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伤逝

独孤奇向火海外暴退，手中幻化出一柄火焰朴刀，反手一刀凌厉地挑向柳远藤攻来的银链，气势十足，丝毫不像受了严重内伤的人。

两种兵器一碰，银链即触电般地卷了回来，同时一道火蛇顺着银链迅速地蔓延向银链的另一端。

独孤奇脸色更加难看，飞快地向火海外扑去。显然刚才的这一击令他雪上加霜，内伤愈发严重起来，同时“火中栗”也令他感到极大的威胁，似乎只有靠近了心脏红膜，他才能受到保护。

柳远藤伸手在银链上一抚，一株藤蔓绕着银链一圈圈地缠了过去，火蛇顿时被扑灭。柳远藤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地嘲弄道：“狗无论如何强大都还是狗，你看你现在像极了一条丧家之犬。”

独孤奇狂怒的声音从火海中传出：“你只管逞口舌之利，等我抓住你，必折磨得你生不如死。”

柳远藤踏空向他掠去，银链爆发出千万点银光向着独孤奇点去。

独孤奇似十分忌惮“火中栗”的强大威力，并不打算与柳远藤硬拼，此刻白木仍离两人有一段距离，且因担心“火中栗”不分敌我的威力而没有乘胜追击。

在如此绝佳的机会下，只要独孤奇豁出去定能在数招内将柳远藤击毙，然而柳远藤说得对，狗就是狗，永远没有人的勇气。独孤奇色厉内荏，在柳远藤的攻击下，只是尽力地闪避着。

柳远藤高声喝道：“白木，你我两人夹击，定可将这丧家之犬干掉。”

白木显然愣了一下，这刻上去等若将生命交予他人之手，只要“火中栗”连珠般炸开，战斗中的三人谁也别想逃走。

白木目露凝重之色高声道：“好吧，佛祖有割肉饲鹰之举，今日我就是舍弃这一身皮囊也要将你这害人的魔鬼斩于刀下！”

白木身形一动，闪电般扑出，巨刀化作炫目的雷电，破入火海之中。火焰受“水灵真气”所迫，如海浪般向两边分开，巨刀向独孤奇当头劈下。

独孤奇眼中闪过惊乱之色，火焰朴刀勉力卷起道道焰光，封挡住白木的雷霆一击。巨刀劈在朴刀之上，独孤奇巨大的身体也为之一震，朴刀顿时裂为两段，化作火焰融于火海之中。

独孤奇匆忙侧身闪开，巨刀贴着他的皮肤呼啸劈下。独孤奇惊出一身冷汗，刚要庆幸，旋即被趁乱袭至的银链击中，目射惊怒之色。

柳远藤哈哈笑道：“平日只爱挑战强者，唯有今日棒打落水狗更让我感到身心愉快。”当下银链挥舞得更快了，每每以与敌人同归于尽的险恶招数令独孤奇暴跳如雷。

白木也似将生死抛之脑后了，全力与柳远藤配合，力求将独孤奇困在这火海中，等到“火中栗”爆炸，三人同时化为齑粉。

三人在火海中展开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独孤奇因为珍惜自己的生命而失去了锐气，一心想着逃走，因此陷入两人的围攻之中。但是白木和柳远藤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死死地缠着独孤奇，不让他有任何逃离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三人仍在缠斗着，白木的伤势最轻，独孤奇次之，柳远藤最重。随着时间的推移，独孤奇脸上掩饰不住地露出惊恐的神色，对死亡的恐惧令他逐渐疯狂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束手束脚，反而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掀起滔天的火焰向白木和柳远藤卷去。

在独孤奇的疯狂反攻下，柳远藤率先被滔天的火焰击飞，只有白木利用巧妙的卸力法门卸去对方滔滔不绝的火系暗能量，艰难抵抗着。

再争斗了片刻，状若疯狂的独孤奇终于找到机会震退了白木，当下不敢再做丝毫停留，一声怪叫冲天而去，风驰电掣般向着远离火海的心脏红膜处疾掠。白木望着独孤奇远去的身影愣了一下，随即抓起柳远藤也向着火海外掠去。

