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星辰之战
不要再说这只是个游戏
也别说你我仅是壁垒分明的交叉直线
我决定弃你而去
当做从未拥有过你
之一 黑帝路西华
拉斐尔在智者之堂，好久没有走出宫殿，心里有着一片无法消除的阴影，令他感到不安。
忽然，一个稚嫩的叫声在门口响起。
“拉斐尔！拉斐尔席下！”
那声音听起来很慌张，好象在哭泣。
拉斐尔起身，直奔大门，他看到以赛亚与玛西亚相互搀扶，摇摇晃晃走向前来，到了大门前便萎顿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怎么了？”
看着这两个稚嫩的小天使窝在地上哭泣，拉斐尔拉着长袍快步走过去，蹲下。
“拉斐尔……你看……”玛西亚满脸是泪，头发凌乱打结，他指着以赛亚与自己身上的一些污渍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身上会沾染到这些怪东西!我怎么样也去不掉,好难受哦……”
拉斐尔发现玛西亚脸 上、身上的污渍如某种力量一般，紧紧缠绕在他们的肉体上。
以赛亚所受的影响似乎比较深一点，头发变得十分暗沉，皮肤也自漂亮的牛奶色逐渐转变成青色。
他赶紧看着跪在一旁的玛西亚，担心他的状况，但发现这黑黑的东西在玛西亚身上似乎仅造成小小的困扰。
“拉斐亚……这是什么？……”
玛西亚拼命抓着脸，好像那些污渍会造成麻痹似的，要不是此刻状况紧急，拉斐尔会说那模样真是可爱。
“我先看看，别哭！玛西亚，来！你能走路吗？”
“嗯！”
“我将以赛亚抱进去，你跟过来！”
因为以赛亚被黑渍感染的情况比较严重，因此拉斐尔将这个小天使抱进格林莎之后，先行看护他。
当拉斐尔的手一碰上以赛亚身上的污渍，那污渍便如黑雾般蔓延至拉斐尔的手上，这令他感到十分惊讶。
“我看到好多天使一碰到这个黑黑的东西之后，就消失了！我好怕以赛亚也消失了！”
玛西亚还在哭，拉斐尔转头看他，问：
“已经有很多天使消失了？”——而他竟然毫无所觉？
“是啊！怎么办呢？”
“别哭！我想你们两个不会又事的。这黑暗元素在你们身上的影响有限，不过若是拖延太久恐怕也不乐观。”
拉斐尔说完，以他从未在众天使面前展露的严肃表情看着眼前的天使，他运用自身的力量，自双手中发出光芒。
玛西亚在此时，算是初生的天使，有很多事是他所不知道与不了解的，但他却觉得拉斐尔似乎在担心什么。
他们并不常见到大天使，但总能远远地就能感觉到大天使的神圣威光。
就在他想这些有的没的时，他听到拉斐尔说：
“这可严重了！说不定已经有很多天使被这黑暗元素所感染了。”
“嗯？着黑黑的像灰尘的东西，是黑暗元素？”他问。
“是的！”
“那是什么呢？”
“那是一种与光元素一起存在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拉斐尔已经将玛西亚和以赛亚身上的黑暗元素收集起来了。他以光球将那元素封住，放进一个罐子里去。
玛西亚发现自己身上那黑黑如雾般的东西不见了，便高兴起来，开始整理自己纠结的卷发。以赛亚依然有些呆呆的，好像还在做梦一般，呆坐在地上。
拉斐尔知道，感受性越敏感的天使，越容易受到外界影响，这与本性是好或是坏无关。
玛西亚在某些方面来说过于迟钝，因此黑暗元素竟然无法侵蚀他。而以赛亚的情况也比其他那些一碰到黑暗元素即被同化的天使来得稳定，因此能够抵抗到现在。
