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冒险计划
蛇六的出现让我感到惊讶，他年轻时残酷的拜师学艺的经历让我觉得也许可以原谅他。我在原谅他和不原谅他的两种念头之间作心理斗争。不过这并没有持续几天，因为蛇六离开了，他现在表面上还是哈里兽的徒弟，还需要去云岩城那里做做样子，当然还能够为我们套取到一些有用的资料。
接下来的几天中，丽珠赤那着手为再次进行祭祀祖神做准备。
相对于和向家的战争，这也是一件不容忽视的大事。有了上次祭祀的经验，丽珠赤那清醒地知道，像这种贡献大量祭品的祭祀会令祖神释放出更强的力量，造就出一批难得的高手。
而且这次我们捕捉的祭品是历次祭祀中最多的一次，所以丽珠赤那显然对这次祭祀的态度非常慎重，又召来在风暴另一头的部落中的各部族的首领，让他们推荐自己族中最强的勇士参加祭祀。
我心中把这次祭祀戏称为“造强者运动”。
因为祭祀的重要性，丽珠赤那就开始忙了起来，我们几个反而清闲下来。对这次祭祀活动，我倒是没什么兴趣，不过游明杰却有极大的兴趣，因为腾蛇释放的力量对他来说也有莫大的好处，更何况他的小火蜥蜴说不定能从中得到更大的好处呢。
这种深居地下日日不见阳光的日子过多了也就腻烦了，方香君念叨着要出去走走，正好趁着没事，我们几个决定去风暴那一头的部落中看看多日不见的方冰和李秋雨。
在一位参加过上次祭祀的勇士的带领下，我们乘着九央烈马来到了风暴另一头的部落中。
此时部落中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族人，大部分都是一些具有相当修为的族中好手，他们一方面收集情报并制造全族人仍在此地的假象，一方面等着攻击的命令。
我们到的时候看到方冰正充当丽珠赤那的族人们的教头，用一些现代军中流行的训练方法操练那些桀骜不驯的勇士们，使他们更像是一支军事化的部队，而不是一群武林高手组成的散兵游勇。
看着数千人训练得热火朝天的样子，我们几人都忍不住乐了。
游明杰一边从背在身上的口袋中掏出一块蛇肉喂他心爱的小火蜥蜴，一边摇头向我们笑道：“竟然搞出这么大的欢迎仪式。”
气温本来就高，再看到面前的勇士们一个个热得汗流浃背的样子，让人更加觉得酷热难当。方香君逃难似的钻进了我们原先居住的屋子中，打开了冷气享受起来。
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早上的操练才结束。方冰走了进来，笑望着我们道：“你们怎么来了，难道丽珠赤那那面的事情结束了？”
方香君于是将地下城的事大致说了一遍，然后问道：“哥，你这是干吗呢，弄出这么大的阵势？”
方冰道：“闲来没事，就操练操练他们。与向家的战斗可不是一个人的事，只有提高他们的整体战斗力，我们战胜向家才更有把握。要知道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向家的高手和他们的高科技武器，还有与他们狼狈为奸的云岩城驻扎的军队，而且我估计，军中的那两位将军十有八九也不愿见到我们活着回去，他们也许会派出小股部队前来帮忙。”
众人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过对未来的局势发展，我们还保持着相当乐观的态度。毕竟我们几个再强，也都是从来没经历过战争的，对战争的残忍可怕没有足够的认识使我们还能保持乐观的态度。
“你说，军中的两位将军会不会倒向我们一方？”我道。
“什么？”我的话一出口，几人都睁大了眼睛望着我，好像是看着一个精神错乱的人。
柳如是笑嘻嘻地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我的额头，道：“兰虎大哥，你不会是被太阳晒晕了吧？”
方香君见状也乐呵呵地伸出白皙的手掌来摸我的额头。
游明杰道：“自从在军中发生纠纷之后，那两位将军就一直欲杀我们而后快，现在又让我们知道了他们与向家合作的事，那两位是不可能放过我们的。”
方冰盯着我的眼睛，表情认真地道：“兰虎，你千万不能有这个念头，要知道我们双方早就结下了深仇大恨，肯定是以其中一方被消灭作为结束。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我们几个人的事了，我们背后的家族也被拉入到这场战争中了。”
方冰顿了顿，接着道：“如果我们只是简单的个人，没有任何背后力量，也许他们还有可能放我们一条生路，但是我们家族的力量是他们所忌惮的。既然我们已经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恨，那么我们背后的家族也不会允许我们放过他们的，现在我们不仅仅是一个人在战斗了！”