独孤奇站在安全地带，仰天狂笑道：“跳梁小丑又能奈我何？爆炸吧，炸呀，就算将这天地都炸开，又岂能伤我分毫？”

然而，过了片刻，除了火海中的烈焰变得更加明亮之外，根本没有丝毫爆炸前的预兆，一时间众人都惊讶地望着火海。

“哈哈！”柳远藤乏力地笑道，“‘火中栗’？这世上岂有这种东西，就算有，我又有什么本领到火山的内部去取？我投入到火海中的不过是一种叫做‘荧光草’的东西，这种无害的小草因为能够吸收火焰而发出亮光而得名。”

独孤奇面色呆滞，片刻，又转化为尴尬，最后又转为野兽般的狰狞之色。白木与柳远藤相视大笑，原来从头至尾都是一个骗局，两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彼此之间充满了心灵相通的意味。

一丝淡淡的苦涩笑容在我心头生出，我喃喃地道：“竟只是个骗局，实在可笑，实在可笑啊。”只是一个简单至极的骗局，竟然让当世新人类与古人类中的两大高手都深信不疑。可惜啊，白木和柳远藤倾尽平生所学，使出全身的力量，也只是将独孤奇重创而已。

现在没有了所谓的“火中栗”的威胁，谁又能挡得住暴怒之下的独孤奇呢？等着两人的只是死亡吧。我幽幽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原以为是希望出现了，没想到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独孤奇发声如雷地道：“我要你们死！”声音中透着歇斯底里的疯狂。虽然自身有着莫大的优势，却三番五次地被比他弱小的两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这使得一向骄傲的独孤奇的自尊心大大受挫。

烈焰向外狂飙，独孤奇如一团火云般掠来，手中再幻化出一柄烈焰长枪，烈焰长枪洒出漫天火光，将两人方圆十米之内都笼罩在内。

白木与柳远藤也充满悲壮的情绪，使出全力抵挡着烈焰长枪的攻击。星星点点的火光砸下来，仿佛是从一大团乌云中降下的暴雨一般不停地打在两人的兵器上，接连不断地发出噼里啪啦的撞击声。

一声惨喝，鲜血飞溅，一个人影横飞出去。两人的防守终于在独孤奇雷霆般的打击下露出破绽，烈焰长枪从柳远藤前胸穿过，同时银链也打在独孤奇的手臂上。柳远藤用生命为代价换了独孤奇一条手臂。

独孤奇狞笑着用力将柳远藤甩了出去，鲜血一路飙射，显得极为悲壮。柳远藤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体又向远处弹出几米才停下。鲜血从他的嘴角汩汩地溢出，他的眸子中没有恐惧，没有留恋，只剩下淡淡的平和，望向我的目光中露出一丝笑容，直到眼中的神采逐渐逝去。

虽然无法抗拒死亡，但是他选择了自己希望的死亡方式，这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独孤奇和白木的激烈打斗声打乱了我的思索，我抬头望去，两人的战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虽然此刻两人体内的能量都消耗得差不多了，但是战斗的激烈程度和危险程度均远胜之前。

独孤奇单臂持枪，枪影闪烁间，犹若毒龙出海，招招不离白木的周身要害。白木一袭武士劲装血迹斑斑，破烂得犹如乞丐装，胸前与肋下几处伤口仍在不断地向外滴着血。

白木之前连出几记绝招，消耗了大量的能量，此刻虽然神态勇猛，但是气力亏损，已是力不从心，败相已成，想来用不了多久便要落败。

独孤奇运枪如神，显然是越来越熟悉来自火鸦的火系暗能量。

又是一道血光飞溅，长枪破开白木的护体“水灵真气”扎中他的大腿，伤口处瞬间“嗞嗞”作响，皮肉被火焰烧得发出焦臭的刺鼻气味。

白木忍着剧痛，一刀奔雷般斜劈而去，水光晃动，青芒剧盛。

独孤奇收回长枪，险之毫厘地挡住了白木的这一刀，身体蓦地一震，借力向后退去，发出张狂的笑声道：“古人类角斗界第一高手已是黔驴技穷，既然不愿意做我的狗，就去死吧。”

