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燃烧毁灭
第二箭受到风系领域的削弱后，射在盾牌上，盾牌再次燃烧起来，燃烧得没有第一次炽烈，但是毁坏的程度快得多。不过第二箭要比第一箭被风系领域削弱得更厉害，说明菲奥娜对毁灭法则的领悟远不如燃烧来得深入。
苍茫的宇宙空间，一道巨大的光束陡然照亮了周围近万平方千米。就好像在黑暗的空间中突然打开强光手电筒，一道极为明显的光束横穿数千千米，打在一艘孤零零的飞船上。
悬浮在空中的飞船好像被点燃的纸片，开始燃烧，胡乱旋转着向下方坠去。
我和柳远藤都惊讶地看着我们身后的那艘飞船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击沉。飞船上的重型武器果然够强大，但是消耗也不小，估计这一击消耗了“深蓝”号三十分之一的能量储备或者更多。
我向小虎道：“给我接通对方的飞船。”
很快信号接通，我对着雌鳄菲奥娜肃容道：“这就是我的答案。”
“你在找死！”这位著名的太空海盗眸子中射出凶光，脸部肌肉都扭曲起来，“我不会让死亡成为你的解脱，我会用一切残忍的办法让你受尽痛苦，再割下你的头颅。我要把你的头颅做成我的收藏品。呵呵，一个守护者的脑袋做收藏品，一定很有意思。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惹火我菲奥娜的下场！”
我道：“你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这么做，胆子真是够大的。但是一个凶残如你的海盗，至今还活着，一定不是因为你胆子大，而是因为你有靠山。你的靠山是谁？声名卓著的魔龙大人？哼哼，谁会想到一个富有盛名的大商人竟然会养寇自重呢？”
雌鳄菲奥娜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眼睛中闪着残忍的笑意：“聪明的小家伙。我最喜欢你这种聪明又强大的对手。当我将你们的头颅踩在脚下时，那种感觉无与伦比的美妙。”
“喂，你还要跟这个变态聊多久？暗空间通道已经打开了。”旁边传来柳远藤不耐烦的声音。
对面立刻传来声嘶力竭的咆哮：“混蛋，说我是变态，我要杀了你！”
小虎聪明地关闭了通讯信号，尖锐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我笑道：“成功激怒她了，我们马上进入暗空间。”
平静的宇宙空间出现一个巨大的圆洞，通向宇宙的暗面，“深蓝”号升起能量护罩，毫不迟疑地钻进去。
暗空间是一片无尽的黑暗之海，没有坐标，没有星球，至少在大部分普通人眼中是如此。这里唯一的生命是阴影生命，人们不知道它们是怎么诞生的，因何而存在，又靠什么生存。阴影生命有没有诞生文明，暗空间中是不是真的没有星球，没有任何物质，都是待解之谜。我们只知道阴影生命非常可怕，它们会攻击一切外来生命，它们中的强者一点不弱于人类中的超级强者。
四周一片黑暗，“深蓝”号就像被墨汁给浸染了，完全感应不到一点外面的情况，只有将自己的能量场释放开，才能觉察到外界的变化。
“小虎，他们跟上来了吗？”
“六艘飞船都跟了上来。”小虎的电子声从光球中传了出来。
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小虎的声音有些兴奋。我道：“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加快速度前进。”
小虎道：“好的，主人。加快速度把他们引入暗空间的深处，那里遇到阴影生命的几率更大。我正在调节飞船能量护罩的光暗度。”
“这个有什么用？”我不解地问。
小虎道：“主人，这就好像在深海中钓鱼。一片黑暗中，只有我们像萤火虫一样亮着。我们越亮，黑暗深处的阴影生命就会更快地发现我们。哦，有阴影生命发现我们了，正在赶来，游动速度很快。糟了，避不开，它们冲上来了。”
噗噗几声轻响，几个电浆球从“深蓝”号上飞出，迎着阴影生命飘了过去。
一群好像乌贼的阴影生命迎头撞上电浆球，湛蓝的电光四射，十几秒钟就将这一小群阴影生命撕成碎片。
