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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阴山村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夏雪等六人在徒步进阴山村时,究竟比从前的探险者多做过什么?这也是大家都在猜测的东西。桑林一直对此支支吾吾,不愿意全部说出来,就算逼它,这家伙也用“不清楚”当作藉口打发所有人。

对此,我们都很无奈,可偏偏又没办法,逼得他太着急了,谁知道他会不会用假话敷衍,所以只能等来阴山村后,一点一点让他还原上队人马做过的一切。

草草的吃了晚饭,顾不得夜色正浓。大家都围着火堆,九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桑林。

“不吃稀饭,地方到了,也该是时候带我们找找线索了。”邱穆的语气有些不客气。

他的压力很大,整个团队都是他召集的,人却已经死了两个,就算最后有命活下来,报社的工作估计也保不住了。

“我记忆里真没什么线索,来这里后,一队六个人就是在村子中照照相、在民居里探险,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桑林摸着后脑勺。

“你们六个人是在一起活动的吗?”我不耐烦的问。

“嗯,确实是。”他回忆了片段。

“那就简单了。带我们按顺序去你上次去过的地方,做过的事情全都在做一次。说不定能找出些异常来。”我环顾了四周一眼,“大家的意见呢?”

“我脑子不够用,别问我。”雁过拔毛嘟嘟嘴,“只要能把不知道黏在谁身上的诅咒弄掉,我就没意见。”

冰冷女孩轻音水滴一声不哼,存在感黯淡。

高山和流水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希望不吃稀饭记性还算好。”

说完两人不约而同的揉了柔拳头。

桑林立刻举起手作投降状,“我记忆好得很,上次进村后干过的事情、进过的房屋,先后顺序记得清清楚楚!”

“那就麻烦你带路了。”我站起身,“走吧。”

“现在就去?”他诧异的看着夜色,“天都黑成这模样了,有情况也发现不了吧?”

我冷哼一声,“这句话说得有些搞笑。难道你们上次不是在晚上近阴山村里探险的吗?”

“我……”

“你刚才明明有说过,‘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我打断了他的话,“既然如此,就意味着你们只有当晚有空在村里乱搞。既然要重现上一次的行为,肯定也要选择晚上这个时段了。”

桑林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响声,许久才说:“你推测的没错,我们确实是在晚上探险的。”

所有人都对我有些惊讶,不过并没有表示什么。现在大家都像串成一串的蚱蜢,个人能力强更能救命。

戴上手电筒和必需用品,让桑林走在最前边,而摄影师则走在他身后,将一切都录下来。有时候肉眼不能看到又或者忽略掉的东西,重播时反而能注意到,这在大部分恐怖小说和电影里都有提及,至于现实中有没有作用,没人知道,但能够多一些救命的可能,何乐而不为呢!

一行十人缓缓走着,没人开口。

我们在自我营救,虽然这行为的作用大部分人都存疑,但毕竟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估计心里存在着最后实在不行,先杀了桑林再说的人不在少数,就连我其实也不例外,如果自己和黎诺依任何一人开始产生幻觉,感到有谁在耳边说“时间到了”,我会想方设法杀了桑林再想其他办法。

人心就是如此古怪,在死亡没有濒临自己身上时,没人愿意背上杀人犯的名声,可一旦危及了自己的生命,杀个人也变得无所谓起来,所以情况就微妙了,例如冬季牧歌,他知道自己三天后将死,所以要杀桑林,但所有人都阻止他,为的就是想在活着的桑林身上找到线索,避免自己有生命危险。

之后被预告死亡的人也会遭遇和冬季牧歌一样的情况吧,直到赞同杀死桑林的人占大部分为止。

手电筒的光芒划破黑暗,十个人的脚步在这个无人的村庄里不断回荡。阴山村废弃了上百年,处处都是断壁残檐,我们更像走在一个被盗掘的坟茔里,四周空洞而幽黑。

头顶的月光有些暗淡,洒下的光芒像是未化的秋霜般冰冷,让整个村庄显得更为阴森恐怖。地上到处都是荒草,顺着大路走,阴冷的空气彷佛带着无穷的穿透力,缓缓的渗入了每个人的骨髓中。

桑林带着我们来到村头,那里有个一米见方的土谷祠。那土谷祠很小,而且很残破,怎么看都觉得是危房,祠门口有宽宽的翻檐,下面是不高的石门槛。

“我们第一个进的建筑就是这里。”他一边说一边走了进去。

土谷祠修得方方正正,最中间有一口很小的天井,两边有二条断裂的石凳,还有两条通向庙堂的窄窄走廊。过了天井便是庙堂,供着土地公和土地婆两尊泥像。

可现在的土地公婆早就失去了往日的风采,百多年没有修缮,金边以及油彩全掉落了。头部也残缺了好几块,模样看得人不寒而悚。

用手电筒扫上去,泥像可怕的模样将身后的三个女孩都吓了一跳。黎诺依更是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胳膊。

