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残酷真相

2

安康精神病院里，悄悄地多了一个神情忧郁的白色的身影。

夏小楠呆呆地坐在病房的窗前，两行清澈的泪水从她痴呆的眸子里轻轻地流了下来，然后顺着光滑的脸颊缓缓地滴落到她手中的信上。

那是楚宁死前留给她的信，也是一个失去人性的凶杀犯的真实的内心坦白。夏小楠已经不知看过多少遍了，可她还是一遍遍地不厌其烦地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仿佛想从中忆起楚宁那双深沉如水的眼睛，和初遇时的美丽。

小楠：

这是我写给你的第一封信，或许也将是最后一封了。我不知道，当你读到这封信时，会是什么心情，可是，你万不会料到，我是怀着如此伤感和痛苦的心情，在夜深静寂的时刻，伴着凄美忧伤的音乐，一字一句地写下这封信的。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从一开始就对不起你，我欺骗了你的感情，利用了你那颗善良、敏感的心。也许，当你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后，会十分怨恨我，还会把我当作坏人看。不错，我本身就是一个坏人，一个地地道道的恶魔，而把我从一个纯朴的少年，变成一个披着善良的外衣的恶魔的，却来自一年前发生在第四禁区里的那场悲剧。

一年前，我还是个无忧无虑的阳光少年，就像一只在蔚蓝的天空自由飞翔的小鸟一样，充满了梦想、自信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和生活中的许多少年一样，在绚丽的青春季节，我的心底也深深地埋藏着一份青涩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却来自于一个清纯可人的女孩——许梦莹。

那是一个美丽的黄昏，我像风一样惬意地骑着单车在马路上兜风，当骑到一个十字路口时，一个穿白裙子的长发女孩突然出现在路口，我一时刹车不及不小心撞到了那个女孩身上，那个白衣女孩站立不稳，疼得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我一看闯祸了，连忙从自行车上下来走到女孩面前，小心翼翼地把女孩搀扶起来。这时我才看清女孩长着一张清美动人的脸和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那隐隐熟悉的脸庞让我不由一愣，一个深藏在内心的名字猛地从我的脑海中跃出，许梦莹！眼前被我撞倒的女孩竟然是我儿时的玩伴许梦莹。

许梦莹也惊讶地认出了我，我们两个都不由得愣住了，历历往事在目，那是一段永远也挥不去的难忘记忆。从我记事起，许梦莹一家便住在我家的隔壁，那个长着一对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的女孩，平时头上总爱扎两个可爱的小辫子，看起来就像洋娃娃一样惹人喜爱。她妈妈爱叫她梦梦，而我却喜欢叫她小莹子。我们经常在一起玩泥巴，玩捉迷藏和过家家的游戏，后来又一起上了小学和中学。小莹子越长越漂亮，她的身边总是围着一堆喜欢她的男生。我比她大一岁，所以总是以大哥哥的身份来保护她，而小莹子也喜欢扮演柔弱女生的角色，平时有事没事总爱粘着我。我原以为这种平静温馨的日子会一直波澜不惊地继续下去，可万万没有想到，还是有一天被无情地打破了。

那些因得不到小莹子青睐而妒忌我的男生，在学校里故意散布了一些有关我和小莹子的流言，什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和“中学女生怀孕”之类的，我听到后则是淡然一笑，可小莹子却气得常常一个人躲在教室的角落里哭泣，我不忍心看见小莹子被别人的流言伤害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和那些散布流言的男生打了起来，最后我受伤住进了医院。可等我伤愈出院后，我怎么也找不到小莹子，后来我才知道，小莹子因这件事受伤太深转学了，就连她的家也搬走了。我整个人像垮了一样，感到十分失落。我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我心中的小莹子了，可难以预料的是，我们竟会在三年后这样一个偶然的机会又相遇了。

我一直都认为我和小莹子之间是有缘的，这次的重逢让我欣喜若狂，以前因为我而让小莹子受到的伤害，终于可以如愿弥补了。从和小莹子的谈话中得知，小莹子在江淮中学读书，为了能和小莹子在一起，我也奋力考进了江淮中学。可巧合的是，我们竟然都在高一（3）班，这更让我感到我和小莹子之间的缘份，是如此的妙不可言。

但人生常常有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我和小莹子的重逢是这样，以后所发生的难以料想的事更是这样。我悄悄地观察，才发现了一个让自己备受打击的伤心事，小莹子竟然有一个要好的男朋友杜康。杜康和我们在同一个班，而班上的另一名女生秦蓉也在偷偷地喜欢他，当时我得知这件事情后，心里非常气愤，杜康有什么好，两个漂亮的女生都喜欢他，可最重要的是，我的小莹子也被他抢去了。

