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另类报酬
肖恩疑惑道：“我的报酬啊。鱼梦水殿下没和你说吗？她让我直接过来找你，我以为你已经答应了。我要的报酬就是你和我打一场。”
“……”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丰富。这是什么鬼条件，打一场作为报酬？当然说起来这个条件也不错，因为我的星钻基本上已经被鱼梦水花光了……
隆多武大惊失色，拼命地迫开四周的星核兽灵，想要躲开这可怕的一击。但是柳远藤酝酿半天的一击，岂容他躲避，隆多武刚一动，星光之枪如同一道闪电，挟着无坚不摧的锋锐刺到他身前。
隆多武持刀回挡，却被星光之枪轻易撞开，胸口前门户大开，星光之枪摧枯拉朽地穿破隆多武激发的能量护罩，没入他的胸口。
隆多武被星光之枪带着向后方飞退，直到星光之枪将他钉在赛场的一处高台上。悬在半空的火龙尾在失去主人的指挥后，也好似失去了力量，掉落在地。
领主级的强者不会这么容易死，即使是要害受到严重攻击，也依然能够苟延残喘很长时间。星宿之力肃杀而冰冷，就这么一小会儿，隆多武感到自己胸口已经被冻得麻木，原本滚烫的血液变得凝滞。星宿之力会逐渐地侵蚀他的身躯，最可怕的是星宿之力正试图在伤害他的本源。那是成就领主级后，领悟法则成就的那一点火焰似的本源。
隆多武挣扎着想要拔掉胸口的星光之枪，但是还没伸手，一只有力的手已经搭在上面。噗的一声轻响，随着伤口处鲜血喷出，星光之枪被拔了出来。隆多武抬起头，正迎上柳远藤的目光。
柳远藤单手持枪，云淡风轻，长发、长衣随风飞扬。虽然居高临下，但目光没有盛气凌人的感觉。他语气淡淡的，好似在与人聊天般：“现在知道你的提议有多可笑了吧？”
柳远藤性子本来就比较淡，一句话说完便不再说，双手一撮，凌厉的星光之枪就化作一大团星光被他纳入体内。七个星核兽灵也重新化作一团团星光投入柳远藤的体内。他又走到堕落树精之鞭化作的大树前，随手拍了拍粗大的树干，大树奇迹般地又变回堕落树精之鞭，被柳远藤拿在手中。
隆多武坐在地上，神色一会儿沮丧，一会儿狰狞，不过胸口破了那么大个洞，短时间内没了再战之力。
柳远藤站在赛场中央道：“我赢了。”语气之淡然好似与他没有关系一般。
贵宾席包间内，鱼梦水得意地大笑起来：“不愧是我们守护者的一员，什么兽人，机械人类，都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车轮战又如何，还不是输了？隆哥多，结果已经分晓，你不会耍赖吧？快把我赢的钱送上来。”
小树精无师自通地扮起狗腿子，在一旁呐喊助威，全然不管隆哥多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隆哥多终于忍受不了两人在一旁聒噪不堪，怒道：“我们这么大个商会，难道还能少了你们这几个钱？我马上让人把钱送来！”隆哥多说完，不愿在这里多待一秒钟，拂袖而去。
赛场内，自由主持人出现，宣布结果。观众席上一片骂声，大部分人因为不看好柳远藤而输了钱，心情自然不会好，少数几个赢了钱的，也小心翼翼的，不敢欢呼出来，生怕挑起输钱人的愤怒。
很快，有人将鱼梦水的赌注十倍奉上。因为小树精出色地演绎了狗腿子这个角色，也得到了鱼梦水的赏赐——十颗标准星钻。一颗星钻价值一万标准星币，十颗标准星钻也是一笔不小的钱财。小树精乐得见牙不见眼，似乎由此意识到狗腿子的前途十分远大，之后回去一路上都围绕着鱼梦水兢兢业业地拍着马屁。
隆多武被人从场中抬走，走前还放出豪言壮语，等伤好了，要与柳远藤再战一场。柳远藤只当没有听见，对于战败者，他向来没有再打一场的兴趣。
我们并没有兴趣在魔龙的地盘上多待，柳远藤也与我们一块返回守护者之星。随后在与柳远藤的聊天中，我知道柳远藤之所以跑来打危险的黑拳，是因为他的武器遗失在了万森星域的一颗星球上，他需要星币来买一件武器，另外，在守护者联盟生活，衣、食、住、行虽然有守护者联盟提供，但要想生活得更好，有完全属于自己的一座山峰，需要大量的星币。总之，一句话，哪儿都需要星币，而来星币最快的方法就是打黑拳。
