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又探宫城家
“奥肋老师，您好！
“天气慢慢热起来了。您知道吗？我最近瘦了3公斤！以前怎么减肥都没有任何变化，可是最近这两个月什么也没做就足足瘦了3公斤！
“可能是看到中心考试的结果受打击的缘故。生物和化学我自己也清楚没有办法。但是那么用功复习的数学还考成那样，真想大哭一场。还好英语成绩算是个安慰，出乎意料的好。我已经慢慢找到读长句子的感觉了。
“总之，中心考试给了我一次严重的打击。看到成绩后我去了趟附近的女子大学，周围都是比我年轻很多的高中生。偶有年长一点的，人家顶多也就复读了一两年，而我已经20多岁了。考试发答题卡时，我就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一件非常错误的事情。我比人家要大上四五岁，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赶上这些应届生的。当时我觉得自己特别凄惨。
“现在我在背生物，好像根本入不了脑子，很着急。我现在是图书馆开馆时就去，从早到晚一直学习，都快麻木了，就跟自己不是活在现实世界似的。吃饭、洗澡都很不真实。之前跟您说过的男朋友的事，现在也已经觉得都无所谓了。总之，目前我只想着考试的事。学习学到自己脑子都有点怪了。即便如此，晚上躺下来还是会一直想着万一考不上怎么办，根本睡不着。
“我只跟您说，我打算考不上的话就和男朋友分手。详细的情况您可能不了解，总之，我已经在男朋友的母亲面前夸口说‘我一定能考上！不会让你逞威风的！’真受不了我自己。”
“啊！”
珠绪突然大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阿珠！”
翔急忙把珠绪摇醒。刚才还轻轻地打鼾，睡得很香呢。也许是做噩梦了。珠绪还是第一次被噩梦惊醒。
狭小的房间里放不下两张床，于是翔就在珠绪一个人生活时用的单人床下面铺了一个褥垫睡觉。不知何时，两个人交换了位置，因为多数情况珠绪睡得更晚一些。翔从床上下来，坐到珠绪的枕边。黑暗中，翔能够知道珠绪正望着自己的眼睛。
“我好像做了个梦。”
“考大学的梦吧！”
“确实是。我梦见自己站在某所大学的校园里，看发榜名单，里面没有我的考号！唉！还是落榜了，于是就痛哭起来了。”
“笨蛋……”
翔指着珠绪的脸颊。正如珠绪自己说的那样，脸颊上的肉似乎少了一些。
一个月之前珠绪还开玩笑说：“翔，你知道吗？复习考试是最好的减肥方法。”但是最近珠绪连这种玩笑都不开了，就因为前些天参加的大型补习学校举办的模拟考试结果不理想。
生物、化学、世界史这三门才刚刚复习了不到半年。
“这三门怎么都能应付。重点是占分数高的英语、数学一定要考好才行。”
按照奥肋老师的指导，珠绪每天朗读《音调70英语句子结构》的一个专题，背下来之后再写到记录本上，反复确认自己是否已经记牢。每天都这样坚持。
“没记住的内容做成卡片，连上厕所的时候也要看。”这是奥肋老师的命令。珠绪按照老师的指示，临睡前也要拿到被窝里看。但这次英语分数并没有像预期的那样提高很多。
“奥肋老师也说过要考宫崎大学的医学专业，中心考试准确率达不到80%的话肯定考不上。80%呀！你能想象吗？那几乎就等于不出错呀！我觉得自己肯定不行……我考不上了，也许从一开始就不行……”
珠绪在黑暗中急促地喘着粗气。
“阿珠，你放弃吧！”
翔大喊道。
“这么辛苦的话，还是放弃吧！就是！放弃吧！明天开始回到原来的状态就行了！”
“不，那可不行！”
珠绪猛地一下子坐起来，死死地盯着翔。
要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早就放弃了。太多人帮助我了，能走到这一步，很多人为了我求助朋友、求助以前的恋人。
“也许大家一半是想看热闹呢！你不用那么在意，为了那些不负责任的热心肠把自己折腾得这么痛苦！”
“不行不行！虽然我也怀疑，这世界上也许根本没有百分百的纯粹好心，大家多少会为了显示自己的强势，怀着看热闹的心情来帮忙。可大家对我好是真的，我不能无视这一切。”
