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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超级作家束手待毙

夜静下来时,每觉得阴风凄凄的。

着实的每一个来到神仙岛的人都已经有两夜未有阖眼。

一经躺下就打呼不已。

鼾声是相当难听的,加上由远处传过来,风力发电机脱了滑油的旋转声,一拍一和,使人有恐怖感。

顾隆的武侠小说里英雄人物很多,但他自己的胆子却很小,“色胆”是例外的,他除了怕死人之外,也很怕鬼。

风力发电机在缺风时,灯光就会昏暗下来,忽明忽暗颇似鬼火。

那些张大了口熟睡打呼的家伙卖相难看,在昏暗的灯光下越看越会使人害怕。

破烂的宁静山庄到处都会漏风,海风吹拂时,破碎的瓦背上,松弛了的门窗,都会啪啪作响。

因为有多具的尸体留在山庄里面,随时都会意觉到那是“鬼拍门”……

顾隆早已经是酒眼昏花,他就是无法学其他的人入睡。

他将廖富贵推醒,说:“你不要睡,起来陪陪我!”

廖富贵张开惺忪睡眼,说:“不行!我既困又饿,醒来没有食物进口时,会更加的难受!”蓦地,顾隆似听到楼梯上有轻巧的脚步声下来,我的妈,有一只黝黑的脑袋向下面探视。

“老天,你看……那是什么?”顾隆硬将廖富贵推醒往上看。

“隆哥哥……是我!”原来是舒小小,她光着脚,蓬头散发地自楼梯上跑了下来。

“吓煞我了,你要干什么?三更半夜由上面跑下来!”顾隆问。

“我听到楼下面有怪声,特地溜下来窥探!”她说。

顾隆“如获至宝”,他赶忙舍弃了廖富贵。赶了过去,握住舒小小双手。

廖富贵自是很快的回复了酣睡。

“舒小小,我要向你求婚!”顾隆说。

“求婚?……在此时此刻?在危机四伏的‘魔鬼山庄’里,今天活了不知道明天的事……?”

“是的,这才是生死患难夫妻,能过美妙的一天,也是好的!”

“呸!你不是去年结婚,已经有了老婆的人吗?”

“唉!我的老婆,已经是有名无实,她每天都吵着要和我离婚……”

“那么,你先行离婚而后求婚!”

“不!我要先造成事实,然后离婚!”顾隆说着,就要求接吻。

“你别胡闹,我会打你耳光的!”

“我不在乎,你能打我,我很高兴!”

舒小小猛力推了顾隆一把,这位“武林文章高手”已是四肢无力,很容易就会在楼梯上倒栽葱的。

舒小小再说:“我发现你们楼下少掉了两个人!”

“少掉了谁?”顾隆醉态可掬地说。

“里蒙和郎枫都不见了!”

“他们会到哪里去了呢?也许回房间睡觉去了!”

“不!他俩的房门都敞开着,房内没有人!”

“那就怪了,难道说,这两人就是阴谋使者,联手企图杀害我们?”

蓦地,一声怪叫。出自二楼上面,不男不女的声音。

“救命哪……你们救救我……我被毒蛇咬了……”是花恨水在怪叫。出自分配给他的房间里面。

所有睡在大厅里的人。一个也没被喊醒。这是疲倦和酒力作了怪。

许三羊勉强张开了睡眼,说:“拜托你们保持‘束手待毙’之前的宁静,在没有事时,不要怪叫……”

舒小小返身跑上了楼。只见花恨水已启开了房门踉跄跌了出来。

他哭得如泪人般的,呜呐说:“救救我,房间内有许多条毒蛇,不只是一条蛇咬了我……”

女人都是怕蛇的。

贺兰芝和宋玉灵都被他的怪声喊醒,可是谁也没敢跨出房间外面来。因为她俩都怕蛇。

“被毒蛇咬了怎么办?”舒小小问。

“我也不知道,你们救救我……”花恨水号啕大哭,的确,他掠裤管,至少可以看到有两个伤口。是蛇噬齿印,还带有血迹。

“房间内怎会有毒蛇?”贺兰芝问。

“我不知道,床被上有东西在蠕动,我就用脚去踢……”花恨水说。

“屋子内有谁懂得治疗被毒蛇咬伤?”贺兰芝问。

“被毒蛇所咬,应该紧急送医!注射血清!”宋玉灵说。

“说风凉话,这海岛上那来送医的地方?”舒小小说。

“谁会治疗被毒蛇所咬呢?”贺兰芝说:“里蒙应该懂,他写的都是稀里古怪的小说!”