魔龙主办的黑拳赛事，因为参赛者来自宇宙中许多种族，而且经常有强者选手出现，吸引了大量的权贵前来观看。选手们也同样获利丰厚，柳远藤就选择了这条来钱快的路。对于柳远藤来说，没有什么比黑拳更适合他的了。既满足他挑战各族强者的意愿，保证自己锐气不失，又能赚到大量的星币。而接受今天这个一对四的挑战完全是因为魔龙允诺他，只要他答应，就能给他一大笔战功点数。
鱼梦水疑惑道：“战功点数都是做任务获得，从未听说能够通过其他方法获得。”守护者联盟在创造战功点数之初，为了防止守护者们堕落，就制定了不允许用星币兑换战功点数的规则。因此魔龙说他能帮柳远藤弄到一大笔战功点数，确实让人惊讶。
我道：“难道除了做任务获得这一条途径外，就没有一点别的办法了？”
鱼梦水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急忙道：“我想起来了，我听父亲提过，可以将自己的战功点数转给别人，但是条件苛刻。首先，守护者之间才能转让；其次，转让比率为五比一。假如我要转给你一百战功点数，那我就要付出五百战功点数。”
我和柳远藤都点点头，守护者联盟无论怎么腐朽，战功点数这最基本的规矩应该还是不会变的。魔龙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其他守护者转一大笔战功点数给柳远藤。
鱼梦水心直口快地问道：“魔龙允诺给你多少战功点数？”
柳远藤道：“六千点战功点数。四场比赛，我坚持一场就是一千五百点，如果打了两场就被打败，那就只有三千点。不过六千点已经足够了，我手上还有六千战功点数。一万二千点战功点数足够我进入图书馆三楼兑换一部适合的功法了。”
在随后的聊天中，我们互相了解了一下彼此的任务。鱼梦水的任务对别人来说难度不小，因为任务是在蔚蓝星域某个百分之九十都是水域的星球上执行的。但是对她来说，一点不难，这个星球上生活着许多海妖，而鱼梦水是海妖一族的小公主，收服一些海妖部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的任务是与虫族作战，自然最难，当然奖的战功点数也是最丰厚的。柳远藤的任务是在万森星域的一个星球上。这个巨大的星球上不像地球一样有浩瀚的海洋，顶多有一些湖泊，几乎完全被植物覆盖。
这个生机勃勃的自然星球上，生活着一些类人的精灵。由于他们的文明还处在极为原始的部落状态，又被称为野蛮精灵。这里的精灵十分强悍，普遍有七级以上的战力，最可怕的是他们与自然拥有某种神秘的联系，能够驯服树人为自己所用。
树人也是生活在万森星域的一种主要的智慧种族。但是树人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沉眠状态，扎根于某处，数十年甚至上百年都不会动一下。他们生命漫长，因此时间观念与其他智慧种族不同。我们觉得十年已经很漫长，在他们看来，十年不过是小睡了一觉而已。
树人不需要修炼，他们生存得越久，积蓄的自然力量就越雄厚，力量就越强大。当然，许多树人也会在沉眠中衰老而死去，总体来说，树人因为数量稀少，是一个威胁并不算大的种族，也不好战，但是对自己的领土有着极强的主权意识。
野蛮精灵与树人混居，他们野蛮好战，部落之间也经常发生战斗，争夺地盘，争夺树人的支配权。野蛮精灵有的是强大的战士、神箭手，有的是自然法师，擅长驾驭自然的力量。但是野蛮精灵并不是万森星域的主人，万森星域的主人是几棵强大无比的世界树。
世界树是由生命树进化而来的，每一棵生命树都要经过残酷的进化才能进化为世界树。每一个星球上的世界树的数量都极为稀少，或一棵，或两棵，很少有超过三棵的。野蛮精灵是世界树的忠实奴仆，世界树会驱使野蛮精灵攻击对手，直到将对手毁灭。
柳远藤对我道：“你要小心野蛮精灵，他们天生仇视人类，或者说，仇视任何出现在他们领地上的其他智慧种族。而任何出现在他们领地上的智慧生物都难以隐藏自身的气息，他们信奉的生命树、世界树会轻易察觉到异类的信息。”
“我没说要去万森星域。”我愕然道。
