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某些令人痛苦的问题让你在情感和精神上更加疲惫,那么你可能会意识到,你已不太可能在不借助他人帮助的情况下,就自己的问题做出任何长久的决定。当然你肯定会试着强迫自己这么做,但这会让你的神经承受巨大的压力,并且你的任何决定都坚持不了多久。你会每隔一会儿就做出一个新的、甚至是重大的决定。也许不久之前你还觉得自己已经解决了所有的问题并为此而感到高兴,可一、两个小时之后,你就会发现问题的其它方面又会让你变得犹豫不决起来。
这个时候,思考也许也成了一件难事。由于疲劳你可能会变得迟钝,你不得不摸索着去寻找那些被一波又一波的恐慌吞噬的思绪。也或许在此时你已陷入了一种定式思维的怪圈,每次的思考都会得出同样令人沮丧的结果,这使得你根本无法思考自己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你必须要寻求帮助,与其他人一起讨论你的问题,并让他们帮助你找到一种令人满意且比较稳定的看问题方式。只有这样,你疲倦的大脑才能得到休息。
这就好比是说,你必须像使用自己的大脑一样暂时地使用帮助你的人的大脑,直到你的大脑从疲劳中恢复过来为止。这句话也极好地说明了那些自以为是的老生常谈是多么的荒谬,例如“这全得靠你自己”啦、“你的康复由你自己掌握”啦等等。实际上,你的康复并不一定只由你掌握,你肯定会需要其他人的帮助。最近,一位倍感困扰的妇女在听了我的这番解释后失声痛哭起来,她说:“请别介意我这样。听到您说我需要帮助,我感觉好多了。我觉得孤军奋战已经让我筋疲力尽了,可每个人仍在坚持说我要完全依靠自己,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真正地帮助我。一想到他们的话,我便会感到非常的脆弱和无助。而听你说我需要帮助,这真让我感到了莫大的安慰,所以我忍不住地想大哭一场!”
如果你觉得自己需要帮助,不要感到难为情,也不要沮丧。伤腿尚需要拐杖,更何况受惊的、疲惫的大脑呢?不过你应该尽量谨慎地选择帮手,他应该是你最明智的朋友,但并不一定是最亲近的朋友。因为现在的你非常容易受到他人的影响,而错误的建议会使你不安并会影响到你的恢复。当然,一般情况下人们确实会选择身边的人作为倾诉对象。你或许已经注意到了自己是多么地愿意向陌生人倾诉,正如一位妇女描述的那样:“我感到羞愧的是明知自己在向那位商人袒露心声,但我却无法控制自己。”所以,不要和太多的人交谈,以免被不同的观点弄昏了头脑。你应该选择一位明智的朋友,并坚持由他来帮助你。
如果你没有这样的朋友,那么不妨找一位合适的牧师或医生。不过在选择宗教人士时,你一定要确保他不是那种以挖掘倾诉者的愧疚为己任的人。你对自己的愧疚已经太敏感了,而且太愿意惩罚自己了,这个阶段你需要的是安慰,而不是惩罚。接受新的观点
在与你精心挑选的顾问进行了适当的讨论之后,你必须准备好去接受你们两人共同达成的一致决定或折衷方案。不过不要期望这是个完美的方案。在你好起来之后你可以对其进行必要的修正,因为那时做起来会比现在容易得多。在目前的阶段你必须停止没完没了的冥思苦想,让疲惫的大脑接受一种固定的观点。但是,最终确立的解决方案还必须是你可以接受的,因为盲目地遵从一种内心并不接受的方案最容易让人感到焦虑。而对于这样的解决方案,你也无须坚持,因为内心的平静不是通过强迫自己得来的。新观点应该把你的痛苦和恐惧降到最低程度,这一点很重要。而一个聪明的顾问是会注意到这一点的。你可以先让他阅读本书,以便他了解自己所要发挥的作用。
与朋友谈谈新的观点将有助于你加深对它的印象。另外,你也可以叫朋友把它言简意赅地写出来,以便于你独处时查阅。再重复一遍,坚持一种观点就好比是给了疲惫的大脑一种支撑,它可以让你从无休止的沉思以及由此而来的情感和精神疲劳中解脱出来。虽然你不可能完全地摆脱痛苦,但知道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还是会给你带来些许的平静和安慰的。