小虎道：“错估了阴影生命的速度，另外它们对光源比预估的还要敏感。我要调整一下战略，降低光暗度，加快‘深蓝’号在瞬间的爆发速度。”
一小群脆弱的阴影生命被电浆球消灭，但是这就像往平静的湖面投一块巨大的石头，动静之大，已经惊醒了方圆千米的其他阴影生命。
“主人，后面的飞船正在加速，他们发动攻击了。”
小虎将全息影像投影在我们面前，身后六艘飞船正呈“1”字形紧跟在我们身后，看得出他们速度正在递增。其中体型最大的那艘飞船发动了攻击，应该是雌鳄菲奥娜的座舰，在这艘飞船发动攻击后，其他几艘飞船也相继对我们发动了攻击。
第一发攻击落在“深蓝”号上，船身一阵震动。我们眼前的投影上，各种数字正在飞快地跳跃变化着，显然小虎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计算对方攻击强度，对比“深蓝”号飞船能量护罩的强度，以及被击穿的可能性。随后又有几发攻击落在“深蓝”号上，“深蓝”号震动的程度明显要轻得多。
小虎道：“主人，敌人飞船比我们想象的要弱得多，我们的胜算应该可以再提高十个百分点。”
我道：“我们要还击吗？”
小虎道：“不，我们要准备好跑路。”
“嗯？”
“方圆千米的阴影生命正在赶过来，它们的速度超乎想象的快，一旦被缠上，我们就很难毫发无损地逃脱。另外我们行驶路线附近的阴影生命也正从沉眠中醒来。”
说话间，无数的阴影生命正从四面八方疯狂地涌过来，好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
小虎一面给“深蓝”号加速，一面喷出近百个电浆球，形成一条封锁线，挡住了身后的六条飞船。“深蓝”号船身猛地一顿，像利箭般射了出去。我们身后一艘倒霉的飞船撞在了电浆球上，连锁反应下，附近数颗电浆球同时爆炸，接着一颗连着一颗，全部电浆球都被点爆了，明亮的电光照亮了半边黑暗空间，许多阴影生命也很倒霉地被电流卷了进去。
柳远藤呵呵笑道：“这下他们乐子大了，不知道最后能有几艘飞船逃得掉。”
我也知道这明亮的光芒在暗空间中意味着什么。我夸赞道：“小虎，你这一手真是神来之笔，他们就像灯塔一般吸引着周围的阴影生命，甚至方圆数千千米之外的阴影生命都会受到吸引而赶过来。被这么多阴影生命围殴，我们的海盗女士的表情不知道有多难看。”
海盗船内，雌鳄菲奥娜暴跳如雷。即便在一群基本上由凶恶的男性组成的海盗团中，菲奥娜的权威也无人敢挑战。她的凶残无人能比，刚刚她在盛怒之下，已经一巴掌打爆了一个海盗的脑袋。没有人敢说话，人们只会在心里默默地庆幸被打爆脑袋的不是自己。
“究竟是哪个蠢货撞上去了？那么大的电浆球都看不到吗？”菲奥娜面容扭曲，尖锐地咆哮声回荡在飞船中。
在她面前的显示屏中，那艘撞在电浆球上的飞船虽然没有当场坠毁，但是已经严重受损，现在还被阴影生命包围了。这艘飞船已经完了，完全没有任何施救价值了。不过让菲奥娜愤怒的是，爆炸和光亮引来了更多的阴影生命。虽然赶来的这些阴影生命力量等级很弱，但数量多，船队而且一旦被缠住，迟早会有更加恐怖的阴影生命出现。
被阴影生命围攻的飞船自发地进行还击，一时间战斗十分激烈。
雌鳄菲奥娜阴沉着脸，突然厉声道：“突围，继续追击。”
菲奥娜的副官震惊地道：“其他飞船恐怕难以顺利突围。”
菲奥娜斜睨了他一眼，充满杀气的目光让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他惶恐地说道：“我是说，我是说，当家的，这些都是大当家您培养了很多年的兄弟，敢打敢杀。雌鳄海盗团是您的班底，咱们没必要为了魔龙的一个命令，就伤了雌鳄海盗团的元气。”
“闭嘴！”菲奥娜冷酷地道，“执行我的命令，冲出去，我要亲自出手杀了那两个混蛋。区区两个刚晋级的守护者，就敢在我面前嚣张。我一定要剁了他们的脑袋做收藏品！”
雌鳄一旦做出了决定，就不容更改。虽然她的副官不想这么做，但也只能执行。雌鳄的座舰是几艘海盗船中最强的，因此能够突破阴影生命的包围，但是其他海盗船就只有送死的份了。
在雌鳄的命令下，所有海盗船火力尽开，攻击着阴影生命。一阵混乱中，雌鳄的座舰突围成功，沿着“深蓝”号留下的轨迹追了上去……