柳远藤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小树精道：“我的守护碑能够感受到它内在的力量。它是有资格晋升为生命树的，想要晋升，它必须回到万森星域，得到本源。”
我看了看小树精，意识到自己忘了这茬。看来自己真的要找一些万森星域的资料来看看，提前认识野蛮精灵这个种族。
柳远藤道：“我这次任务九死一生，不过还是在一个叫作风鸟的野蛮精灵部落得到了一些好处。我被困在风鸟部落的幻境中，反而领悟了生命本源的法则，关于自然，关于诞生。我因此得到了风鸟部落的认可，也因此最终炼制出守护碑。等有一天你的小树精回到万森星域晋级时，我愿意帮助你。相信我，没有野蛮精灵部落的保护，你的小树精是不可能晋级的。”
“太感谢了。”我完全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要帮忙，“小树精也会非常感谢你的慷慨相助。”
“堕落树精之鞭作为报酬就可。”柳远藤淡淡地道。
……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短暂的错愕，我也看出柳远藤虽然表面故作平静，但是面部的微表情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看来这根堕落树精之鞭对他十分重要。
事实上，我一直觉得自己欠他一根柳鞭，我微笑道：“好的，成交。”
柳远藤大大地松了口气，但随即意识到自己做得很明显，于是咳了两声，尴尬地道：“你们去万森星域之前提前告知我，我会让你们知道，今天的决定你们并不吃亏。”
回到守护者联盟，与柳远藤互相留下了地址后，就各自离开了。
一个星期后，柳远藤忽然造访。大家分主宾位置坐下后，柳远藤问我：“你可曾收到苏尔的托梦？”
我惊讶道：“你也收到了苏尔的托梦？此前，我完成任务重伤返回时，曾收到苏尔的托梦。那时我重伤未愈，才让他成功侵入我的梦境。你此刻神完气足，怎么也能让他成功托梦？”
柳远藤冷哼了一声：“不知道他从他的主子那里学到了什么能力，竟然能够以一点神识穿越太空进入我的梦境。这条老狗还想在我脑海中种下黑暗烙印，他托梦的神识被我当场斩破，没有一年半载的时间很难恢复。他给你托梦是说地球将会开启黑暗之门，他的主子会派黑暗种族入侵地球吗？”
我点头：“没错，黑暗之门将会在地球开启。”我接着将当初苏尔给我看到的那一幕展示给柳远藤。
柳远藤冷冷道：“这条老狗真是该死，我真应该在候选者任务之前就把这个祸害给斩杀了。”
我也叹道：“谁能想到他竟然没能完成任务，被黑暗神祇捕获，成为黑暗之仆，现在更是为了一己私欲，将地球所有人类都拖了进来。”
柳远藤道：“现在已经很明显了，他想利用你我来对付那个黑暗神祇，他在一边坐收渔翁之利，这是他的行事风格。”
我道：“神祇是法则的代言人，想要击杀神祇绝非容易的事。”
柳远藤冷哼道：“我正想见识一下神祇的力量，到时若是顺手，就将苏尔的狗头一刀斩了。”
这话说得霸气，但是我俩都心知肚明，能将苏尔捕获成为奴仆的神祇绝不是那么简单的。
气氛一时陷入沉默，沉默是因为我和柳远藤都在思考。黑暗之门在地球上打开绝非一件小事。或许对领主级强者来说，别说在地球上开个门，就是把神国都搬过来，也对他们没啥影响，但是对普通人来说，这就是灭顶之灾。我们都不是莽撞之人，要想击退黑暗之门打开后涌入的黑暗种族，甚至击杀黑暗神祇，我们必须要有详细的资料，周全的考虑。
沉默了一会儿，我们两人才对地球上可能发生的情况进行讨论。有了沙漠之神的前车之鉴，我觉得黑暗神祇很难直接降临地球，必然是以黑暗子民为先头部队，成功占据地球，或者占领某一区域，再建立祭坛召唤黑暗神祇降临。这也是苏尔的机会，倘若神祇从异域降临，神国必然空虚，苏尔无论在图谋什么，那时都是实施的最佳时刻。
当然，神祇威能强大，绝非我们所能想象，他或许并不会以这种方式侵略地球。但是无论是什么情况，地球都要面临一场大的灾难。贪狼虽然也是领主级的强者，但是他区区一人是难以抵挡黑暗种族入侵的，必须要动员地球上的所有武者才能够挡得住黑暗浪潮的侵袭。