“郎枫也应该懂,编剧家等于是‘百科全书’,专治‘疑难杂症’……”

“郎枫也不见了!”

“柳垂杨是历史小说家,‘引经据典’连皇帝的‘宫廷秘方’他都有,救人一命,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柳垂杨烂醉如泥,人事不省……”

“顾隆和断指书生的‘武林秘方’也甚多,治蛇毒应该没有问题!”

“断指书生正在鼾声冲天,天塌下来也不会醒,顾隆已醉得看见异性就实行求偶,我看他们已无能为力了!”舒小小说。

“除他们以外,我们还能向什么人求援呢?”宋玉灵说。

“你们两位老大姐凭社会经验,知识丰富,应该可以给予我们些许的急救常识……”

贺兰芝摇首说:“我写了数百万言的爱情小说,除了(负心郎君)和(荡妇淫娃)称之为‘毒蛇’之外,实在说,连蛇店里的毒蛇,我都不敢多看一眼,我怎知道治疗方法……”

“这样说,花恨水是死定了!”舒小小说。

宋玉灵说:“我曾听说过若被毒蛇咬伤,要将伤口割开,用嘴去吮吸,将毒汁吮吸出来治疗呀!”

“那么,你来帮忙!试试看!”贺兰芝说。

“不行,我不知道他被那一类毒蛇所咬,若是神经毒性的,我有烂牙……我会比他死得更快!”

“你究竟被什么样的毒蛇所咬?”舒小小真是天真得可爱,竟向花恨水提出这样的问题。

花恨水捶胸跺脚,说:“我怎看得清楚?蛇还在房间里面!你们为什么不设法救救我……难道说,眼睁睁地看着我毒发死亡吗?”他已泣不成声。

舒小小说:“我们都不懂得救治方法!”

“你们真是见死不救了……”

舒小小只有使用她在学校里所使用的普通急救方法。撕碎了床单当做布条,替花恨水在伤口上端的关节处牢牢的捆扎起来。一面替他压挤伤口,希望能将毒液给挤出来。

贺兰芝和宋玉灵也义不容辞地帮忙施行这种手术。

宋玉灵非常怕蛇,她一定要将花恨水的房门紧闭,恐防毒蛇会从房内溜了出来。

郎枫追踪着一条黑影,只见他是走向海滨地带,朝着大仓库的方面过去。

那所仓库是整个海岛维生补给的所在处,一个人在三更半夜时间朝那方面过去,未免可疑。

郎枫单身一人心中也有着恐怖感。

看那人的身形,颇似里蒙,他不免怀疑,难道说,这整个的布局,是里蒙在作祟吗?

郎枫悄悄跟随着,只见里蒙在仓库的花架之前,检查那艘破船。

“嗯,里蒙是打算单独逃生,他想把那一条破船修复,利用它出海逃生的话,顶多只能载一至两个人……”郎枫的心中盘算着。

里蒙没有照明设备,他不时的掣亮了打火机来照明,但有了风时,打火机就被吹灭了。

过了片刻,里蒙偷偷摸摸地进入了仓库,实在说,搞不清楚他的企图。

郎枫摸索过去。在仓库门首,没听见什么动静。

他探首进内,黝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正要迈步跨进门去时,发觉有东西绊了他的脚踝,跟着,“叭!”的一掌,正砍在他的后脑勺。

郎枫挨了打,噗通掼到地上去。

“不要打,是我……”郎枫急忙叫嚷。

里蒙掣亮了打火机,看清楚了真个就是郎枫。说:“为什么鬼鬼祟祟跟在我的背后?”

“我发觉你悄悄溜出来,所以要窥看究竟!”郎枫说。

“这样非常危险,主事人布下了许多陷阱暗算我,我随时都得准备反击,你偷偷摸摸的跟在后面就容易误伤的!”

