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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探寻新疆天山秘道

我曾在小说里多次写到过新疆的沙漠和戈壁,神秘而又古老的西域文化,总能带给人很多灵感,去年我曾计划写一个有关新疆天山秘道的故事。

正好我在九月份有个长假,经常与我一同旅行的摄影师K君,因为他工作的报社倒闭,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难得也有充裕的时间,所以我们决定一起去新疆,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取材旅行。

新疆地方太大了,整个旅程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时间要花在路上,为了自由支配旅行的时间和空间,我和K君决定包车自由行,朋友介绍了新疆电视台的马导,据说马导长期跟随摄制组拍摄纪录片,对南疆北疆的路况以及风土人情十分熟悉,驾驶经验也很丰富,于是由K君和马导联络,确定了出发时间和大致的路线。

听说新疆一天有四季,温差变化非常大,我们的行程中又包括了雪山、森林、沙漠、戈壁、高原等诸多地形,出发前自然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可拆卸防水透气的冲锋衣必不可少,至于冲锋裤、抓绒衣、围巾、手套、头灯、野炊等装备也是不在话下;为了记录下旅途中的感动,专业级别的单反相机、各种焦段的镜头、作为备机可以摄像的DC,同样是必备之物。

我们每人携带的装备,都填满了两个大号背囊,在机场托运时差一点超重被罚款,乘飞机抵达新疆乌鲁木齐之后,还置办了炉头气罐、咖啡、巧克力之类补充热量的食品,事后证明,此次携带的装备都充分发挥了作用,尤其是便携的小型炉头,试想越野车孤独地行驶在荒无人烟的戈壁上停车休息,在路边烧上一壶滚烫的咖啡,这将是怎样的一种life style。

九月是旅行的黄金季节,我们于九月十日傍晚飞抵乌鲁木齐,马导已在机场等候多时,这位陪伴我们新疆之旅全程的司机兼导游,是个三十来岁的回族汉子,体格粗壮,精力充沛,言谈举止处处显露出西北人的豪爽与热情,感慨起来常把“胡大咿呀”挂在嘴边。

当天到酒店住下,时间已经不早了,马导带我们到传说中的“五一夜市”吃饭,夜色阑珊的灯火下,香喷喷的抓饭、让人远远看见就忍不住流口水的椒麻鸡、架在炭火上翻烤的肉串,无不令人食指大动,我们在夜市上第一次品尝到“喀瓦斯”,口味像是加了蜂蜜的冰镇扎啤,十分令人惊艳,不过对我们诱惑最大的,还要数一位维族老汉推着小车叫卖的自制冰淇淋,五一夜市里的大排档,价格不算便宜,但是分量十足,也让我们感受到了西北民风粗犷,在新疆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才是正确的饮食态度。

马导推荐的行程是先北后南,新疆的地势总体可以概括为“三山夹两盆地”,这三条山脉由北至南依次为“阿尔泰山脉、天山山脉、昆仑山脉”,当中的天山山脉将新疆分成南北两个部分,吃饭时我与马导聊起了这次旅行的具体路线,他认为先北后南转一个8字形的大圈,这样路程比较顺,也基本上可以领略到整个新疆的风光,重点则放在南疆。

我考虑到喀纳斯叶变的时间,应该在九月底十月初,为了获得最佳观景效果,还是决定先游南疆,商量好了路线,转天便由乌鲁木齐出发,第一天经过交河故城、火焰山等地,抵达吐鲁番住宿,马导得知我想写一个有关“天山秘道”的故事,就在驾车途中打开了话匣子,给我们聊起了他所了解的一些传闻。

“天山秘道”仅存在于扑朔迷离的古老传说之中,史书里从来没有过明确记载,这条秘道是否存在至今都是个未解之谜,据说很早以前,贩卖牲畜的商人,驱赶着大批牛羊往来于南北两疆,必须翻越天山山脉,由于山势险阻,又有风雪泥石流之类的意外灾难,都会造成牲畜大量死亡,因此商贩们往往损失惨重,那时便开始流传,有一条秘密隧道贯穿整个天山,那即是所谓的“天山秘道”。这条神秘的隧道位置极其隐蔽,内部幽长深邃,能容得下几辆大车并排通过,有人说隧道是天然所成,也有人说隧道是古时所留遗迹,但为史书所不载,这说明修建隧道的年代,比任何已知的人类历史都更为古老,凡是能找到天山秘道的商贩,就可以免去翻山越岭之险,经由山中隧道通达南北,避免了牛羊的损失,所获利润能比平时多出数倍,可掌握秘道位置的商人,大多对此事守口如瓶。