就在我气愤不过时，小莹子也发现了秦蓉暗恋杜康的事，于是，她和杜康狠狠地吵了一架，让杜康远离那个小狐狸精。杜康为了小莹子答应了，从此再也不搭理秦蓉了，可秦蓉还是经常有意无意地向杜康暗示她喜欢他。为此，小莹子找到我哭诉道，她恨秦蓉，她害怕有一天会失去杜康，她说四号教学楼就像一座监狱一样，让她感到压抑和窒息。她常常把四号教学楼称作“第四禁区”，她还说如果有一天，她要是死了，那么，她便会下一个狠毒、血腥的诅咒，而那个诅咒就是刻在504教室墙壁上的那个诅咒：凡是午夜12点踏入禁区者必死！

当时，我见小莹子痛哭流涕，便安慰了一番，没往深处想。谁知，不久后，那场震惊整个江淮中学的悲剧便发生了。那天上完语文课，课间休息时，秦蓉又把一张写有“I LOVE YOU”和画有两颗交叠红心的卡片悄悄地放到了杜康的抽屉里，却恰巧被正走进教室的小莹子看到了，她立即生气地走过去把卡片撕了，秦蓉见此情景也不相让，两个人很快便大声吵了起来。我走过去劝了几句，她们不仅没有停反而越吵越激烈，旁边的同学也在劝说着两人，让他们别吵了，可谁知，秦蓉走到走廊上，大声指着楼下说，如果你真的爱杜康，你敢跳下去吗？小莹子气得涨红了脸，她激动地说她敢跳，然后她又问秦蓉道，如果我跳下去，你敢不敢也跳下去？秦蓉迟疑着点了点头。于是，小莹子二话不说便翻过栏杆从五楼上跳了下去，秦蓉一见吓呆了，她没想到小莹子竟会来真的，她知道自己闯祸了，随后也咬着牙跳了下去。这幕悲惨的情景正好被走到五楼楼梯口的杜康看见了，他像疯了一样扑到504教室的栏杆前，大叫着小莹子的名字，最后也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仅仅是一瞬间，惨剧便发生了，我和周围的同学早已吓傻了，等我们清醒过来时，三个人却已变成了三具死尸。我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竟是真实的，可当那三具被鲜血染满的死尸，血淋淋地出现在我眼前时，我感到天好像塌下来一样，整个天地一片灰暗。我宁愿是我死，也不愿意我最喜欢的女孩死，可小莹子怎么会那么傻呢，用死来证明那份海枯石烂的爱情，究竟值得吗？

或许在有情人的眼里，无论为爱做了什么，都是值得的。而我呢？我究竟为爱情做了什么？我只会偷偷地暗恋喜欢的女孩，却一直不敢向她表白，最后，她死了，我却可怜地连个表白的机会也没有了。我真为自己感到愧疚，无地自容，可又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呢？只要能看见活蹦乱跳的小莹子，我做什么都愿意。

从此，我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学习毫无动力，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人也变得郁郁寡欢起来。我在夜市里买了一个极像小莹子头发的假发，又买了一条白色的丝质睡衣，每夜我最大的兴趣就是戴着假发、穿着白色睡衣游荡在夺走小莹子生命的第四禁区里，偶尔心血来潮时，我还会吹吹口琴，吹一些小莹子生前喜欢的曲子。我期望能在第四禁区里碰见小莹子的灵魂，我想知道她在天堂过得好不好，我想告诉她，我爱她，无论什么时候，都爱！

我用小莹子送我的小刀子在第四禁区504教室的墙壁上，刻下了她生前留下的那个充满怨恨的诅咒：凡是午夜12点踏入禁区者必死！为什么命运这么不公平呢？都是人，为什么苍天让小莹子死了，却让别人好好的活着呢？这太不公平了！哼，我要让所有在第四禁区里的人都不得安宁。果然，有些学生发现了504教室墙壁上的那行恶毒的诅咒之后，都吓得不轻，再加上深夜我常常会扮做小莹子生前的样子出现在第四禁区里，他们都以为是死去的小莹子显灵了，很多学生纷纷不敢来第四禁区上课，学校里见第四禁区年久失修，又经常闹鬼，便把在四号教学楼上课的师生们搬到了另外一幢新盖的教学楼，此后，第四禁区也真的变成了一片禁地。

小莹子死后不久的某个深夜，一个名叫周海生的男生，因为不信邪便大着胆子来到第四禁区探险，那晚我正一个人站在第四禁区504教室的窗前，望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色发呆，忽然听到走廊上传来人走动的声音，我偷偷地走近门口一看，原来是一名男生鬼鬼祟祟地在走廊上走来走去。那名男生走了几圈后，见周围没什么动静，也没看有什么幽灵或鬼出没，便得意地靠在栏杆上吹起了口哨，而我却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把他往楼下轻轻地一推，他立即像一只张开的大鸟般，从楼上飞了下去。

