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黑暗入侵
贪狼愤怒地道：“黑暗之门最早打开的地方，是一个信奉某个黑夜之神的部落，这个部落一直远离文明，人口也不过五六百。黑暗之门的气息最初与部落的黑夜之神信仰融为一体，让我没有察觉到那些黑暗种族的降临，等到再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贪狼的反应让我知道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黑暗之门打开了。我道：“此事说来话长，你先告诉我们目前地球什么情况，有多少地区沦陷了？”
贪狼并没有坚持己见，跟我们说道：“黑暗之门最先在古非洲大陆的沙漠地带打开。因为那里地缘辽阔，人口相对稀少，黑暗之门的出现并未引起我们的注意。当它逐渐显示出极大的危害时，我们已经错失了在最脆弱的时候扼杀它的好时机。”
我在成为领主之前，并不理解浮空之城的意义，但是成为领主之后，我知道贪狼的浮空之城实际是类似神国一般的存在。整个地球都是贪狼的领地，依靠浮空之城，它的目光遍及地球的每一块区域。虽然它的力量或许还不能让它时时刻刻关注到地球的每一个角落，但是黑暗之门的打开，等若是强大敌人的入侵，这种事贪狼怎么可能会忽视呢？
我问道：“贪狼殿下，黑暗之门的打开，应该不能避开你的耳目才是。”
贪狼愤怒地道：“黑暗之门最早打开的地方，是一个信奉某个黑夜之神的部落，这个部落一直远离文明，人口也不过五六百。黑暗之门的气息最初与部落的黑夜之神信仰融为一体，让我没有察觉到那些黑暗种族的降临，等到再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我与柳远藤对视了一眼，黑暗之门能够精确地在那个信仰黑夜之神的部落打开，与苏尔绝对脱离不了干系。
贪狼又道：“黑暗力量最初小心翼翼，扩张得并不快，但随着一些凶悍的黑暗种族从黑暗之门中不断涌出，黑暗的脚步就变得越来越快。它们不断扩张自己的领域，并在自己的领域中不断打开新的黑暗之门，黑暗之门再涌出更多的黑暗种族……它们的势力越来越强大，联邦政府的军队完全不是那些凶悍的黑暗种族的对手。目前联邦政府已经在考虑动用核武器打击黑暗占领区。但是那里失陷了数千万的普通人，联邦政府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因曾跟随贪狼学习万里星河沧浪诀，贪狼算是柳远藤的半个师傅。面对贪狼，骄傲如柳远藤，还是表现出了充分的尊敬。即便他现在已经是一星守护者，能够在力量上与贪狼对等，在询问贪狼时，还是使用了敬语：“尊敬的贪狼殿下，您觉得用核武器打击有用吗？”
贪狼道：“核武器是人类的终极手段，假如没有理想中的效果，人类恐怕会陷入恐慌。而核武器的杀伤力并不在于它的爆炸威力，而是持续的核辐射。那些从黑暗之门中涌出的可怕生物，都拥有一定的黑暗力量，核辐射对它们的杀伤力比对人类小多了，而且只要黑暗之门存在，就有源源不断的黑暗生物涌进来。”
贪狼顿了下道：“不过核武器或许能够摧毁黑暗之门。这需要赌一赌。”
贪狼说完，我也基本上明白了，动用核武器就是押上全部赌一把，因此不到最后时刻，联邦政府是不会动用核武器的。
我道：“除了核打击，联邦政府是怎么应对的？”
贪狼道：“在黑暗力量笼罩的区域之外，联邦政府布置了重兵，狙杀从黑暗中冲出的黑暗生物。”
柳远藤说了一句：“倒也不是全无作为。”
贪狼道：“黑暗生物再可怕，毕竟是血肉之躯，不是正规军的对手。但是黑暗力量如同薄雾，不断向外扩散，凡是被薄雾笼罩进去的人类，力量会被削弱，体质弱的甚至会死亡。最可怕的是，一些内心不够坚定，或者有着黑暗欲望的人类会受到黑暗力量的同化，转化为黑暗生物。所以联邦政府军即使强悍，也不得不向后退。”
