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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山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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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地方……干吗要杀人啊!”

栗原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你这是运动不足,课长。”

对于这样的情景,片山早已习以为常。

“是不是也差不多该隐退了啊?”

就连石津也开始说起了风凉话。

栗原拼命装出一副很平静的模样,挺起胸膛说道:“哼,我才不会输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呢!”

小马特峰的山顶上,召开了一场不合时宜的“搜查会议”。当然了,因为已经闹出人命,采尔马特当地的警察也一起赶来了。

尽管栗原也是和当地警察一起乘缆车上来的,但来到山顶的时候,他的两腿便已经开始发软。

“栗原先生,”晴美端来了红茶,“我加了很多糖在里边。多吃点带糖的东西,能够适应得更快一些。”

“我已经没事了!”栗原故意逞强,“话说,现场在哪里?”

“就在那座瞭望台上。”

“好。跑过去吧。”

“课长!”

栗原迈开脚步跑了起来(至少他本人是这样认为的)。片山一脸无奈地说:“真是一点儿都不稳重啊。”

“我们也过去看看吧。”晴美说道。

“嗯。喂,石津,拜托了哦。”

“包在我身上。谁都别想离开这里。”

石津抱起了双臂。

“他倒是挺适合做这种事。”

片山一边迈步向瞭望台走去,一边说道。

“你这话可说得真够难听的,感觉就像是除了做这种事以外,他就什么用都没有了一样。”

“照你这么说,他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用?”

晴美笑出了声。

虽然是杀人现场,但在大自然雄浑瑰丽的景观面前,现实感总会变得单薄,缺少生气。

片山扭头看了看。

石津正站在那家咖啡馆门前,目送着片山他们走远。

包括儿岛光枝等人在内,所有的日本旅客都被召集到了咖啡馆里,禁止离开。

案发之后,尚未有缆车下过山,所以凶手一定还在这座山顶上。

其他国家的游客姑且不论,所有的日本游客都留在了山上。尽管也有人抱怨,但大部分人还是觉得这是种很罕见的经历,感觉很新鲜。石津站在咖啡馆门口,监视着不许众人离开。

“喂。”片山说道。

“什么?”

“喵——”

“我没跟你说,”片山低头看着福尔摩斯,“回到日本,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可是个职场女性,只能回公司上班了啊。”

“我不是说这个。那个,我是说石津。”

“石津?”

晴美也回头看了看。石津正微笑着向她挥手。他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个参与杀人案件相关搜查工作的刑警。

晴美也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这个……也不必着急嘛,”晴美说,“当然了,我并不讨厌石津。可是,这种事也不是能在限定时间内想好的啊。迟早有一天,时机会自然而然地成熟的。”

“是吗?”片山点头说道,“其实他是个好人。”

“嗯,”晴美也点了点头,“我还得先帮你把身边的事给打理好才行啊。”

“你这家伙!”片山笑着说。

走上瞭望台,尸体出现在两人眼前。

“嗯?”

怎么有两具?不,不对!

倒在尸体旁的是栗原。

“课长!真是拿他没办法!”

“幸好我把红茶给带上来了。”

片山扶起栗原,让栗原喝了些红茶。

栗原脸色铁青地说道:“我不行了……到头来,我居然死在了异国他乡。”

“瑞士才不会让你死在这里呢,”片山使劲扶起栗原,“好了,还是先回咖啡馆去吧。”

“嗯。”

片山和晴美分别从左右两侧架住栗原,向着瞭望台下走去。

“片山,你是个好人。”

“多谢夸奖。”

“先前我都把你的辞呈扔掉了,你还对我这么好。”

“扔掉了?”片山翻起了白眼,“你不是放到抽屉里去了吗?”

“放了两三天之后,我就拿它当便条使了,之后扔掉了。原谅我吧。”

片山不快地把头扭向了一旁。

早知如此,就任由他躺在瞭望台上好了。

“喵——”

福尔摩斯愉快地叫了一声。

“还没有回音吗?”

走进咖啡馆之后,片山向石津问道。

“什么回音?”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日本那边会打电话过来。”

“是吗?我听不懂德语。”

“我说的是日语!”

