的伯父看了这些记录后，他会怎么想？菲斯特·琼斯看到一个潜水的人居然误以为那是来自太空的怪物！”
佩奇安静地盘腿坐在沙发上。她穿着温暖的羊毛浴袍，但还是在不停地哆嗦。
格列佛放下了笔。他对着佩奇说：“你跟他解释好不好？”
“我也犯了同样的错误。”佩奇答道，“我甚至还叫了出来。”
格列佛笑着转向了菲斯特：“看来我们都把这个潜水的男人误认为太空怪物了。埃勒里伯父不会嘲笑我们的。这的确是个谁都可能犯的错误。”
“不要忘了写下当时天很黑——而且我们只是在刹那间看到了他。”
“我已经把这些都写下来了。”格列佛安慰他说。他开始继续记录新信息。菲斯特又开始走来走去，他的光脚还在甲板上不停拍打着。
“我要睡了。”佩奇在片刻后说，“已经不早了，而且我又冷又困。”
“我需要把我刚才听到的所有对话都尽可能地写下来。不然明天我可能就把它们都忘了。”
菲斯特停了下来，看了格列佛一眼。“格列佛，那个潜水的人到底在找什么？”
“我也不知道。”
“还有，什么叫‘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谁又是老板？他们所说的‘货’又是什么？”
“菲斯特，如果我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的话，那么我早就成为大侦探了。”
“不，那你肯定是一名大魔术师。”佩奇说，“现在事情的疑点似乎比之前更多了。”
“是啊，而且似乎完全没有逻辑。”菲斯特嘟囔道。
远处传来了犬吠声，但很快就消失了。菲斯特走到了窗边。外面还是迷雾满布。
“是班乔吗？”他问道。
“梅林先生说不定正在遛狗。”佩奇说。
“这么晚还遛狗？”菲斯特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如果的确是梅林先生在遛狗的话，那么他在看到这里的灯光后说不定会过来。”格列佛说，“我其实挺希望他能来一趟的。我有很多事情想和他聊聊。”
“你最好还是先把这些事情告诉你祖父一下。”佩奇说，“特别是在和其他人提及这些事之前。”
格列佛沉思了片刻。“你说得对，佩奇。”
佩奇站了起来。“我太困了。晚安。”
她走进了船舱。片刻后，格列佛和菲斯特听到了她房门关上的声音。
菲斯特用手摸了下他潮湿的头发，用手指滑过他的黑色卷发。
“你还要写多久？”
“已经写完了。”格列佛答道。他合上了笔记本。
“我们也睡吧。”
格列佛关上了灯。在黑暗中，两个男孩穿上了睡衣并躺了下来。
“我们最好不要把这些事告诉任何人。”菲斯特说，“等你伯父回来后你最好先别把这些事告诉他。你可以把这些事先告诉你的祖父。”
“明天再说吧。”
格列佛深深叹了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他很困，身体也在发痛。要不是有人握住了他的肩膀，格列佛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睡着了。
突然，格列佛睁开了眼睛。屋里一片黑暗。
“是谁？”格列佛努力想要抬起头。
一只非常有力的手掐住了格列佛的面颊。疼痛让格列佛张大了嘴。突然，一块布被塞入了格列佛的口中。
“闭上嘴，孩子。”一个声音厉声说道，“不然我打破你的脑袋。”
格列佛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的身子就被翻了过来，手脚也都被绑在了身后。格列佛无助地躺在了地上。他可以听到，菲斯特也被绑了起来。
“女孩和老头儿都在船舱里。”同样的声音低声说道。
“我们先把他们处理掉，然后再搜索这艘船。”
两个男人悄悄走入了通向船舱的通道。他们用手电筒照亮了漆黑的楼梯。
格列佛先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但他很快听到了挣扎的声音。很快，一切又安静了下来。不过，安静没能持续太久，很快就被锅碗瓢盆和家具摔到地上的声音打破了。
终于，两个男人走了上来。他们用愤怒的声音大声对话。
“什么都没有！老板肯定弄错了！”
“老板说肯定是这些熊孩子游泳时把东西拿走了。”
“反正它不在船舱里。说不定它在这层。”
其中一个人打开了灯。格列佛努力转动着头。他只能看到男人的双脚在甲板上走来走去。衣柜里和抽屉里的东西不断被扔到地上。两个男人翻过了沙发，并把垫子割破。
“这里也没有。”
一个男人走到格列佛面前。
“你今晚去游泳了，对吧？”他厉声问道。
“他不会回答你的。”另一个男人说。
“给我五分钟，他什么都会说出来的。他是无法抗拒我的拳头的。”
“老板可不希望你这么做。”
“你愿意放弃属于你的那一百万美元吗？”
“我不愿意。”
“那就去把风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好吧。”另一个男人离开了小屋。格列佛可以听到他从驳船走到码头的脚步声。
“好了。”留在小屋里的男人说，“现在我们来谈谈吧。你最好告诉我你游泳时发现了什么。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那就点点头吧！”
格列佛一动不动。
男人抬起了脚，仿佛要踢格列佛。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男人怒吼着说，“你必须告诉我你游到了哪里。我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这个答案！”
小屋外传来了轻微的口哨声。男人的动作僵住了。格列佛觉得他马上就要踢到自己了。他不禁绷住了身体。
