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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坍塌的石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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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当高濑来通知早餐已经准备好的时候,两人一把把他拽进了屋,向他询问起了昨夜的情况。与其说是询问,两人的语气更像是在盘问。

“尸体是经理发现的。”

高濑从发现尸体时的状况开始讲述起来。

“当时我们四处寻找,都没能找到大木,后来转念一想,就下山崖去看了看。因为之前我们想,如果是从那座桥上摔下去的话,大致就会在崖边。沿着崖边走了一段之后,经理率先嚷了起来。之后我也立刻看到了。”

从他那句“看到”之中,两人便已隐隐推测到了尸体当时的惨状。或许是当时那副光景深深地烙在眼底的缘故,一边讲述,高濑一边摩擦着自己的面颊。

“当时他身上的衣着呢?”真琴问,“是否和他在大厅里时一样?”

高濑双眉紧锁,侧眼盯着半空中,喃喃地说了句:“应该是一样的吧。”但随后他又抬起头来,就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来似的说,“不,和在大厅里时稍有不同。”

“稍有不同?怎么个不同法儿?”

“尸体穿着上衣。”高濑说,“在大厅里时,他下身一条宽松的长裤,上身是件毛衣,但尸体却在毛衣外边套了件戈尔特斯牌的外衣。虽然当时我只瞥见了一眼,但绝对错不了。”

菜穗子回想起大木出门去时的情形。当时他身上的衣着……对,那时候他的确没有披外衣就出门了。

听菜穗子说过之后,真琴抱着双臂沉吟了起来。

“如此说来,大木是在哪儿披上那件外衣的呢?如果菜穗子和高濑没有记错的话,那就应该是他事先便已经把那件外衣藏到了屋外,出门后再披上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大概是想要到什么地方去吧。”高濑不假思索地插口说道,之后他又挠了挠头,“我随口乱蒙的罢了。”

“哪有。”真琴摆了摆手,“这想法挺不错的。但问题就在于……他当时准备上哪儿去呢?”

菜穗子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提出了另外的一个问题来。

“那,警方目前的判断又如何呢?”

高濑盯着自己交叉在桌上的手指说:“他们倒也没有明确地表述过自己的见解,不过从他们说话的口气上来看,他们大概是打算以酒后坠崖来结案……昨晚天色昏暗,无法展开详细的调查,估计他们是准备今天再调查一下,就拿出结论来吧。”

“事故啊……”

听过高濑的话,真琴略显失望地叹了口气,之后便把目光投向了菜穗子。然而对于这次的事,就连菜穗子自己也尚未得出任何明确的观点来。

“你们两位对去年发生的那事抱有疑问,或许会认为这次的事故与去年的事之间存在什么关联。但这次的事,却不存在他杀的可能性。”

或许是对真琴说的话有些在意,高濑的表情显得很认真。真琴一脸冷淡地问了句“为什么”。

“因为在大木坠崖的时候,旅馆里的人全都在大厅里。哪有人能在相隔如此远的距离下把人推落山崖呢?”

“坠崖的时候?死亡推定时刻已经查明了吗?”

这句菜穗子一直没有说出的话,真琴却说得就跟日常对话一样轻巧。高濑点了点头。

“准确地说,是大木坠崖的时候,因为听说他似乎是当场死亡的,所以我想,就算说成是死亡推定时刻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大木坠崖时手上戴着表,由于跌落时的震动而停止了走动。手表上指向着七点四十五分的时候,所以估计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坠崖的。”

“七点四十五分……”

真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回想起了昨天夜里的情景。“当时所有人都在大厅里啊。”

中村和古川的确要比其他人早回房,但那也是八点三十分的事了。也就是说,七点四十五分时,他们两人也有着不在场证明。

“那,当时有没有谁曾暂时离开过呢?”

“连起来去上个厕所也算吗?嗯,这可就不清楚了。可是要从玄关出去是不可能的,大伙儿都看着呢。”

“可以从房间的窗户出去啊?或许从厕所的窗户也能出去。”

“原来如此。从窗户里出去啊?”