郎枫自地面上爬起来,抚着被击痛的后脑勺,说:“我已经吃了一次亏,不再会有第二次了!”

里蒙找寻仓库内电灯开关的所在,可是电灯已经不亮了,可能是电线已折断。

查看电线的断口处,伤口犹新,那是人为将它扯断的。

证明说阴谋的主事者就在他们十多个人之中。这人会是谁呢?

郎枫也掣亮了打火机,帮着在贮物架上找寻可供照明的用物。

在日用品的货架上连牙刷、牙膏、游泳衣都有储备,相信蜡烛一类的东西也应该会有的。

但是郎枫没有找着。

里蒙在食物架找到一瓶食油。用器皿盛着,扯碎了条毛巾沾在油中将它燃点起来。

临时制造了几盏油灯,仓库里就到处有了光亮。

“里蒙,恕我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三更半夜单独溜到这里来?”郎枫帮着点灯,一面提出问题。

里蒙说:“你认为我一定要回答你的问题吗?”

“实在说,我追踪你而来,是打算和你妥协而来的!”

“怎样妥协?”

“假如说,你是整个布局的主持人,你可以杀任何一个人,不妨放我一马!”

里蒙皱了眉头,说:“你怎会想到我是布局的主持人?”

“这完全像你的小说布局,凭你平日的交游、财力和智识丰富,你可以办得到……”

“我为什么要杀死这么许多摇笔杆的朋友?”

“我不知道,我也曾一再考虑其中原因,也许你和其中一两个人有过节,要将所有的人一并灭口!”

“你在胡说八道,是否接连着的几件凶案使你迷失了心窍?”

“我很高兴你能否认,这样我可以提出第二项请求!”

“那又是什么?”

“我知道你必有逃生的计划,比喻说,刚才检查仓库门口的那艘破船,然后又进入仓库里找寻补给……?”

“你认为外面的那艘破船可以利用作为逃生的工具?”

“假如将它加以修理,载重两个人应该没有问题,所以我先向你登记,倘若你想划船出海去的话?请携带我同行!”

“你认为我会舍弃下所有的人,单独出海去逃生?”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也会各分飞,为了逃生,还管得了谁弃下谁呢?”

“郎枫,由这句话就可以看得出你是一个极端自私的人,也怪不得大家都怀疑你是主谋的凶手了呢!”里蒙说着,取了一盏油灯过去,查看停在墙隅旁边的两口大棺材。说:“这才是我主要看的布置!”

郎枫吁了口气,说:“一共是十五口棺材了,包括了史船长和女巫都有了葬身之处,可见得凶手并不一定是在我们一伙人之中,因为每一个人都分配着一口棺木,主持行凶的就无需要了!”

里蒙说:“我们已有诺言在先,把已经丧生的先行收殓,这是明天一早就要办的事!此后,后死的人就得为先丧生的服务!”

郎枫说:“我仍感觉到有疑问之处,我们十三个人总有一个是最后死亡的,那么谁替他收殓呢?”

“最后死亡的自然就是凶手了,他的一口棺材就是‘障眼法’!”

里蒙找了一根木棒过来,他俯身两口大棺木前掘开的土坑,扒拨下面堆叠着的杂物。

这是主事人设下的一座陷阱,舒小小曾掉了下去。

据说,那下面有着纸制的假蛇,也有活的毒蛇。

用木棍将那些障碍物扒开,真的,除了青色的纸蛇之外,活着的毒蛇有着至少是两条眼镜蛇(俗称饭铲头)。

“既是毒蛇就要将它杀死,以免它再害人了!”里蒙用木棍去敲击。

眼镜蛇每遇有攻击时,总会挺起身子来反抗的,一旦受伤就四下乱钻逃走,很难将它寻着。

郎枫建议说:“反正它在土坑里上不来,我们何不找一些可供燃烧的油类来将它烧死?”

“这主意甚好,先将它烧死!”里蒙说。

他们在贮物架上找了一些桐油、烈酒、酒精一类的东西,倒进土坑里去,点了一把火,使里面的杂物一并燃烧起来。

当然,那两条毒蛇很容易就会烧死在土坑里了。

里蒙忽而喃喃自语,说:“白大姐、紧张大师,中了机关就惨死了,只有舒小小,她真幸运,掉进陷阱里去,居然没被毒蛇咬着!”