只听“砰”的一声，那名男生很快便摔得血肉模糊，而我却冷静地悄悄地溜出了第四禁区。后来大家以为第四禁区里真的有鬼，那名男生是被鬼吓得不小心摔下了楼，所以这件事仅仅被学校的领导视作一件意外，便不了了之了。那是我第一次杀人，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杀人，我只是那么轻轻地一推，他就掉下去死了。有时，死亡就是这么简单，生与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可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里，你可以选择做天使，也可以选择做恶魔，而我却鬼迷心窍地选择了后者。

我并没有因为这次杀人而害怕，也没有因此而得到什么心理上的满足，相反，我空虚的心里却充满了一丝淡淡的失落。我越发地消沉和颓废，我抽烟，我泡吧，我找女孩子调情，我发现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无法从这场浓浓的阴影和悲剧里走出来，于是，我只好继续选择了与地狱为邻。

终于，有一天我决定设计一个名为第四禁区的网络恐怖游戏，我翻了大量的电脑和心理学方面的书籍，花了一周的时间，费尽心思设计好了这款游戏。恰好此时，我曾搭救过的林逸晨要成立一个电脑公司，我便趁机推荐了这款恐怖的网络游戏。虽然公司由于种种原因，最后没有运行起来，但这并不妨碍我继续对第四禁区游戏的研究。

我不仅把在第四禁区里死去的小莹子和其他学生都设为第四禁区游戏里的恐怖主角，而且还在第四禁区这款网络游戏里融入了许多催眠的东西，只要玩过的人都会像毒品一样渐渐地上瘾，并且精神和心智都会受损，有些人还会迷失自己，逐渐产生厌世思想，严重者甚至会发疯自杀。但死时他们并不感觉痛苦，而是认为自己去了天堂，这就是为什么后来王立峰和田敏他们死后，脸上会有一丝诡异微笑的原因。当初，我设计这款游戏仅仅为了能在那个虚幻的游戏里天天和小莹子见面，并且还想借以证明自己并不是个考试不及格的笨学生，我照样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天才，后来在第四禁区里所发生的自杀事件，也都成功地证明了我的电脑天赋。利用我的电脑天赋，我进入学校档案室的电脑系统，把小莹子他们的电子档案修改了。

为了试 验我所设计的第四禁区游戏效果如何，我故意把这款游戏告诉了余晴，可余晴仅玩了一次便吓得不敢玩了，此后，余晴告诉我，她把这款游戏介绍给一位名叫王立峰的男生。那天，正好是新生开学，余晴从莲心湖经过，看见王立峰一个人坐在湖边拿着笔记本电脑十分专注地上网，便好奇地走了过去，正好王立峰抬头问她校园网的网址，借此余晴把第四禁区游戏告诉了王立峰。恰巧，当晚王立峰喝醉了酒，误入了第四禁区，那时我正戴着假发穿着白色睡衣，像一个神出鬼没的幽灵似的，在被黑暗重重包围的第四禁区里游荡着，可这一幕竟然被王立峰撞见了，他误以为是鬼，竟一下子被吓得猝死了。

也许好奇心真的能害死人吧，田敏和袁泉都曾在午夜里去过第四禁区，并且也对第四禁区游戏产生了兴趣，田敏在玩第四禁区游戏的过程中竟产生了恐怖的幻觉，最后竟然从第四禁区的五楼上跳了下去，当场死亡。而袁泉也因玩第四禁区游戏导致精神异常，在第四禁区五楼的女厕里猝死而亡。

故事到了这里并没有结束，悲剧在延续，死亡也还在继续。小楠，你也许还在奇怪高洁失踪的事吧？那晚你和高洁两人发现了王立峰的死尸报警以后，我也故作好奇地去围观，后来我见你和高洁被警察询问完竟偷偷地溜进了第四禁区，你们两人在角落里坐下来休息时，我便在远处试着向高洁招了招手，恰巧高洁看见我向她招手后，便走了出来。我悄悄地递给了她一个自己暗中写好的纸条，告诉她是有人让我偷偷给她的，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点了点头，便跑到一边去看了。可她只往纸条上瞟了一眼，便吓得赶紧匆匆地跑走了。纸条上是我打印出来的那个诅咒：凡是午夜12点踏入禁区者必死！还有几行提示：她必须消失一段时间，然后在午夜扮成神出鬼没的白色幽灵出现在校园里，坚持做三个月后便会安然无恙，否则，她便会在第四禁区的诅咒下死掉。