“再看一次,我还是觉得有点吓人。”桑林评价一番后,指着土谷祠中间的水井,“我们参观了土地公婆,就一人丢了一个硬币到水井里。”

那口水井虽然被树枝遮盖,可还是能看出形状。典型的八卦状井口,用手电筒像里边照射,幽深幽僻,完全不知道深浅。

“丢进去试试。”我拿出六块硬币递给他,“一个个丢。”

“就我一个人去?”他很不满。

“我们都很忙,要顾着看看有没有异常。”我很没诚意的敷衍道。

“你倒是会差遣人。”桑林见抗议无效,只好一个一个的将六个硬币全都扔进了井里。硬币掉落了好一会儿,才传来水花激荡的声音。

“这口井貌似好深!”雁过拔毛惊讶的捂住嘴,“平时住这里的人究竟是用什么打水的啊?”

“看它的形状,应该是祈愿井,通常用来许愿和放生用。一般人都不会在这里取水的。”我打量了它几遍,没发现异常,“走,到下一个地方去。”

桑林辨别了下方向,“我们去的第二个地方是那个小楼。”

远眺阴山村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一个情况。村里的房屋明显沿着崖上的南北平地方向分成上下三层,最下一层西北角的一套房子背风迎阳,面积最大,房间最多,保存也较完整。

应该就是整个村的祖屋,那也正是桑林手指的方向。

所谓祖屋,是古代中国的村庄最重要的地方,也是每个村庄创始人的住所。后人为了纪念其丰功伟业,大多都保留得很完整,平常也主要用来祭祀和开重要会议。

一般祖屋的屋门是开在传统堪舆说法中的巽位,也就是东南方向。不过在这个山村却有些奇怪,屋门的朝向面对山脊,开口向西北,和传统完全相反,难道是考虑背风的原因?

不可能,古代的传统思想很隆重,不会为了实用而对祖宗不尊敬。我托着下巴,总觉得这间祖屋有些怪异。

“里边没什么东西,家俱基本上都搬空了。”桑林嘀咕着,“进去看也没什么价值,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不行。”

众人摇头,他越不愿意进去,越会引人怀疑。我默不作声的猜测着他究竟在打算着什么。

一行人走进后,果然没看到任何值得存疑的东西。祖屋的确很大,但每个房间都空荡荡的,除了灰尘和蜘蛛网,什么也没剩下。最后只在院子里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个石碑,上边用元朝文人常用的行楷刻着阴山村创始人的事迹。

我辨别了一下,跟众人解释起上边模糊生疏的行楷上究竟写着些什么。

村子的创始人是个叫做胡秉帅的人,石碑上简要的记载着他的身世和村子的历史。据说胡秉帅原是青州县卧庄人,自贞佑三年,也就是西元一二一三年避荒来此,历经二十三年独立创造了此村。由于村子地处阴山河边,所以取名为阴山村。胡秉帅在这里生活了五十余个年头,元贞一年,即一二五六年死掉,与妻周氏合葬于此。他的安葬地也在石碑上记载了下来,很好找,就在村庄西北面的山脊上,粗大的柏树下便是。

“这么说,阴山村至少有七百九十七年的历史了?元朝啊金人统治的年代,妈的,老娘也只在教科书里见识过。”雁过拔毛很遗憾,“可惜祖屋里屁都没剩下,不然拿一些东西回去都能当古董卖!”

“古董有那么好找,盗墓早就蜂拥而至了。废弃上百年的村庄,走过路过的能拿的拿,能偷的偷,现在肯定没剩下任何好东西。”一直都颇为沉默的高山评论着。

“不吃稀饭,你们上次来的时候,不会顺手找到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拿回去了吧?”

高山的话提醒了大家,雁过拔毛直直地盯着桑林看。这女人估计也是个恐怖电影迷。

“大凡电影电视里都常常有提及,谁谁去深山里探险,找到了些奇怪的东西,然后要么被鬼怪缠身,要么便有了奇遇。这次的是太古怪了,要说你们队里没带东西回去,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被诅咒?而且人就要死光时,又害我们也一同被诅咒了呢?”

所有人的视线顿时射了过去。

桑林连忙摆手,“我们什么都没拿过,带走的只有照片,留下的只是脚印。完全的低碳旅游,遵守一切背包客的良好行为准则!再说,你们刚才也说过,村人离开百年多了,村子里怎么可能还会剩好东西嘛!”

“是吗?”我颇有深意的笑起来,“有些东西不是有意找就能找到的,说不定无意间它自己都会找上你。我倒是有个小道消息,据说,某人回去后不久后就中了几注彩票。都是些小奖,金额也不多,也不过才三千多万而已!”

一直忍到现在才将这个资讯透漏出来,我自己有自己的算盘。果然这番话像是丢进死水里的石头一般,立刻打破了平静,引起了层层波澜。

“他中彩票了?”雁过拔毛瞠目结舌:“三千多万?我的娘唷,自己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个活生生的大奖获得者站在我面前,实在是太荣幸了。”

她嘴里说着荣幸,可表情却完全没有荣幸应有的标准。

“这是怎么回事?”高山沉声问。大家也纷纷在交头接耳。

“夜不语,你可不要含血喷人,谁中彩票了?”桑林的语气结巴起来。

我笑呵呵的走上去,说道:“我说的是某人,又没有说是你。你那么急着承认干嘛?”