就在这时，门外又降下两个身影。拉斐尔心下一禀，对玛西亚和以赛亚说：
“你们待在这里不要出去。”
做了如此吩咐，拉斐尔便自他们眼前消失了。
天界变化的时间并不长，只是一直到有人发现时，已经太慢了。
“米凯尔！我要找米凯尔席下！”
有位叫做费依迪诺儿的天使发狂似的冲向米凯尔的宫殿，一到现场才发现，米凯尔的神殿前已聚集了许多天使。
“我的双生天使不见了！”
“我也是！我的迪利亚也突然之间消失了！”
“米凯尔席下——请帮我找他！帮我寻找我的双生天使！”
一片嘈杂声中，三位大天使直接自天空降下，分别是拉斐尔、查德西尔、哈尼雅。
他们的到来引来了一阵光耀夺目的光流，瞬间照亮了原来即已明亮无比的这一处，也带来天使们的希望。
站在大殿前的米凯尔迎向他们三个，哈尼雅首先说：
“路西华发现他自己的本质，之后他以我们所无法介入的时间细缝散播黑暗元素，已经有不少天使受到感染，离开天界了！”
“黑暗元素怎么可能在神威之下散播得如此快呢？”
米凯尔没有回答，看着现场所有的人。
他无法想像路西华竟然真的臣服于黑暗的力量，他一直以为自己了解他！但是……
米凯尔与三位大天使走入宫殿，在那光之中庭里，他抬起头来看着他的好友们，说：
“吾友，很多事我们知道，但并不宜现在告诉那些天使们。我想，消失的天使必定成为路西华的麾下了。”
哈尼雅叹息说：“黑暗元素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我知道！我十份了解——将一切变质的事物，归咎于黑暗元素是不对的！”
“你说的没错！”拉斐尔点头，说：
“黑暗元素跟光元素一样古老，是建构这个世界的元素之一，它未必是坏的东西，但是，它突然的出现，下坏了太多人了，也令许多人迷失。”
“吾友！这些对我们来说的确是常识，但对许多远比我们弱小的天使来说，却是未知的讯息！就算黑暗元素不是坏的东西，我们也不能够让它在天界滋生。”米凯尔摊着手说：
“每个光之聚合物——天使，内心都有黑暗元素，那是光元素之所以能发光的动能，这是事实，却不是每个天使都知道的事实。事实没有被揭露，一切平安无事，因为他们还未准备好接受事实，在内心不坚定与思考有偏差的人心中，就成为了理所当然的借口、做坏事的借口！”
“米凯尔，会这么严重吗？你会不会太偏激了？”查德西尔蹙眉问道。
“会的！大坏事！——任何想违反规章的人，都可以将之当成最佳的借口——我们内心本来就带着黑暗元素，我这么做有什么错？——好了！规章被打破，违反规章却被合理化了！一切邪恶都成了顺理成章！”米凯尔边说边烦燥地走来走去。
他以戏剧性的口吻说着上一段话时，在场的大天使都感到毛骨悚然——
因为他们知道这会是事实！
突然地静默，因为彼此都陷入沉思。
“对了！”过了一会儿，查德西尔问，“路西华呢？”
话一问出，没有人回答，查德西尔转头看着哈尼雅，哈尼雅摇头，说：
“我与他之间再也没有任何联系了，所以我也无从得知他的去向，只知道他不在天界了。”
接着众人看向以手支着下巴的米凯尔。
天使军统帅站在光中，缓缓摇头，又叹一口气。
“我真不敢相信，那家伙竟然会屈服于……”
为什么有人会愿意归顺于黑暗？这令米凯尔百思不得其解并且难以乘载！
但一旁拉斐尔很快地摇头。
“你必须承认路西华不是屈服于黑暗元素！米凯尔！”
拉斐尔走向红发天使，说：
“你必须正视——路西华本身即是黑暗帝王这个事实，否则，你刻意忽略他的本质的下场，即是无法战胜他。”
