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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406卧室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从一个人的生活环境,往往能看出那个人的生活状态。

当然,也能从他的小细节,看出他整个人的对人对事的性格,所以古人常常说牵一发而动全身。既然周游身上发生过那么大的变化,那周围的人应该有所察觉才对。

在摸不到头脑的时候去询问他的身旁人,是最便捷的方式。

周游的宿舍在406,我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这才敲响了房门。不一会儿便有一个戴着无线耳麦,蹦蹦跳跳的男孩跑过来将门打开了。

他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新面孔,是刚转来隔壁的吗?”

“不是。”我笑咪咪的摇头。

“那,”他挠了挠头:“你找谁?”

我刚要开口,他突然又蹦蹦跳跳的跑了进去,嘴里大声咕哝:“别烦我,正打CS呢。妈的,差点被爆头了!”

我挠了挠鼻子,常常听说国内大学生不务正业,虽然是有点过了,不过这间406宿舍的三个男生确实有些让我莫名其妙。说起来他们恐怕还大我一岁,怎么感觉老像是有年龄鸿沟一般,只和那个戴耳麦的男孩说话,我就觉得有着交流断层。

406宿舍中,三个男孩,那个戴耳麦的男孩坐在计算机前目不转睛的打CS,嘴里不断咕哝着某些我根本就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另一个男孩躺在床上看书,本来我天真的以为好不容易找到个正常的可以交流,兴沖沖的走过去,可刚看清楚他手里的书,我就郁闷了。

看书的封面,居然是黄书,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黄!最气人的是老子我二十多岁了,还真从未这么悠闲的看过这种书呢!羡慕!

最后一个男孩坐在靠窗的下铺位置,傻傻的发呆,脸上洋溢着傻笑,嘴角还不时流下一、两滴晶莹液体。靠,真有够肮脏的。

这到底是什么宿舍,还有没有一个正常人了?

我将手中从宿舍管理员那里复制来的花名册看了看,这个卧室里的三个人分别叫欧家伟、季贺、张力。仔细盯着照片分辨了一下,我的心里大致有数了。看黄书的是欧家伟,玩计算机的叫季贺,发呆傻笑流口水的疑似小脑不发达的人是张力。

不知为何,我盯着张力多看了几眼。总觉得这个人精神状态有问题,而且面部表情也太丰富了一点,真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情。

说起来,现在的国内大学生在某些方面也真够厉害的,我自己在国外大学念书,书写论文,虽然也是经常逃课,不过期末都会以优异的学分过渡到下一学年。

而其余时间更是要追查这个,探寻那个,满世界的到处飞寻找线索,探究谜题,接触到怪异事件以来,就从来没有轻松过了。

他们很幸福,至少在大学的时候不会像国外的大学生那么压力大。只是毕业后,着,或者是干脆丢下自己的专业从头读社会大学,在大环境的竞争下打得头破血流,呃,扯远了。

站在原地老久,居然还是没有一个人过来搭理我,我便开始打量起房间来。

说实话,这个房间还真不是一般的乱,虽然男生都很懒惰,不过懒惰成这个模样,实在也称得上诡异两个字了。

舟水大学宿舍一间住四个人,房里有上下铺的铁床两个,四张小巧的桌子背靠背的放着,桌子后边是衣柜。其实布局是很合理的,不得不说如此偏远的学校还有这么好的环境,确实不太容易。当然也可以变相的认为,学校,果然是个非常容易敛财的地方。

四个床位有三个铺着垫子被褥等,只有靠柜子的上铺空着。说空着当然也不是绝对,至少上边也不是没有摆满东西。但上边东西实在有够肮脏,全是穿过的袜子、内裤等贴身及不贴身的衣物,扔的满满当当理所当然,就算只看一眼都让我起鸡皮疙瘩。

而地上也随意的扔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如果不是理智提醒我这里就是我暂时住的宿舍的头顶,我几乎已经把这地方判断为垃圾场了!

明明四个人的地方,却只有三个人在住。周游的床铺已经变相的成为了这个房间最肮脏的地方,而且貌似已经持续很久了。

奇怪,但花名册上明明就提到过周游,他分明是住在这个宿舍里的,虽然他死了,但也才死了一、两天而已,尸体都还在警局里,他的室友肯定不可能知道。

我有些疑惑,故意大声咳嗽了一下,没人理,又咳嗽,依然没人理,继续咳嗽。终于看黄书的欧家伟烦了,大声嚷嚷道:“你烦不烦啊,我们寝室没有东西借给你。”

这家伙,究竟是用什么逻辑判断出我是来借东西的?