与其他人一起讨论你的问题可能意味着你要迫使自己透露某些隐私,而仅仅是这种想法就能引起恐慌的发作,以至于你会觉得无力将自己带到朋友面前。这种时候,不要错误地强迫自己或跟自己作对,这样你只会感到筋疲力尽。其实你不妨使用1下前面我们提到的治疗方法:飘然。还记得那位学会了“飘然”的窍门后进商店的妇女吗?你可以照着她的样子,想象自己是在飘动。这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神奇效果。就像我解释的那样,当你觉得自己是在飘时,你会下意识地放松下来,从而使妨碍你活动的紧张情绪得以缓解。所以,请飘到你的朋友那里去,不要硬来。另外,你也可以让所有那些令你苦恼的、妨碍你思考的想法从你的脑子里飘出去。
在这个阶段,一想到要讨论、甚至是想起你的问题,就有可能使你的头皮肌肉发生痉挛,从而产生那种被铁圈箍住似的疼痛。对此你不必沮丧。如果你准备好了去接受这种疼痛并尽量放松头部肌肉,那么你仍然可以思考。你可能不得不缓慢地思考,并会因此而感到困惑,但是不要惊慌,你应该接受这种迟缓与困惑,而不是绷紧了肌肉强迫自己去思考。如果你抱着接受的态度去放松自己,你会发现你仍能进行有效的思考,尽管思考的速度会很缓慢。你的大脑并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是疼痛、恐惧及疲倦影响了它效能的发挥而已,最终它还是会完全恢复的。往日的恐惧再次袭来
在与顾问谈论自己的问题时,你可能会感到浑身轻松,觉得自己终于好了。这或许是真的,尤其是在此之前如果你从未得到过这种帮助的话,情况就更有可能是这样。这位朋友给了你莫大的安慰,更为你的问题找到了令人满意的解决方法,以至于你不再感到任何痛苦。此外,倾诉也可以治愈疾病--如果你的问题需要倾诉的话。
不过,如果你已经忍受了几个月的病痛折磨,并已尝试过讨论和倾诉的方法的话,虽然你在讨论时仍能感到放松,但这种放松可能并不持久。疲倦的神经有可能再次将你捉弄。你或许以为自己在顾问的帮助下已经解决了问题,但独处时却发现,问题的某些未被料到也未曾讨论的方面又会现出身来,从而引发你剧烈的反应,并再一次地让你感到不安和恐慌。
你可能会发现自己同朋友在一起时可以听进他讲的一番道理,但在他离开后你们的共识却只能保持一小段时间,旧的恐惧最终又会再次袭来,而新的观点则无法继续坚持。这个时候请你不要绝望,因为这本是预料之中的事。毕竟过去那种看问题的方式已经延续了很长的时间,它已变成了你的一种习惯,要是短时间内它不杀个回马枪,那才叫奇迹呢。
所以,如果发现旧的观点连同那些令人不安的感觉又卷土重来时,你不妨再去找找你的朋友,告诉他这个情况并再次讨论一下你的问题。实际上,在牢牢地把持住新观点之前你可能需要经常拜访你的朋友。
如前文提到的那样,让你的朋友把新方法写在纸条上对你大有裨益。我就为我的病人制作过这样的纸条,如果有必要的话,我还会在征得患者同意的前提下,告诉其家人如何给予患者帮助。有时,我还会去指导那些最缺乏理解,并有可能加重患者生活负担的家庭成员。这样,我就把消极因素转变成了积极因素。而一旦这些人认为他们得到了医生的信任,医生转而向他们寻求合作时,你就会惊奇地发现:他们变得非常热心,他们会从批评转向支持,并把医生的观点当作最终的方法来坚持。
如果你发现在得到朋友或某些家庭成员的帮助后,你每天用新观点看问题的时间仍然只能保持一会儿,请不要灰心。即使每天你对新观点只是短暂的一瞥,那也会是一个良好的开端。随着练习的深入,新观点坚持的时间会愈来愈长,直到最后它成为你的一种固定的看问题方式。