独孤奇的伤势虽然也很重，但是有源源不断的火系暗能量补充，因此战斗拖得越久，他的优势也越明显。

看着两人的战斗，我知道白木命不久矣，他的“水灵真气”和体力恐怕早已用尽，现在支撑他不断战斗的只是不屈的战斗意识罢了。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断裂的肋骨和左臂骨让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我也该要选择死亡的方式了，我自嘲地笑了笑，因为牵扯到伤口而变成了苦笑。我站直了身体，望着两团光影在火海中拼来杀去，鲜血在胸间逐渐沸腾起来。

大丈夫当马革裹尸，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我试着调整着身体的状态，不断督促小虎与隼儿融合。因为我的伤势很严重，小虎一直拒绝组装“展翼”。因为它一旦作为武器而存在就无法分出力气来调理我重伤的身体，宿主的安全对它来说具有很高的优先级，所以它一直在抗拒我的命令。然而当我求死之心已成，小虎也只有屈从我的意志，光华朦朦胧胧地在我的右臂泛出。

“轰”的一声炸响，火海中的烈焰泾渭分明地分裂成两半，两个人影同时被巨大的力量给抛飞出去，接着两人又都同时从火海中蹿起冲撞在一起。

白木脸色苍白，嘴角溢着鲜血，身上的衣服在刚才的爆炸中已经只剩下几条挂在腰间。独孤奇虽然看起来也同样狼狈，但是神采奕奕，枪劲凌厉，举手投足间仍力道十足。

两人似乎都意识到这将是分出胜负乃至生死的一招，两人同时跃往空中，豁出最后的力量作生死一搏。

独孤奇战斗技巧远不及白木，这十几年的战斗积累的结果就是使白木研究出了很多厉害的绝招，在刚才的战斗中，独孤奇已有深刻体会。

因此在这最后一招中，独孤奇打定主意利用自己暗能量充沛的优势，将气虚力乏、能量耗尽的白木给拖死。

烈焰长枪灌满暗能量，舞得虎虎生风，一时间如长江大河般，掀起一波波滔滔火浪，又如千万条火蛇漫天钻动。

死亡降临之时，白木平静得如同一汪死水，周身青光骤盛，一刀朴实无华地斩在虚空中。独孤奇眉头一皱，盛大的攻势就这样突然瓦解，所有后招在白木这一招之下都无力施展下去。

大巧若拙！

这平平淡淡的一招，实已是使尽了白木的平生所学。刀势将尽时，白木不动声色，手腕一转，长刀划过一个弧线向着独孤奇颈部斩去。

白木眼神中波澜不惊，无忧无喜，刀势依循着一个奇妙的曲线轨迹斩去。

独孤奇冷哼一声，展开手中的长枪，尽力强攻，气象森然，枪势疾劲。

然而白木似乎早料到独孤奇的每一招变化，那斩过去的一刀每每跟着独孤奇的招式变化而改变一个角度，不但迫得独孤奇变招，而且加快了自身的刀势，劲气疾涌，只不过几次呼吸的工夫，这一刀的速度就增加了数倍。

刀光一闪！

鲜血迸溅！

惨叫声出乎我意料地从独孤奇的口中爆出，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胸前。惨呼声中，独孤奇痛苦地向后坠去。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幕，白木胜利了吗？忽然感到不对劲，白木的胸前破开了一个手指大小的洞，之所以刚才没看见他流血是因为独孤奇的烈焰长枪贯体而入时，伤口迸出的鲜血瞬间蒸干，此刻才喷射出来。