“他们一组人,由断指书生带队,总共有五个人之多,几个大男人干什么去了?会让舒小小一个人掉进陷阱里去?”郎枫说。

“眼镜蛇的习性,遇有侵入者是一定会攻击的!”

“舒小小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也许毒蛇就不攻击她了!”

“你认为毒蛇也会有慈悲心肠?”

“要不然怎样解说?只有说舒小小幸运了!”

“这会是故布疑阵吗?”

郎枫大笑起来,说:“难道你怀疑舒小小是阴谋使者?她是集体谋杀案的凶手?”

“任何一个活着的人都会有嫌疑!”

“这样说,你也可能被鬼迷了心窍了!假如舒小小是凶手时,我愿意为她承担所有的罪状!”

“你能说出不可能是她的理由吗?”

“你能指出她行凶的理由吗?”

里蒙一声叹息,他和郎枫的情况相同,无法举出适当的理由。

这两口大棺材上面贴有一张小纸片,写着:“供无名尸体所用,以慰无主孤魂。归子虚启”

不用说,无名尸体就是指史船长和那名女巫似的女佣了。

“归子虚”的布局是何等的恶毒,竟然还拜托了他们为这两名牺牲者收尸。

土坑内的废物烧得差不多了,纸蛇当然都化成了灰烬,两条毒蛇也烧成熟蛇了。

里蒙和郎枫继续检查整座的仓库,应该可取用的维生物品尽量的收集。

里蒙一面还找寻可供自卫的武器及修整那条破船的器具。

“嗯,棉织品的部分还有着游泳衣,很可能‘主人’早安排好我们要渡海去观察‘龙王洞’的,所以男女的游泳衣也给我们准备好了!”里蒙选了一条游泳裤,又按照贺兰芝和舒小小的身材,选了两件女装的游泳衣。

“你要小心,说不定就是要把你引出外岛去将你杀害!”郎枫说。

“等待着挨宰倒不如亲自送上门去,说不定还可以找出反击的机会!”

可供应用的武器当然不会有,只有一些西餐刀和面包刀一类的餐具,而且多半都已生锈了。

里蒙捡了一把,收藏进他的衣袋里。

郎枫也觉得有些需要,他也取了好几支贴身藏起。

维生用品至为重要,凡是可以吃的东西,他们都收集起来,找了一口布袋盛装起来。

有一袋已经长了霉的面粉,里蒙也将它收集到一起。

郎枫说:“这面粉是绝对不能食用了!”

“不!我另有用途!”里蒙说。

“找不到可供修船用的东西!连钉鎚都没有!”

“没关系,明天再计划如何修船,需要用到那条破船时,总得要设法的!”

这两人提了大包小包的维生用品,由原路向宁静山庄回去。

很不幸的,宁静山庄内已经发生第四条命案。

花恨水遭毒蛇噬咬,已经毒发一命呜呼。

舒小小、贺兰芝、宋玉灵三位女生已经尽了最大力量为花恨水救治。

但是使用的方法失当,舒小小替花恨水绑扎伤口关节时,已经为时过晚,毒液早已由血管流入心脏,那是麻痹性的毒液,循环进入心脏时,回天乏术。

花恨水在最痛苦的关头时,舒小小还曾跑到楼下大厅,她管不了男女授受不亲,强硬把断指书生、柳垂杨、廖富贵、许三羊一一推醒,强逼他们上楼去设法给花恨水抢救。

只可惜这批超级的大作家竟然连一个人也不懂得如何救治被毒蛇咬伤的患者。

武侠小说泰斗顾隆更是糟糕,他听说楼上面有蛇时,竟然连楼也没敢上去。独个儿坐在楼下大厅又怕鬼。所以,他抱着酒瓶坐在半楼梯中央。

里蒙和郎枫踏进门,看情形就知道情况不对了。

“又发生什么事?”里蒙扔下了所有携带的物件。

“花恨水死了!”顾隆有如得到了“救兵”,站立起来,摇摇晃晃地说。

“怎么死的?”