老是走不进正题,我也有些恼火,不悦的大吼一声:“立正!”

终于卧室里的三个人懒洋洋的看了过来,不过那眼神,像是在看白痴一样。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统统都给我站起来。”

“喂,你是哪位啊?”欧家伟斜着眼睛看我一眼,“新来的?哼哼,不会连406的三霸也没有听过吧。”

好家伙,看黄书的人居然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宿舍一霸,这家伙的逻辑思维能力果然有问题。

我也是冷哼了一声:“如果你们想顺利的通过政治思想课,顺利拿到毕业证书的话,最好在三秒钟后站起来,在我跟前排好队。否则,后果自负。”

前边就提到过,舟水大学有些怪异,地处的位置也很落后。在这个学校的心理辅导员,往往要兼任政治思想课的老师。

平常大一到大三的学生不用接触这门课程,可大四后半学期的准毕业生却不同,如果不通过英语四级及政治思想这两门考试的话,根本就别想拿毕业证书。

而舟水大学所谓的政治思想课,早在十多年前就被全国其它各大学取消了,真不知道这落后地方是出于什么考虑,而将这个没用的传统遗留下来。虽然每个临近毕业生都对这门毫无用处的课程心怀不满,但直接关系到毕业证书时,再不满也不敢不在乎了。

卧室里的三个人狐疑的相互看了一眼,似乎在交流着什么。依然戴着耳麦的季贺脑子最灵敏,结结巴巴的问:“你是新来的心理辅导员?”

“一。”我不置可否,数道。

三个人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行动。

“二。”我慢悠悠的看着手表。

还没数到三,欧家伟已经扔下手中黄书急忙跳下床来。一旦有人带动了,其余两人也像赛跑似的跑过来,整整齐齐的在我面前立正站好。我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现在的人就是犯贱,好声好气的对他们说,他们会当耳旁风吹过。真的用上点手段,马上就服服贴贴了,真是些没骨气的东西。

虽然我比他们还小一岁,不过,谁知道呢?嘿嘿,现代人看一个人的身分和年龄,从不看他的样貌,只看他手上的文凭证书、以及证明文件和身分证。而这些东西,却是几百块钱便能随意买来的。几百块等于几十年的努力,不得不说是人类最大的讽刺了。

视线从他们三个身上滑过,我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就你们三个,周游呢?”

三个人显然有些发愣,好半天才回答:“老师,周游不在。”

“去哪里了?”我暗自发笑,废话,当然不在,尸体还在警局停尸房里呢。

“不知道,他是两个月前来的交换生,可能回去了吧。”欧家伟满不在乎的说。

“胡说,有点常识好不好,交换生至少要读完一学期才能回去。”季贺满脸献媚的笑冲我道:“老师,我们卧室里和周游玩得最好的就要数张力了,您问问他。”

这个人,绝对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会卡在政治思想考试上,不然笑那么贱干嘛?我点点头,眼神停在了张力身上。

张力急忙摆摆手,“我和周游分属不同系,我在文学系,他是民俗系,上课从来不在一起。只是偶尔会约着一起去打篮球罢了。”

“那你总该知道他哪里去了吧?”我又问。

季贺插嘴道:“报告老师,其实周游并不是今晚才不在的。一个月前他就没有回来过宿舍了,恐怕是有喜欢的女孩子,就搬出去一起住了。”

搬出去了?也对,不过搬出去的理由恐怕我猜到了一点。至少不是什么有了喜欢的女孩什么的,自己的长相恐怖的越来越趋于女性化,害怕、恐惧,这些负面情绪是肯定有的,而且,也怕别人看到。搬出去可能是最好的掩饰方法了。

季贺似乎想到了什么,八卦道:“说起来,周游搬出去的前一阵子就开始神神秘秘的,性格怪异了起来。而且出门一定要围上围巾、戴上帽子,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你说现在还不过秋天而已,戴什么围巾嘛,实在太奇怪了。所以有一次我止不住好奇,趁他不注意将他的围巾扯了下来。哇,真的是吓了我一跳。”

欧家伟立刻就兴奋了起来,“对啊,当时我也看到了,可惜张力你小子不在。季贺把周游的围巾扯下来以后,他的脸就露了出来。

“你猜我们看到了什么,你根本就想象不到。周游那家伙居然化妆了,而且化的还很浓。想象不到吧,周游竟然是个GAY,还是女性化的那种GAY!不过那小子化妆后的样子,喷喷,真的是漂亮极了。完全难以想象一个很没有特色的普通男人脸孔是怎么化那么漂亮的。看得我都有冲动想要扑上去了!”