形势很严峻。黑暗生物并非不可战胜，但是在黑暗之雾的掩护下，它们不断地扩张，直到占领整个地球。了解了当前形势，我也把苏尔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贪狼惊讶之后道：“原来是有内奸，难怪这黑暗神祇会入侵地球。如此说来，在黑暗之门开启之前，苏尔一定利用他在地球的人脉建立了一个黑暗神祇的信仰组织。只有这样才能让黑暗神祇迅速生出感应，在广阔的宇宙中建立坐标，精确地打开黑暗之门，否则黑暗之门岂能这么容易避过我的感应？真是个该死的家伙。”
“请问贪狼殿下，我们应该怎么做？”我问道。
贪狼道：“黑暗之门是连接两个星球的唯一纽带，只要打破黑暗之门，再将黑暗生物清剿干净，短时间内，黑暗神祇是没办法将手再伸过来的。”
柳远藤道：“这很简单，料想黑暗之门还挡不住我的攻击。我们只要将黑暗之门找出来一一毁掉，危机就会解除。”
贪狼道：“并没有那么简单。难道你们还没感觉到这天地对我们的束缚吗？在这个星球上，天地只允许七级力量的存在，超过七级就会受到天地的束缚。地球太小了，七级以上的力量就会对地球产生危害，所以古往今来能够超过七级力量的生命并不多。”
我道：“我记得火鸦是十级力量，还有玄武，还有贪狼殿下您自己。”
贪狼道：“所有在地球上诞生的生命，在他们诞生之初，生命中就会留下烙印。这是一把力量之锁，限制所有土著生命最高只能达到七级。当然会有一些特殊的个体能达到八级，这很少。而火鸦之类的强悍生命，一成年就有十级，地球也束缚不了。而我，也是比较特殊的个体，有着诸多幸运的经历。但是达到十级的生命，就会受到地球最为严格的束缚。以前并没有这么严重，但这些年来，束缚愈发严重，停留在陆地甚至可能会引来雷霆轰击，所以我才建立浮空之城，脱离陆地，停留在这高空之上。”
我道：“这样来看，我和柳远藤都已经晋级领主，一旦落到下面的陆地，也会受到雷霆轰击。”
贪狼道：“事情并没那么简单，雷霆轰击只是对十级生命的警告。倘若执意留在星球上，就会成为地球的敌人，受到地球无所不在的打击。比如喝水被呛死，走路被车撞死，不幸被走火的枪支击中。总之，你会发现干什么都不顺利。”
我和柳远藤的神色都凝重起来，要真强行降落在地面上，恐怕还没找到黑暗之门，就已经被地球给玩死了。我道：“贪狼殿下，不知道你有什么解决办法？”
贪狼道：“两个办法，一个是我封印你们的力量，让你们的力量被压制到七级，自然就没问题了。不过一旦遇到强大的黑暗生物，你们会非常危险。另外一个办法就是你们凝练出分身，以分身降落在大地上。”
“分身？”守护者联盟有关于制作分身的课程。理论上来说，成为一星守护者后，就可以制作分身，以自己为模板制作另一个自己，拥有自己的知识和思想，但是在力量上相对会弱很多。因为和龙科德曼将军的几尊分身接触得比较多，我对分身已经有比较直观而深刻的认识。但是在此之前，我还没想过这么快就制作分身出来。
贪狼见我和柳远藤一时没有说话，以为我们并未掌握制作分身的能力。它道：“如果你们还不会制作分身，是有些麻烦。不过我和塔塔鲁特曾经有过交流，这几年我也一直在研究分身，颇有一些心得。倒是可以传授给你们，就是稍稍耽误些时间。”
我解释道：“多谢贪狼殿下好意。分身在守护者联盟并非是不传之秘，甚至有专门的课程给新人们传授分身制作技巧。我虽然没上过这门课程，但也知道一些，想来制作一个分身不难，只是在这之前，还从未想过这么快就把分身制作出来。”
贪狼听完我的解释，又把目光望向柳远藤。
柳远藤道：“分身不过小技，这有何难。我原是打算准备再充分点再制作分身，不过提前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贪狼微微点头道：“二位殿下既然如此有信心，那就跟我来吧。在我的浮空之城炼制分身不用担心灵气不足。另外，二位殿下也可在浮空之城近距离地观察下黑暗之力对地球的影响。”
我给小虎打了个招呼，飞船跟在我们身后，降落在贪狼的浮空之城。浮空之城比起当年我见到的样子似乎又大了许多，竟能容纳下“深蓝”号这艘庞大的宇宙飞船。浮空之城并未增加多少建筑物，充满了强烈的极简主义风格。
但是当我进入浮空之城，就好像挤入了一个泡泡内，将我与外界熟悉的环境隔离起来，甚至让我对暗能量粒子的亲和力都变得疏离。这已经具备了神之国度的雏形，有着陌生的法则，完全听从贪狼的指挥。在这里，贪狼的力量至少可以增加三倍以上，而我和柳远藤的力量则会被削弱三分之一。