民国年间,日本人和英国人都曾派探险队寻找秘道,但是调查结果作为秘密,一直没有对外公开,直到解放初期,有一股西北军阀的残匪,为了躲避解放军的追击,穿过戈壁逃进了天山秘道,并且炸毁了隧道两端的入口,从此这千百号土匪,再没一个人从山里走出来。

这些都属于当地口耳相传的怪谈,缺乏真凭实据,不过马导神秘兮兮地告诉我们,在接下来的行程中,会让我们看到天山秘道的原型,作为旅途中一个吊人胃口的悬念,详细情况他暂时不肯多说。

前几天的行程单调乏味,火焰山、吐鲁番、博斯腾湖等传统景点,因为去的游客太多了,对我来说缺乏足够的吸引力,不过驾车穿过一处处维族城镇,切实感受到新疆独有的人文元素和西域风情,收获也是不小。

既然是包车旅行,也不得不说说新疆的限速,很多路段空旷无人,半天都没有一辆车从身边经过,我们原以为可以尽情驰骋,来了之后才知道限速四十公里,沿途有许多摄像头,交警处罚的力度也大,跑长途的本地司机,多半都要在车里安装电子狗,要不然一趟活跑下来,连交罚款都不够。

由于限速的路段众多根本开不快,也因新疆蕴藏着丰富的天然气,加气站随处可见,所以当地车辆改装气罐的情况也很普遍,毕竟加气比加油的费用便宜多了,代价就是车辆自身的动力减弱,爬坡和超车的时候让人觉得使不上劲儿。

出门在外,饮食方面自然要入乡随俗,况且在路上选择的余地也不大,晚上到城镇里住下还好说,中午通常要在公路边的小饭馆速战速决,每人点上一盘过油肉拌面,再要几串烤肉,解馋又解饱,偶尔遇上有抓饭或烤包子的饭馆,还可以换换口味,但大多数情况下除了拌面还是拌面,马导说拌面是新疆人生活的一部分,正宗的新疆人离不开拌面,一天不吃都会觉得少了点什么,我想这拌面就如同新疆人的脾气秉性,淳朴自然、简单实在。

这些小饭馆的卫生条件好不到哪去,落座后都有免费招待的热茶,据马导所言,这是种维族独有的药茶,吃面时再就两瓣大蒜,能有效预防肝炎和痢疾,我不知道这种说法是否有依据,但我和K君在新疆一个多月,几乎天天中午都这么吃,也确实没闹肚子,相比千篇一律的过油肉拌面,南疆住宿的条件可要好得多了,库尔勒、库车、和田等地的四星级酒店标准间,房费才不过一二百块。

几天后,我们乘车抵达了库车县,马导说的天山秘道原型,正是位于库车县城以北七十公里的大峡谷,峡谷中不通车辆,只能徒步深入。

鬼斧神工的“库车大峡谷”,纵深将近五公里,红色泥沙岩层裂隙构成的神秘大峡谷,天上无飞鸟,地下不长草,山壁间波痕似海,千奇百怪壮观非凡的地貌使人触目惊心,我和K君徒步走进峡谷,地形忽宽忽窄,有些险陡逼仄的窄道,必须手脚并用攀岩爬洞,甚至侧着身子方可勉强通过,人行其中,仰望峭壁相峙,天悬一线,感到自身渺小无比,恍然有种漫步地心的错觉,极具探险味道。

我们上午花了四个小时,在大峡谷里走了一趟,虽然与我想象中的“天山秘道”存在很大区别,但身临其境,仍有大开眼界不虚此行之感,马导得知我和K君游兴未尽,下午又驾车带我们去了苏巴什古城。