欧家伟的那番话一说出来,直把我和季贺、张力恶心的差些吐出来。

我控制呼吸,深吸一口气,才将满身的鸡皮疙瘩和反胃感觉压下去,沉声问:“既然周游是搬出去了,那他的行李呢?你们看到他打包带走的?有没有人知道他租的地方在哪里?”

张力犹豫了一下:“我知道,他的行李最后也是我送过去的。地址在东堡镇南街214号。”

我在脑子里记了下来,又看了张力一眼。这个男生,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同,似乎每时每刻看到他,他的脸孔都有些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十分的微弱,微弱到自己几乎以为是错觉。但,一直以来我的观察力都不错,怎么会产生这种错觉呢?奇怪了!

摇摇头,我挥手叫他们散开,然后走出了406宿舍。

刚一走出宿舍,三个男生就像解放了似的,大声嚷嚷起来,坐床上的坐床上,挠脚丫子的挠脚丫子,嘴里也谈论了起来。

“你们说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新来的心理辅导员,居然那么年轻,肯定比我们也大不了多少。不会是别的宿舍派来暗算我们看热闹的吧?”欧家伟问。

“应该不是,那气势看起来就派头十足的样子,真的是别的宿舍找人来假冒的,气势上也骗不了人啊。我阅人无数,还从来没有看过气势那么坚挺的,差点把我的尿都给吓出来。”季贺心有余悸的道。

张力点了点头,“不错,不管是不是真的,总之小心点好。要真卡在那门无聊的课上毕不了业,也太冤枉了。”他说完,又嘻嘻的阴笑了两声:“说起来,你们两个的女朋友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准备搬出去住啊?”

“别说了,我女友拒绝了,说快要毕业,压力大,就是不愿意和我一起租地方住。”欧家伟垂头丧气道。

季贺也郁闷:“我女友说我对游戏比对她专心,正吵着要和我分手呢。”

张力大笑:“你们那两个女友丑的跟什么似的,还那么践,干脆甩掉得了。”

欧家伟和季贺两人狠狠瞪了他一眼,讽刺道:“丑是丑了点,不过我们有自知之明,自己的条件就那样了。有总比没有好得多吧,不像某些人,大学快四年,女人的手指头都还没有碰到过一根呢。”

张力丝毫不在意,若有所指的说:“就是啊,这种人真是可悲,不过最可悲的却是宁滥勿缺的那种人。对了,我女友说过几天请客呢,请两位要务必赏光哦。”

“你有女友了?”季贺和欧家伟同时惊讶道。

张力得意的咧嘴:“对啊,出去逛了趟公园,就有个女孩子死活要和我交往。我看她模样还过得去,一副没有我就想自杀的义无反顾的样子,只好悲天悯人的答应了。”

对面的两个室友惊疑不定的看着他,满脸的不相信。

“不相信没关系,过几天你们就见识到了。”张力越笑越得意,到时候,这两个老是看不起他的王八羔子可不要把下巴都给惊讶掉了才好呢。

我在406宿舍门口偷听了好一阵子,这才慢悠悠的下楼去。

现在的大学生啊,真不知道他们在大学里究竟学到了什么。争风吃醋、以和女同学跑外边同居当作炫耀的资本,真是越学越回去了。

这个晚上,我有些失眠,当然,恐怕许多人都会失眠吧。毕竟对一些人来说,不过是平常不过的一天而已,但对另一部分人而言,整个人的命运,却彻底的改变了……

来到舟水大学的第二天早晨,其实是很平淡的。

虽然前一天失眠,不过小睡一下的我很早就起床了。跑到操场去运动了一下,偶然间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居然是穿着白色运动服,扎着马尾辫,神采奕奕的王羽吟。

她跑过来冲我笑了笑,点头示意我跟她跑一段,我欣然同意。说实话,对这个将整个大学的担子都一个人扛在肩膀上的女孩子,我还是比较欣赏和佩服的。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我遇到了她这种情形,估计早就准备好包包,上飞机直接逃人了。