珠绪暗自点了点头。
“为了能辞掉工作专心学习，翔的外婆还借我那么多钱，我怎么能辜负外婆的好意呢！我不能这么做！”
“没关系！那些钱……”
最后，翔还是不小心将那项重要的约定说漏了嘴。
“我已经和外婆约好了。阿珠如果考不上的话，我就去用心准备大学入学考试。哪儿都无所谓，只要上一所大学让大家放心就好了。这就是约好的条件，所以放心吧！”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珠绪一下子抓住翔的睡衣前襟，力气比平时大很多。翔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因为这样，外婆才同意把养老的钱借给我……”
“所以……”
“外婆最关心我了，阿珠要是失败了，就让我去试试。这就是条件。不过你也不用那么生气，难得外婆能够借给我们钱。”
“我当然生气了！”
珠绪的喊声回荡在黑暗中。
“我一直还真心感谢你外婆，觉得生养出那样一位让人厌恶的母亲的人竟然这么好！原来完全不是这样！翔的外婆根本就不认为我能考上。她认为我肯定会落榜，所以才把钱给你，这样翔就会老老实实地成为大学生了！这种做法太卑鄙了，不愧是你母亲的母亲！”
“我觉得你这样说就过分了。”
这次翔提高了嗓门。
“外婆真的是出于好意才借钱给我们的，只不过附带了一个小小的条件而已。”
“那个条件未免太让人气愤了！”
“钱本来就不是随随便便能借的。外婆对我这个外孙提出点要求也是必然的。”
“你可能不觉得，但从刚才说的这些来看，你外婆肯定认为反正那女孩是绝对考不上医学部的，肯定考不上！结果一目了然嘛。很明显这就是她的态度。”
“那样的话，你就做给他们看呀！”
“我觉得让我伤心的是，你也跟那些人一样！太过分了！你为什么不替我反驳一下，说她一定能考上，别小看她！”
“比起生气地吼别人‘别小看人’，我觉得能借到钱更重要。不是吗？”
“不是！这是自尊心的问题！”
黑暗中，珠绪用鼻孔喘着粗气。她好像要压住什么似的，大口大口地做着深呼吸。
“这样做太伤我的自尊心了！我就是让翔参加大学入学考试的工具！”
“你没必要这么激动。”
“我当然激动了！”
“现在的阿珠已经变得很奇怪了。我能理解光学习的人肯定会变得古怪，可你变得非常易怒，又开始提什么自尊心的问题。‘自尊心’这个词，跟阿珠完全不相配。”
“是吗？那配谈自尊心的人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我倒不清楚，总之你就是不适合。”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用这样的词，但是没办法，拼命努力地做某件事情时，自尊心自然而然就产生了。”
“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些。”
翔犹豫再三开口说道。此时窗外已经渐渐发白，天马上要就亮了。
“珠绪，你好像变了。”
“当然！不变的话就没法坚持复习考试。”
“我不喜欢贪婪的女人！”
“什么？”
“我从以前就不擅长跟无缘无故就紧张兮兮的女人接触。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很风趣、可爱，在一起时总是很开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你讨厌我了？”
“我没这么说。但是我希望你不要那么贪婪。”
“我不也是因为你才这么努力的吗？”
“现在已经不是了。”翔说，“你现在已经是在为你自己努力了。”
“当然。确实有为我自己的一部分。那也只有一半，另一半是为了你。因为我想和你结婚。”
“现在也就是1：9吧。”
“1：9？你是说我只有一成努力是为了你？！”
“是的！绝对。”
“那就是说你不喜欢我了？打算要分手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我怎么做才好？我简直糊涂了。被你们家厌恶，我又该怎么做？”