“——我知道！”米凯尔转身，大披风飒飒地回旋：
“你还是那么多嘴！拉斐尔！”
他怒气冲天地丢下这句话便消失了身影。
“让你觉得我多嘴真是抱歉了……”
拉斐尔无奈地笑着对米凯尔离去的空间说话，但是，突然的停止令其他两位感到奇怪，皆以询问的表情看着他。
这位天使的智者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说：
“刚才，我感到尤利耶儿了！”
“发生了什么事？你那行踪老是成谜的双生天使尤利耶儿怎么了？”查德西尔问。
“他才不是行踪成谜！——你又不是不知道！”
拉斐尔朝查德西尔蹙眉，苦笑着说：
“他是神的专属守护天使啊！我刚才感到他扩张他的力量了！战争恐怕就要开始了！”
之二 开战
在智者之堂的花园里，米凯尔静默地坐在石座上，加百列也坐在一派。
沙卡利曼耶尔大那个事件之后，已经过了好久好久。
他们没有说什么话，那之后，加百列很少跟谁说话，回在此见面却是情非得已，彼此对即将发生的命运心知肚明。“虽然已经过了很久，但你瞒不了我！你好傻！为什么放沙卡利曼耶尔走呢？”米凯尔终于说。
气氛冷漠，须臾，才听见回答。
“我想，事情发生在你身上的话，你也会这样做的！”加百列冷漠地回答。
听着好友陌生的语气，米凯尔微微蹙眉，抬头看着他的好友，叹了一口气才说：
“我觉得最好的结果，就是让他尸骨无存！你根本没必要跑到人界去跟沙卡利曼耶尔那家伙挑衅，将他赶至天界又打败他。你不杀他却将他的一翼砍下、力量夺走——你让他那样活着恨你做什么？”
每个人——至少不少人都认为，沙卡利曼耶尔被加百列杀了，但某些天使却依然觉得那第一个叛天的沙卡利曼耶尔应该活在某处。
但大家对这个猜测彼此心照不宣，会将它说出来的，惟米凯尔一个而已。
“……”加百列依然低着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要的，只是沙卡利曼耶尔心里永远有着他吧？即使是因为恨——
总比他消逝，完全不记得他要让加百列感到快活满足！
想到此，加百列微微一笑——
多么可笑，多么懦弱，多么谦卑的满足啊！
……他已经掉不出一滴泪了！
看着美丽的庭园，神之威光普耀，一切如诗如画般美丽……
这辉光后的黑暗究竟藏在何处？
那黑暗就藏在——每个光的聚合物——天使的内心深处！
他们初生时，牵系着彼此的丝线是什么呢？他绝望地摇着头。
那丝线只不过是一些细致的神经线，牵系着的对象是自己的双生子，是半身，但也可以是其他任何人，他们必如此执著呢？
“对天使来说，最明确、最公平、最不可能背叛的东西果然还是死的东西——或许是个规章，也许是指标，但永远不会是‘情’这个字以及与其有关的东西。”加百列轻轻摇着头。
他们的感情原来是架筑在如此脆弱的想像上，这叫他情何以堪？情字虚无缥缈、无色无味，却足以令人心碎。
“你太偏激了！”米凯尔看着脚下的白色地砖说。
“那也将会是你的路。”加百列冷漠回应。
无言，仅守着一点静默的自尊。在下一道光降临时，天使军统帅终于站起身来。
“你行吗？”米凯尔蹙着眉说：
“我可以命令你不参加接下来的每一个战役——你已经脆弱得像个人类了，不适合战斗，留下来吧！”
“我已经没有害怕的事物了！我一点也不脆弱。”加百列回答，也站起身。
“加百列！”米凯尔不以为然地摇头。
“我是手刃自己双生天使的凶手啊！现在要我杀谁，你想我还会手软吗？”加百列望着天空说。
