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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繁忙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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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晴美沿着斜坡滚落的时候,片山正在路上快步走着。

依照晴美所说的,为了将先前晴美的灵机一动(或许她本人会坚持说这是“推理”)的想法告诉给栗原,片山正快步向K宾馆走去。

实际上,这里只是一座小镇而已,而片山走过的路程,也早就应该到达水田夏代居住的宾馆了。尽管如此,片山却依旧未能抵达目的地。究其原因,说得简单易懂些,那就是:他迷路了。

主干道只有一条。不管怎么想,这条路都应该不会让人迷路的,但不知为何,片山却不知道该往哪儿走。虽然心中已经感觉到路程似乎太远了一些,但片山觉得即便原路返回也无法抵达自己打算前往的宾馆。无奈之下,片山只得不断向前,最终来到了镇外——与晴美前往的方向恰巧相反——的郊野。

不管怎么说,那家宾馆都不会出现在这种荒凉的地方。事已至此,片山也不得不承认,即便出来到欧洲旅游了一趟,自己路痴的毛病也丝毫没有改善。

“真不知以后会被怎么说呢。”

无奈之下,片山开始沿着来路往回走。

即便想要找个人来问路,此时已经是深夜了,路上不但几乎看不到人影,即便有人路过,也很难会恰巧遇上日本人。

如果不是日本人,即便问了也是语言不通,无济于事。

也罢。总而言之,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应该就能回到那家宾馆了。为了不再出错,片山就像个发条人偶一样,一边不断地左右张望,一边向前走着。没过多久,片山就感到脖颈开始发酸了。

奇怪了,警方的人应该已经赶到K宾馆了才对啊。就算办事效率不高,警方也不可能会放任不管,等到第二天清晨再来处理的。

既然如此,宾馆门前应该是会有些吵吵嚷嚷的才对啊……照这么说,难道那家宾馆根本就不在这条路上?

片山得出了一个相当具有逻辑性的结论。

当然了,不管怎么小,镇上也不可能只有一两条路,虽然主干道只有一条,其他的路却会有许多。片山已经彻底忘记自己先前在哪里转过弯了。

怎么回到我们住的宾馆来了?

虽然眼前出现的并非后门,而是宾馆正面的玄关,但这也……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彻底放弃,回到晴美所在的地方去好了。

还是说,自己该到警署去?如果栗原也在,那倒还好。要是栗原不在,那又该怎么办呢?

尽管片山也曾背过一些英语单词,但他却没有用英语向当地警察描述出眼下这复杂状况的自信。

“振作一点!”片山呵斥了自己一声,“你不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刑警吗?”

没错。但是,即便如此,片山也不懂德语。

总而言之,还是先到警署去一趟吧。如果语言还是不通,那么到时候再回来也不迟。

下定决心之后——虽然也算不上什么重大的决心,片山向着警署所在的方向迈出了脚步。

先前也曾去过几次警署,所以应该不会走错。即使自己是个路痴,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对,就是在这里转过去,然后再往前走上一段……嗯?哎?

片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荒凉僻静的地方。

路痴这类人最为有趣的一点,就是在每次要选择该往哪儿走的时候,一番犹豫之后所做出的选择必定会是错误的。之后,在发现自己先前的选择出错,再次向着相反的方向走时,同样也会出错。

此外,在罕见地拥有绝对不会弄错的自信、向着某个方向前行的时候,十有八九还是会出错。

稍稍走了一段之后,片山不得不承认自己又走错路了。不管怎么说,前往警署的路上,都不会经过墓地。

当然了,说是墓地,倒也并非日本人印象中那种幽灵出没的场所。因为这座小镇号称是“登山者的麦加”,所以这里的墓地,埋葬的也大多是些死在山里的人。

但是,不管话说得再怎么漂亮,墓地就是墓地。在这种时候,片山也确实无心在墓地里缓步前行。

“没办法,回去吧。”片山耸耸肩,叹了口气。

就算镇子并不太大,但像片山这样到处乱走上一通,双腿也还是会感觉到疲累。至少,别再把回去的路走错了吧。

就在片山心里这么想的时候,他的视野中突然飘过了一个白乎乎的东西。

“嗯?怎么回事?”