“哥。”

晴美捅了捅片山。

“什么?”

片山回头一看,咖啡馆的营业员手里正握着电话的听筒。

“Katayamasan?”营业员问。

“Ja, ja,”片山赶忙跑过去,接过了听筒,“喂!啊,你好,我是片山。”

石津见状连连摇头。

“片山可真是不得了呢。”

“为什么?”

“都到瑞士来了,居然还能用日语跟人交流。”

也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石津不住地感慨着。晴美两眼看着石津,心情十分复杂……

“果然如此!我知道了。谢谢。”

片山放下了听筒。

“怎么了?”

“嗯,果然不出我所料,”片山回到晴美身旁,“那么,就去找大婶她们问问吧。”

之后,他走到了大婶们聚集的桌旁。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阿义,你要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片山说道,“我只想问一件事。”

“什么事?”

“那个,请回忆一下导游松木被杀时的情况。”片山说道。

“我不会忘的,”光枝皱起眉头,“自打出生起,我还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么恐怖的事呢。”

“当时,大婶你们似乎来自两个不同的旅行团吧?”

“对。当时——那地方叫什么来着?格林、格林……”

“是格林德瓦吧?”

“对。在格林……那什么的时候,我们偶然遇上了。后来想想,相遇也是一种缘分,所以就……”

“之后你们就一直都在一起了,是吧?”

“是的。”

“不好意思,现在能请你们暂时按照各自原先的团分开一下吗?”

“为什么?”

“总而言之,拜托。”

大婶们面面相觑了一阵,纷纷从椅子上站起身,分成了左右两组。

光枝和另一个人是两人结伴而来的。另一个团则有四个人。

“两个团合在一起,总共六个人是吧?”

“奇怪了,”沼内和子说道,“抱歉,突然出声打断你们。可是,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坐中巴车的一共有七个人啊。”

“没错,”片山点头道,“但是,后来警察检查中巴上的乘客时,大婶她们就只剩下六个人了。”

“这么说来……”

“先前我们也觉得,凶手应该不会在大婶她们当中。所以,巴士停下之后,我们也完全没有留意过她们。”

“那么,第七个人又是谁呢?”

光枝不停地眨着眼睛。

“奇怪了。”

先前那块方巾的主人说,她是四人团中的一人。

“怎么了?”

“当时我们这边有四个人,而她们那边也有三个人啊。”

“不对!”光枝睁大了眼睛,“从一开始,我们这边就只有两个人的。你们才是,你们不是有五个人吗?”

“五个人?哪儿有啊!我们这边一直就只有四个人。”

“可是……”

晴美点了点头。

“是这样啊!我知道了。因为当时两个团刚刚相遇,所以即便有个不认识的人在,两边的人也都会觉得那人应该是另一个团里的人。”

“没错。这样的行为,简直可以称之为胆大包天。但是,刚刚认识的人,是不会立刻就开始熟络地聊起天来的。”

“照这么说,就是那个人把方巾给……”

“那个人需要用它来遮住自己的面部。当然了,此人应该也用了假发和眼镜之类的东西。但是,只要凑近一看,其实也是能够看出来的,”片山歇了口气,“而那个人,也就在我们这些日本旅客当中。”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彼此望着。

中年女性也不少。

“那个人是谁?”

“让人搞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松木会被人给杀掉。”

片山说道:“是凶手把他和靖子小姐搞混了吗?但是,一个是年轻女子,一个是松木,搞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如此说来,松木他果然……”

“对。因为松木他知道凶手长什么模样,”片山看着沼内和子说,“找你询问过之后,我终于明白了。”

“我?”

沼内和子睁大了眼睛。

“没错。先前你曾说过,干导游这行的,是不会忘记别人的长相的。”

“因为这就是导游的工作。”

“你还说,松木曾经给水田雄一郎和夏代两人做过导游。”

“这么说,是夏代女士?”

“不。如果是她的话,先前我们也曾经见过她的长相,不管再怎么化装,我们也能认出来。而且,让她混进大婶她们一行人里去,感觉也太过年轻了。”

“抱歉,我们都已经不年轻了。”光枝酸溜溜地回了一句。

“不,我不是这意思。”片山赶忙解释道。

“我说,哥,”晴美说,“松木他当时到底是记得谁啊?”

