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飞天秘笈

羽人族在这里的镇子兴起了一波兴建哨楼的热潮。以前羽人族地处偏远，与外界融合得很少，所以民风朴素。平常镇子中的羽人们出现了争端和矛盾都是由镇长或是族内德高望重的长者进行调解，或者依照羽人族的族规进行处罚，几乎没有自己的军队和执法机构。

直到梦幻星人占了这里的蓝星铁矿，羽人族仍没有丝毫组织自己军队的想法，即便现在兴建了哨楼也是以预警为主要目的，提前发现敌人好逃到山里去躲藏起来。有的羽人也会躲藏在自家住宅下的储藏室里去，不过由于储藏室密不透风，没有良好的通风换气设施，人在里面时间待长了会被憋死。

我因此生出一个主意，不如各家各户彼此打通地道，敌人来了，大家可以很快躲藏起来，好过逃往山里还有可能被敌人发现追上。

不过我的建议被镇长以及大部分的羽人拒绝了，他们的理由是羽人族又不是鼠人族，挖地洞显然也太失羽人的身份了。

鼠人族？真的还有这个种族吗？

据说是有的，我问了小铁等几个孩子，小铁他们知道的也有限，听说在以前偶尔还见到过这个种族。鼠人族并非真的是由老鼠进化而来的种族，而是羽人族的一支。不过这些被称为鼠人的家伙，早早地翅膀就退化了，甚至连滑翔都做不到，而且由于他们喜欢地下的环境并善于挖洞，于是渐渐地都迁入地下了。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在地球上有一些种类的鸟因为千万年所处环境不断改变，自身的习惯也在一直变化，有些鸟已经放弃飞行，只在陆地上生活了，或者住在山洞中。

现在生活在地面上的羽人，因为鄙弃地下羽人的自甘堕落，就称他们为鼠人，渐渐地没有人知道地下还有羽人族的一支，而都管他们叫鼠人族了。

还好这其中的原委还有族中德高望重的白老伯知道，白小雕也是从他那里无意中听到，现在被我问到，正好转告我。

其他的孩子们也听得津津有味，就好像是听一个遥远的传说一样有意思。我问道：“鼠人族为什么消失了？都在战乱中死了吗？”

白小雕道：“我记得爷爷说过，好几年前，还会有鼠人到镇子里来，不过近几年就没怎么出现过了。”

我道：“他们来镇子里干吗，和你们交换东西？”

地下恐怕没有什么粮食出产，他们需要到地面上来，用地下的特产和上面的羽人交换粮食，我猜这也许是他们来镇子里的原因。

白小雕道：“听爷爷说，鼠人打铁的手艺不错，而且他们是天生的找矿产的专家，他们喜欢金属，尤其是一些黄金之类的东西。他们经常会用一些器具来和我们交换粮食和其他的必需品，比如衣服、布匹什么的。有时候也会用黄金和一些别的金属矿交换。”

白小雕又补充道：“听说他们很矮小，黑黑的，全身都是脏的。”

挖地洞可是个体力活，而且打铁也是需要很大的力气的，所以看来他们的体质应该比纤弱的羽人要强得多。

这个暂且不说，鼠人族并不是我要了解的重点，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如何改善羽人的体质。

一个月过去了，现在邻近的七八个镇子都搭建了自己的哨楼，日夜都会组织专人进行站岗，这样一来，邻近镇子的哨楼都可以互相之间发出简单的信号，通知对方敌人的动态。

搭建起了哨楼后，果然起了作用，前几天鹦鹉镇就遭到了梦幻星人的洗掠，好在哨楼提前发现，鹦鹉镇的羽人们都跑到了山里，很多人还提前把自己家的粮食给藏了起来。结果这些梦幻星的低级战士扑了个空，在几家房子里乱砸了一番就离开了，鹦鹉镇没有什么大的损失，于是众人欢欣鼓舞。

而我也不再提什么地道的事，而是专心教孩子们技击之法。

时间一长，逐渐有很多羽人都知道了我在教小铁等五个孩子技击，不过大部分人都持观望态度，也不让他们的孩子来学。还有一些人则是持反对态度，认为羽人族的技击一直都是镇长在教，我这个外来的羽人没有资格。

不过好在没有人来找事，我每天教五个孩子倒也悠闲，能抽出更多的时间琢磨功法的事。

几天前，我植入白小雕体内的“火种”彻底消失了，接着其他几个孩子也在随后的几天相继失去了“火种”。我只有再换几种功法，继续尝试，但是第二次和第三次“火种”消失得更快了，差不多两天时间就完全消失在体内。