“被毒蛇咬死……”

里蒙和郎枫急忙奔上楼去。

花恨水的死状至为凄惨,他那小小的眼睛圆圆地睁着,似是死不瞑目。张大了口,鼻孔松开,似是窒息而死。

可怜,他就仰躺在地板之上,直挺挺的,正就是在白大姐覆盖着床单的尸体旁边。

“他怎样会被毒蛇所咬的?”里蒙问。

“在他自己的房间里!”舒小小简单地说出了经过。

“现在,毒蛇呢?”

“谁也没敢进房间去,相信毒蛇还会在他的房间之内!”

“毒蛇是怎样进去的呢?”

“不知道?”

“人死了无法药救,还是先要把毒蛇消灭掉!”里蒙说。

“谁敢帮你去打蛇?”断指书生问。

“你是正宗的武侠小说泰斗,又是真正懂得武功的作家,应该可以帮我打蛇!”

“唉!老天,我看见蛇就会两腿发软……”

“郎枫、柳垂杨、廖富贵、许三羊,你们都来帮忙,每个人都可以找一支木棒或是可以打蛇的东西!”里蒙干脆以下命令的方式。

“怎样打?我们全不懂!”柳垂杨醉态可掬,两眼惺忪地说。

“我的腿部仍痛得要命,行动不够灵活,上下楼梯都得单脚跳呢!”许三羊说。

里蒙不管那么多,楼上楼下跑了一转,木棒、短棍、竹扫帚、菜刀,所有能应用的东西全都分配完毕。

“大家要注意,假如毒蛇溜出房门外来的时候,大家要合力去打,打蛇要打头,这是至理名言!”里蒙说着。

“广东人有一句话说,是‘打蛇随棍上’,那就是说,打蛇时,它会随着棍子上来咬你……”许三羊说。

“‘打蛇不死半世仇’,这也是至理名言!”廖富贵说:“万一打不中时,那该怎么办?”

“你用什么方法去打?我们尽力去做!”贺兰芝说。

里蒙将顾隆喝剩下的些许“XO”,沾湿在手帕之上,将它点燃了,推开花恨水的房门。

房间内昏暗的一盏吊灯是亮着的。可以看到有一条长虫在地板上蠕动着。

假如说,房内的亮度足够时,该可看得出它是那一类的毒蛇了。

里蒙把燃着了的手帕向房内扔了进去。

蛇怕火光,发现火光时就会逃窜,那长虫在一窜动间,里蒙已经认出,那是“百步蛇”——也就是人被咬了之后,在一百步之内死亡。

在这孤立的神仙岛之上,顶多不过数平方公里,应该不会有这种剧毒之蛇的。

里蒙再向火堆里洒了一些酒,火光在木造的地板上爆裂开。赫,还不只是一条蛇呢!至少是两至三条蛇。

火光把毒蛇驱散了,总归是躲藏到隐蔽处。

这时,进房内去不会有什么样的危险。里蒙握着一根腕粗的木棒踏进房内去,看见有蛇的影迹处,猛力就打。

其实毒蛇是怕人的,它的攻击只是自卫,遭遇了致命的反击时就会到处乱窜。

里蒙实在也没有打蛇的经验,平日在狩猎时发现有蛇类举枪射击,是至为方便的事情。

用木棒打蛇还是头一次。

有一条毒蛇被击中要害,当场打死。

另外的一条却窜出了房门之外,只听得一阵吱哩呱啦的怪叫声,所有持武器的“大丈夫”纷纷“弃戈而逃”。

还是顾隆最好,疲倦与酒昏已经使他“神志无知”。

百步蛇向楼梯下面逃窜,溜过他的肩膊,“叱啦啦”直冲往楼下的大厅去。

刹那间已不知去向。

里蒙搜遍了花恨水的整个房间,不再发现有第三条蛇。

有一条百步蛇跑掉了是另外的一回事,问题是花恨水已经在他的房内睡了两夜。

毒蛇从哪里来?