“松木并不是在当地雇用的地导,而是从日本来的陪同导游。这么说来,在出发之前,他就应该去游客的家里访问过。”

“商议行程,是吧?”

“对。也就是说,松木先前曾经去过水田雄一郎家里。然后,他就在那里见到了她。”

“她?实穗也太年轻了啊。”

晴美偏起了头。

“莫非……”实穗突然高叫了一声,“幸江婶?是大木幸江?”

“完全正确。大木幸江今年五十岁,只要换个发型,戴上眼镜,再把身上的那身和服换掉,其他人就很难认出来的。但是,她在格林德瓦的宾馆里摘下眼镜的时候,却碰巧让松木看到了。”

“就算想不起来是谁,只要是有印象的人,松木就一定会去和对方打招呼的。”沼内和子说道。

“对,”片山点头道,“因此,大木幸江就以为,松木已经认出自己来了。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让别人看穿她的身份。”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大木婶?”实穗说道,“大木婶她人在日本啊。”

“刚才,我已经找人去调查过了,”片山说道,“发现了水田雄一郎的尸体,接受过警方的询问之后,大木幸江就离开日本了。”

“为什么?”

“为了给水田先生报仇,”片山歇了口气,“大木的存在,其实跟水田先生的妻子几乎一样。只不过,说到底这也只是一种心情罢了。水田先生和夏代结婚之后,大木就把自己的那份情思深藏到了心底。可是……”

“水田先生却被人给杀了,”晴美说道,“而且,不管怎么看,杀害水田先生的人都应该是夏代。”

“水田先生自己也事先算到了这一步,所以他的尸体才会这么快就被人发现。大木下定决心,要沿着夏代走过的路线一路追来,亲手为水田先生报仇。”

“那么,杀害夏代的就是大木婶?”实穗喃喃说道。

“当然,”片山点头道,“而且,她还必须杀掉夏代的共犯——忠井安夫。你应该知道夏代和忠井之间的关系吧?”

“我知道,”实穗点头道,“这事我也跟大木婶说过的。”

“大木幸江一直都很担心你的安危。令尊过世,眼下就只剩下你和你那个靠不住的丈夫——失礼了——两个人了。这样一来,或许你们就会被夏代和忠井随心所欲地摆布。为了死去的水田先生,她觉得自己必须杀掉那两个人,保护好你们。”

“大木婶……”

实穗用两手捂住了脸。

片山歇了口气,在咖啡馆里环视了一圈。

“大木幸江应该就在这些人当中,挨个调查一下的话,实穗小姐就能认出来。”

“不!”实穗突然使劲摇了摇头,“她不在这里。大木婶,不管她再怎么乔装打扮,我都能认出来。”

“但是……”

“我说的是真的。她不在这里。”

所有人都沉默了。

漫长的沉默之后,咖啡馆里突然响起了有人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的声音。

咖啡馆里鸦雀无声,而那声响动,听起来也是那么明显。

一名妇人,从店里深处的桌旁站了起来。

“我在这里,小姐。”

那名妇人取下假发,摘掉了眼镜。

实穗倒吸了一口凉气。片山缓缓点头。

“是大木幸江女士吧?”

“是我。”

“杀害夏代和忠井安夫的人……”

“就是我。还有那个叫松木的人,”幸江的语调听起来很平淡,“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么……真是可怜。但我无论如何都必须这么做。为了老爷,我必须除掉所有想要伤害小姐的人。”

“大木婶,为什么?”实穗撕心裂肺般地说,“就算你放任不管,迟早有一天,他们也会被警察抓住的啊。”

“小姐,”大木幸江微微一笑,“那位刑警先生说得没错。我这辈子都一直陪在老爷身边,老爷再婚的时候,我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可是……我只是个佣人。做好我份内的事,就已经足够了。可是……”大木幸江的声音听起来稍稍有些颤抖,“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她竟然杀害了老爷,还把老爷的尸体给填进了墙里!当然了,这种事情,夏代一个人是办不到的。毫无疑问,当时忠井一定也帮了忙。当看到老爷的手从墙壁里耷拉下来的那一瞬间,我内心的感受,其他人不会明白。”