天空恢复为原来的样子，先前因战斗而有的破洞，早已在所有的天使浑然未觉之下修补完美了！——这就是天界！
——而我内心的破洞呢？它能恢复过去吗？
没有回声，一向没有人可以告诉他。
“绚烂与平淡间的距离好近呀！”
米凯尔突然显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带着酸涩。
“或许两者之间根本没有距离。”
原来冷漠的语气突然软化，加百列脸上的寒霜稍退，望着米凯尔，伸手拥抱这位天使中最崇高的存在，亲吻着他的唇，说：
“可怜的米凯尔！我多么希望你永远不知道我的痛！”
“很快地，我将会知道！”米凯尔说。
他一转身，长长的斗蓬旋成一个漂亮的回旋，朝着眼前数以万计、等着他发号施令的天使军走去。
——历经无数天界年的星辰之战于是开始——
之三 火元素
神的命令下来——
排除制造混乱的瑕疵品——
战争因此丝毫不可避免，如米凯尔说的，好程序开始“修理”坏程序，“排除”坏病毒。
天使军与刚成军的黑暗军团在星空之下一字排开。
被天界的朋友称为战车的米凯尔与路西华为两军之首，正站在最前面对峙着。
战车——可不是什么好词，也就是不长眼睛、乱打乱冲的意思。但此刻，他们无惧一切可能发生的后果，站在最有可能毁灭自己的存在面前。
“真的是一马当先的战车啊——”
天使军中，有人这么说。
路西华的改变令米凯尔大惊失色。
他的面容没变，但银金色的闪耀长发变成黑色，原来的肤色带着青蓝。
米凯尔虽然觉得这些变化反而更适合路西华对自己服饰的喜好，但是依然满腔怒火。
“路西华！你真的想跟我为敌吗？”
“不然我还能怎么样？”
路西华那美丽如天神的脸庞泛起一个微笑——正是他那特有的、充满挑衅意味的笑容，他说：
“知觉恢复的天使能有什么下场，这你很清楚不是吗？”
“别一副别人对不起你的模样！这是你自找的！路西华！”
米凯尔发怒了！打自心底发怒！
“我可没有自找毁灭！我只是在找寻答案——关于我的起源。”
黑色长袍飘扬，发出飒飒之声，与米凯尔的披风相呼应。
路西华说：“寻找答案，却被归属为背叛——这我难道要怪自己吗？”
米凯尔怒喝道：“为什么你要无视我的警告？我们知道这个世界总有无从了解的事件发生、无从理解的力量游离着，为什么你不能远远地观察？为什么你非要置身其中不可？”
米凯尔暴怒，路西华明显地感觉到周遭温度上升——
他们还吵了些什么，事后连他们都想不起来。
只是现在双方立场迥异，做什么沟通都没有用了。若能沟通，双方立场在一开始就不会对立了！
战争开始——
即使是天使，都逐渐被那股热情煎熬着。他身后有许多天使开始焦躁不安，有些弱一点的，甚至化为火焰消失。
这是因为米凯尔的力量正在提升的缘故！
——这力量一旦发生，将不是米凯尔与他能够压制的！因为火焰的力量正是米凯尔的原始力量，而那股力量正在失却控制的边缘！
路西华知道，米凯尔不愿意使用那个力量，因为那威力没有边界、没有终点——
只有起火点——米凯尔——火元素聚合物的源头。
路西华在心底涌现出一股悲伤的快感。
——终究，他得为他所寻求到的答案付出代价吗？
“米凯尔！我只是追求解答，很遗憾寻求到答案的结果反而换来不认同。神，真的就像消除坏掉的程序一般，准备将我与我身后受到黑暗元素洗礼的天使消灭吗？”
“那是你自找的！”
冲天的烈焰自米凯尔身上飞腾而出，转瞬间便令整个天空化为火海。
路西华心底漾起一股快感——
他肯定在这之前他从未想过要见识米凯尔有多大的力量，但是现在，那个疑问迫使他向前再为新的问题寻找答案！