两天后，菲奥娜语气不善地问道：“还没有追到吗？”
菲奥娜的副官战战兢兢地道：“根据对方飞船留下的轨迹，应该是快了。哦，看到了，就在前方！”
菲奥娜的副官在这一刻泪流满面，因为他知道，菲奥娜的耐心已经被磨光了，如果再找不到“深蓝”号，菲奥娜就会杀人泄愤，而被杀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菲奥娜的独眼精光四射：“快，追上去。终于让我找到这两只小爬虫了。等我追上去，我要一点一点碾碎他们的骨头。”
“头儿，他们好像要从暗空间跳出去了。”
“快，快跟上！太好了，我喜欢在正空间作战，一会儿你们释放干扰信号，让他们无法空间跳跃，我要亲自登船碾碎他们的骨头！”菲奥娜的心中充满了怨念。
“深蓝”号上，我和柳远藤坐在控制室内。小虎抱怨道：“他们的速度真慢，为了等他们追上来，我们差点被那个巨大的阴影生命抓住。现在他们正慢腾腾地赶过来，能够赶在通向正空间的通道关闭之前进入通道。”
说到那个巨大的阴影生命，柳远藤来了精神，说道：“那个好像八爪鱼的阴影生命，虽然体型巨大，但等级应该不会太高。看起来智慧很低的样子，只懂得利用吸盘吸吸我们，应该只有十一二级。真可惜，不能下船和它玩两招。能遇到这样合适的阴影生命的机会也不多。”
我道：“暗空间并不适合我们战斗，所有正空间的能量、法则在暗空间都受到很大压制。小虎，按照你的计算，我能在暗空间发挥出多少力量？”
一个光球直接投射在我面前，里面出现一个人类模型，看样子应该是我。数种颜色将我身体填满，代表了我的几种力量，然后灰暗的颜色笼罩下来，模型旁边的数据在飞快地跳动，模型中的各种颜色在灰暗的侵蚀下，也在迅速变化。
灰暗色代表了暗空间的法则压制，代表星宿之力的颜色比较坚挺，虽然在缓慢地下降，但至少还剩下十分之七的样子，暗能量的总量已经下降了一半多，不同属性的暗能量受到的压制相对比较均匀，但都在持续下降中。虽然我心中早有预料，但看见暗空间压制得这么厉害，我还是吃了一惊。
不过就在模型一大半都被灰暗色占据时，守护碑突然出现，法则的力量开始闪动，顿时挡住了灰暗色的侵袭。力量缓慢地恢复，直到模型中的鲜亮的颜色占据了百分之六十五，与灰暗色形成平衡。
只剩下一半多一点的力量，想要和一个占据地理优势的强大阴影生命战斗，这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
砰的一声，一艘冒着黑烟的飞船从尚未闭合的通道中冲了出来。
柳远藤道：“过去的两天，他们一定过得很糟糕，看看他们破破烂烂的飞船就知道了。”
按照预定计划，“深蓝”号上中近距离的武器全开，几轮攻击下来，雌鳄的座驾全无反抗之力地被撕开能量护罩，然后被击沉。看着对方的飞船如同陨石般坠落下去，随后爆炸，化成一团炽烈的火球，我低声道：“去地狱忏悔你们的罪行去吧。”
但是当我们以为战斗已经结束了的时候，一个人影陡然从火球中冲了出来，那凌厉而决绝的气势即便是隔着数百千米，我也依然能够清晰地从光屏上感觉到。
柳远藤道：“雌鳄菲奥娜，只有这样领主级的强者才有可能从刚刚的爆炸中活下来。看她的样子，似乎正在向我们扑过来。她这是打算登上我们的飞船吗？”
小虎问：“主人，要不要攻击？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可以在她靠近我们之前将她击杀。”
柳远藤倏地站起身道：“强者有强者的尊严。用飞船上的武器击杀她，是对强者尊严的玷污。我去会会她。”
我道：“她至少有十二级，你未必是她的对手。你在魔龙的地下拳场横扫众多强者，魔龙是知道你的实力的，如果不是雌鳄菲奥娜够强，魔龙也不会派她来。”
柳远藤冷哼道：“十二级又如何？我要让魔龙知道，想对付我，十二级远远不够。”
舱门打开，柳远藤如同一道锋利剑光向着雌鳄菲奥娜疾冲过去。菲奥娜浑身冒着火焰，在半空中化作一只体型巨大的火焰鳄鱼，凶恶地向着柳远藤咬去。
看着菲奥娜施展的攻击手段，我心中有些担心。很明显，凶残的女海盗掌握的是火焰法则，所以才能从刚才的爆炸中幸存下来。而且她有可能不但毫发无损，甚至吞噬了部分爆炸时产生的火焰力量。这样的话，菲奥娜十二级的力量不但无损，甚至有可能加强。
