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痛苦的抉择
宾斯教授自从失去他的肉体后，性情一天天古怪起来。
他从不公开承认自己是一个鬼魂，每天照例坐在他固定的坐位上，和全校师生一起进餐——虽然严格来说只能算是陪餐而已。
他的魔法史课仍然讲得那么绘声绘色，精彩非凡，不过，你只要注意观察一下就会发现，变化是不可避免的：讲课的时候，他有时会莫名其妙地停下来，神情恍惚地陷入沉思……
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有时会到宾斯教授住的房间小坐，陪他说会儿话，她们尽量避免把他当作鬼魂看待，倒是宾斯教授本人不以为意，是不是拿鬼魂的事和她们开着玩笑。
“哦，女士们，你们知道鬼魂是怎么回事吗？”
两位教授静静地听着。
“我想死！我想死……”
“什么意思？”
“哦，那是个古老的传说。古代有一个人，向上帝要了长生不死，上帝应允了他，可他忘了向上帝要青春，哈哈哈……”
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也开怀大笑起来。
“说到底，我是一个弱者！我只是对那边充满疑虑，才会选择留下来，作为鬼魂存在啊！”
“这是最后的决定吗？”
“是啊！是啊……”宾斯教授长叹一声，黑夜般悲愁的阴影笼罩在他的脸上。
过了很久很久，宾斯教授仿佛从梦里醒来，刚刚发现她们俩存在一样，抱歉地说：“二位请回去休息吧，你们不象我，你们需要充足的睡眠哟。”
宾斯教授作为鬼魂留下，学生们并没有因此而受影响，他们的兴致还是那么高，新建的魁地奇球场越来越吸引着他们，四个学院都组建了自己的球队，每天轮流着在那里训练，再加上德姆斯特朗的孩子们频频光顾，球场上更显热闹非凡。
两个学校的孩子不分彼此，很快成为好朋友，他们在一起是多么快乐。
这天黄昏，德姆斯特朗的弗朗索瓦兹和阿尔特拉着魁地奇兄弟来找赫奇帕奇教授。
他们毕恭毕敬地向教授行礼：“教授，您好！找机会我们两个学校比赛一下好不好？”
赫奇帕奇教授爽朗地笑道：“行啊！有什么不可以的。”
“谢谢！”孩子们彼此交换了一下得意的神色，笑哈哈地跑开了。
“孩子们等一下。”赫奇帕奇教授在后面叫着。
“有什么事吗，教授？”
“哦，是这样，比赛可以，但要征得你们的教授许可，还有，时间要安排在我们四个学院比赛之后，你看可以吗？”
“行啊！教授！”弗朗索瓦兹回答。
赫奇帕奇笑着问：“你们这样跑到霍格沃兹来，你们的教授知道吗？”
阿尔特吞吞吐吐地说：“知道……也不知道。”
“哦，什么意思？”
“教授们倒是问过几次，都被我们搪塞过去了。再说可学校也没有禁止我们外出的校规呀！”
“哦！这样……”
随着比赛日期的临近，孩子们训练难度一天天加大，四个学院都挖空心思提高技术，训练场上每天总要聚集大批观看的人群。
“快看！多洛霍夫要双手脱离扫帚了。”海丝佳推了推身边的比尔·潘，小声说道。
“这有什么难的。昨天拉文克劳的伊娃小姐那才叫绝呢！她垂直俯冲到地面然后突然转身直冲上去……”
“我们也有绝活呀！”她那两个调皮鬼兄弟嘻嘻笑着。
“快闭嘴吧！你们那也叫绝活？不害臊！”
“反正，比赛场上去见分晓好了。”
“到时候被人打得落花流水，抬不起头，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去你的乌鸦嘴！”兄弟俩笑着跑开了。
“哦，对了，潘，你可是致关重要哦。第一场比赛我们对拉文克劳，无论如何，你要抢在他们的找球手查尔斯·卢卡斯之前抓到那个‘核桃’，”
比尔·潘双脚一碰，向海丝佳行了一个骑士式的敬礼：
“是，女王陛下！”
海丝佳被他逗得咯咯笑了起来。