那里更是游人罕至,山坡上的佛窟,是玄奘师徒西行路过此处讲经说法的遗址,考古队曾在与之临近的一座佛窟里,发现了一口彩绘木棺,棺中是一具怀孕时死亡的女尸,为什么佛寺里会葬有孕妇,也是个令人无法解答的谜团。

别看苏巴什古城只剩断壁残垣,这类神秘的佛窟却不止一处,山崖边还有一个终年闭锁的洞窟,相传任何人走到洞中,便会立时觉得胸闷心慌,若不马上离开,随时有可能窒息死亡,然而那个洞窟并不深,里面也没有什么异常之物,发生这种古怪现象的原因,至今还不得而知,所以近年来将洞窟锁了,尽量不让游人进入,免得发生意外。

新疆壮丽多彩的风光数不胜数,佛窟古城在南疆也分布着很多处,苏巴什古城遗迹在其中毫不起眼,但这里充满了神秘离奇的各种传说,让我对它印象深刻。

马导问我对库车大峡谷是否满意。我说地貌当然是很壮观,可要说这里是天山秘道的原型,不免有些牵强,因为大峡谷深处地形险恶,很难让大队牛羊通过,也并非贯穿整个天山山脉。马导笑了起来,他说早知道我不会就此满足,接下来的行程会抵达喀什,他保证在那里一定会找到我想了解的故事。

我素闻喀什乃是喀什噶尔的简称,古城疏勒,早在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之前,那里已是一座颇具规模的城市,城中街巷纵横,汇集着各国商队带来的货物和奇珍异宝,如今也拥有南疆最浓厚的人文风情,但与“天山秘道”有什么关联?

我们告别了库车,继续乘车西行,抵达喀什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转天一早下起了蒙蒙细雨,在大巴扎吃早餐的时候,但见人流熙熙攘攘,其热闹繁华程度,丝毫不亚于乌鲁木齐的二道桥。

这次听从了马导的建议,上午先去高台老城民居游览,远望那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土灰色泥巴房子,在层层叠叠高低错落的民房之间,分布着迷宫般的羊肠小道,起伏弯曲的街巷,狭窄逼仄的泥墙,仿佛低声诉说着年代的久远和时间的度量。

漫步在雨中的老城民居,见不到太多行人,只是不经意间看到一个头上梳着许多小辫儿的维族少女,她正在古老的木板门后用羞涩好奇的眼光,偷偷打量着我们这几个游客,偶尔还有一两位脸蒙面纱的老妇由身边匆匆经过,一切都是那么的古老,那么的井然有序,毫不张扬,显得既陌生又亲切,恍惚间像是回到了两千年前的西域。

我和K君被这片寂静祥和的老城民居吸引,徘徊了几个小时还是不想离开,直到马导提醒时间不早,中午吃过饭还要去寻访关于“天山秘道”的传说,这才到附近的艾提尕尔广场解决午饭。

广场得名于当地最大的艾提尕尔清真寺,每到礼拜时间,这里便是人如蜂聚,寺前的广场周围店铺林立,我们有幸在此品尝了正宗的喀什烤肉,这种烤肉与新疆其余地方的做法都不同,不放辣椒粉和孜然,突出了羊肉的鲜嫩,风味别具一格。

吃过午饭,马导带我们去艾提尕尔清真寺旁的老街,这条被称为“吾斯唐博依”的老街与高台老城齐名,街边全是各种各样的手艺作坊,那些琳琅满目的手工艺品,散发着古朴的艺术气息,足以令人眼花缭乱。

街口有家二层的茶馆,建筑同样十分古旧,里面都是些喝茶聊天的维族老人,几块钱一包红茶,开水则是免费,坐在二楼临街的位置,老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店铺尽收眼底,自身也似乎变成了老城的一部分。

马导提前在这里约了这位名叫库尔班的老爷子,几年前带一个摄制组到南疆拍纪录片,摄制组特地找了库尔班做顾问,那时马导就发现老库尔班是个活化石,肚子里装满了大漠戈壁天山南北的传说,对那些麻扎(坟墓)、石窟的往事也无不知晓,所以请他来给我讲述天山秘道的故事。