刚才的生死搏斗中，白木固然凭借着玄奥至极的招式赢得了优势，再一次重创独孤奇，但是独孤奇凶猛的一击却也在他胸前开了个洞。

白木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身体失去了动力，流星般坠落。

他在苦笑什么？是在怀念他十几年的角斗士生涯的甘苦吗？还是在思念他乖巧的女儿和等待他回家的妻子？他一定还有未了的心愿，可惜我不能替他完成了。我漫无边际地猜测着。

独孤奇也死了吗？我凝望着远处的火海，似乎独孤奇不应该就这么简单地死了！心脏红膜仍在有力地跳动着，预示着独孤奇仍然活着。

片刻之后，一个周身满是鲜血的人缓慢地从火海中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

独孤奇露出狰狞的笑容望着我，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丝毫不顾自己的鲜血染红了地面的沙石。

他眼睛若夜晚的猫头鹰一般恶狠狠地盯着我，嘿嘿地笑道：“就只剩下你一个了，杀了你，这天下还有谁能阻挡我？我要杀光所有与我作对的人，不管是谁，东西联邦政府也好，桃花源也好，新联盟也罢，我要将他们统统杀掉，我要建立一个全球帝国，我要让所有的人都匍匐在我脚下。我有了火鸦的力量，谁还能与我为敌？”

独孤奇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忽然癫狂起来，竟全然不顾自己身上严重的内伤，飞一般地向我掠来。他的神色犹如疯狂的野兽，待到接近我时，手中长枪化作一道长虹，向我激射而来。

天下还有什么比死亡更可怕呢？有了坦然面对死亡的觉悟，我心内刚刚产生的恐惧立即烟消云散，我望着那飞虹般射向我面门的烈焰长枪，心中计算着飞虹可能会出现的变化和运行轨迹。

在我感受到炽热的火焰触及肌肤的刹那，我竭力往一边倒去，烈焰长枪紧贴着我的皮肤擦了过去，我倒在地上，努力向独孤奇身后滚去。

独孤奇一声狞笑，收枪转身，烈焰长枪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就要追击而来，独孤奇忽然闷哼一声，枪势立即一顿。剧烈的运动带动了他胸口的重伤，那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胸前一直到肋下。若不是白木“水灵真气”耗尽，此刻死亡的恐怕就是独孤奇了。

独孤奇短暂的失误给了我机会，也给了我足够的时间。

我喃喃地道：“将我的生命一起带走吧！”

“展翼”恰好组装成功，而我体内残余的暗能量也只够发出一道能量箭，支持我忍着剧痛发出最后一箭的动力就是与独孤奇同归于尽。

准神器级别的“展翼”霎时间释放出夺目的光芒，一道能量箭仿佛古玉般横在“展翼”中，带着我的期望，射了出去。

一股巨大的吸力瞬间抽空了骨髓般将我体内的每一点力量都吸收得干干净净，我软瘫在地上。

隐约中，我仿佛看见了能量箭长出了一对羽翼，虚空振动，能量箭好像穿破了空间，突然出现在独孤奇的面前。我似乎看到了独孤奇震惊的表情，他手中的烈焰长枪挡住了能量箭。

然后能量箭并没有消失，澎湃的冲击力将独孤奇推着向后飞退。

独孤奇瞳孔放大，惊惧地盯着能量箭，忽然拼命地吼叫出来，烈焰长枪周身的火焰再一次涨大，晶体般的能量箭陡然破碎。

就在我失望得刚要闭上眼睛时，一声清亮的隼鸣响彻天空，以光影性质存在的隼儿拍动着翅膀冲向了独孤奇。

一直保护着独孤奇的火焰神奇般地被压制成火苗大小微弱地跳动着，似乎随时会熄灭，烈焰长枪也没有了之前的威势。

我惊喜地望着惊恐万分的独孤奇，什么权势，什么名利，什么富贵，什么野心，都伴随他一道在这一击中化为飞灰，还世人一个清静吧。

独孤奇因为死亡的迫近而面如死灰，隼儿释放出灿烂如月华般的光辉，两翅向独孤奇卷去。也许独孤奇现在会想，如果刚才不是那么心急要杀死我，如果他先调理一下自己的伤势……现在的状况将截然不同，可惜“后悔”二字无法让他重来一次。