这让我颇为郁闷，难道羽人族真的是体质所限，身体无法储藏能量？

又过了两天，白小雕忽然来和我说他爷爷不让他再过来和我学技击了，随后，白老伯就出现在小铁家中。白老伯语重心长地告诉我，现在有些族人对我传授杂七杂八的技击给小孩子们已经不满意了，若不是看在我天天打猎捕鱼，把几个孩子养得很好，早就过来找我麻烦了。于是他不便再让白小雕过来，算是向其他的羽人表表他的态度。临走时他还塞给我一本书，说让我好好学习一下，不要辜负他的一片苦心，这是羽人族数千年流传下来的技击之法，是正统。

我看了看，这本书还很新，一看就知道是最近才誊抄出来的手抄本。

之后几天，其他几个孩子的父母也不让他们过来了，只剩下我和小铁两个人，我过得更悠闲了……

现在我开始传授“鹰扑十二式”的第三式给他，并将前两式连在一起演示，详细告诉他这三式的组合方法，以及应用在什么样的场合，才最为恰当。

闲来无事，我忽然对白老伯塞给我的那本书生了兴趣，找了出来一翻，书名叫《飞天秘笈》。打开一看，每一页都有一张图画，旁边还会配上几张小图，下面是这一招的名称和大概的解说。

我一边看，一边在脑海中自动地思索着，忽然觉得这书上面的技击招数看起来颇为眼熟，仔细一想，可不就是镇长天天教的吗，而且连一点差错都没有，白老伯真是将这套祖上数千年传下来的技击招数习练得炉火纯青啊。

我摇头失笑，合上书本，事实证明白老伯那套技击招数根本没有实际价值。一套不具有攻击性的技击招数又有什么用呢，难得还起了个这么好听的名字——飞天秘笈。

没有了其他同伴的陪伴，小铁一个人仍旧练习得十分努力。这让我很欣慰，任何一个老师恐怕都会喜欢努力的学生。

又过了几天，等他将“鹰扑十二式”前三式练习娴熟，我又将第四式传授给他。“鹰扑十二式”是我以采猛禽捕猎的动作为原型而创造出来的技击招式，强调的是杀伤力，所以“鹰扑十二式”越往后杀伤力越大，只可惜，我还没想出适合小铁的修炼能量的功法，否则现在的“鹰扑十二式”他已经有小成了。

这天一早，雾气蒙蒙的，我坐在房顶上看着小铁一个人在雾气中练习飞翔，心中想着功法的事。忽然小铁从我身前飞过，耍了一个花式，向我急冲过来，然后又一个盘旋从我身边绕开，呵呵笑着飞开了。我摇摇头，孩子总是有些调皮的。

被小铁冲开的雾气起起合合，我心中一动，瞧着眼前前飘飘散散的雾气，又回头望了一眼远去的小铁。忽然觉得小铁刚才的动作和《飞天秘笈》中的一个动作有些相像，似乎这其中蕴含着某些难言的道理在内。

我想了想不得其解，于是长身而起，一脚踏出飞在空中，《飞天秘笈》的动作自然而然地出现在我脑海中。我按照《飞天秘笈》的动作在空中舞动起来。

我刚刚施展出第一式，忽然一点微弱的能量流从我的翅尖钻入，我心中顿时大喜，瞬间又恢复平静，将《飞天秘笈》的招式从头到尾在空中施展开来，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

我发现自己在空中施展起《飞天秘笈》来，动作格外流畅，好像真的是翩翩起舞一般，除了其中有某几个动作施展起来有些不适感，总体来说就好像演练过千万遍那样顺畅。这套《飞天秘笈》果然是为羽人量身定做的技击招式。

嗯，说技击现在已经不合适了，即便在空中施展起来，这《飞天秘笈》依然没有任何攻击能力，但是比攻击力更宝贵的是，在空中施展这套《飞天秘笈》，竟然在舞动过程中，能将身边的能量吸入到自己身体内。

能量流顺着翅膀上的经络流淌着，就好像暗能量打通了体内的经脉一样，能量流经过翅膀上越多的经络，就会感觉到身体越轻，翅膀的力量越大。

我兴奋地一遍遍施展着《飞天秘笈》，我能够感觉到隼儿在我心中发出欢畅的鸣叫。这套为羽人量身定做的功法对隼儿同样有效，当我打通翅膀上的所有经络后，隼儿就会得到极大的好处，或许还能因此再提升一个级别。

“兰虎叔叔，你什么时候学的舞蹈，好好看啊，能不能教教我？”小铁不知何时飞到我旁边的屋顶上看着我。

看到他，我才想到应将这套功法尽早传给他，好知悉能不能在他身上起作用。我高兴地道：“以后技击习练先停下来，每天和我学这套空中的舞蹈。”