转眼到了五月，大厅走廊告示牌上闪烁的倒记时数字越来越少了，同学们的情绪也随着越来越高，大厅里，公共休息室里，魁地奇比赛成为大家最感兴趣的议论焦点，明天就要举行第一场比赛了，是格兰芬多对拉文克劳，两队的队员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而教师休息室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斯莱特林紧皱眉头，坐在灯光后的阴影里，沉思着。
格兰芬多满怀心事，在休息室里踱来踱去……
拉文克劳小声问：“卡珊德拉夫人，你刚才说看到了死亡，你能否说得再清楚一点呢？”
“哦，亲爱的，我不能！可惜我不能！”
卡珊德拉夫人那梦幻似的声音飘过来，另人毛骨悚然。
赫奇帕奇说：“不如我们取消明天的比赛！”
“你怎么知道危险是在明天呢？黑巫师可是来去无踪呀！”
拉文克劳提醒着。
格兰芬多说：“无论如何，明天的比赛，我们要作好应对的准备。教授们要严密注意球场四周，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大意，斯莱特林，你看呢？”
斯莱特林咬牙切齿地说：“发现黑巫师，杀无赦！”
他没有理会众人惊讶的目光，站起来默默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孩子们起得特别早。整个霍格沃兹学校沉浸在一片节日的气氛之中……
上午是草药课，在去草药园的路上，孩子们忍不住彼此交谈起来。
多洛霍夫悄声问穆尔：“你看今天的比赛谁会赢？”
“我当然希望拉文克劳赢啦！”
“是啊，对我们有利！”两人相对一笑，异口同声地说。
“哦，你知道吗？德姆斯特朗学校不光教黑魔法防御，还教他们黑魔法使用呢。”
“不会吧！”穆尔不相信地答道。
“是沃尔特亲口告诉我的。”
“怎么会？黑魔法？”
“这有什么？我听父亲说，会使用黑魔法正常得很，关键看怎么使用，何时使用。”
“这……”
“还有，我们学校的教授们不也是个个会使用黑魔法吗，你没听说？”
“听说过。可他们为什么不教我们呢？”
“不知道。以后再看吧！”
上午的草药课在同学们的吵吵嚷嚷声中提前结束。
埃林顿夫人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笑哈哈地说：“孩子们，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吧，我看你们也没心思在这里上课。不过，今天比赛结束后，我希望大家认真写好今天的论文——七虫七草毒性分析，至少要一英尺半长。因为七虫七草组合太繁杂，同学们需特别细心，明白吗？”
孩子们可以提前下课，高兴得大叫起来。
“是，教授。”
“好的，教授。”
他们嘴里含糊地答应着，连蹦带跳地跑走了。
孩子们匆匆忙忙吃了午餐，一批批簇拥着来到球场。不一会儿。高高的看台坐满了兴致勃勃观看的孩子们，他们焦急地等待着双方队员入场。
天气好极了。温暖的阳光洒向绿茵茵的草地，五十英尺高的球门柱和球门圈在正午阳光照射下在球场投下短短肥胖的阴影，微风吹拂着，天上偶尔飘过几朵白云，又渐渐远去，魁地奇球场就像一副美丽的画卷。
不一会，双方队员出场了，看台上立刻爆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嘈杂声。
比赛在激烈进行着。
只有霍格沃兹的教授们格外紧张，他们在高高的看台四周巡视着，警惕地注视着球场周围如何细微的变化。
“格兰芬多得分，10比0。”
球场传来讲解员多米尼克兴奋的声音。
“快看，拉文克劳控制球了，好！哎呀，快躲开！他没有躲避游走球，不可思议，拉文克劳的莱昂德竟然在扫帚上做了一个翻滚，太不可思议了。”
多米尼克滔滔不绝地说。
“现在球到了格兰芬多队员手中，魁地奇，这到底是维维还是维瓦？我看不清，哦，魁地奇打出了一个漂亮的弧线球，哦，太好了！难道这是格兰芬多致胜的法宝？”