漫步在贪狼的浮空之城，环视奇迹一般存在的巨大广场，虽然是第二次来，但还是让我心生震撼。在广场中，每隔一段距离能看到一根柱子，柱子中封存着纯净的星光。众多的星光柱照耀得巨大广场如梦似幻，让人感觉仿佛漫步在云头之上，徜徉在星光之海。
这些星光柱上刻着一些犹如野兽的符文，或许这些就是古老的鸟兽之文。鸟兽之文透露出的晦涩深沉的气息，令我毫不怀疑，当有入侵者进入时，这些符文都会发挥出可怕的威力。这些都是贪狼实力的一部分，我和柳远藤在仔细地观察了星光柱后，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尊敬。
广场上还有一些荡漾着微光的水池，经过时，我才发现满池都是星光，就好像封鱼剑中的月光之湖。星光池中已经化成液体的星光不知道有多浓郁。贪狼虽然作为异类，并没有获得更强大的传承，但是它并没有停止前进的脚步，坚持和毅力是强者的品质。
贪狼很信任我们，浮空之城上的一些禁制和法阵任我们随意观看。我原以为自己在经历了虫潮后，历经千辛万苦晋升为守护者，已经非常厉害了，前面虽然还有很多很强大的人，但是在地球上，恐怕已经没有人能超过我了。但是现在，我并没有把握能在浮空之城战胜贪狼。浮空之城与它几乎是一体的，它能够任意借用浮空之城的力量。光看它储存的这些庞大的星力，我都没有信心能胜他。
跟着贪狼走上广场中央的一座青玉似的高台上，金字塔形的高台有数百级阶梯。我站在高台上，立即感受到更加浓郁的星力，每一口呼吸都会吸入大量的星力到体内。这里似乎是贪狼平常用来接引星力的地方，平台中央有一个星力凝聚而成的地球模型，模型上有一些区域被黑暗所笼罩。随着时间的流逝，黑暗笼罩的区域在以坚定不移的方式缓慢地向四周推进。一些黑暗边缘地带偶尔会激起涟漪似的振荡，那是政府军与黑暗生物碰撞产生的，但最终这些动作只能迟缓黑暗力量的推进，不能阻止。
贪狼的声音响起：“根据我的观察，黑暗力量的扩展需要黑暗生物的配合，似乎黑暗生物能够起到稳定黑暗力量的作用。”
我道：“所以，如果能够击杀足够的黑暗生物，或者击退黑暗生物，黑暗之雾的扩散就会被控制住，甚至消散。”
贪狼道：“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或许还有别的原因，但人类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我已经将这个发现传送给桃花源。他们早前已经组织三宗强者配合政府军阻击黑暗生物。现在全球一半以上的强者们都已经动员起来。他们中的很多人深入黑暗之雾笼罩的区域击杀黑暗生物，而且有更多的强者正在联邦政府的动员下加入其中。”
我道：“那现在情况如何？有没有效果？”
贪狼道：“不容乐观。由于黑暗之雾的特性，这种说不清的物质具有很强的腐蚀性，能够改变人性，使之堕落为黑暗生物，力量越弱越容易堕落。许多人类强者在花了大量时间清剿了部分被黑暗之雾笼罩的区域后，不得不退出黑暗之雾进行休整，否则他们也会受到黑暗之雾的影响而变异为黑暗生物。已经发生了很多例这种事情。这种情况等若将先前的战果拱手送人，使得黑暗生物很容易重新占领被驱赶出的区域。”
我听完神色凝重，黑暗之雾的特质使得反攻黑暗生物的难度增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柳远藤道：“贪狼殿下，难道以您的力量都不能抵抗黑暗之雾的侵蚀吗？”
贪狼道：“领主级强者自然不惧，但是我们没法直接出手。力量越强，受到侵蚀的程度越低，但是黑暗生物的庞大数量使得强者也难以轻易靠近黑暗之门。”
我道：“我们的分身并不是领主级，不知道会否受到影响？”
贪狼道：“我并不能确定，但即便能够影响到你们的分身，这种影响比起对其他人的影响也是极为微弱的，你们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在黑暗之雾的笼罩中找到黑暗之门。目前政府部门已经开发出有针对性的防毒面具，只要戴上防毒面具，就可以延长在黑暗之雾中待的时间。”