黑暗元素的本质冷冽，正巧与米凯尔身上的力量形成对比。路西华展开反击，这更加激起了米凯尔的攻击力——
火焰旋起，怎么也控制不下来。
“火焰的本质就是失控！”
米凯尔豁出去了！——路西华想。
所有的大天使都发现了，拉斐尔大喊：
“退！尽可能地——退——”
——米凯尔！你真的要释放出连你也无法控制的力量了吗？
拉斐尔根本来不及发出疑问——
火焰腾空，一切弱小的有行之物化为翻动的灰屑。
那热火在星际间飞奔，将绕行的彗星一瞬间烧毁，发出极大的震荡。有几颗行星被震离了运行的轨道，朝着更大的引力飞去。
天体在瞬间絮乱起来。
“抱歉啊！尤利耶儿……”
米凯尔在火焰当中，红发与披风因热气而飞扬，他的身行成为一个美丽又骇人的发火点。他喃喃自语：
“我破坏了尤利耶儿散播在星辰之间，掌控行星的力量，这下子他要收拾残局可辛苦了——”
首度全然释放威力，米凯尔感觉全身发势，几乎连他自己都无法忍受。
“我自己也很好奇我可以燃烧到什么程度！”
烧吧！将所有的知觉都焚毁！
——或许停不下来了！
为什么要停下来？
烧吧！就烧到什么都不剩吧！
那个家伙，只顾着寻找他那些该死的答案——天下间哪来那么多疑问？
要真相不要双生天使？——他不是为了找出自己的本质，抛弃了原来该是他米凯尔半身的身份吗？
他宁愿他是黑暗元素，而不愿是“米慨尔的双生天使”
——
很好！妙得很！
好好地品尝一下曾经是同伴的怒火吧
布满星际的火焰宛若来自地狱的永火，来不及退出战场的天使们在下一秒便化为烟火与流星，大天使们则刚好来得及在自己的周身张起屏障，但他们也被这股热力撞击得往后退去。
火焰无法收回，却可持续发威。米凯尔的意念移动到哪里，火焰便跑向哪里。
他在星空之中追逐着流的金星飞行啊！路西华！星般的路西华。
你果真像颗闪耀
照你的轨迹照亮整个星际。
米凯尔的怒火追逐着路西华的轨道，经过的地方全在熊熊大火中化为灰烬。
“米凯尔！停止——”
拉斐尔的传声无法传给米凯尔，因为他的意念无法穿越那几乎焚烧整个宇宙的火焰！那发自火元素的热焰所向披靡，无所不至。
“米凯尔！你这个笨蛋——”
拉斐尔才骂完，正想改口为“浑蛋”，但已经来不及了，他被那震荡撼出战场。
或许因为爆炸威力的关系，不少地方的时间与空间被炸出破洞，有些天使被卷入时间洪流中失去踪迹。
一些大天使与他们好不容易张开防护所保护的天使军们，被猛力地冲击到人界的边陲去，一时间回不去那个满目苍痍的战场。
米凯尔的火焰遍布整个视觉所及之外，那爆炸般的威力将几个空间扭曲。
抱歉啊！尤利耶儿！我增加了你不少需要善后的工作啊——
如果我活着回去，你尽管踢我出气吧！可惜，你可能没有这个机会了。
化为一团火焰的天使军统帅嘴唇漾起冷漠的笑容。
为什么他这样欲焚毁一切的怒火会让他如此快乐？
如果将路西华也烧成灰烬，他是否会更快乐呢？
他大笑起来。
若能将那冷冰冰的人烧成碳块，然后将之狠狠踩碎，或许会更加快乐吧？
失去半身的天使没有存在的必要——
路西华因为也处于释放威力的攻击状态，因此受到的撞击远比只有张开屏障的天使来得轻微。
他也尽全力释放出他的能量来攻击对方——因为攻击的绩效绝对比防卫来得强！但到后来路西华发现，他的威力如他所料地，差米凯尔一截！
他尽他所有的力量向眼前的星空飞驰。
好个米凯尔！
我的好半身！我的双生天使——管你是不是我的双生天使，我们曾经那样地亲密，而我却一直都不知道真正的你——
很好！你给了一个让我心服口服的答案！