“大木婶……”

实穗哭了起来。

“我……我要亲手杀掉凶手。直到现在,我依旧不觉得后悔。”

片山能理解大木幸江的心情。

“走吧,”片山催促道,“审判的时候,法官大概也会酌情减刑的。”

“谢谢,”大木幸江缓缓走到片山身旁,向着那群大婶行了一礼,“抱歉了。感谢你们借给我那条方巾。”

“原来如此。”

栗原的脸色也终于恢复了正常。他站起身来说:“那么,你们就先坐缆车下山去吧。”

“是。课长您呢?”

“我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还是等观赏一下风景再离开吧。”

咖啡馆里的气氛也渐渐缓和下来。

“不给我上手铐吗?”大木幸江问道。

“这里不是日本,我们没带手铐,”片山说道,“先到这里的警署去,说明一下情况。沼内女士,能劳烦你陪我们走一趟吗?”

“当然可以。”沼内和子站起身来。

“那么,我们走吧。”片山催促道。

“大木婶!”实穗冲到大木幸江的面前,紧紧地抱住了她,“我一定……我一定会让法官尽量判得轻!你一定要回来啊!”

“小姐。”大木幸江轻轻地摸了摸实穗的头发。之后,她又瞪着浅井说道:“你要是不把小姐保护好,我可饶不了你哦。”

“啊,是!”浅井直立不动地说道。

片山和晴美等人一道,带着大木幸江,向索道站走去。

福尔摩斯自然也和他们在一起。

“天气真好,”大木幸江抬头看着天空,“能看到这样美丽的地方,我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没事的,”晴美说道,“我想应该不会判得太重。”

“不,”大木幸江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我都杀了人。尤其是那位松木导游……”

“是啊。”

“当时我以为他已经认出我来了,所以一下子就慌了。而且那时候我还没有杀掉夏代和忠井。那些牛铃,其实是那位大婶交给我保管的,结果后来她自己又忘记了。”

“大婶吗?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片山苦笑道。

“所以当时我想,要不干脆就用那牛铃上的绳子好了。虽然我没有自信能够用手勒死他,但是人哪,一旦拼了命,就什么都能做到。”

走在通往索道站的台阶上,大木幸江突然停下了脚步。

“做了这么多年的活计,我也存下了一千万日元。”

“厉害!”石津说道,“我就只有一千日元左右。”

“也不能这么说。总而言之,如今……”

“嗯,是啊。但是,如果可能的话,就请你这么做吧。”

“我知道了。”晴美点了点头。

“啊。”大木幸江突然打了个晃。

“怎么了?”

“我似乎把脚给崴了。”

“真麻烦。我背你吧。”

片山放开大木幸江的手臂,走下台阶。

突然,大木幸江快步往前一冲。

四周鸦雀无声。

大木幸江的身影,消失在栏杆的对面。

“喂,”片山终于回过神来,“那边是?”

“悬崖。”晴美回答道。

“那……”

“喵——”

福尔摩斯闭着眼叫了一声。

从山谷间吹来的风,在几人耳边咻咻作响。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哭泣一样。

“最后的晚餐啊。”晴美说道。

“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抱歉。”

实穗低下了头。

“没什么。明早就要出发了吧?”

“嗯,”实穗点头说道,“我们还要给家父办丧礼。之后的事,就拜托栗原先生了。”

“没事的,课长他会处理好的,”片山点头,“喂,石津,怎么了?”

“嗯……”

石津两眼盯着眼前的肉,却一直没有动手。

“胃口不好?”晴美问道。

“不是。一想起这是最后的晚餐,我就感觉有些舍不得吃。”

众人都笑了起来,先前那种沉闷的气氛骤然间一扫而空。

的确,这家伙在这方面也还是有点用处的。片山心想。

餐桌旁,片山他们和多田靖子、浅井、实穗,还有沼内和子坐到了一起。

“只留下栗原先生一个人做事,感觉他似乎也挺可怜的。”晴美说道。

“别担心,他是个工作狂,没事的。”

“我还要在这里待一阵子,”沼内和子说道,“说不定栗原先生还会遇到麻烦呢。”

“嗯,那可真要谢谢你了。课长肯定也会松口气的。”

“其实,我本来应该守护好实穗小姐的,”沼内和子微微一笑,“但是,她丈夫一样会守在她身边。”

“我又不是小孩,”实穗说道,“我会自己保护好自己的。”

“你可得振作点儿啊。”靖子替浅井打气道。

“嗯,包在我身上了。”浅井重重地点了点头,结果却反而搞得有些难堪……

“喵——”

福尔摩斯在桌子下边嘲讽般地叫了一声。

“可是——”片山说道,“你为什么装得就跟不认识夏代似的呢?”