与那位要骑着毛驴去北京看望毛主席的库尔班大叔同名,这也是个爽朗好客的苍髯老者,一番诚恳的交谈过后,老库尔班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天山秘道,他说据前人所言,天山中的巨大隧道一半是自然形成,一半是某个西域古国暗中开凿,那时这个古国非常富有,富到以城量金,如量黄沙,国王本想以山腹中的洞窟埋藏黄金,不料突然受到外敌入侵,只好派人把城中全部财宝带到人迹罕至的大漠,不久这古国惨遭屠灭,一场黑沙暴又将无数金银财宝都掩埋在滚滚黄沙之下,千百年后,渐渐有人发现了天山秘道,可失落在大漠深处的财宝,却始终没人发现,据说那些带着黄金财宝逃入沙漠的人,因贪婪舍不得离开宝藏,都被真神诅咒,变成了浑身是毛长着尾巴、形状像是猴子的怪物,谁要是胆敢去沙漠里寻找黄金,便有可能遇到这些怪物,那就凶多吉少了。

库尔班大叔讲的传说,让我获益匪浅,可这毕竟是民间流传的故事,谁会相信沙漠里有形似猴子的怪物?

第二天我们离开了喀什,前往塔什库尔干,由于红旗拉普是中巴两国的边境,需要提前在乌鲁木齐办理边防证,塔县是个“风吹石头跑、一县连三国”的地方,正是老电影《冰山上的来客》的取景地,路况十分险峻,雄浑巍峨的高原雪山,以及鹰之民族塔吉克人,都让人感到十分震撼。

从塔县下来,直奔最南边的和田,和田玉闻名天下,又处在新疆最南端,北临死亡之海塔克拉玛干沙漠,南接与西藏交界的喀喇昆仑。

在和田夜市上吃饭的时候,马导说明天开始穿过沙漠公路,一直北上翻越胜利达坂,整个南疆的行程就结束了,到北疆主要是欣赏自然风光,比如“阿尔泰山深秋时油画般的景色、女神的眼泪赛里木湖、那拉提高山草原、寒极可可托海”等等,但是天山秘道的素材就不多了。

我认为此行收获已是不小,唯有穿过天山秘道逃进沙漠之人变成怪物的传说,未免有些太不靠谱了。

马导说曾在沙漠里见过那些怪物的人,可不是一两个了,而且这个谜团近年来已被逐渐揭开,你们也别急着问是怎么回事,明天进了沙漠再慢慢讲给你们听,运气好的话,没准还会亲眼见到。

我和K君闻言大奇,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骇异,在塔克拉玛干沙漠里遇到毒蛇或蝎子倒有可能,难道那茫茫沙海中真有那种浑身是毛似人非人的怪物?

转天一大早,我们便由和田出发,路上越来越荒凉,终于真正进入了神秘浩瀚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在三十三万平方公里的滚滚黄沙之下,掩埋无数古老的秘密,这片看起来毫无生命迹象的茫茫沙漠中,曾经孕育过璀璨辉煌的西域文化,在各种各样的探险故事及过往传说里,塔克拉玛干永远笼罩在恐怖的死亡面纱下,它寸草不生,鸟兽全无,所以才被称为走进去出不来的“死亡之海”。

如今因为塔里木油田的存在,引进了芦苇草网固沙护路技术,修筑了一条从轮台到民丰的沙漠公路,全长五百多公里,正是有了这条公路,我们才得以驾车纵贯塔克拉玛干,亲身领略大漠深处的风光。

越野车驶进沙漠公路之后,马导给我们讲了这样一段故事:说是八十年代初期,有四名石油勘探队员,驾驶着沙漠车在塔克拉玛干深处进行勘探,半路上车辆抛了锚,队员们顶着风沙下车修理,其中一名队员,无意间发现几百米远处,蹲着个外形很似人的怪物,像人但不是人,更像是猴子,满身长着毛,屁股后面还拖了一条尾巴。那名队员吓了一跳,忙招呼其余几个同伴,众人看得清楚,无不骇然失色,沙漠里怎么会有猴子?这时那东西似乎受到了惊吓,转身飞也似的逃了,眨眼间便消失在起伏的沙丘之下,再也不见踪影。