“我觉得不大可能。”就在真琴准备对菜穗子表示赞同的时候,高濑插嘴说道,“如果是这样,长的话估计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吧?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是否能够顺利地把人给杀掉呢?毕竟对方可是身材魁梧,感觉就跟运动员似的大木啊。就算凶手是通过什么特殊的方法做到这一点,凶手也必须立刻赶回大厅里,若无其事地与众人再次开始下棋打牌。刚刚杀了人的人,是否能够立刻就融入到身边的众人中去呢?我倒觉得凶手当时肯定会给人某种异样感觉,而身边的众人也一定会有所觉察。”

说完之后,高濑望着两人问道:“我这样说,是否有违科学呢?”

“没有。”真琴回答,“我觉得你的见解客观科学,很有说服力。”

菜穗子也持相同意见。

见两人闭口不言,高濑略显犹豫地站起身来说:“差不多了吧?早餐时间已经到了。”

“嗯,谢谢你。”

菜穗子连忙道了声谢。真琴也轻轻低了下头。

“想得太多也不是件好事哦。”高濑挤出一副稍显紧张的笑容,开门走出了房间。

吃过早餐,菜穗子和真琴坐在大厅里看报时,警方的人来到了旅馆外。昨天的那个矮胖男子再次把经理叫到了身旁,这样那样地询问了一通。尽管两人是在柜台边上交谈的,但对话的声音却还是断断续续地传到了菜穗子的耳中。谈话中,两人似乎还提到了“住宿者名册”。

“情况不妙啊。”真琴在菜穗子耳畔低声说,“他们似乎打算把客人的身份全都调查一遍。如此一来,你用假名的事可能就会暴露了。”

菜穗子本来姓“原”,但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她与哥哥公一之间的关系,所以在住宿时,她故意用了“原田”这么个假造的姓氏。

“最后果然还是瞒不住啊?”

“那是当然。估计警方会对大木生前与其他客人之间的利害关系以及是否存在有怨恨情绪展开调查。在他们证明并不存在这样的事实之后,或许就会正式提出本案纯粹只是一场事故的结论来。就跟菜穗子你哥哥自杀的那件案子一样。”

听人说,当时哥哥那件案子的搜查程序也是如此。

“麻烦了。现在怎么办?”

“抵死不认也不行,只能随机应变了。不过我们还得先找高濑谈谈。”

真琴把手里的杂志放回书架,那样子感觉就像是根本没把刑警放在眼里似的,从警方的人身后走过柜台,向走廊而去。这个时候,高濑应该在打扫浴室和厕所。

过了大约十分钟,真琴回来了。她脸上的表情和去厕所时没有半点差别,顺手从书架上抽出刚才的那本杂志,在菜穗子身旁坐了下来。翻开杂志后,真琴两眼盯着黑白两色的卷首插图,小声地冲菜穗子说:“我和他谈过了。”

“有关真实身份的情况,向警方坦白好了。反正这事也是瞒不住的。而至于我们到这里来的理由,就说是想来看看菜穗子你哥哥死的地方。之所以要用假名,则是为了不让其他人有太多的想法。”

“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的忙。”

尽管说话的时候两眼盯着书本,而脸上也看不出半点的表情来,但菜穗子是打心底里在对真琴表示着谢意。要是没有她在身边,或许自己根本没法处理眼下的这种情况。

“关键还得看之后的发展。”

真琴的语气颇为严厉。

身穿制服的警察进屋来叫走了那个矮胖男子。大概过了三十分钟之后,刑警再次走了进来,站到与昨晚同样的位置上大声说道:“麻烦大伙儿都来一下。”这种与昨晚听到的没有半点差别的高亢嗓门让菜穗子不禁头皮发麻。

“请大伙儿稍微配合一下。”

矮胖男子的吼声不仅大厅,甚至整个旅馆都能听到。菜穗子心想,他这样大吼,或许是想把各个房间里的人都给叫出来。除了菜穗子和真琴之外,这时候在大厅里的只有芝浦夫妻和江波三个人。医生两口子一大清早就出门散步去了,而中村和古川也把事故的事抛到了脑后出门滑雪去了。而上条则很少见地行踪不明。