“小夜,怎么样,在舟水大学还习惯吧?”她气喘吁吁的问,随手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还行,这里人都不错。”我笑笑的答。

“那就好。昨晚没遇到什么麻烦吧?”她看着我的脸问。

“没有,昨晚我睡得可香,好久没有睡过那种好觉了!”我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对啊看得出来,小夜的黑眼圈都被难得的好睡眠给睡出来了。”

我继续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我这个人睡了好觉的外放形态就是顶着两个黑眼圈,你要看到我好模好样的帅气样子,肯定是没有睡醒。”

“你这个人,果然很特别,嘻嘻。”她笑得花枝招展,但眉宇间仍然有一丝化不开的愁绪。

我耸了耸肩膀,淡淡道:“一所大学的事务很重吧?”

“是有些繁琐,不过也不是不能承受。”王羽吟露出了女强人的一面,也是淡淡的说:“谢谢。”

“啊?谢我什么?”我有些诧异,自己并没有做任何值得她道谢的事情。

“谢谢你没有将昨天那女孩的事宣扬出去。”她笑着说:“这可是帮了我大忙。”

我不动声色的问:“就是因为这种事情,学校的大部分高层才离开的吧?在学校里,像那个女孩的情况很多吗?”

“也不是很多,不过也有好几起了。对学校的声誉有极大的负面影响。头痛。”她揉了揉太阳穴:“高层出走,也是为了去寻找解决的办法。”

出去寻找解决办法的高层?我内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

这个学校的高层大部分离开,肯定有极大的内幕,如果说昨天在操场枯萎的女孩是一种病的话,那肯定应该报告防疫组织才对,一旦上报了,学校就要封锁。那些高层,绝对是跑去上一级政府部门封锁消息和打点去了。

人类,为了自己的私种果然是什么都能干出来。如果在学校里一而再再而三出现的人类枯萎现象是一种从来没发现过的传染病,恐怕会在人类世界产生可怕的后遗症。

虽然我完全没有找到任何有传染病的迹象,但昨天亲眼看到的那一幕却实在太震撼、太诡异、太可怕了。

想了一想,我又问:“羽吟,你知道一个叫周游的学生吗?”

王羽吟一愣,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我甚至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一种称为戒备的东西:“你问他干嘛?”

“没什么,只是昨天我刚来舟水大学的途中碰巧看到了他的死。”我小心翼翼的措着辞,将昨天在公交车上的所见所闻有所保留的讲述了一遍。

虽然不知道周游这个交换生背后有怎样的内幕,不过刚好遇到舟水大学流出的枯萎事件,以及自己看到他后,他那副女性化到完全改变的容颜,都令人感觉扑朔迷离。

王羽吟了然的看着我,“原来如此,你也真不容易。一天之内看到两个学生的死亡,居然还敢留在这个地方任教。”

我谦虚道:“我也没看到哪个学生和老师因为这件事退学辞职的啊。”

王羽吟不置可否,神色惊异的将我从上看到下,“因为他们都只听说过流言,以为像碟仙、或其它某些学校不可思议事件一样,不过是风靡学校的又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可思议故事罢了。但你亲眼看到了,也能肯定这件事的真实性,你就从来没有感到害怕吗?”

我挠了挠鼻子,很不好意思的道:“我这个人唯一的优点就是胆子大。”

“嘻嘻,或许真的是这样也不一定。”王羽吟笑笑的,眼神里却又是另外一番心思:“小夜,有什么麻烦事就找我哦,那,我先走了。”说着她便朝着行政楼跑去。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越来越远、最后消失的身影,心里也是有自己的一番想法。

和这个没大我多少岁的代理女校长讲话,老是有种被看透的感觉,这女人,绝对不简单。她的眼神虽然柔和富有感情,但内心,真的又和眼神一模一样吗?别人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恐怕,也不尽然。至少她便能很好的将自己的感情隐藏起来。

在舟水大学危机的时刻,如此年轻的女孩要做到步步为营、隐藏感情的地步,她,也不容易啊。

操场上并不算浓的晨雾在渐渐散去,一丝阳光刺穿云雾,照射了下来。我看着天边的火红朝霞,心里却依然是乌云密布中。

这个学校的秘密,真的是越探究越深沉,实在太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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