迟疑了一下，我又纠正道：“以后每天上午和晚上随我修习这套舞蹈，下午练习技击。”

小铁道：“这套舞蹈很重要吗，可我还是喜欢兰虎叔叔教给我的技击。”

我正色道：“这套舞蹈比技击更重要，如果你学好了，对你的技击会有更大的好处。”

小铁开心地道：“那好，我跟兰虎叔叔学习这套舞蹈，这舞蹈有没有好听的名字？”

我道：“飞天！”

于是此后除了下雪刮风的日子之外，我和小铁每天都会在镇上居民惊讶的目光中旁若无人地在空中翩翩起舞。

小铁初时还感觉不到任何能量，我仔细观察，也看不出他在施展《飞天秘笈》时会吸收大气中的能量流进入翅膀中。后来我想，这可能是因为我本身修为极高，对外界的能量流非常敏感，所以一修炼《飞天秘笈》马上就能吸引到能量流，但是小铁并没有基础，这就需要比较漫长的时间让他逐渐开发自己的潜能，吸收大气中的能量流。

小铁刚开始练习时，因为这套《飞天秘笈》修炼起来也十分耗费体力，小铁经常不能坚持从头练到尾，中途就会气力衰竭，从空中坠落下去，不过有我在一旁守护着。经过了几天后，他竟然气力大增，显然修炼《飞天秘笈》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他已经能够在不休息的情况下连续修炼三遍。

但是能量流还没有出现，不过我并不担心，因为小铁年龄尚小，心中只有修炼这么一个坚定的念头，心无旁骛，又能持之以恒，突破只是迟早的问题。我耐心地等待着。

当然，在这期间我也没有闲着，这套羽人族修炼能量的功法流传已久，却也是失传已久，羽人在这么漫长的时间中，身体又经过了多次的演化，所以这本秘笈有一些地方已经不适合现在的羽人了。

这些天来，我一方面根据自己的体验，另一方面结合小铁的感受，将《飞天秘笈》中几处施展时感觉到不适的地方都做出了修改，修改后的秘笈再修炼时果然就流畅了许多。我一边修改着《飞天秘笈》，一边观察着小铁的变化。

忽然有一天，我觉得不能让他这么一个人在家埋头苦练，有时候还需要出去走走，这样劳逸结合，说不定会有新的突破。于是，当我发现家中的存粮差不多吃光时，决定带他出去打猎，多猎一些猎物回来顺便可以与别的羽人交换一些杂粮吃。

小铁一听说我要带他出去打猎，顿时异常兴奋，拿上自己的蓝星铁打造的短剑，在腰上缠上一些细绳，又在口袋里揣上鱼钩，然后我们出发了。

普通羽人因为本身力量较弱的关系，大多依靠从地面上升的气流支撑飞行。

不过小铁虽然还是个幼年羽人，但是在随我出去打猎的时候，这一阶段苦练的效果就显现出来了，能够与我并驾齐驱，在空中飞行。每每气力减弱的时候，我都会助他一臂之力，暗中带动气流从他脚下卷起。就这么一直坚持飞行到靠近湖边的森林的时候，小铁才气力耗尽，无以为继。

我们从空中落下，在树林边缘的一处旷地降落，打开随身包裹，取了一些腌制的肉干出来，生起火开始做我们的中午饭。

休息过后，又饱餐了一顿，小铁的力气已经全部恢复了，兴奋莫名地催着我赶紧动身去捕鱼。

于是我们穿过树林，来到湖边，鯈鱼娴熟地跳进湖水中，我从包裹里拿出捆成一束的渔网，让小铁帮忙打开来，然后教他如何下网。

此时虽然寒冷，但是此处湖面却没有上冻，由此可知此处湖水与别的流域的河水是相通的，只有一直流动的水才有可能在冬天不结冰。

不一会儿，湖水开始荡起涟漪，映射着阳光，波光粼粼，不时有惊恐的鱼跃出水面，但马上被从湖面下伸出的怪爪一把抓住，鯈鱼的四张大嘴，轮换着咬上一口，那尾鱼就已经连皮带骨头也不剩下了。

小铁蓦地兴奋地叫起来，原来很多大大小小的鱼都向着我们张开的大网上撞来。几百条鱼一起翻滚钻动着，水花四溅，也难怪小铁激动。

我向小铁吩咐道：“准备起网，把它们拉上来。”