柳远藤道：“我们的任务不是击杀黑暗生物，而是找到黑暗之门将其破坏？”
贪狼道：“黑暗之门被破坏，黑暗之雾就成了无本之源，八成以上会散去。当然，以黑暗之门的重要性，其附近一定有大量的黑暗生物保护，这点需要注意。”
贪狼顿了顿，把目光集中在地球模型上被黑暗笼罩着的一块区域。我感到高台上的星力猛然涌动起来，犹如长江大河般源源不断地涌入到模型上。
一束星光在贪狼的意志下，迅速投向地面，穿过重重云层，撕开黑暗之雾，最终将一片黑暗区域照亮。即使连卫星也难以观察到的黑暗地区，首次在我面前展示出来。
被黑暗笼罩着的那一块区域，迅速在我们眼前放大。我们视线似乎跟着那一束星光降临到地面上。这里曾经高楼大厦林立，这里曾经闪烁着五彩霓虹灯，这里曾经有着百万人口，然而出现在我们视野中的是一个好似经历过战乱的城市。
没错，它确实刚刚经历了战乱，却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战乱，而是两个种族、两个文明之间的战乱。破败的街头了无人烟，车水马龙永远凝固在了记忆中，曾经繁华的道路上，只有一辆辆被严重破坏的飞车横七竖八地散落着，一副天地昏暗的末日景象。
黑暗之门悬在一座二十多层大厦的天台上，黑色的雾气源源不断地从中涌出，偶尔还有一两个长相奇特的黑暗种族从中爬出。它们长相狰狞，浑身散发着凶恶的气息。爬出黑暗之门，它们只是稍稍打量一下这座陌生的城市，就直接从大厦的天台上跳出去，横穿数十米跃到相邻的另一座建筑上。它们好似在草原上一般自由地奔跑着，展现出惊人的弹跳力，很快就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
这里就是黑暗之门了，我抓住机会，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黑暗之门。黑暗之门上的浓郁黑气翻滚着掩盖了黑暗之门的真实形体，但在我的视线中，掩盖在真相表面的黑雾正逐渐散去。我感应到黑暗之门被某种法则赋予了打破空间的力量，所以才能够沟通两个星球。
黑暗之门很坚固，分身降临大地最多只能保持七级的力量，想以七级的力量打破黑暗之门，无疑十分困难。但是，有了封鱼剑就不一样了，以封鱼剑的锋利足以斩破这种程度的法则。突然，以厚厚的书本形式存在我脑海中的《黑暗大圣典》突然打开，翻到某一空白页上。一道道符文浮现出来，逐渐形成黑暗之门的轮廓。
这个图形非常粗略，如同三岁小孩的涂鸦。随着轮廓成型，符文出现的速度变慢，半天才会出现一道符文。我心中大惊，黑暗大圣典似乎正在以某种超乎我想象的方式破译黑暗之门的秘密。只不过通过这种间接方式，黑暗大圣典破译的速度很慢。
这时，一个如同蝙蝠的黑暗生物忽然从黑暗之门爬了出来，星光落在它的皮肤上，顿时痛得它尖叫起来，短短一秒多种，它的皮肤就开始生出一股青烟，似乎要被点燃了。
贪狼的声音在我们耳边响起：“诚如你们所看到的，星宿之力对黑暗生物有一定程度的伤害加成。但是另一方面，在黑暗之雾笼罩的区域，想要补充星力极难，只有在深夜星光最浓的时候，才能补充到一些星宿之力。你们分身降落下去的时候，从我的星光池中拿一些星光结晶，可以有效补充你们的力量。”
我们两人都感谢了贪狼的慷慨。
黑暗种族入侵，在这个地球上的所有生命随时都有可能被灭绝的时刻，无论是谁都会无私地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一群有着獠牙利齿的爬行黑暗生物突然从大厦的另一侧墙壁爬了上来，它们鱼贯而出，爬上天台，足有十二头之多。它们体型如虎豹，但比虎豹更有力，骨骼强壮，锋利的爪子如同镰刀勾着水泥地面。它们不快不慢，很从容地向着黑暗之门走来。
贪狼道：“这些是巡逻的黑暗生物，它们一般并不走远，始终保护着黑暗之门。出现在黑暗之门附近的生命都会受到它们猛烈的攻击。它们的能量反应并不强，但是身体骨骼十分强悍，每一头都顶得上一个普通高手。嗯，用宇宙中的说法，它们拥有四五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