让我用一位农夫妻子的故事来说明这个问题吧。这位女士从前同她的丈夫和孩子们在一个小农场上过着快乐的生活,农场的附近还住着一些好朋友。可是后来她患上了肺炎。在康复期间,孩子们被送往寄宿学校,而朋友们也搬到了偏远的乡下。于是在她最需要陪伴、最需要工作的时候,她却被孤零零地留在了农场里无事可做,这样的日子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如果此时她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仅仅源于肺炎引起的疲劳的话,她可能就不必经历那么多额外的痛苦了。然而不幸的是,她开始感到困惑和忧虑,并在朋友的建议下拜访了一位精神分析学家。这是一次不幸的拜访,那位分析学家对她进行了拙劣的分析,进而发掘出了一系列奇怪但并不严重的内疚情结。需要指出的是,任何人受到这样的分析都会得出类似的结论,但那位分析学家却要在这种内疚上大做文章。在他的鼓动下,患者也变得大惊小怪起来,到后来竟发现自己有一大堆问题需要解决。于是乎,她变得愈发忧虑和沮丧起来,从而陷入了长时间的神经衰弱而不能自拔。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曾经让她热爱、给她幸福的家如今会让她感到不安,以至于一想到那儿她就心烦意乱。她并不希望丈夫把农场卖了,因为从经济上讲这不是明智之举。她问我:“我只是想快乐地生活在家里,但这似乎已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我到底怎么了?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她说只要自己一靠近那里全身就会涌起一股深深的厌恶,以至于她想要转身逃跑。
我向她解释说,她是在从两种对立的角度看待问题。首先,她把农场看成是近来让她深感抑郁的地方。这种想法是如此鲜活和可怕,以至于她深信一旦她回到家里,等待她的将是同样甚至是更大的痛苦。而与此同时,她又把家看作是一个她曾经幸福地生活过,并希望继续这样生活的地方。
我告诉她说,她必须想象出一幅自己在其中幸福生活的画卷,并做好准备等待着这幅画卷变为现实。让痛苦的记忆慢慢淡去是需要时间的,在此之前,她不能期望那里有太多的快乐。或许她能够获得片刻的欢乐,但只有随着时间的推移,痛苦的记忆渐渐逝去后,幸福才可能长久地保持。
同时,她还必须让自己有事可做,而不用整天关注自己的反应和分析自己的情绪。在眼下和近期之内,她的感觉肯定还会和之前一样是复杂的、不确定的和痛苦的,所以何必对它们那么在意呢?她必须做好准备在未来的几个月里渐渐“飘然”地靠向目标。希望能幸福地生活在家里是成功的基石。我解释说“飘然”意味着她必须等待幸福的来临,而不能指望很快地恢复。她必须试着让所有令人不安的记忆或破坏性的自我暗示从头脑中飘走。
长时间独处对抑郁的人来说是很不明智的做法,所以我建议这位妇女常去城里走走,并在等待新观点确立的时间里邀朋友与自己同住。对于神经衰弱患者来说,听到房间里有其他人走动也能产生不可估量的积极作用。
如果你也想忘掉令人苦恼的看问题方式,那么就去寻找一种更能被你接受的替代观点吧。一旦找到了,你就必须坚持这一观点。如果由于情况变化需要做出调整,那么你必须与你的顾问商量,除非你已经恢复得很好了,并确信自己不再需要帮助时,你才可以自行做主。如果你对自己信心不足,那么你必须再次寻求帮助,否则你会再犯那种忽左忽右的老毛病的。
在这个阶段你没有必要自己做出决定,这样做不会给你带来持久的好处。最重要的是,不要因为无法做出决定而过于不安。要知道这是由疲劳造成的,一旦好起来之后,你就又可以像从前一样自己做决定了。而且或许在有了这种体验之后,你做决定的能力会变得更强。我想强调的是,此时能否独立做出决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你的顾问能就你的问题达成一致并照此执行,这样你疲倦的大脑才能得到休息。
一位抱怨自己做不了决定的男士在咨询他的顾问时被告知,他必须尽最大的努力做出一项决定,这样才能贏得斗争的胜利。这位顾问还说,做出这项决定之后,他就能顺利地做出其它决定了。这样的建议会误导患者,他可能会花大力气做出一项决定,但这并不能改变这样一个事实:即他的大脑仍很迟钝,他的神经系统也依旧疲惫,所以做决定对他来说仍将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既然疲惫的大脑无力做出决定,那我们又何必过于强求呢?一旦它摆脱了恐惧得以歇息,那么做决定自然也会容易得多。