我的脸上情不自禁露出欣慰的笑容，我想起了故乡的一句俚语：“人狂没好事，狗狂挨砖头”。我徐徐将眼睛闭上，不论结局如何，鼎神的世界会不会因此而崩塌，我会不会死去，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一声绵绵不绝、苍凉而又霸道的鸟鸣声从地底急切地传了上来，仿佛亘古洪荒便已存在的苍凉刹那传遍整个空间。

我匆忙睁开双眼，天空不知什么时候转换成了红色，如鲜血般令人感到恐惧。我颤声道：“难道火鸦还是出来了吗？”

一股庞大的力量铺天盖地般涌了过来，我能感受到从我上空迅速飞过的能量的强大的威压，令人打自心底里感到震颤，这就是传说中的四大星宿神兽的力量吗？

无边无际，如渊如海。

这种力量又有人能反抗吗？我开始怀疑当初桃花源三位祖先和先古的勇士们究竟有多强大，竟然可以制伏这样的凶兽，太不可思议了。

“呜呜！”心底似乎听到了隼儿的低声哀鸣，威胁到独孤奇生命的那一箭的力量终于被化去。

我感慨道：“到底人算不如天算！我已尽力了。”

独孤奇的脚步声传来，我瞥向他，他凶残的脸上仍挂着恐惧的表情。我微微一笑，刚才那一击让他饱尝了死亡的可怕滋味，可惜只差一步没能杀死他。

在独孤奇的肩上蹲着一只周身腾起火焰的体形娇小的鸟儿，头部至后颈呈鲜红色；上背暗褐，下背至腰红色暗浓；尾羽暗褐，羽缘红棕色；颏、喉和腹暗红色。

我惨然一笑道：“这就是太古凶兽火鸦么？”

独孤奇一脚踢在我脸上，阴森森地笑道：“竟然差点被你这种蝼蚁般的人杀死，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我被踢翻，滚了几圈停了下来，咳出一口血，向他道：“天下能人辈出，只是我们几人就差点要了你的命，若是有几个仙师李圣这样的先辈联手追杀你，你自忖又能应付得了吗？”

独孤奇哈哈狂笑道：“难道你没感应到火鸦的力量吗？我与火鸦合体后，它的无可匹敌的力量就能为我所用，李圣那老匹夫就是再多两个又岂是我对手？”

站在独孤奇身上娇小的火鸦看似机灵可爱，然而那双火红的眼睛却凶芒四射，透着凶残、狡猾和藐视一切的眼神。

火鸦扑棱了一下翅膀，四周火云快速地向它涌去，不断地被火鸦吸收着，这些都是它力量的一部分。

独孤奇嘿嘿一笑，单手握拳，火焰一圈圈地包裹着他的拳头，这一拳只要击下来，包管我会立刻灰飞烟灭。

火鸦歪着头望着我，小眼睛闪着兴奋的凶光。

“嘿！”独孤奇低吼了一声，一拳就要向我击来。

突然一阵同样苍凉的吼声从天际传来，一声接着一声，激荡着人心。那吼叫声所蕴含的能量庞大无匹。火鸦忽然露出震惊、恐慌的神色，小眼睛中凶光四射，有些不安地拍着翅膀。

独孤奇也震惊地四下观望着，但半晌没看见什么动静，眸中凶光一闪，拳头就要击打下来。火鸦似乎受到什么威胁般，忽然不断拍打着独孤奇，好像在催促着什么。独孤奇狠狠盯了我一眼，转身飞掠而去。

失去一直支持自己的力量，我昏厥过去，没有看见天边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狼的身影，与北师伯神殿中的贪狼雕塑一般无二。

火鸦破封，贪狼也终于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