“抱歉,”实穗说道,“得知忠井和夏代的关系之后,我也觉得夏代和家父结婚是为了钱。但是,或许家父也挺满足于此的,所以我想我大概也不应该多嘴。可没想到,她竟然下手杀害了家父。”

“得知你爸爸被人杀害之后,你就没想过夏代或许就是凶手吗?”晴美问道。

“想过。”

“可是……”

“我当时是想,我要亲手为家父报仇。”

“啊……”

晴美和片山哑然失惊,彼此望了一眼。

“但是,大木婶却动手了。本来这事该由我来的。”

片山不禁一愣。他从未想到,实穗的内心竟然潜藏着如此“强悍”的念头。搞不好,忠井想要袭击实穗,最后却反而被实穗打倒这事,其实也是实穗先挑的头。只不过,当时忠井并没有死。

话说回来,夏代和忠井一路追着实穗来到这里,或许两人也是想趁着实穗还不知道父亲已死,让实穗“死于事故”。从这层意义上来说,实穗的这趟旅途倒也确实充满了危险。

“靖子小姐,”实穗说道,“真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没有。”

“请你原谅他吧。”实穗看了一眼浅井,说道。

“啊?”

“你和他之间的对话,其实我全听到了,我也知道你姐姐的事。”

“实穗小姐……”靖子缓缓摇头,“都过去了。当时我姐姐也有些神经紧张。不能把一切都怪罪到浅井先生头上的。”

“不,都怪我,”浅井神情黯然地低下了头,“我也希望能让实穗幸福起来,借此来减轻自己身上的罪孽。”

“是吗?那就好,”靖子点头道,“我没事的。因为,我现在已经遇到了很好的一个人。”

看到靖子看了自己一眼,片山不由得一愣。

“啊,那个……”片山赶忙转移开了话题,“松木先前说,他曾经看到实穗在走廊上和人说话,那对方到底是谁呢?”

“松木他这么说过?”实穗大吃一惊,“当时我见到的人就是松木啊。”

“是他?”

“对。听到他和靖子小姐之间的对话后,我赶忙往房间走,结果就在那时,我碰到了松木。”

“你当时跟他说过话吗?”

“说过,但也就聊了两三句。当时恰巧有个宾馆里的人路过,用奇怪的眼神瞥了我和松木一眼。之后,我就连忙回房间去了。”

这么说来,松木其实是在担心别人会说自己闲话,所以就想把一切都推到片山身上去。只要事先跟片山说过,那么传闻的由来也就清楚了,而且还能把一切都说成是无心的误会。

或许这也是松木特有的处事方式吧。

对了,先前在墓地前打我的人到底是谁?当然了,对方也可能和这起案件毫无干系,只想抢劫钱财罢了。

嗯,那人非但没有谋财害命,甚至还把我扛到了宾馆门前,似乎还挺好心的呢。

那人肯定是在宾馆里看到我,之后就盯上我了吧。

“那些大婶呢?”靖子问道。

“已经出发了,”晴美说,“估计她们还要到处转转吧。对了,靖子你怎么办?”

“我?我当然跟着片山走啦。”靖子说道。

“喂,我说你……”

“呵呵,别担心,”靖子一笑,“我不会整天缠着你的。只不过,我还得请你把我带回日本去呢,好吗?”

“这不挺好的吗,哥?”

“嗯……”

片山等人决定,去看过勃朗峰之后,就启程返回日本。

“话说……真的不会再发生些什么了吧?”片山说道。

“喵——”

福尔摩斯在桌子下边叫了一声。众人全都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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