格兰芬多巡视着，来到斯莱特林身旁，轻声问：“有什么情况吗？”
“没有。你呢？”
“也没有！”
“告诉两位女士，安全最重要！”
“好的。我知道。”
比赛越打越激烈，多米尼克的声音也越来越高，越来越激动。
“朋友们，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比赛越来越好看了，现在比分是90：70，快看，拉文克劳的伊娃是不是发现金色飞贼了？她正飞一样地下降，哦，比尔·潘为什么停了下来？哦，太绝妙了，比尔·潘没有受骗！”
“比尔·潘出动了。他的速度简直没法形容！快看，他得到了。他抓住了金色飞贼！”
多米尼克长出了一口气：“真是不可思议，比赛就这样结束了。我刚才在做梦吗？没有，朋友们，格兰芬多的确赢得了比赛，他们胜利了！”
在短暂的静默之后，球场上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欢呼声。
格兰芬多的孩子们纷纷涌向球场，像欢迎凯旋的勇士那样簇拥着他们的队员返回城堡。
比赛终于结束了。教授们也松了一口气。拉文克劳美丽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格兰芬多笑道：“怎么了，教授，输了还怎么高兴？”
“真奇怪！球输了我还怎么高兴？”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你，拉文克劳！”
赫奇帕奇也打趣地说：“斯莱特林，后天我们两个学院比赛，输了可要向拉文克劳学习呀！”
“我们斯莱特林会输吗？”斯莱特林严肃地回答。
赫奇帕奇做了个鬼脸：“那可不一定。”
他们说笑着，并肩向城堡走去。
忽然，大厅走廊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
四个好朋友大吃一惊，慌忙抽出魔杖，向大厅狂奔。
大厅走廊里，孩子们拥挤着，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惨象……
维维·魁地奇痛苦地倒在血泊中，两眼圆睁，一支手高高举起，比尔·潘呆若木鸡地跪在他的身旁。
“大家镇静！”
“怎么回事？”
“黑巫师，”
“黑巫师攻击比尔，是维维救了他！”
格兰芬多大声说：“孩子们镇静！大家留在大厅里，拉文克劳，你照顾他们一下。”
他紧紧跟在斯莱特林身后冲出了城堡，赫奇帕奇和其他几个教授也紧随其后。
他们在城堡上空盘旋着，忽然，格兰芬多指着禁林的方向：“斯莱特林，快看，他们向禁林方向逃去了！”
三个黑影飞快地向禁林移动着。
斯莱特林像疯了般飞速向黑衣人俯冲下去。
“阿瓦达索命！”他大吼一声，一道绿光从他的魔杖发出。
“斯莱特林，别……”
可是来不及了，跑在前面的那个黑衣蒙面人应声倒地，痛苦地扭曲着……
“阿瓦达索命。”斯莱特林再一次发出怒吼，“腾空而起。”格兰芬多抢先一步，两个黑巫师顷刻间腾空飞起，借势幻硬移形，不见了踪影。
斯莱特林魔杖的绿光打在粗粗的树干上，大树应声而倒。
斯莱特林两眼通红，怒不可遏地瞪着格兰芬多：
“你……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放走这些该死的家伙？！”
格兰芬多看了看倒地而死上的黑巫师。
他轻轻地说：“斯莱特林，你冷静一点！”
“冷静？”
“我们先回去吧，我的朋友。”
“你竟然放走……”他怒吼着，死死盯着格兰芬多。
“我们怎能以暴制暴呢？”
“以暴制暴？他们该死！”
“是该死！可要由执法者来决定他们死刑，不是吗？”
这时，赫奇帕奇和其他几个教授也陆续赶了过来……
斯莱特林狂怒着，吼叫着，看也没看一眼，扬长而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