“我没有说讨厌你。”
“你不是说了嘛！”
“你别这样责备人好吗？我也不知道怎么才好。我从心底里希望你能考上，为此才给你加油鼓劲。可是我不喜欢被改变太多。”
“那随便吧！”
“是啊！我也很苦恼。可人的内心是无法控制的。”
两个人面对面沉默了许久。随后马路上传来了派发报纸的摩托车的声音。珠绪看到翔一副走投无路的表情，也没法再生气下去了。
“我觉得在考试结束之前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
“啊？！你是说真的？”
“你是不是没有别的去处？”
“是啊！我绝对不会回家住的，我烦透了那个家。”
“我理解，有那么个妈在……”
“可是她之所以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所以我不想恶语相向。”
“那你就搬到别处去。”
“可我没地方可去！”
“你就没有可以帮忙的朋友吗？”
“肯定没有啊！我高中就退学了，说起来也就只有一起打工认识的几个朋友。那些家伙也都很穷！”
“这么说只能我从这里搬出去了！我不同意！这房子是我租的！”
“所以说只能一起住了。况且，我虽说最近热情有些减退，但我还是爱你的！”
“说什么？爱？”
“嗯？”
“你不会是因为没地方去才这样说吧！”
“你真这么想吗？”
翔耸了耸肩，这时房间里已经很亮了，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突然紧闭的双唇。
“你真把我想成那么卑劣的男人了吗？我才不是因为没地方去就和我不喜欢的女人一起生活的卑鄙小人呢！”
“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因为你外婆的事情气过头才这么说的。现在比刚才还生气。真想跟他们说‘你们就等着瞧吧！’才一下子变得这么喋喋不休。”
“全都是因为我。”
翔的口吻缓和了很多，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没有告诉你我和外婆做出了这样的约定是我不对。真的是因为太需要钱了，我想让你能够专心学习。”
“可是，我还是很气愤。我这样说可能不对，但是你们家的人，大家心里都打着很多主意，觉得自己了不起，看不起别人！我绝对不会认输的，绝对！”
“珠绪，你好！
“已经进入深秋季节，你似乎还在一直纠结于中心考试的结果啊。成绩不够理想确实有些遗憾，但英语还是很不错的，说明实力已经有所增强了。
“我之前反复强调过，珠绪真正的挑战是明年的中心考试。‘万一落榜该怎么办’，但凡参加考试的人都会有这种不安。光担心没有任何用处，要消除不安情绪只有复习到感觉不到不安为止。我也会全力支持你的。
“另外，我也说过，学生跟讲师的见面在补习学校是明令禁止的。但珠绪似乎是个特例，不是我，而是岛田校长有些东西想要直接教给你。这世上有不少人被称为‘应试辅导之神’，但是在我看来校长是很特别的一位。这样一位校长专门为某一个学生特别辅导，实在是不得了。我觉得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一定要好好努力！”
收到奥肋老师来信后的第二天，岛田校长给珠绪打来电话。
“喂！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是那种身材矮小的男人特有的尖嗓门。
“我一直听奥肋老师汇报你的情况。据说中心考试、模拟考试都不够理想，你好像很失落呀。”
“是的。”
“但是，要我说你的进步已经很大了！仅仅一年时间英语、数学就能取得那么好的成绩，真了不起。”
“真的么？”
“当然！不过照目前这个状况，要想考上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果然如此……”
珠绪垂下了肩膀。她估计岛田接下来会说没希望了，我们学校的函授课程也叫停吧。
“所以，宫城，你来住宿舍吧！”