小铁“嘿嘿”地叫着，使出吃奶的力气双手抓着渔网往上拖。以我的力气自可轻易将这网鱼给提到岸上来，但是我却没有使出太大的力气，我一面使出小部分的力气注意不让渔网坠到湖水中，另一方面则观察着小铁的变化。

很快他的十指深陷入渔网中，已经没有了血色，而他的脸却憋得通红，看来双臂的力气基本上已经用尽了。我道：“小铁，再加一把劲啊，渔网马上就要提上来了，你行的，再加把劲。你现在只使出了双臂的力气，你要用上全身的力气才可以。”

小铁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小兽低吼了一声，全身都绷了起来，这一下，全身的力气至少有三分之二都用上了，不过最重要的是，他忘记了他的翅膀的力量。翅膀是羽人的优势，羽人族要想改变现状，就要充分了解自己的优势，使用这一优势。

我在一旁点拨道：“忘记了吗？你还有一对翅膀，尝试着将你翅膀的力量引到自己的体内。”

小铁对我的话一向言听计从，所以我一说完，他的翅膀就开始在背后扇动起来，一下一下的，没有什么规则，他只是单纯地运用翅膀所能发挥出的气力。

我有点紧张地关注着他，期望有奇迹发生。

小铁双腿绷得笔直，身后的翅膀用力地扇动着，我能听到他的心脏跳动得很厉害，因为血液快速流动，而使他的身体散发出大量的热量。我心中暗道：“只要再坚持一下，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可以突破了。”

“啊！”小铁忽然大叫一声，终于气力耗尽，再也拖不住渔网，反而被渔网带动着向前扑去。

我暗暗摇头，终归小铁的年龄还是太小了，我还是想办法，将《飞天秘笈》摸透，然后以筑基的方法帮助小铁突破这最难的一关吧。

就在我已经放弃的当儿，忽然手中的渔网一轻，我向前望去，小铁悬浮在湖面上，正咬着牙死命地拉着渔网，一对还没长成的翅膀快速地上下扇动着，一丝丝的能量流从附近的空间流向他背后的那对翅膀。

竟然在最后一刻成功了，我有些激动，心中如释重负。

这不仅仅是小铁一个人的成功，也同样是我的成功，更预示着羽人族未来的发展。

“抓不住了！”小铁大叫一声，渔网“扑通”坠入湖水中，渔网中的鱼们如蒙大赦，纷纷溜之大吉。

小铁沮丧地停在空中，低声道：“兰虎叔叔，都是我没用。”

我笑望着他，他自己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改变，羽人因为自身体质的原因，是很难在一个地方悬浮的，而小铁悬浮在空中已经快有两分钟了。我也不点破，让他在无意之中多适应一下现在的情况，这对他有好处。

我笑道：“第一次总不会那么顺利的，有了失败的经验下一次我们会做得更好。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从失败中吸取教训。”

我向湖中自在快活的鯈鱼发出了捕鱼的信号，不多久，湖面上再次迎来一个高潮，鱼纷纷跳动着，使得整个湖面都似沸腾了一般。

小铁不用我招呼，就抓起了渔网，我道：“用力往岸上拖吧。”

这次我暗自用力，没有让小铁费多大力气，小铁气力已经用完，再让他过分地使用力气不但没有效果，反而会适得其反，伤害身体。

小铁看着阳光下的一大网鱼，欢欣雀跃地道：“兰虎叔叔，这里有好多鱼啊！够我们吃很长很长时间了。”

我道：“先不要着急，咱们要把体形比这条鱼小的鱼都放回到湖中。”我抓起了一条足有六七斤重的肥美的鱼向他展示了一下。

当下，我们两人将渔网中尺寸大小不合格的鱼都扔回到湖中，小铁忙得不亦乐乎。他却没有发现，即便他双脚踩在地面上，他的翅膀却一直没有像往常那样收拢起来，而是小幅度地扇动着，丝丝的能量流不断地进入他的翅膀。

忙了大概一个下午，我们足足收获了两百多斤的鲜鱼，小铁在一旁喜滋滋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果实，自言自语地盘算着，要给他的哪个小伙伴送上一两条鱼显摆显摆。

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我将鯈鱼从湖中召唤了出来，将这一网鱼拴在它身上，让它驮着。

我招呼了一声小铁，从空中飞向鸟人镇。

小铁一纵身，自然而然地飞了起来，一直飞到我身边，疑惑地向我道：“兰虎叔叔，我感觉我的翅膀有些不对劲，似乎比平时力气大了很多，我不用费什么力，也不用爬到树顶上，就可以飞起来了。”

我笑着摇摇头，正要答话，远处鸟人镇的方向突然亮起了一团火光，是哨楼上燃起的火光——敌人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