屋子内静了下来，过了半晌，我笑道：“我想见一下两位将军的代言人。你知道吗，有一种情况下，敌人之间也能够联手的。”
“什么情况？”方冰愕然道。
我道：“当他们有了共同的敌人的时候！说到底，无论如何我们和他们都是同一个阵营的人，有的时候需要一致对外。方冰，你看看有没有可能帮我约到两位将军在这儿的代言人，我要见他一面！”
屋内又一次陷入绝对的安静之中。
小火蜥蜴不安分地在游明杰身上爬来爬去。游明杰咽了口口水道：“兰虎，你不是说笑吧？在眼下的情况下，这可是很危险的事，也许他们更乐意先把你干掉，而不是听你讲道理。”
我的目光扫过其他几人的面孔，几人都跟着点头。
我摇了摇头，开玩笑道：“你们如果不是高估了他们，就是低估了我，我若想走，又有几人能拦得住我？难道你们以为我像你们这般没用，随时会被人干掉吗？”
众人皆以鄙视的目光望着我。
“你真的要去？”方冰道。
我道：“难道你觉得我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我不但要去，而且要尽快去。”
虽然担忧令他们坚持不让我去冒险，但是我却有我的理由：两位将军不论怎么说都是东联邦政府的人，他们的权力建立于东联邦政府这一根基之上，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东联邦政府和西联邦政府才是真正不共戴天的生死之敌。
我自信地向他们道：“请你们想一想，当他们知道与他们一直友好合作的向家竟然是敌对政府打入他们内部的敌人时，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他们还会与向家合作对付我们吗？我想两位将军无论如何不会如此糊涂吧。”
游明杰道：“兰虎的话似乎有些道理，两害相权取其轻，虽然我们和向家都与两位将军有了矛盾，但他们应该懂得我们之间的矛盾是内部矛盾，嘿嘿，对付西联邦政府才是他们的第一要务吧。”
方冰表情凝重地道：“但是你们不要忘记了，他们屡次追杀我们一行人，双方已经结下了深仇大恨，谁也不敢保证，在我们告知他们向家的事情后，他们不会先将我们干掉。”
我轻松地道：“这我早已想到了，就我一个人过去和他们谈判，你们留下，即便他们出手也只能杀了我一个人，还有你们能帮我报仇，他们应该会有所顾忌。好了，不要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他们即便想杀我，也得有那个能力才行。”
“我们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对付即将到来的哈里兽，此人有蛇神之称，不仅修为高得一塌糊涂，而且善于驾驭各种凶兽，大家绝对不会愿意面对这种既残忍又厉害的家伙。他的几个徒弟已经作为先锋到了向家。”
“他们的综合力量太强了，只有削弱他们，我们才有胜算。告诉我，现在两位将军的代言人是谁？”
知道我所言不虚，方冰叹了口气道：“你这是一步险招。”
我道：“想要获得利益就要冒险，这个险我们一定得冒。”
方冰道：“现在驻守在云岩城东面二十公里外的东联邦政府部队的首领是一个名叫彭海的高级军官。而那两个军中老家伙的代言人是一个名叫方战的人，根据我们查的资料，此人三十二岁，是军中最有前途的军官，颇有魄力，是在这次联邦政府分裂中脱颖而出的。不过，孔敖的弟弟孔玄夜似乎并不怎么服他。”
我点点头道：“这些资料足够了，能联系上他吗？”
方冰苦笑道：“这恐怕很难，方战和孔玄夜在云岩城内建立了临时军营，出入都有很严格的检查，我们的人混不进去。”
我道：“那只有我主动出击了。”
方冰似乎在做最后的劝阻，道：“你真的要去吗？其实，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也并不惧怕哈里兽他们。”
柳如是插话道：“兰虎大哥，我陪你去吧。”
方香君急忙道：“我也去。”
我看了看一脸担忧的柳如是和方香君，道：“你们以为是出去旅游呢？向家现在应该正在等待哈里兽，他们不可能知道蛇六和我们之间的关系，绝对想不到蛇六泄露了他们的秘密，所以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方冰道：“不错，这是一支奇兵，他们一定想不到。放心，从今天开始我就加大对向家的骚扰力度，令他们无暇顾及到你的存在。”
方冰终于同意了我的冒险计划，我笑道：“这次就让我们给向家老头一个惊喜。”
当下，我们就开始探讨我去云岩城的路线，中途李秋雨也带队回来，加入到我们讨论中。