有些患者在听到要他们寻求解决办法或折衷方案的建议时会这么想:“我的问题没法解决,所以我也不必找什么出路。”对于这样的说法我并不赞同,因为我看到过太多表面上无法解决的问题最终都得到了解决。你的问题在你看来可能是无法解决的,但你如果碰上经验丰富的顾问却可以迎刃而解。就算难以改变现状,他至少也可以教你如何从不那么悲观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举例来说,有位妇女因为和婆婆住在一起而心情郁闷,但是这种状况又无法改变,于是她对我说,“您看见了吧,大夫,我的问题没办法解决。”
我解释说,如果她把婆婆的离开当成惟一办法的话,那么问题确实无法解决。我建议她不要用憎恨的眼光去看待婆婆,而应该努力去关注她的优点,看看这样是否会令她产生不同的感觉。一般来说,人们会针对别人的态度做出反应,并经常会下意识地按照别人期盼他们的方式行事。那位婆婆一定是感觉到了媳妇的厌恶,于是她下意识地将自己最恶劣的一面展现给了媳妇。令人欣慰的是这位年轻的妇女终于明白了这一点,并成功地改变了这种状况。
对于并非由单一神经问题引起的器质性疾病,保持达观的心态不是件易事。如果这样的疾病是引发你神经衰弱的原因,那么你需要一位善解人意的医生,因为即使是这个时候,学到一种从医学方面看问题的方式仍然会对你有所帮助。
我的一位老朋友如今已85岁高龄,多年来他一直患有高血压。15年前,当她得知自己患上了高血压时,因为担心中风她害怕得几欲崩溃。不过,在与医生进行了几次平静的交谈后,她终于能够以一种理智的目光看待问题了。多么幸运啊!如果那位医生不与她倾心交谈,我的朋友也许会在此后的15年里一直为那不曾出现的中风而担惊受怕。
在神经衰弱患者的生活中,常常会反复出现一些能勾起他们痛苦记忆的地点。很多人觉得他们不应该与这样的困难做斗争,因而迫切地希望换个环境。但是,他们的朋友常常会建议他们“坚守阵地”。为了不被别人当成是临阵脱逃的胆小鬼,他们只好留了下来。
是否建议患者留在他们发病的地点应该视情况而定。如果离开意味着逃避某些应该面对的东西,那么我建议患者留下来。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通常比较明智的做法也是要求患者暂时离开,等休息一段时间后再回来。例如,有位来我这儿求助的年轻教师,她因管理不了班级里不守纪律的学生而患上了神经衰弱。我没有建议她调换学校。如果那样做的话,她可能会遇上另外一个不守纪律的班级。就算没有遇上,她可能也总是担心会这样。我建议她休一个月的假,然后回来以一种新的方式管理班级。后来,她成功了,而且很庆幸自己没有调换学校。
不过,当一位因妻子离去而患病的男士前来求助时,我却建议他离开那个充满了回忆的家,直到他有了承受能力后再回来;或者采取更好的办法:离开镇子,半年后再回来。每天都要被揭开一遍的伤症是不会很快愈合的。
所以说,在建议变换环境之前一定要分析每个患者的具体情况。不过,短时间的改变对所有人都是有好处的,因而也是值得提倡的。这种改变就像是轻微的电击,它可以缓解由某个地点的重复出现所引发的疲劳,从而帮助患者从更合理的角度出发去看待自己和自己的问题。
有位神经衰弱的年轻男士同朋友们一起来到了一处陌生的海滨胜地。一走进宾馆大厅,他就注意到一群兴高采烈的人正站在阳光充足的窗台边交谈着,而在房椽上则挂着一个与众不同的古航船雕刻模型。看到这些并不熟悉的有趣场景,年轻人的思维开始快速运转起来,而他的注意力则得以从自己身上移开。就在此时,年轻人突然对自己的状况有了深刻的了解,他头一次意识到是情绪上的疲劳导致了他把自己的问题看得过于严重。实际上,这些问题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不可克服,如果身体好起来,它们其实都不难解决。
那天晚上,这位年轻人焦急地等待着朋友们游泳归来。这种在其他人回来后自己才能安静下来的焦虑让他觉得难以忍受,以至于他感到大脑神经像要绷断似的。继大厅里的那件事情过后,这件事更清楚地向他表明问题出在他自己身上,在于他自己疲惫的身体状态,而不在于引发他神经衰弱的那个问题。