矮胖男子的吼声多少还是起了那么一点作用,大厨和久留美从厨房里现身,高濑则沿着走廊跑到了大厅里。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刑警满意地点了点头,冲着身后那名身穿制服的刑警使了个眼色。穿制服的刑警让矮胖男子抢了风头,好不容易才找到显威风的机会,大摇大摆地往前一站。

“很快就会结束了。”

刑警的语调有些故意卖关子,不停地搓着双手。菜穗子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历史上的名侦探波洛,但眼前这名刑警与那位名侦探的形象却相去甚远。之所以会联想到波洛,主要还是因为菜穗子曾在电影里看到过这样的场面。

过了一会儿,刚才那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拿来了一块脏兮兮的板子。板子的长度大约有一米左右,其中的一端就像是被职业摔跤手折过一样卷起了毛边。矮胖男子接过那块板子,卷毛边的一头朝上,竖在自己的身旁。之后他沉默了一阵,看了看众人的反应。看到众人一脸不安又饶有兴趣地盯着那块板子,矮胖男子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他单手握拳,把拳心凑到嘴边故意干咳了一声。

“这里有没有哪位曾经见到过这块板子?”

只听椅子啪的一声倒在地上。似乎是芝浦在探出身去的时候不留神踢倒的。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搞得他忙不迭地连连低头道歉。

“这是什么?”江波开口问道,“感觉似乎是啥东西的碎片啊?”

刑警冲着他微微一笑,回答道:“不清楚。所以我们才找大伙儿询问。”

“这东西是在哪儿发现的?”

芝浦略带口吃地问道。刑警的措辞很稳当,然而语气颇为冷淡:“请先回答我们提出的问题。”

“可以凑近看看吗?”

真琴说。

刑警看了一眼真琴,脸色铁青了一两秒,之后又立刻变回了一副大大咧咧的笑容来。

“看来这问题必须得作答啊。请吧,到旁边来仔细看看吧。”真琴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菜穗子的后背。她那意思似乎是让菜穗子和她一起过去。虽然周围的气氛让人觉得有些难堪,但两人还是缓步走到了前边。

自从穿制服的警察拿着板子进屋起,菜穗子便已经感到有些震撼了。因为这块板子和昨天早晨真琴在石桥那里发现的那块很相似。一眼看上去,不同的地方只是长度——昨天看到的那块长度约莫有两米——但因为现在这块似乎被折断过,所以长度不同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可是——

走上前去之后,菜穗子立刻便发现板子并非昨天的那块。尽管菜穗子自己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但昨天的那块看上去的感觉要新一些。而此刻眼前的这块却已是朽坏不已,仔细一看,中间折断的部分已被虫子蛀空,很容易便能折断。

真琴似乎也已看出眼前这板子并非昨天的那块,默默地冲着刑警摇了摇头。

“没见过吗?”

“很抱歉。”

见刑警的目光投向了自己,菜穗子也跟着摇了摇头。然而刑警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失望,而是再次将目光投向众人,问道:“其他人见过吗?”

芝浦夫妇和江波都一言不发,困惑的目光在刑警的脸和板子之间来回游弋。过了一阵,矮胖男子放弃了询问,把经理叫了过去。

“看来你说的没错。”

“我可没有撒谎。”

经理的情绪似乎有些焦躁。

矮胖男子把板子递给穿制服的警察,冲他使个眼色,两人一起走了出去。看那样子,就像是没有收获就不必道谢似的。

两人的身影刚一消失,江波便迫不及待地走到经理所在的柜台旁。

“那块破板子到底是啥啊?”

经理在一瞬间露出了不快的表情,可当他发现除了江波之外,所有客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之后,才迫不得已似的开口说道。

“那板子就落在大木的身旁,是在今早发现的。”

“那东西跟大木的死因有什么关联吗?”