这就是写侦探小说的应该加以研究的“关键问题”。

室内的灯光过暗,燃烧的酒精已告熄灭。踢翻了一张床,这斗室内就是光秃秃的。

一定要补充光亮才能了解室内的实况。

“制造油灯”是唯一的办法,没有燃油,可用食油加上棉絮等物就可以点燃照亮。

里蒙这样做时,差不多的男生都各回“岗位”上去睡觉。只有许三羊因为行动不便,坐守在门口间。

三位“女生”,要窥看有何发展?她们没敢进入可能仍有着毒蛇的房间,就和许三羊挤在一起。

里蒙凭他写侦探小说的手法。持着油灯,到处搜索。

洗手间的灯泡已经损坏,掣它不亮,可是在抽水马桶之旁,却发现有一只巨型的麻布袋,可能就是装载毒蛇进室的用具。

问题是它怎样弄进屋子里来的?

由窗外扔进来吗?这是第二层楼,麻布袋没有绑口,将两条毒蛇由楼下面扔上来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万一毒蛇自袋中滑了出来,是很危险的事情。

同时也可能将两条蛇摔死或是摔伤,就不能达到害人的目的了。

刚才听舒小小解说,花恨水被毒蛇咬伤,好像是在床上,这两条蛇被扔进窗内,不可能迳自往床上爬去。

经过这样研判,产生的问题更多。

浴室的窗户就是在抽水马桶的正背后,换句话说,坐在马桶之上,整个脑袋和肩背在窗外都可以看得见。

里蒙为了要找出真情实况,他探首窗外。

这幢别庄在建造时还算讲究的,因为年久失修的关系。部分的窗户已告失落,剩下空洞洞的一个窗框。一些的木料已被虫蚁所蛀。早已成为一幢“危楼”了。

窗户外面还有着尺来宽的楼板地。四周围绕了栏杆,筑成像回廊似的。在外面环绕着可以通行无阻。

问题就在此了,所有的机关布置,只要保险掣设在窗外,随时都可以在窗外启钮。

这两条蛇的问题却不一样,它们进了房之后,自动爬上床是不可能的事情。

难道说,放蛇的人是跨窗进入浴室?偷偷溜到花恨水的床上去放蛇。

这种假想至为可能。

花恨水的一张床和浴室的房门至为接近,探首在门首就可以将毒蛇投到床上去。

问题是跨窗很需要技术,第一,窗框的木板已经松弛,很容易发出声息。

第二,跨窗者必须先踩到马桶之上,然后落地,那是很容易滑跤的。

这行凶者的各项计划都设计周详,他会去冒这种险吗?

里蒙看来看去,找不出端倪。偶然间,他脚底下碰到墙角的板壁,它是松开的,不!它根本就是一块揭板。可以当做一扇小门将它揭开,钻身就可以到回廊外面去。

这扇小门,是干什么用的呢?

里蒙钻到门外去仔细观察。

嗯,这幢别庄,全靠风力抽水机供水,自然,它是为修理浴室的浴盆、脸盆、抽水马桶通水之用。

因为各项的器具已告年久失修,所以,各浴室之内,另置有一只塑胶水桶供以储水之用。有时候,供水满了,就任由它自行流出户外。

塑胶水桶正好挡在那扇小门之前,发觉它还很不容易呢!

由此,可以证明,利用毒蛇杀害花恨水者,是由那扇小门进入浴室,然后溜到房内门首,很轻易地就将毒蛇投至花恨水的床上。

花恨水是“娘娘腔”的男儿汉,睡觉的姿态必然是缩做一团。说不定还会吮手指头咧。

阴谋行动者不费吹灰之力就会教他丧生。毒蛇在床上蠕动,花恨水用脚去踢,毒蛇在麻布袋里饱受监禁的惊恐,一遇惊吓,必然是张口就噬,那只能说是自卫性的反击。

花恨水因此一命呜呼。

他是十名“评审委员”之中的第三个遇害的,第四名该轮到谁?

里蒙也感到不寒而栗,凭他写侦探小说的技巧和智慧,好像已是束手无策了呢!