片山扭头一看,身后就是刚才自己路过的那片墓地,而在这种时候,墓地里自然也是一片漆黑,寂静无声。夜里虽然也能看到一些白色的墓标状的东西,但刚才片山看到的东西却要比那些墓标颜色更白,轮廓更清晰。

管它呢,反正和我没什么关系。

就在片山准备向前走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了一道白光从墓地里划过。

“哇!”

片山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出现了!是鬼啊!

莫非就连瑞士这里也有鬼魂存在?

那道白光向着两腿发颤、愣在当场的片山不断靠近。

不要啊!别来找我!

瑞士的鬼魂,到底会说哪种语言呢?

等那鬼魂知道语言不通之后,是不是就会彻底消失呢?

那道光在墓地中飘然移动,向着片山而来。片山最终也看明白了。

那道白光,其实就是手电筒射出的光线。

“哎呀呀……”

片山松了口气,擦了擦汗。之后,他开始为自己先前的想法感到好笑,险些笑出声来。片山的脑子里也在琢磨到底是谁,都这么晚了,还到这种地方来。尽管如此,在得知对方其实也是人之后,片山的心里也还是不由得松了口气。

然而,正因为对方是人,片山才不该掉以轻心。

那道白光径直向着片山靠近。

“那个——”

不管对方是否能听懂日语,片山决定先开口试试。

咚的一声,一阵强烈的冲击袭向了片山的头部。片山只觉得眼前火星四溅,金星乱舞。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被对方打中头部之后,片山便立刻倒在路上,失去了意识。

“阿义!阿义!”

嗯?这声音是怎么回事?

黑暗之中,片山听到了他人呼唤自己的声音。

我这是怎么了?

墓地。幽灵。还有——白光。

对了。或许我已经被人给打死了呢。照这么说,这里就是天堂吗?

“阿义!”

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儿岛大婶的声音啊。既然都已经到天堂了,也不必再来找我提相亲的事了吧?

还是说,如今天堂里也出现了结婚难?

“你说得没错,阿义,”儿岛光枝一把揪住了片山的前襟,“要是再不早些决定的话,那你可就别想上天成佛了!”

“上天成佛?没结婚的话,就不能上天成佛了吗?”

“没错。”

“怎么能这样!这可是差别待遇啊!”

“你不乐意也没用,这就是事实。好了,别再挑三拣四的了!你的对象就是她!”

儿岛拿到片山眼前的照片上,竟然是一具穿着婚纱的骷髅。

“不要啊!别这样!”片山不住地挥手,高声叫嚷着,“我还活着!我可不要和这种对象结婚!我不要啊!”

“阿义!”

片山突然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骷髅——不对,那其实是一张极为寻常的,儿岛光枝的脸。

“大婶!”

“你没事吧?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光枝微微一笑,“要是你死了,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

“我还没死呢,”片山爬了起来,“好痛!”

不光头痛,全身都在痛。睡在路上,这或许也是理所当然的吧。生活在这样的一个时代里,那些流浪汉大概也挺辛苦的。片山心中想道。

“真是头痛啊。话说回来……”

片山摇了摇头。

他依旧没能搞清楚眼下的状况。

片山虽然知道自己被人给打翻在地,但他却记得,自己应该是倒在墓地的外边。

而现在……

“这是什么地方?”

片山眨着眼睛问道。

“我们住的宾馆附近。”

“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现在几点了?”

周围光线明亮。但是,从四周罕见人迹这一点来看,时间应该还早。

“不清楚,”光枝偏着头说道,“大概六点左右吧,清晨六点。”

“嗯,我知道。但是,大婶,你怎么会发现我的?”

“巧合罢了,”光枝说道,“我一大早就醒过来了。待在这地方,晚上也没什么事可做啊。电视节目不但结束得早,而且也没有日语配音。”

那当然。

“这么说,你是出来散步的?”

“对。我寻思着自己难得到瑞士来一趟,能看的东西都要看看,所以就独自起床出门了。对了,阿义——”

“什么?”

“为什么我们住的宾馆里没有拖鞋?”

“我怎么知道!”

片山挣扎着站起了身。

看样子,自己是在墓地前被人给打晕,之后又被拖到这里来了。

畜生,算你走运。真不知道晴美那家伙会说些什么呢。

“阿义,你没事吧?”