当时亲眼目睹过那个怪物的勘探队员们,回去把这件事一说,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许多人认为是他们看花眼了,沙漠里绝对不可能有猴子,也有的认为或许是野人,可野人跟猴子的区别再明显不过,野人是不会有尾巴的,一时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大多数人还是认为看错了,沙漠中环境单调酷热,如果遇上变幻莫测的海市蜃楼,人的眼睛就不太可靠了。那几名当事者却不这么想,他们对自己的眼睛深信不疑,没人觉得是看见了海市蜃楼般的幻象,毕竟塔克拉玛干沙漠太大了,没准那深处真有什么未被发现的神秘生物,后来随着勘探队频繁深入沙漠,才逐渐揭开了此事的真相。

原来沙海深处,居住着一群克里雅人,这些人隐匿在沙漠腹地的克里亚绿洲,过着几乎与外界隔绝的生活,连会发光的手电筒都没见过,此前那几名石油勘探队员遇到的情况,大概正是一个克里雅人,他当时穿着倒打毛的羊皮袄,又把放羊的鞭子插在腰上,听到沙漠车轰鸣,便躲在远处偷偷观望,在他看来,那些石油勘探队员的沙漠车,才是真正的怪物,因此吓得转身就逃,而他蓬头垢面,身上穿着皮袄插着鞭子,也被石油勘探队员们误看成了猴子。

生存在沙漠深处的克里雅人,其来历同样扑朔迷离,到底是翻越昆仑山而来的藏地古格后裔,还是两千年前神秘消失的楼兰人,至今没有定论。

我们听完马导讲着沙漠里的怪谈,才把悬着的心放下,大概是沙漠深处的克里雅人,与发现天山秘道的古国完全无关,传来传去,这两者竟变成了一体,但天山秘道与克里雅人的来历都还有待进一步考证,也许真正的谜底就埋藏在这些古老的传说中。

经过起伏的沙漠公路不断向前行驶,也并没有想象中的荒凉可怕,古时候不知有多少僧侣、马匪、商人、探险家渴死在这片无边无际的大沙漠里,而今时今日,每隔几公里就能看到一处护路人的小屋,整条公路的中心,已经建起了大漠驿站和两三家小型便利店,饭馆KTV发廊之类的设施一应俱全,俨然是个服务区的模样,不过断水断电还是常有的事。

我想在沙漠驿站停留一夜,这样不仅可以一睹大漠落日,晚上还能观赏沙漠里摄人心魄的璀璨星空,谁知头一天来了很多电力施工人员,所有的床位都住满了,马导同驿站老板娘商量了许久,争取到驿站后面一间工棚,那工棚简陋无比,到处透风,所谓的床位,只是三个木头板子,又赶上停电,条件艰苦可想而知,好在我们都带了睡袋,天黑后用头灯照明,也完全能够应付,夜里还能用野外炊具煮咖啡。

在驿站里吃过拌面,我和K君穿过隔离带走进沙漠,此时已是下午三点多钟,沙漠里开始起风了,当然还没到沙暴的程度,沙海里那弥天漫地的风暴,能让沙漠变成沸腾的锅,越野车也难保不被掀翻,途中我们就见到一只全身光溜溜的死羊,应该是被之前的沙暴剃光了毛窒息而死。

当天下午的风力不强,但也刮得天地间一片昏黄,一望无垠的沙漠在风中变得诡异,地平线尽头的太阳只剩一个灰蒙蒙的轮廓,我们没能看到预想中大漠落日残阳如血,但风沙中的景象也别有一番感受,只是用围巾蒙了口鼻,脸上罩着风镜,也阻止不了细微的沙尘往身上钻,以至于嘴里头发里都是细沙,返回大漠驿站的时候,每人身上至少多了二斤沙子。

我在沙漠驿站里得知,可以乘坐特种沙漠车,进入塔克拉玛干最深处,去探寻被黄沙掩埋的古城,行程充满了刺激,有一定的危险,需要聘请专业的沙漠向导,但向导最近不在,无法成行,没能去到沙漠深处的古城,不得不说是一大遗憾,不过完美往往意味着结束,我想此行留下些许遗憾,也有了下次再来南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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