柳远藤一鞭抽了过去，堕落树精之鞭在他手中出神入化。生命法则驾驭下，堕落树精之鞭瞬间就长出上百根藤蔓，灵蛇般的藤蔓一眨眼就将火焰鳄鱼缠住。在菲奥娜冷笑的目光中，火焰鳄鱼瞬间被绞碎成无数碎片似的火焰。
菲奥娜目光一凝，没有想到自己的火焰鳄鱼就这么轻易地被对方击溃。面对张牙舞爪向自己伸来的藤蔓触手，菲奥娜也是冷哼一声，身体四周生出一片火海。藤蔓触手在火海中迅速失去活力，枯萎，然后被烧成灰烬。
菲奥娜脸上露出冷笑，口中迅速诵念着咒语，这是她借用法则之力的一种技巧。随着她的诵念，围绕着她的火海领域与之响应，震动起来。咒语很短，她诵念得很快。柳远藤刚将剩下的藤蔓触手收回来，菲奥娜手中已经握着一柄与她身高差不多的巨大火焰弓。火焰弓上跳着的火焰就好像马的鬃毛，无风也在飘荡着。弓上有几个神秘的符号，似乎像活着的生物，不停地变化着。
把火焰法则具现为一柄火焰大弓，虽然她是一名凶残的海盗，但是单从力量的角度来说，让人不得不尊敬。
火焰大弓一出现，柳远藤就觉察到了危险，直接召唤出星核龙兽合体，身影飘忽，快速飞行起来。菲奥娜手执火焰大弓，屹立在火海中，仿佛一代女武神，威风凛凛，杀气深重。
“有些不妙啊。”我轻声自语道。火焰能量本来就擅长攻击、破坏，压制着生命法则，而柳远藤力量等级也被菲奥娜压制，看起来柳远藤胜利的可能性正在迅速下降。
火焰大弓上逐渐凝聚出一只火箭。这只火箭一出现，火焰大弓最上端的那个神秘符号顿时大亮。
当这个符号大亮的瞬间，也暴露出了它的神秘。我从中看到了燃烧，无物不焚的真意。这是火焰法则中的燃烧法则，可以猜想，当把这个法则掌握到一定的程度，即使是一颗星球，也会在这一支箭下化为熊熊火焰。
真是可怕的力量。
菲奥娜松开手指，火箭疾速旋转着射向柳远藤。箭速之快，以至于柳远藤根本来不及躲避。火箭身后的虚空留下了一条燃烧的火焰，好像虚空也要在燃烧的法则下俯首。
柳远藤身体四周有青色的风凭空生成，那是风系法则领域。在柳远藤的风系领域中，纯青的风刃好似池塘里的游鱼，不断地游弋着。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火箭瞬间撞进了风系领域中，狂风大作，游鱼似的风刃前仆后继地扑上来。然而燃烧法则化作的火箭只是被少许削弱，并没有被击溃，仍旧向着柳远藤射去。一旦被火箭击中，即使柳远藤是领主级强者，也难逃成为火炬的下场。
我几乎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那只火箭摧枯拉朽般穿过风系领域，直击柳远藤。
堕落树精之鞭陡然生出无数的藤蔓，组成一面半人高的盾牌，挡在柳远藤面前。柳远藤的守护碑已经悬浮在他的头顶，泛着绿色的生命之歌守护碑在盾牌上洒下绿色的光芒。火箭命中盾牌的瞬间，无数藤蔓编织出的盾牌燃烧起来，但在生命法则的作用下，仍有更多的藤蔓被催生出来，填补着盾牌被烧毁的部分。
火箭虽然强悍，但是力量也依然在不断地削弱中，看来柳远藤是挡住了。
我松了口气，但我马上意识到菲奥娜那只火焰大弓总共有上、中、下三个神秘符号，那也意味着，她的火焰大弓还能再射出两箭。
当我抬头向菲奥娜望去时，果然，她已经在挽弓，正积蓄力量准备射出第二箭。火焰大弓的中间部分的符文闪亮起来，我从中看到了可怕的末日景象：天地崩塌，江河倒流，火焰从地壳中破壳而出。
第一支火箭终于消耗完了力量而消失，第二支火箭已经飞射出来，速度比第一箭还要快些，携着毁灭的气息，所过之处，空间都好像出现了裂缝。
第一箭似乎已经消耗了柳远藤不少力量，面对第二箭，柳远藤脸色也凝重了许多。他暴喝一声，一团团星光从他体内各个窍穴中涌出，数团星核兽灵漫天飞舞着冲向菲奥娜。不过星核兽灵的力量太过弱小，菲奥娜瞥了一眼就不再关注。
第二箭受到风系领域的削弱后，射在盾牌上，盾牌再次燃烧起来，燃烧得没有第一次炽烈，但是毁坏的程度快得多。不过第二箭要比第一箭被风系领域削弱得更厉害，说明菲奥娜对毁灭法则的领悟远不如燃烧来得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