“嗯,还行吧……你有没有看到晴美那家伙?”

“晴美?她也睡在路上?”

“算了,谢谢你。”

眼下只能先回宾馆的房间一趟了。

尽管脑袋仍有些发蒙,片山还是坚持着迈出了脚步。

被人打晕之后,又在外边躺了一整夜,想必晴美也会稍稍同情一下自己吧。

“真是的,你到底搞什么去了嘛!人家可是差点淹死呢!”晴美冲着片山高声嚷道。

“我还不是差点送掉小命!”片山反唇相讥,“话说……你没事吧?”

“还好吧,”晴美扑哧一笑,“头还疼吗?”

“还有点。”

两人相视而笑。

“我真不该让哥你一个人去。”晴美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片山、晴美,还有石津和福尔摩斯正一起坐在宾馆的餐厅里吃着早餐。

“不知道啊,”晴美耸了耸肩,“或许只是扔了只行李箱罢了。”

“扔个行李箱还用特意等到半夜扔进河里去?”

“可那只行李箱却是空的啊。”

“真是太好了,”照例,石津又突然开口说道,“晴美只是掉进了水里。要是她真的淹死了,那么我这辈子都会在这镇上为她守墓。”

“别说些不吉利的话了行不行?”

说完,晴美喝了口咖啡。

跌进急流之后,晴美为什么还能得救?原因很简单。

尽管周围漆黑一片,但桥下却根本就没有什么湍急的水流,只有一条水很浅、即便摔下去也不会被淹到的小河。

晴美摔到河里之后,虽然全身都被水打湿了,但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其他更大的问题。

之后,福尔摩斯喵地叫了一声,指着前方(其实它只是盯着前方罢了)。晴美顺着福尔摩斯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先前靖子和浅井扔下的那只行李箱就在河水中央,一动不动。

反正身上都已经湿了,不如干脆就去看看吧。晴美蹚进河里,来到行李箱旁,打开盖子,发现里边竟然空无一物。

“但是,靖子他们搬运的时候,感觉箱子里似乎是装着什么东西的啊,”晴美说道,“先前我看他们搬运的时候,感觉箱子似乎还挺沉的呢。”

“如此说来,箱子里的东西是不是让水流给冲走了呢?”

“也有这种可能,”晴美点头道,“但话说回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说的是啊。”

片山陷入了沉思。

今天,浅井和实穗应该就会出发返回日本了。

“靖子打算怎么办?”

“只能去问她了,”片山抬起头来,“说曹操,曹操到啊。”

靖子一脸神清气爽的模样,来到了片山他们所在的桌旁。

“早上好,”靖子微笑着和众人打了个招呼,“今天的天气也挺不错的呢。马特峰的景色可美了。”

“是吗?”听靖子这么一说,晴美立刻来劲了,“等吃完早餐之后,我们也去看看吧。”

“这主意不错。马特峰浮现在眼前,轮廓分明。真是让人不敢相信,这座时常在海报和日历上出现的山峰,此刻竟然就真实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

靖子只点了一杯咖啡和一份面包。

“你也真能撑得住,”石津感叹道,“我们昨晚可是忙了一晚上呢。”

“怎么,有工作?”靖子问道。

“对。有人被杀了。”石津理所当然般地说道。

靖子的表情变得僵硬了。

“杀人案?到底是谁?”

“眼下还没能查明凶手是谁。所以呢,昨晚……”

“不,我是问谁被杀了。”靖子说道。

看到靖子竟然如此关心,片山和晴美不由得对望了一眼。

“呃,那人叫啥来着?”石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记得那人应该是个女的吧,片山?”

“嗯,死者叫水田夏代。”

靖子稍稍皱了皱眉。

“水田……”

“对,就是实穗的继母。”晴美说道。

“啊?”靖子一愣,“可是,她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没等片山开口回答,栗原也来到了桌旁。

“课长,您起得可真早啊。”

“嗯。不过我已经睡了三个小时。”

每次遇到杀人案,栗原都会坚持奋战。

“栗原先生,实穗他们人呢?”晴美问道,“他们今天还准备出发吗?”