虽然这半个月中向家停止了攻击，但是他们仍然派出很多人手配合侦察飞行器对通往云岩城的沙漠进行侦察。而我们这边的人对向家的伏击，也大多是针对他们的侦察队发起的，双方互有死伤。
当夜我就一个人上路了。沙漠夜间的温度迅速下降到零度以下，加上寒冷的大风，足以将沙漠上的任何一个旅人给冻死。
按照我们制定好的路线，我需要一天到两天的时间才能抵达云岩城。
寒冷空旷的沙漠上，我如同幽灵般飞快地掠动着，一直奔跑了一夜，我才在清晨的时候停了下来，这里已经快要接近向家的侦察区域了。
迎着阳光，我趴伏在沙粒上，和煦的晨光照射在身上，令我感到暖洋洋的。调节着自己的呼吸，“九曲十八弯”功法在小虎的主导下开始吸引四周空气中游离的暗能量进入我的体内。一夜的疯狂奔跑，虽然我是处在与小犬狼的合体状态，但是仍旧消耗了数量惊人的暗能量。
我如同一头巨狼安静地趴伏着，狼毫在微风中摆动着，我百无聊赖地根据这轻微的摆动判断风向和风力大小，同时默默地等待体力和暗能量的恢复。
我甚至能够感觉得到小虎正在不断地改变我皮肤外层的细胞，改变后的它们就像是吸热器一样，将我的皮肤接触到的沙漠上的热量全部吸到我的体内，一部分转化为我的体力，一部分转化为暗能量储存起来。
我心中暗道，这个小家伙越来越厉害了。我正默默地享受着热量在体内传播的感觉，忽然心头传来危险的信号，小虎道：“我从空中电波中检测到有一架敌人的飞行器正在朝我们这个方向飞来。”
我知道，这是方冰跟我们说的向家的侦察飞行器，它在进行每天的例行侦察。
我心中一动，按照细胞吸收热量的方式，将自己的暗能量通过皮肤向外推了出去。我欣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下沉。我屏住呼吸，很快身体就完全沉入到沙粒中与沙漠融为一体。
我命令小虎将我的体温调节到与周围的沙漠的温度大致相当，温差精确地控制在一度之内。
根据方冰提供的资料，向家的侦察飞行器上都装有精密的热量扫描仪，这样的话，如果侦察飞行器所经过的区域的沙层下埋伏有敌人，就会很容易判别出来。
我感受到空气中传来的振荡，知道侦察飞行器已经临近了。我心中泛起一丝不安，万一被对方发现，我的行动就功亏一篑了。
侦察飞行器在我的上空停了下来，小虎告诉我，对方正在进行扫描。我心头不安起来，难道真的被发现了？正在心惊胆战的时候，忽然一只沙鼠从我旁边不远的地方钻了出来，接着侦察飞行器飞走了。
我从沙下爬了出来，沙鼠正在我面前以好奇的目光盯着我这个庞然大物，我蓦地收缩目光瞪了它一眼，暗道：“哼，差点被你误伤！”小东西吓得“唧唧”叫着，转身一溜烟逃得不见了影子。
我站起身来，侦察飞行器已经不见了踪影。我展开四肢，在沙漠中狂奔起来。
一路潜行匿迹，有惊无险地避开了向家的重重封锁，一直到了第二天的傍晚，我顺利潜入了云岩城。
云岩城中万家灯火刚刚亮起，一队守卫从我头顶经过。片刻后我从下水道中冒出了脑袋，四顾无人，就迅速跃出了下水道，将下水道盖好，闪进相邻五米的一家民居中。
按照之前方冰告诉我的，在下水道这个出口处，向西面再经过两个路口，会有一处自己人的秘密据点，那里很好确认，因为院子里有一棵大树。
我解除合体，穿上一袭普通的沙漠服装，扎上头巾，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使人很难从外表将我认出来。
小兽王好奇地盯着我，似乎在奇怪我为什么将自己缠得像个木乃伊似的。我拍了拍它的脑袋，将它收回体内。
我站在墙边仔细倾听着，直到确认四周并没有守卫经过时，才闪身从民居中跃了出来，紧走几步出了巷子，混入人流中。
不多时，我便走过了一条街。横巷中忽然转出一队守卫，约有十五人，个个神情坚毅，一看就知道是修为不错的军中好手。他们警觉的目光在经过的每个行人的身上扫过，一个不落，有感觉到不对劲的便立刻上前盘问。
我收敛自己的强者气息，微微前倾着身体，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不让他们发觉混在人群中的一个貌似普通人的家伙，其实是两位将军通缉的厉害角色。
我低着头，以较快的速度从他们身边经过，几道锐利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我身上来回扫视着。我装作一无所觉的样子，继续低着头向前走着，很快他们的目光就从我身上移开了，我也来到了另一条街上。
在右手边不远处，果然有一处民居里长着一棵大树。我来到暗处，趁着行人没有注意的当儿，我闪电似的掠进院内。
院内空荡荡的，只有一棵树立在墙边。我向着前方的屋子走去，轻轻推开门，刚刚跨入一步，一条棍子犹若奔雷般直奔我前胸而来！
