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6、最后一次内阁会议

听了波利的话，我隐约觉得，它所说的休假并不仅仅是休假那么简单，很可能是它的计划的一部分。我们都静静地走着，医生也没有回答。看得出来，他在考虑波利说的问题。吃过晚饭，医生什么也没交代，就出去了，肯定是到沙滩上陪海蜗牛去了。

医生出去后，大门一关，我们的内阁会议立即展开。波利首先向内阁提出了建议：“听我说，各位。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让医生答应这次休假。否则，我们就只能在这个地方了此余生了。”

“那么请问，”巴木波接过话题，“倘若医生欣然应允，那又如何？”

波利不耐烦地对这位内务大臣说：“你还不明白？如果能让他重新投入博物学的研究整整一个礼拜，重新点燃他对海底旅行的幻想，那我们就有希望离开这里。如果他老待在这儿当国王，他是没时间考虑其他事情的。”

“波利所言极是！”巴木波赞同地说。

“而且，”波利继续说，“秘密出逃是目前离开这里的唯一办法。最好就趁这次‘微服出巡’，不让任何人知道他上哪儿去，去干什么。现在，想造一条能穿洋过海的大船相当困难，人们看到了会打听造船的目的。”

“既然这样，”我说，“到头来还是走不成，无所谓公开或者秘密。”

“你先听我说，”波利说，“让医生同意休假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说服海蜗牛，让它同意用空壳载我们穿过海底，一直将我们送到布嘟儿巴河口。假如海蜗牛真的同意，我敢说，这对杜里特绝对是一个极大的诱惑，他不是一直都渴望见识一下海底世界吗？”

“天哪！这个计划太绝了！”我喊了起来，“你是说让海蜗牛带我们潜游海底，回布嘟儿巴去，对吗？”

“没错。”波利说，“走这么一回，对于海蜗牛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它将紧贴海底潜行，医生也能借这个机会把海底景物看个够。这件事其实也并不难，仅此而已。我想只要能让医生开始休假，医生是肯定会答应的。当然，还得让海蜗牛同意。”

“唉，但愿它会答应。”吉扑叹了口气说，“这里的甘蓝菜我算是吃够了。这玩意儿，吃得人浑身不自在。我太想念布嘟儿巴了，还有花园！咱们要是回去了，嘎卜该有多高兴呀！”

“等到下月月底，”我说，“我们离开布嘟儿巴，离开老石桥就满两年了。那一天我们上船，起锚，船就咯吱咯吱地开进了河里……”

“还把船开到泥滩里去了。”奇奇做梦似的回忆着。

“还记得人们在岸边向我们挥手告别的情景吗？”我问。

“记得。我想他们一定还时常念叨我们，”吉扑说，“他们一定还在心里牵挂着我们——是活着，还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