还有一些处在同样疲惫状态的患者抱怨说他们好像是在黑暗、低矮的天花板下摸索,每当他们试图挣脱问题的束缚,进行清晰的思考时,天花板就会向下压来。另外一些人则描述说他们的大脑像是被裹在了灰色的毯子里一样动弹不得。如果你了解到患者的视力也会因此受到影响,以至于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一切看上去也是阴沉沉的,你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这些人动不动就想躲避现实了。
黑暗的天花板和灰色的毯子都不过是大脑过度疲劳时的视觉表现。学生们在连续学习了三、四个小时后也会有类似的感觉,他们会突然觉得自己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了,必须要到外面浇浇花,让脑子清醒一下才行。可几个星期甚至是几个月来一直在研究自己问题的神经衰弱患者却没有到外面去浇花,难怪他们的脑子会疲劳、迟钝。
你常常能发现这样的患者会渴望登上山颠或乘坐飞机,因为他们认为这种俯瞰脚下一切的感觉,能够使他们摆脱被困于万物之下的压抑感。这些患者真的很需要睡眠,并且是连续几天的睡眠。这样他们才能从无休止的焦虑中解放出来,得以休息。
在患者恢复期间,妨碍他清晰地看问题的灰幕会时不时地拉开,让他能够像过去一样自由、敏捷地思考,并让他感受到片刻的喜悦。第一次正常思考时,患者甚至会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前面提到的那位年轻患者告诉我,在从海边回来后的某一天,一位朋友请他包扎割破的手指,在“手术”进行过程中,那层灰幕忽然拉开,以至于他几乎扯开嗓门喊道:“我又能清醒地思考了!”
这位年轻人很聪明,他能够发掘出隐藏在症状背后的病因,并在很少求助他人的情况下自行治疗。他说那次在包扎完手指后,灰幕很快又落了=下来,不过几个小时后它又再次拉开了。在随后的几天里,灰幕一会儿拉开一会儿落下,以至于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他的大脑好像很脆弱似的,他必须小心使用才能避免它彻底崩溃。他感到自己正变得越来越紧张,他想要控制住大脑,并阻止灰幕落下。这时,他想起了我所说的接受和飘然,于是他放松了下来,不再理会灰幕的变化并开始了耐心的等待。
就在此时,住在远方某个州的几位朋友邀请他前去做客。他知道如果他去的话,全新的环境和突然的改变将会令他焕然一新,那层灰幕将永久性地拉开,而他则会从神经衰弱中恢复。不过,他最后还是选择了留下,以此向自己证明,他可以无需外部帮助而依靠自己恢复健康。当他最终得以解脱时,他说自己就像是获得了新生,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前所未有地灿烂,它们的色彩看上去也更为艳丽、更加生动,天空蓝得是那么纯粹。年轻人浑身荡漾起一种幸福的感觉,一切事物在他看来都显得如此亲切,以至于他不忍心去伤害一只蚂蚁。从那以后,这种感觉就再也没有真正离开过他。如果你和这位年轻人一样正承受着痛苦,那么同样的回报也在等待着你。对于从神经衰弱中恢复的人来说,回报的法则显得尤其有效。
不过,以上的事例并不意味着你应该拒绝别人提出的有关变换环境的建议,因为你无须向自己证明什么。你可以去效仿那位年轻人,不过既然痛过了,你何必还要去延长痛苦呢?我们应该抓住彻底改变的机会,并接受由此而来的解脱。
和一位明智的顾问一起探讨你的问题并为之找到一个令人满意的解决办法或折衷方案,然后再去探讨下一个问题;
坚持新的观点,就算开始时每天只瞥见一眼也应该感到满足;
坚持一种解决方法就如同给疲倦的大脑固定夹板;
如果疲劳妨碍了精力的集中,不要紧张地强迫自己去思考,应该以接受的心态按大脑允许的速度慢慢思考;
旧的恐惧卷土重来时不要绝望,接受所有的挫折,并飘然地走向康复;
患病时不要把重点放在自己做决定上;
接受变换环境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