在千钧一发的空隙间，路西华闪过一个意外出现的轨道。
那轨道强劲如时间之流却缥缈如幻觉，若慢一秒便会撞上去。他来不及细想那究竟是什么轨道——或许是什么大行星的轨道吧？
闪过的瞬间造成他极大的震撼，他不禁思考，那力量足以让米凯尔停止焚烧吗？
或许不能，但应该能够稍稍阻止米凯尔持续那股几乎快将他自己烧毁的火焰威力吧？
千分之一秒间，路西华仅想到要如何利用那轨道，然而自后面紧追而来的米凯尔却朝那发着金色光芒与火焰、飒飒飘过的意识轨道撞去——
啊！我想起来了——
路西华猛然回头！
“停止”这句话来不及出口——
那是——神的精神驾座——基路伯的轨道啊——
影响物质世界的大震动响起，几乎震碎所有的有行物与灵魂——
火元素的米凯尔与神的精神轨道产生猛烈的撞击！
金色的光芒与红色的火焰瞬间照亮整个宇宙，一条一条的光束四散而去，所有的生灵在一瞬间都感到自身与世界跨进破灭的边缘，形成破碎的梦魇——
之四 神的精神驾座
火焰的追逐成为星辰之战劫后余生的天使们的梦魇！
有些天使在日后一见到红色与火焰就歇斯底里——
这是没办法的事，那恐怖的景象令许多天使选择成为无生命的雕像，永远不想要再想起那骇人的景象。
然而，后面的噩梦更是永无止尽的地狱。
撞击的瞬间，天界产生前所未有的位移，历经此劫的天使信誓旦旦地说，天界在那一瞬间好像消失，整个物质世界也几乎崩溃，所有的生灵都失去瞬间的意识。
但在一道闪光之后，如幻觉般又恢复原状——被撞击后的原状。
整个天界哀鸿遍野，所有的天使以为世界末日到了！
神的威光在一瞬间消失，却又在下一秒重现。
大圣堂内，震荡持续不断。
他的精神驾座被一撞而击碎，化为满天星光，也中断了他于某个时空的精神奔驰。
那段时间的轨道消失在米凯尔的烈焰之中。
尤利耶儿——地元素根本来不及应变，他为了星辰之战中，维持宇宙的原貌已经应接不暇，根本没有想到米凯尔会朝着神的精神驾座直直地撞过去。
“米凯尔！你横冲直撞得也够厉害了吧？瞧你干了什么好事——”
尤利耶儿没有继续咒骂，因为他若比紧急稳固整个星体架构，那剩下不到一半的宇宙也将崩解散落，届时谁也别想活命！
他是神守护天使，也就是这个神所创的世界的擎天之柱。
“你这横冲直撞的战车！瞧你回来我怎么整治你！”
尤利耶儿张开前所未有的力量——这可是攸关着物质世界存亡的差事啊！
大圣堂在神圣之光恢复之后，那阻隔着两个不同时间与空间的帘幕轻轻扬起，他的形象首度出现。
他微微蹙起眉头——从过去一直到未来，唯一的一次蹙眉——
因为这次的撞击——
——失去了一段时间——
——失去了一道轨迹——
——失去了好几个世界——
他将分散于各个时间的意识全收回到此时此刻，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
感受到自身某一处思维被撞碎，他尽速修补那个可怕的破洞——移动其他的时间与空间来修补。
所幸他身上的大封印，否则着一撞，恐怖后果即便是他也无法弥补！
他再度闭上眼睛。
无比的神力再度运作，用以巩固有行世界的存在。
然而，也因为这样，他阻隔了所有天界之外的时间与空间，阻止那思维裂缝持续扩大，也因为许多在外缘的天使身上的时间与空间，与他的世界产生了永不可抹灭的错身——
永远无法交集的时空——这是创伤后弥补所行成的漏洞——
这就是为什么来不及回到天界的天使们，再也无法回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