“不,发生了水田夏代的案子之后,他们想走也走不了。估计他们还得再在这边待上两三天才能走。”

“是吗?”晴美用餐巾擦了擦嘴,说道,“这么说来,我们也有时间眺望一下马特峰了。”

杀人案与马特峰吗?

片山的脑海里浮现出了电影中的主人公登上马特峰的山顶,与凶手殊死搏斗的场面。幸好这并非电影。

而且,片山也不是那种看到大山就想要去攀登一番的人。

“课长,你们发现和水田夏代在一起的那个忠井安夫了吗?”

片山站在刑警的立场上问道。

“还没有,”栗原在桌旁坐下,开始喝起咖啡,“也不知那家伙到底上哪儿去了。说不定,人就是那家伙杀的呢。”

有人被杀了,而先前和死者在一起的人突然消失了踪影,众人倒也确实会如此怀疑。然而,片山却觉得事情似乎不会如此简单。

“水田夏代和忠井安夫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晴美说道,“不管怎么看,他俩都不像是对母子。而要说他们是一对恋人的话,两人的年龄……”

“不,这没什么不可思议的,”片山说道,“忠井二十五岁,水田夏代三十二岁。如果两人之间就只是这样的年龄差……”

“是姐弟。”

听到栗原的话,片山愣了一下。

“啊?”

“我没跟你们说吗?后来东京那边联系了我,告诉我说水田夏代和忠井安夫其实是对同父异母的姐弟。只不过,夏代的母亲并没有正式入籍,所以他们姐弟的姓氏也不同,搞得大家都没能弄清楚状况。”

“照这么说,夏代和水田雄一郎结了婚,假如忠井也和实穗走到一起……”

“两人就能彻底享有水田家的财产了。”

“原来如此,”晴美点头道,“感觉这似乎并不是巧合啊。忠井是在有意识地接近实穗呢。”

“应该是这样吧,”栗原点头道,“至于实穗是不是因为得知此事才拒绝了忠井,就不得而知了。”

但话说回来,先前实穗是在婚礼即将举行的时候才拒绝了和忠井结婚,其中必定有很重要的原因。

如果实穗是在得知了忠井和夏代是姐弟之后才这么做的,那么这确实是个颇具说服力的原因。

“但是,和浅井结婚,实穗是没什么好处的啊。”靖子说道。

她说话的语调中似乎带着一丝自嘲,让人感觉有些奇怪。

“靖子小姐,”晴美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你恨浅井吗?”

靖子怔怔地盯着晴美看了一阵。之后,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全身都软了下来。

“想来你也知道,以前,我也曾经喜欢过浅井。”

“我只是瞎猜罢了。”

“晴美小姐的目光很敏锐。先前我就感觉到,或许你其实已经知道这事了。”

“也……也没有。”

因为晴美先前是在偷听他们对话时知道这件事的,所以此刻她也无法摆出一副得意的模样来。

“真是不可思议啊!浅井其实是个没什么用的男人,但是,他身上却似乎有一种能够吸引女性的魅力。”

这世上也有像我这样既没用也不能吸引女性的男人啊。片山心中想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性吧。

“这些话由我来说,感觉似乎有些奇怪,”靖子说道,“但我觉得,浅井并不是为了财产才接近实穗的。在这方面,他其实也算是个没什么头脑的人。他那种人既没用,又天生性格优柔寡断。只要有人叫他一声,他就会不明缘由地跟着走。他就是这么个迟钝的人。”

在这一点上,片山自己也深有同感。先前,在少女峰的登山电车上脸色铁青地瘫倒,估计也是之前兴奋过头的缘故吧。

但是,既然天生性格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那么只要有个共犯,他就很可能会协助罪犯犯罪。

“我……我回房间一下,”不知为何,靖子突然感觉再也待不住了,站起了身,“片山先生,你们还要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吧?”

“我想应该是的,”晴美说道,“很抱歉,延误了你的行程。”

“我没事的。”

“儿岛大婶她们准备今天出发离开,你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和她们一起走。”

“不,我很在意这件事的发展态势,我要留在这里。”

靖子离开了餐厅。

“看样子,事情还挺复杂的。”

栗原满脸喜色地说道。每次案件一旦呈现出复杂的模样来,他就会表现得喜不自胜。

“抱歉,”几人身后传来说话声,“我可以稍微打搅一下吗?”