我本来是想为这个死亡游戏增添些恐怖色彩，没想到，高洁竟吓得还真按我说的做了。她就这样从学校里悄悄地消失了，可深夜校园里却多了一个四处游荡的白色幽灵。我以为一切会天衣无缝，可最终却被你和高原发现了高洁的事，而高洁竟因受打击太重，而变成了终日被噩梦所缠绕的精神病人。

可当我得知你在暗中调查第四禁区的秘密时，我不由吓了一跳。为了永远地掩藏住第四禁区里的秘密，我便趁你和王若琳他们去“鬼道通幽”玩时，暗中让高洁击晕了你，然后把你移到了“鬼道通幽”后面小树林中的花圃里。高洁虽然不愿意伤害自己的好朋友，但被我牢牢控制住的她最后还是言听计从，按照我所说的一切进行。我想以此警告你，希望你不要再调查下去了，但你却并没有被吓倒，仍旧固执地在调查第四禁区。无奈，我只好故伎重施，在你和王若琳去云雾寺上香时，悄悄扮作女鬼吓晕了王若琳，以此希望你知难而退，放弃对第四禁区的调查。但事情并没有按我所想象的那样发展，你在调查第四禁区的过程中，因惊吓过度，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眼前老是无缘无故地出现一些白色影子之类的幻觉，我知道，你一定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而此刻，王若琳也渐渐地成为第四禁区游戏的一个受害者，她的精神异常也跟第四禁区游戏有关，一般像她这种女生心理素质都比较脆弱，由于第四禁区这类网络恐怖游戏对女生们的精神刺激比较大，再加上有些女生平时胆小，容易疑神疑鬼，精神出问题太容易了。可王若琳恰恰就是这类女生中的一个，她玩了一段第四禁区游戏之后，便出现了幻听、幻觉的现象，再加上第四禁区给她心理上造成的阴影，她的病情日益严重，最后竟吓得两次摔倒在厕所里，造成大脑严重缺氧变成了植物人。

不巧的是，我深夜化装在第四禁区里游荡的事被苏醒发现了。发生在第四禁区里的几桩惨案，以及精神异常的古怪的康大爷，引起了苏醒的注意。其实康大爷是一个有严重心理疾病和精神疾病的精神病人，只是由于学校里看他可怜才让他做清洁工，没炒他的鱿鱼。苏醒暗中调查了一下康大爷，见康大爷仅仅是精神有问题而已，便把注意力放在了袁泉他们的死亡案件上，尽管我一直祈祷不要让他发现我和第四禁区游戏的秘密，可最终还是被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而在这之前又生发了一件对我打击很大的事情，那就是小莹子可怜的一家。小莹子家里只有她一个宝贝女儿，自从她跳楼死后，她父亲也因为受打击太重醉酒猝死身亡，而她的母亲徐正琴阿姨也变得精神失常，被送进了安康精神病院。我出于同情，一有时间便会去精神病院看望徐阿姨，可就在前几天，徐阿姨竟然受不了疾病的折磨，在精神病院里跳楼自杀了。望着心爱女孩的一家最后竟变得这么悲惨，我决定要让小莹子生前留下的诅咒全部变为现实！

我暗暗地下狠心要亲手杀死苏醒，我扮做白色幽灵的事决不能让他泄露出去，我还要继续完成小莹子生前未完成的事，那就是凡是午夜12点踏入禁区的人，都必须死！之前，我曾经让林逸晨帮我制作过小莹子他们的蜡像，为的就是让死去的人继续换成另一种方式留在人间。所以，我便也同样让林逸晨帮我制作了一尊苏醒的蜡像，放在了他的死亡蜡像馆里。然后午夜时分我谎称有重要事情要告诉苏醒，骗他到了第四禁区的五楼，随后趁他不注意时，把他从五楼上推了下去。

小楠，说到这里，你也许猜到了，最后一个我要杀死的人是你。那天，我怕你怀疑我，我便故意用纱布包扎了左臂，谎称是不小心在第四禁区里摔伤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你对我起疑。可是，我知道，纸里包不住火，如果不杀死你，终有一天会被你知道的。对不起了，在你临死前，我要把所有的一切写下来，为你祭奠。

再见了！小楠，请让我最后说一声：对不起！

一个你十分痛恨的人：楚宁

……

窗外，起风了。

夏天匆匆地过去了，秋天不经意地袭卷了大地。一丝冷冷的风吹过，夏小楠手中的信被吹落到地上，又渐渐地被吹到了病房门外，然后向着不知名的地方飘去。

夏小楠迷茫地抬起头，阴沉沉的天空恰好有一只黑色的乌鸦飞过，那嘎嘎的不祥的叫声，瞬间，响彻天际……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