难道说,就任由这名无形的凶手一一宰杀?这样未免死得太过不明不白了。

花恨水在临丧生之前的会议席上曾要求杀人的凶手自我坦白供出来,这或许就是他提前丧命的原因。

他曾冲撞了谁?得罪了谁?里蒙得把花恨水在会议席上所说过所有的话加以回忆一番。

非常困难,因为当时大家对这位“娘娘腔”的男儿汉看做没有出息。最先是顾隆对他冷嘲热讽,在后花恨水发了疯,见人就噬,包括了帮他说好话解围的贺兰芝在内,他曾斥骂贺兰芝“脱今人的裤子”……。

这问题就难了,正如同写“侦探小说”一样,钻了牛角尖,“触了礁”,钻不出来了。

花恨水遭毒蛇咬伤之后,只有三位女生为他救治,“鸡手鸭脚”,救的不是方法,反而把花恨水搞死为止。

守在房门外的人没听到里蒙的声息都着急起来,担心他也被暗算了。

“里蒙,你没事吗?怎么没声息了?你能活着走出来吗?……”是郎枫代表大家发问。

里蒙黯然走出花恨水的房门外。冷静一看,所有活着的人都在,只有顾隆一人处在酒醉模糊的状态之中。呆若木鸡,斜坐在楼梯的半中央。

“是否跑掉了一条蛇?”里蒙问。

“是的,蛇的动作太快,谁也打它不着,它窜下楼梯,由顾隆的肩膊溜到楼下去,就此失踪了!”柳垂杨说。

“现在我们是死一个少一个,所以最好是不死为妙,大家集合力量以求生存,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顾隆虽然喝醉了酒,但他说得对,分别躲在房间里,被杀的可能性居多,不如我们都集合在大厅里,不论发生任何的事情,大家都可以互相有个照应!”

“里蒙老哥,我有一项建议,花恨水已经丧生,他所持有‘主人’分发给他的一卷录音带到现在为止还未有公开过,我们可否拿出来一听?”断指书生建议说。

“没有用,花恨水是‘内向人’,他挨了骂,受了辱,早已经把录音带给毁了,绝对不会给第三个人去听,灰尽还在他的桌子之上!”里蒙说。

藉着室内昏暗的灯光瞄去,真的,那木制的小写字台上的录音机旁,有着一卷黝黑卷缩着的东西,大致上就是他所有的一卷录音带了。

“花恨水真是一个妖怪,连人死了也不肯留下一些线索给我们做参考!”柳垂杨发牢骚说。

“我劝告大家都集中到大厅上去,假如再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时,大家都可以互相有个照顾的!”里蒙再说。

郎枫也插嘴说:“假如谁对谁有些不信任时,还可以互相监视!”

三位女生有难色,她们相对摇了摇头。

“男女混杂一块,总归不大好!”贺兰芝说。

“唉!你的小说作风大胆,为何如此的保守?这是生死关头就不要故作姿态了!”断指书生口快心快地说。

“嗳!你凭什么批评我?”贺兰芝生了气。

“不是批评,我是善意劝告!”

“不!你们楼下色狼太多,尤其‘借酒装疯’时会乱来!”舒小小说着,向楼梯上的顾隆瞄了一眼。

“我们大家都有责任维持秩序,不可能会有丑闻的!”里蒙说。

“我们三个还宁愿躲在房间里……”宋玉灵说。

“你们门首的走廊上有着两具尸体,难道说你不害怕?”柳垂杨故意说。

“怕当然怕,但是三个人挤在一起,紧闭房门,害怕的程度就会降低!”她说。

“你们不怕床上有机关?”

“我们三个早睡在地板上了,用床单铺到地面上去……”

“你们不怕蛇?”

“混帐,你在恫吓我们了!”贺兰芝说。

里蒙立刻制止他们的争吵,说:“三位‘女生’不肯下楼我们也不必勉强,问题是千万要提高警觉,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到目前为止,‘主人’的杀人方法还是‘十拿九稳’的,他要杀谁,好像谁也逃不过!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四五个小时,希望明天早上,大家活着见面,同时,不论是谁,都得拿出全副力量,先把丧生的尸体装进棺材里去,以防‘尸变’,然后全力展开求援求生……”

柳垂杨说:“我主张没有将录音带公开的人,一并将录音带公开出来,供大家研究,也许里蒙就可以在内中找到线索。”

三位“女生”瞪了柳垂杨一眼,谁也不理会他的岔。姗姗回到她们的“合并宿舍”。

许三羊和廖富贵也没有反应。

“我反对!”郎枫干脆拒绝,说:“各人都有保留自己的一点小秘密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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