“咦？”
“想让你来宿舍住到年底。没关系，住处已经定好了。”
“等等！宿舍……我要搬去哪儿呢？”
“那地方比你那舒服得多。大村很关心你的事情，还威胁我说如果你考不上的话绝不放过我！”
岛田神神秘秘地笑出声来。
“我也是受大村的委托，有一定的责任。我其实一直坚信，去辅导学校不如自己复习更有效。去辅导学校可能觉得有老师教就能理解了，其实不然，学习必须要亲身体验才行。我的理念就是学习要靠自己一点一点记忆、反复练习才能掌握。不过，没办法，这次还是由我来亲自教你吧！东大不敢说，宫崎大学医学部，最后冲刺一把还是很有可能的！”
“真的吗？”
“当然！你下周收拾一下行李，我开车去接你！”
“可是我搬去哪里呢？”
“大村的公寓！”
岛田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里可是大村投资买下的白金高级公寓哦！当然不是他现在住的地方。那是之前他买给年轻恋人住的。那家伙跑了，现在一直空着。”
对了！珠绪回想起那个“他”，美容整形医生大村的年轻恋人。
“大村也说你可以随便住。宫城，你就住两个月吧！”
“啊？两个月？”
“是的。算起来正好在入学考试之前的半个月搬出来。我尽可能每天都过去，如果去不了，会安排别的老师去。”
“奥肋老师吗？”
“不是。你跟他在考试合格之前是不能见面的，是别的老师。考虑到有可能落榜，所以学校规定学生和负责老师不能见面。”
“哦，是这样啊……”
“放心吧！我肯定会让你考上的！到时候要上我们的宣传材料哦！就像大村诊所整容前后对比的广告那样。”
在用快递将行李送走之前，珠绪去看了一下白金的高级公寓。她在东京已经5年了，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坐地铁换乘很麻烦，于是珠绪在目黑站下车换乘的公交车。
公寓前面有一条叫白金大道的宽敞街道。公寓位于一幢高大的建筑物里，一楼是餐厅。大村说因为不是自己住，只是用来投资的，所以不是很宽敞。可事实正相反，那里简直宽敞到令人吃惊。两室两厅，还带有能够远眺街边树木的露台。大村的恋人搬走后，本打算租给外国人的，所以家具和基本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这也太好了吧！”
珠绪下意识地叫道。她打开洗手间和壁橱的门看了看，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是岛田打来的。
“怎么样？还行吗？”
“太豪华了！”
珠绪喊道。
“我从来没住过这么高级的地方。太宽敞了！晚上都会感到害怕！”
“哈哈……大村说了，你可以随便住。反正那个男的已经跑了，现在又不景气，找不到外国人租，一直空置着。”
“有钱人真是太浪费了！”
“你要是当上医生，完全住得起这种地方！”
当然，如果在大学附属医院里上班的话，工资可能少点，住这种房子可能够呛。真想住的话可以自己开诊所，像大村那样当美容整形医生就好了！
“我可不敢想那么遥远的事。”
“不行不行，精神训练也很重要！总之，大村也说了，你要把跟同居男友缠绵的精力都用在学习上。当然，这期间你可不能把你那个男朋友带到这里来！”
“我肯定不会的！”
这倒是真的。自从那次争吵过后，珠绪和翔之间变得冷淡许多。
珠绪拎着手提包再次来到白金公寓的那天傍晚，叮咚一声，门铃响了。可珠绪从来没有住过装有自动门锁的公寓，根本不知道怎么打开。
“冷静，你按一下某个按钮就能打开了。”
小小的视频画面里，岛田气愤地大喊。等他终于进到房间里来，第一件事就是让珠绪坐到书桌前。起居室的角落有一张写字台，珠绪把参考书都摆在了这里。
“嗯，收拾衣服之前先把书都拿出来整理好。不错，光这一点就很了不起！看起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啦！”
岛田从里面取出生物书。