“我,我……”他再也没了从前淡定装傻的模样,满脸都是恨不得杀了我的愤恨。

“放心,我知道的东西绝对比你认为的多得多,别把我当作普通人敷衍!”我压低音量,一边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话,一边从隐藏的兜里掏出一样东西,“知道这是什么吗?”

看到我手里的玩意儿,他脸色大变。

“德国产的袖珍手枪,小是小了一点,但是威力一点都不小,足够在你额头上穿个孔,然后爆掉你的大脑,从你的后脑勺飞出来。”我将枪展示在他面前,从当前的角度,也只有他能看到。

“你,你别想用一把市场上随便都能买到的玩具枪糊弄我。”他脸上露出恐惧,但嘴还是像粪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

“那我们走着瞧,肯定有机会让你验明真假。”我嘿嘿的笑了两声,那笑容自己都觉得像反派脚色,“如果你不再认真的配合的话。如果我和身旁那位被死亡预言了,我绝对会第一时间打死你,放心,没人敢阻拦一个带枪的人。”

我将这个吓到呆滞的家伙放开,笑咪咪的大声说:“好了,去下一个地方吧。”

桑林神色十分的不自然,他闭上嘴,巍巍颤颤的带着我们继续向前走。

总觉得这家伙有问题,就算所谓的诅咒和他没关系,也有必要敲打他一下,让他老实点。毕竟现在的状况,需要有人告诫他,靠着保护伞是没用的,不要真以为没人敢威胁他的小命!

他带我们去的第三个地方是一个富户的大宅,就在祖屋边上。宅子颓唐衰败,铜铸的双扇大门倒塌在地上,爬满了铜锈和长长的莴草。

走进宅院门就能看到一个影壁。所谓影壁,也称照壁或萧墙,是中国传统建筑中用于遮挡视线的墙壁,不过它修在一进门的地方就有点意思了。

我摸着下巴打量眼前这个长满青苔和野草、高约两米多的墙壁,久久没有移动脚步。

“这东西有问题?”雁过拔毛凑上来问。

因为今晚我的抢眼表现,大家都侧着耳朵想听我有和解释。

我没有令他们失望,“这个是影壁,知道吧,它修在哪里是有讲究的。如果一入门便看到,就意味着宅子曾经的位置不太干净。”

“旧时人们认为自己的住宅中,不断有鬼来访,如果是自己祖宗的魂魄回家是被允许的,但是如果是孤魂野鬼溜进宅子,就要给自己带来灾祸,所以才会产生影壁。古人觉得在不干净的宅子大门口修影壁的话,鬼看到自己的影子,会被吓走。”

“也就是说,这个大宅曾经闹过鬼?”一直少言寡语的轻音水滴居然开口说话了。

我耸耸肩,“只有当时的人才知道,我只不过是从物件的功能上做出分析而已。”

“你这个人不简单,知道的东西比普通人多得多。”

邱穆一边打量影壁一边惊讶,“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和乾蒸房中死掉的夏雪待一起,当时我就对你的口才和推理能力有些震惊。今天你又让大家都吃惊了,说实话,你不只是个单纯的大学生吧?”

“我真的只是个善良的穷学生。”我根本没打算说实话,“不过从小推理电影和小说看得有些多,涉及的知识面也稍微广些而已。”

不管信不信,大家也都没有再追问,毕竟当务之急是寻找诅咒源,以及确认自己是否被诅咒。

走过影壁便是个很大的院落,空荡荡的院子里除了杂草还是杂草,经人特意种植的娇嫩植物早就死亡殆尽。院落右侧孤零零地摆着一根石槽,应该是用来拴骡马的。

在大宅深处某张下垂的墙纸下,有一顶不知是否属于宅院的帽子还挂在那里。它的主人经济应该很困窘,已经把帽子的深蓝颜色洗得发白,不仅帽檐、在帽檐上折起的中缝里,主人还曾用粗针大脚地缝了许多针。看那手艺,貌似是个大男人缝制的,看来他肯定没有妻子。

这和大院完全不符合的帽子就算是宅子的原物,估计主人也是属于佣人或者马夫一级。

整个晚上,我们随着桑林走了很多处地方,大半个阴山村都被光顾了一遍,可除了几瓦颓墙就剩断瓦残檐,根本没找到任何线索。

午夜一点很快就到了,大家商量一番,决定明天早晨继续找。

当晚所有人纷纷睡进帐篷后,村庄恢复了一直以来的寂静。没有人能够踏踏实实的睡觉,可不论愿不愿意,时间还是以自己的脚步流逝着。

就在每个人都半睡半醒时,一声尖叫划破了营地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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