真琴也站起身来询问道。

“那块板子已经断裂开了,而警方同时发现了断开的另一半。另一半上留有鞋印,经调查,鞋印与大木死时穿的便鞋完全一致。”

“那就是说……”

“对。”经理一脸不快地冲真琴点了点头。

“当时大木君把那块板子搭在桥上,打算踩着那板子过桥。可那板子就像刚才大伙儿看到的那样,早已腐朽不堪,人一踩上去,立刻就断开来……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他干吗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芝浦佐纪子喃喃说道。当她发现众人的目光都因为方才那句话而聚集到了自己身上之后,就跟干了什么亏心事似的立刻低下了头。

“的确很危险。”经理低沉的嗓音在大厅中不停地回响,“就是因为不明白才找大伙儿询问的……警方推测旅馆里的人估计时常会用这种办法来过桥,所以他们才会向大伙儿确认,问大伙儿是否曾见过那块板子。我已经告诉他们说没这回事了。”

回想起经理与刑警之间的交谈,菜穗子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刚才那块板子,”站在经理身后的大厨偏着脑袋说,“不会是咱们以前扔掉的那些木材里的吧?经理。”

“或许吧。”

经理似乎早已想到了这一点。之后,他冲着那些尚自还在对方才大厨的话感到不解的客人们解释说:“旅馆里的很多东西都是手工制作的,杂物间里贮藏了不少木材,因为木材长了虫,所以我们就把它们扔到了山谷里。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当时大木大概是从那些木材里找了一块,打算用它来过桥。”

“这事你告诉过警方没有?”

听到真琴的问题,经理回答了一句“说过”。

问题问完后,客人们全都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原地,整个大厅里的气氛沉闷得令人抓狂。所有人似乎都在犹豫,不知道在这种时候自己都该做些什么。

“总而言之,”经理稍稍提高了些嗓门,他这样做的目的或许是想让沉重的气氛有所缓和,但在菜穗子他们听来,他的声音却是如此奇怪,“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给各位添麻烦了。昨天我也说过,请各位仍旧优先考虑各自的旅行计划。重复一遍,我们这边不会再给各位添麻烦了。”

听真琴说要出去一下,菜穗子还以为她是要去散散步,结果真琴却理所当然似的拐到了旅馆的背后。虽然旅馆后边煞有介事地拉起了警戒线,还留了几名警察看守,可当两人走近之后,警察只是瞥了她们一眼,却并没有向她们发出警告。菜穗子心想,在他们的心里,或许早已把这事认定作了事故。

真琴似乎是想到桥边去一趟。尽管警方拉起了警戒线,无法靠近,但她还是探出身子去张望了一通。之后真琴用手背使劲儿擦了下嘴角,把嗓门压得低到只有身边的菜穗子才能听到的程度,说道:“果然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不见了?”

“昨天的那块木板。”

“啊。”菜穗子不禁惊叫了一声,惹得一旁的警察回头瞟了她们一眼。

“回屋去吧。”

真琴用力拽住了菜穗子的手腕。

回到屋里,真琴确认过走廊上再没任何人之后关上了门。菜穗子感觉有些紧张,却搞不明白真琴为何会如此慎重。

“大木果然是被人杀掉的。”

真琴在菜穗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用宣告般的口吻说道。

“昨天我们在石桥下发现的那块木板不见了,而警方却在大木的尸体旁发现了一块与那木板颇为相似的朽烂木板。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菜穗子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真琴在桌上交叉起两手的手指,说道:“那我来换个问法好了。之前说过,当时大木是打算用那块朽烂的木板过桥,由此,就会产生出两个疑问来。其一,他为什么要过桥;其二,为什么他要用那块朽烂的木板过桥。现在我们先来说说第二个问题。他为什么要用那块朽烂的木板呢?”

“这个嘛……估计是因为他并不知道那木板已经朽烂了吧?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光从外观来看的话,的确很难看出那板子已经朽烂。”

说完之后,菜穗子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当时还是在夜里”。因为从外观上难以判断,而且周围光线昏暗,所以就没有发现木板已经朽烂——尽管这不过只是临时想到的,但菜穗子对自己的想法颇为满意。没错,事情肯定是这样的。

然而真琴的话另有深意:“光从结果上来看的话,的确是这样的。”

“光从结果来看?”