是沼内和子。

她什么时候来的?片山根本就没有发现她进入餐厅。

“啊,请吧,”栗原一脸开心地说,“先前真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呢。”

现如今,栗原已经彻底把能用德语自由交流的沼内和子当成了大靠山。

“实穗小姐他们还要在这边再逗留两三天吗?”

“应该是的。”

“那我也就再逗留两三天吧。虽然这样做,或许会让你们感到不快。”

“哪有哪有,”栗原笑道,“早餐吃过了吗?如果没有,那就一起吃吧。”

“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沼内和子微笑着说,“昨晚的案件,凶手是否就是先前杀害松木的人呢?”

“不清楚啊。嗯,毕竟这个圈子也挺小的,我感觉凶手应该不会有两三个那么多。”

“说的也是,”沼内和子点头道,“松木似乎认识那个叫水田夏代的女人。”

片山和晴美对望了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晴美问道。

“啊,抱歉,我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我应该和几位说过我以前曾经做过导游、认识松木的事吧?”

“是的。”

“在德国,我曾经遇到过他带的团。旅行团的旺季大致都是一样的,观光的地点也大致都一样。因此,即便和其他人偶然相遇,也并不奇怪。”

“的确如此。”片山点了点头。

“当时,松木带的团里似乎就有水田夏代和雄一郎夫妇俩。他们夫妇当时大概是在度蜜月吧,时间大约是在四年前。”

“水田雄一郎差不多就是在那个时候再婚的。”

“因为当时我是最后一次做导游,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但话说回来,水田雄一郎的蜜月,竟然会选择这种短期旅行?”

“不,与其说是短期旅行,倒不如说是为了有钱人专门设计的特别路线。那种团里,一般只有四五对较为年老的夫妇。因为松木是这方面的老手,所以这类路线都是由他来负责的。”

“这么说,松木还记得水田夏代?”

“当然记得。导游的首要工作,就是记住人的长相,”沼内和子说道,“不管带的团里有多少人,如果不能在当天内记住人名和长相的话,之后就没法展开工作。而且,出发之前,导游和成员会多次碰面商议。所以说,松木先前也应该到水田先生的府上去过几次。”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倒也挺辛苦的呢,”栗原满脸感慨地说道,“不论做什么事,一旦成为职业,都不轻松。”

“先前见到水田夏代的时候,我也有过曾经在哪里遇见过她的感觉。”

“照这么说,你也记得当时那女的就在松木带的团里?”片山讶然说道。

“只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罢了。直到刚才,我才想起了自己先前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她。”

即便如此,沼内和子的记忆力也足以令人惊叹不已了。

“嗯,真希望搜查一课的人也能有你这样的记忆力。”栗原一脸钦佩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希望她能顶替我哥?”晴美轻声说道。

“反正我就是个没用的废柴。”

“喵——”福尔摩斯笑了起来。

“可当时水田夏代却没有乘坐那辆中巴,”沼内和子说,“而且,水田夏代应该也不会记得松木。”

是吗?如此一来,松木被杀的原因依旧是个谜。

他是被人误认作靖子了吗?虽然靖子也有杀害浅井的动机,但如果说有人想要杀害靖子,那么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真是让人搞不懂。片山摇了摇头。

餐厅里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儿岛光枝等人的到来,自然会让餐厅里变得热闹非凡。

“我说,那里不是挺好的吗?”

“我要坐这边的桌子。”

一群人不断地吵嚷着。

“真受不了她们,”沼内和子苦笑了一下,“在欧洲,客人是不能随意在空桌旁落座的。但她的那种胆量却没人能比。”

一点儿没错。片山心中想道。

就连这群大婶,光枝也是在乘坐中巴前才认识的,而她却能像老朋友似的,和这些人相处融洽。

“我说,那我们不如干脆就分两桌吧。三个人一桌,这样不就解决了吗?”这种时候,光枝总会表现得特别积极,“没事啦!要是店员来抱怨,那就到时候再说。”

服务生苦笑着望着这支“妇人部队”。

片山冲着福尔摩斯轻声说道:“你觉得怎么样呢?有什么看法吗?”

然而,福尔摩斯只是面无表情地远远看着儿岛光枝等人落座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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