棍未至，劲风先一步而至，竟然让我有呼吸困难之感，我立即判断出，对方是个高手！
无数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难道这个秘密据点被敌人发现并攻陷了，然后设置了个陷阱专门等我们的人自投罗网？
出师不利！我心头颇为郁闷，看来要凭实力闯出去了。
我左手闪电般迎上袭击而来的棍子，“砰”的一声闷响，我身子只是晃了晃。我心中暗喜，对方的修为比我低了不少。我当下展开“兽王十式”，左手化为鹰爪，漫天爪影挥了出去。
“兽王十式”是模仿自然界中各种动物捕食的动作所演化来的，鹰爪只是“兽王十式”中的一种变化，一施展开左手就如同一只展开双翼扑向猎物的苍鹰，凶猛、凌厉。
“破！”我低喝一声。
木棍被我抓住，暗能量迅速破坏了木棍，把它变成漫天的木屑，鹰爪倏地穿过木屑抓中了敌人的喉咙。我正要用力，突然看清了袭击之人的面目，不禁松了手。
我松了口气，紧张的心情也随即放松下来，我没好气地道：“你不要命了！”
丽珠赤那的弟弟库克小脸骇得苍白，身子靠在桌子上才没有倒在地上。他看清是我，惊喜地道：“原来是兰虎大哥啊，我说是谁这么厉害，我刚才还以为自己的小命肯定完蛋了呢，活着的感觉真好啊。”
我没想到以这小子的尊贵身份，竟然也深入险境，不过这小子一向喜欢冒险。
我道：“好个屁，你差点吓死我！你怎么突然改用棍了，你的刀呢？”
他很快恢复过来，笑嘻嘻地凑过来道：“这叫攻其不备，你没想到我会用棍吧。这棍法是柳如是教我的，也就马马虎虎。”
我无奈地道：“你要是用刀，我一下子就能认出来，可你偏偏用棍！要不是我及时收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你姐姐交待了。”
他满不在乎地道：“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你干吗要向别人交待，你该不会是看上我姐了吧？唉，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姐是所有部落的圣女，不可以嫁给别人的。”
我没好气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别贫了，我马上要去临时军营，你把从这里到临时军营的这段路的巡逻情况给我详细说一下。”
说到正事，这小子倒也不含糊，马上领着我来到秘密据点的密室，拿出云岩城的地图，开始详细地给我介绍巡逻、守卫、暗哨和临时军营的军力布置。
“可惜军营防守森严，我们这边还没有人能够混进去摸清楚具体情况，这些只是我们从远处观察推测到的。兰虎大哥，你去做什么？可不可以带上我？”库克道。
我道：“你给我省省心吧，那里守卫森严，我一个人进去都有些困难，何况是你？”
库克见我表情严肃，求了我半天也不见我松口，于是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早就想进去看看了，我还准备了这个。”
库克转身从床下取出了一套衣服和鞋子，竟然是军营中守卫的装束。
我不禁大喜，有了这些东西把握就更大了。
不多时，驻守在秘密据点的族人陆续回来了，见我在这里，都兴高采烈地向我打招呼。根据他们打探的情况，云岩城内一片平静，巡守的时间和地理位置与平常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这说明敌人还没有发现我潜入进来。
趁着黑夜，我再次潜行出去。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再化装成一个普通居民已经行不通了，我召唤出小犬狼合体，听力、视力、嗅觉都十倍增强。我灵敏地躲避着守卫的巡逻，穿街过巷，一直来到临时军营之中。
对面原本是政府大楼，现在有名无实的政府已经被军方所取代，同时政府大楼附近的大量民居也被征用。好在萧条的云岩城人口锐减，房产是最不值钱的。政府大楼附近的房子很多都是空的。
眼前灯光明亮，我趴伏在暗中静静地等待着，各种各样的声音信号潮水般向我耳朵里涌来。经过一番过滤，其中有用的声音信号传输到我的脑部。
又一队巡逻守卫经过，我心中暗道，根据库克所说，这班守卫过去后，会有五分钟的宝贵间隔时间。
我从巷子里的暗处蹿了出去，腿部发出爆炸性的力量，几乎贴着地面向着原政府大楼西面的一处僻静民居跃去。我的动作很快，尤其是在全力发挥时像是离弦之箭，几个纵身就来到了我心中的目的地。
我翻身跃了进去，找到一个隐秘的地方换上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