“没人会故意用已经朽烂的板子过桥,所以你说他当时没有察觉到木板朽烂这一点是正确的。可既然是要从那么高的地方走过,一般情况下应该是会更加慎重一些才对。比方说,大木应该会事先仔细察看一下木板是否已经朽烂,还能不能撑得住他的体重之类的。”

“这个嘛……也对。”

换作是自己的话,或许还会更慎重一些。菜穗子心想。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可大木当时没有这么做。其原因何在?我觉得是因为大木早就已经确认过,认定那块木板不会有啥问题。”

“他为何会如此认定呢?”

“回想一下昨天我们在桥下发现的那块木板吧。那块木板不光很新,从厚度和宽度上来看,应该是能支撑得住一个人的体重的。”

菜穗子终于渐渐明白真琴的话了。与此同时,她也感到心痒难耐,让她坐立不安。

“大木当时把那块崭新的木板藏到了桥下,但后来他又把它和那块朽烂的木板弄混了……你是想这么说吗?”

真琴重重地点了点头。

“如此一来,我们就得问,他为何会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呢?其实答案很简单,那就是:当时他藏下的那块木板,在夜里却变成了另一块。”

“你是说,有人偷偷调换了木板?”

“只有这种可能了。”

尽管真琴已经尽量压抑自己的感情,言辞中却依旧有种震撼人心的沉重感。

“他杀……”

菜穗子开始思考起这个词的真意来。这个词当中,隐藏着一种让她牵肠挂肚的魔力。

“谜团不仅这一个。大木为什么要过桥?为什么要在派对还没结束时就去?凶手又为何会猜到他的行动?这些问题眼下还都没有解开。”

“他到桥对面去似乎有什么事。”

“而且还不能让其他人看到……”

菜穗子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前两天夜里发生的事。当她无法入眠地跑到大厅里去喝水的时候,她听到了有人从外边回来的响动。而在她回到屋里后,隔壁又传来了大木回房的声音。

“那天夜里,大木是不是也到桥对面去了呢?”

“我想恐怕是的。”

菜穗子突然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而真琴似乎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

“而且还是用那块结实的木板过的桥。”

“石桥的对面……”

究竟有什么?

不等菜穗子的心情完全平静下来,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她打开门看到是高濑。看到菜穗子兴奋的表情,门外的高濑问了句:“出什么事了吗?”

菜穗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说道:“没什么。你有事吗?”

“嗯,说来倒也有些扫兴……之前经理跑去和警察说让他们别再给客人们添麻烦了……”

之后高濑就像个为自己的恶作剧找借口的孩子一样,声音越来越小。

“怎么回事?”

“村政警部说,要找所有的住客打听情况。还说很快就会结束……刚才他们已经找芝浦夫妇问过了。”

他说的“村政警部”似乎就是那个矮胖男子。

“接下来轮到我们?”

“来得正好。”只听身后传来了真琴的说话声,“我们就去陪他们聊聊好了。说不定还能打听到些情报呢。”

“说得也是。他们在哪儿?”

“大厅最靠里的那张桌子旁。”

“我们这就过去。”

高濑轻轻抬起右手来,说道:“还有,我已经把菜穗子小姐和公一先生之间的关系告诉他们了。因为之前你们说过,让我把这事告诉他们。”

“是吗……”

不知警方还有多少人记得这件一年前的案子。这里人烟稀少,估计他们应该是不会忘记的。得知死者的妹妹跑来祭奠哥哥,警方又会有何反应?对方若是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来的话,自然会让人觉得不快;可要是表现得漠不关心的话,却也会让人感到心有不甘。

“我知道了。谢谢你。”

向高濑道了声谢之后,菜穗子关上了房门。

“现在的问题在于,是否要把木板的事告诉警察?”

真琴坐在桌旁,双手托腮地说道。菜穗子在她对面坐下身来。

“警察也不是吃素的,迟早会看出这是桩凶杀案。只不过估计他们还得花上点儿时间才会明白过来,所以我们还能再自己做些调查。”

“的确如此。如果警方动了真格的,那我们就无法自由行动了啊。”

真琴猛地一拍桌子,像是要对这事做个了结一样:“好,暂时先不告诉他们。等到我们自己应付不过来再和他们说。就这么定了。”

菜穗子像是在确认自己的想法一样,重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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