“听好了！不要去押中心考试会出什么题目。复习不要过于集中，不然后面再从各个部分挑问题就不好办了！复习要诚实，就像你的性格一样。一般的考试，只要努力复习了，就肯定都能行。我让奥肋老师给我看了你每次的答卷，因为我需要清楚地把握你的弱点。接下来我们就以记忆为主。背东西本身还是有些技巧的，这样不论多少内容都能装进脑子里。明白吗？比如‘有氧呼吸’这一章中出现的‘柠檬酸循环’就可以这样去记。”
岛田指着生物书的第一页：
“活柠酮丁反羟草。”
“活柠酮丁反羟草？”
“是的！活是活性醋酸，柠是柠檬酸，酮是酮戊二酸，丁是丁二酸，反是反丁烯二酸，羟是2-羟基丁二酸，草是草酰乙酸。”
令人吃惊的是岛田合上书之后又背诵了一遍。
“记得太清楚了吧……”
“当然，我可是被称为‘顺口溜天才’！现在补习学校里用的那些全都是我自己编的！”
“太厉害了！”
“打着拍子就更容易记住了。这样一来，形势就越来越明朗。”
岛田接着说道：
“针对中心考试补充营养的事由你自己负责。光吃便利店的盒饭体力跟不上，容易感冒。这条马路的左右两边都有超市，比其他地方质量好、价格贵，不过跟在外面吃相比就合算多了。你自己会做饭吗？”
“基本上都是自己做。”
珠绪的母亲洋子经常会给她寄些冲绳豆腐和点心。岛上蔬菜很贵，母亲的意思就是“炒饭用的材料就在那边买吧！”母亲还会在包裹里放上珠绪最喜欢的冲绳荞麦面的半成品，吃的时候配上很多炒好的蔬菜。还有珠绪的最爱油炸糖球。珠绪深知它就是自己少女时期肥胖的原因，却还是欲罢不能。那是一种放了很多砂糖的冲绳特色甜点。
“做饭其实也是一种调节，尽可能三顿饭都自己做。然后就是要注意身体别感冒。我见过好几个学生考前复习得很好，就因为感冒，结果遗憾得眼泪都哭干了！还要提前打好流感疫苗。”
岛田一项接一项地提醒了很多。最后，他突然说道：“刚才的顺口溜你再背一遍！”
“嗯，活柠酮丁反……”
“错！是‘活柠酮丁反羟草’才对。要知道记顺口溜时，一旦记住，过30分钟就要重复一遍。如果记下来的话，就第二天再说一遍。这样反复练习几次之后，就能够牢固地掌握了。这是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情，明白吗？然后，就要开始英语文章的训练。先做一下这张试卷！”
“第一次就……”
“说什么呢？！考试前一个月能复习相当于大半年的内容了。必须不断地逼迫自己，就像在火灾现场要拼尽全力一样。接下来，我会用这样的方式去教你。”
搬来公寓的4天后，珠绪第一次出来散步。之前出门都只是去走路几分钟就能到的超市。
珠绪漫步在白金大道上，这里非常漂亮。路上看不到多少女人，但是街道两边却有很多时尚店、进口红茶专卖店、高级服装店、花店，还有婴儿用品店。
这家把墙壁刷成了淡蓝色的店铺好像是巧克力店，橱窗里陈列的巧克力和小点心就像宝石一般。看上去很好吃，价格肯定也很昂贵，珠绪连进到店里的勇气都没有。
她从橱窗往店里望了一会儿，看到对面走来一位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女子。珠绪看她的样子似乎是要走进店里，于是便帮她打开了店门。“啊，谢谢！”女人轻轻地点了点头。珠绪望着女人的侧脸看入了神，不禁感叹她真的好漂亮！女人身穿一件普通的羊绒大衣，配上一条牛仔裤，看上去质地都很好。妆化得非常细致，头发烫着蓬松卷发，婴儿车里睡着一个可爱的孩子。
女人身着便服，肯定是住在附近的公寓里。珠绪感觉对方的年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怎么就能够住在这种地方呢？
“肯定是有钱人家的阔太太。”
珠绪暗自揣测，随后便把这个女人抛到了脑后。说是出来散步，路上其实还要背很多顺口溜，还是很忙的。
“估计是游客！”
在那一瞬间，可奈也在猜测对方。看样子不像是住在这条街上的人，这种人有时会来这儿参观。不过，给自己开门的女孩手里什么也没拿着，包也没带，难道真的是在这附近住？
怎么可能！可奈站在橱窗前，心里没工夫去考虑那个土里土气的女孩。对于她来说，无法忍受的是吃不到最爱的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