而倘若黑暗神祇降临，那就是我、柳远藤、贪狼三个领主级强者要面对的战争了。我和柳远藤讨论了很久，也没能得出一个定论。我们不知道黑暗神祇究竟想要做到哪一步，是入侵地球，还是降临地球。降临地球，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子民怎样才能建立祭坛召唤他降临。
柳远藤忽然道：“这是一个机会。”
“嗯？”我抬起头望向他，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柳远藤道：“强敌入侵，有勇气的人，对命运不甘心的人就会趁势而起。在未来的战争中，地球上的强者将会扎堆出现。”
我道：“我准备返回地球，争取在黑暗之门开启之前。飞船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柳远藤眼神中涌出强大的斗志，道：“我也想看看神祇到底有多强。”
我和柳远藤定下时间，等飞船完成最后的维修护理即出发。柳远藤前几天也收到了魔龙允诺的战功点数，凑上自己原有的，足够柳远藤上一次图书馆三层了。他会在返回地球之前，兑换更高级的功法。这样即便回地球，也不耽误修炼。
我在山谷中每天参悟《碧海潮生诀》与《黑暗大圣典》，有时候累了也会把《驭兽宝典》拿出来翻翻。《驭兽宝典》像灯塔一样照亮了前面的道路，让我有了许多灵感。只可惜时间紧张，不能一一试验。小犬狼好像很适应悠闲的日子，每天趴在阳光下懒洋洋的。隼儿倒是斗志昂扬，每天不打两架，好像浑身痒痒，它基本上已经在这一片的凤尾鹰中称王称霸了。
百里风送我的两只金毛象鼻鼠算倒了大霉，每天被小树精驱赶着到处寻找宝物，原本痴肥的身体都瘦了一圈。百里风来过一次，两只金毛象鼻鼠抱着百里风的裤腿，大眼睛中饱含着泪水。百里风好像看不下去两个小东西遭罪，又送来两只更加肥硕的，将两只心力交瘁的小东西换了回去。
小树精很有做奴隶主的潜质，使唤起人来，根本不把你当人看。两只肥硕的象鼻鼠没两天也瘦了一圈。小树精不但驱赶着象鼻鼠在本山峰寻宝，还搭着隼儿去别的峰头寻宝……能不瘦吗？不过战果也是格外喜人，象鼻鼠找到了许多稀有的东西。
当然，我也都给百里风送去了一份，不送总觉得欠了人家什么。
又过了两天，没有等来鱼梦水，反倒是意外地等来了“金属之子”肖恩。
站在我面前的男人，有着修长的身躯，完美的比例，目光深邃而坚毅，脸上挂着阳光般和煦的微笑，充满了自信。总体感觉这是一个阳光、帅气的青年，当然很强大，很骄傲。
他站在我面前，好奇地打量着我，一秒钟后道：“你好，兰虎殿下，我是肖恩，联盟的人都称我‘金属之子’。”
我同样礼貌地报以微笑：“你好，肖恩殿下，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
肖恩微微一笑道：“并不是我找你有事，而是你找我有事。”
我很奇怪，他又接着道：“鱼梦水殿下似乎在负责维护你那艘飞船的，她对飞船核心的某些部件有些不满意，希望我能对这些部件进行改造升级。”
我愣了一下，随即道：“是的，那是我的飞船，鱼梦水殿下很热心地在帮我的忙。飞船的一切事情都是她说了算，肖恩殿下若是愿意帮助，我不胜感激。费用方面，我相信鱼梦水殿下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肖恩点点头，严肃地道：“我是‘金属之子’，在飞船维修方面，我是大师中的大师。我虽然很擅长修理飞船，但是，我很忙，你知道，修炼很花时间，所以一般人来求我，我是不会答应的。看在鱼梦水殿下的面子上，我答应了她的要求，但是前提是你们要先支付报酬。”
肖恩看起来很臭屁，但也很诚实，我喜欢这种直率的风格。我点头道：“这完全没问题。”
肖恩满意地道：“那我们就在这里开始吧。”
“开始什么？”我愕然。
肖恩疑惑道：“我的报酬啊。鱼梦水殿下没和你说吗？她让我直接过来找你，我以为你已经答应了。我要的报酬就是你和我打一场。”
“……”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丰富。这是什么鬼条件，打一场作为报酬？当然说起来这个条件也不错，因为我的星钻基本上已经被鱼梦水花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