但男人很快转身离开了小屋。格列佛又听到了从驳船走到码头的脚步声，然后周围又安静了下来。格列佛转过了身。他努力让自己转向了菲斯特。菲斯特躺在地上，他嘴中塞着东西，身上被绳索绑着，一动不动地看着格列佛。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他们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就在菲斯特准备向格列佛移动时，格列佛听到犬吠声开始越来越接近驳船。
格列佛听到了狗的脚步声。很快，班乔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身边，并开始舔他们的脸。一阵更沉重的脚步声走了过来，然后停在了小屋门口。格列佛先是听到了惊呼声，然后听到了梅林先生的声音。
“哦，天哪！天哪！”
梅林先生矮胖的身躯出现在了格列佛身旁。他用手指迅速地替格列佛解开了绳索。“天哪，孩子。天哪！到底发生了什么？”
梅林先生拿出了格列佛嘴中的布。
“你救了我们，梅林先生。刚才有两个男人……”
“啊！对，我刚才看到有两个男人从这里跑了。当时我正在遛狗。我看到这里的灯还亮着，所以我决定过来看看。”
还处于震惊状态中的格列佛坐在了甲板上，开始揉自己的手腕。梅林先生接着解开了菲斯特身上的绳索。
“船长先生呢？”梅林先生问道，“佩奇呢？”
“哦，天哪！”格列佛喊道，“他们在船舱里。”
格列佛迅速站了起来，然后跌跌撞撞朝舱内奔了过去。舱内一片混乱，衣物和破碎的锅碗瓢盆满地皆是。
在福斯特船长的屋内，格列佛找到了被捆在船上的船长并帮他松了绑。之后，他带着船长来到了佩奇的房间。
“这些恶棍！这些该碎尸万段的恶棍！”在格列佛替佩奇松绑时，福斯特船长怒吼道，“我真想亲手抓住他们，然后让他们也尝尝被绑起来的滋味！”
“他们已经跑了，船长先生。”格列佛小声说。
“好了，祖父，别生气。”
“佩奇，如果我亲手抓住他们……”福斯特船长转过身，愤怒地走了上去。在来到小屋后，他更愤怒了。“警察怎么没有来？你们还没有报警吗？”
“明天再报警也来得及。”梅林先生安慰福斯特船长说，“他们应该已经跑远了。”梅林先生看了看四周，“他们在找什么？”
“不论他们的目标是什么，”菲斯特用严肃的口气轻声说，“他们一定很渴望得到它。”
“对。”梅林先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果你们知道什么的话，你们最好现在就跟我们说出来。”
“他们想知道我们今天是否去游泳了。”格列佛说。
“你们去了吗？”梅林先生问道。
“我们的确下水了……”
“啊！”梅林先生高兴地说，“你们找到什么了吗？”
“没有。”格列佛答道。
“真的吗，格列佛？”福斯特船长盯着格列佛问道。
“真的，先生。”格列佛转向了佩奇和菲斯特，“你们看到什么了吗？”
“没有。”菲斯特道。
“这些人可能很危险，”梅林先生低声嘟囔道，“很危险。”
“我知道。”格列佛说，“其中一个人为了让我开口差点儿就要动手了。”
“那你会怎么跟他说呢？”梅林先生仔细地观察着格列佛。
“我什么也告诉不了他。”格列佛说，“真的，梅林先生……”他转向了福斯特船长，“我们的确去游泳了，但我们什么也没有找到。”
“他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河里。”福斯特船长说，“或许他们要找的东西被冲走了。”
“天哪……天哪……天哪！我该走了。孩子们，明天见。”
梅林先生急匆匆地离开了。
“来，班乔，来！”他从小屋外喊道。班乔很快冲了出去。
佩奇一直在安静地收拾着。福斯特船长拍了下她的肩膀。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孩子。”他表示，“但至少我们很走运。如果这位魔术师没有走过来的话，情况可能会更糟糕。”
“我们来帮你。”菲斯特道。
“今晚就算了，”她慢慢露出了笑容，“明天再说吧。”
“我们还是先睡会儿吧。你们两个没事吧？”福斯特船长问道。
“没事，先生，不用担心。”
福斯特船长和佩奇回到了船舱里。菲斯特在地面上清理出了足够他们铺好被褥的空间。格列佛静静地看着窗外。他看着雾逐渐把窗户旁的天竺葵淹没。
“你准备站整整一晚吗？”菲斯特躺下后问道。
格列佛依然背对着他。格列佛说道：“我想起了一件事，菲斯特。我们的确在河里找到了东西。”
“河面上当时只有垃圾……”菲斯特突然脸色变了，“垃圾！那个救生圈！”
“对！你把救生圈放在哪里了？”
“佩奇上了驳船后，我把它绑在绳梯上了。”
“去把它拿过来，菲斯特。那两个男人应该就是在找它。”
菲斯特爬了起来。他走出小屋，直奔绳梯所在的地方。格列佛看了看通向舱内的通道。他从厨房里拿出了一把刀。很快，菲斯特把救生圈拿了回来。
“你要做什么？”
“看看救生圈里面有什么东西。”
“救生圈里面？”
“从外面看，这个救生圈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对吧？”
格列佛把救生圈放在了铺在地板上的毯子上。救生圈外部的帆布很陈旧，有些地方已经脱落了。救生圈上有某条船的名字，但现在黑色的字母已经模糊得让人认不出来了。
格列佛用刀划开了最外层的帆布，露出了里面的软木。软木之间的缝隙填满了胶水。格列佛用刀尖把大部分软木都撬了起来。
之后，格列佛停了下来。还未撬开的部分是中空的，里面仿佛塞了什么。
“那是什么？”菲斯特把身子靠了过去。
“应该就是那两个男人想要找的东西。”
格列佛拉出了一个细长的皮袋。他把皮袋举了起来。皮袋很沉。
“把它打开，格列佛。让我们看看它里面究竟是什么。”
格列佛解开了皮袋上的两条绳子，把皮袋翻转了过来。一阵哗哗的声响过后，一堆闪亮的石头出现在了毯子上。
“是钻石！”菲斯特声音沙哑地嘟囔道，“它们至少值一百万美元——说不定甚至值好几百万美元，对吧？”
被震惊的格列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