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6月24号

第六节

凌晨2点44分

“天哪。”勃兰特甚至都能听到自己脑海中萨姆的叫声，几分钟前，史蒂夫在电话里火急火燎地大叫，他才知道自己是唯一一个能尽快赶到萨姆身边的人，这感觉简直糟透了。

从房子里发出来的响声像一把刀一样插入他的心中。“坚持住，萨姆！我马上就来。”他喊道，飞速冲过客厅，甚至都没注意到门廊处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楼上的尖叫和嚎叫声划破夜空，勃兰特两步并作一步跑上楼梯，呈现在眼前的景象让他胆战心寒。

房内四处血迹斑斑，只见斗士和萨姆正在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进行殊死搏斗，摩西无力地瘫软在地板上。

勃兰特进入了战场，打飞了凶手手中的刀子，帮助萨姆挣脱出来。她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路，然后晕倒在地上，但是凶手没有管他，而是继续攻击咬着自己肩膀的斗士，他双手迅速锁住了斗士的脖子，紧紧地掐着。

血液冒着泡从斗士口里涌出，染红了它的皮毛。从它嘴里发出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之门。

勃兰特用手枪瞄准正在进行生死扭打的一人一狗，开口说道：“萨姆，跟我说说话，你还好吗？”

“还好。”她一边喃喃地说着，一边点点头以示肯定。“我觉得还好。”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几乎都摸得到皮下的肉。“快救救斗士。”

他迅速地瞅了她一眼，看到萨姆爬到了摩西跟前，说着话，尽管断断续续，但她还能勉强交流，他微微放下心来说道：“在后面待着别动，我先把斗士救下来，不到万不得已，我可不想射伤他。”

勃兰特将注意力转移到仍然紧咬着凶手肩膀不放的斗士身上，说道：“放开狗，我也会让它放开你。”

“我绝不放开。”凶手喘着气说道：“这杂种老早就该死了，一点用都没有的蠢货。”

勃兰特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无论如何，看在萨姆份上，他一定要把这只狗救下来，这凶手死定了。“放开狗，否则的话我就开枪了。”

“去你的。”凶手露着牙齿对他笑着，把一只手从斗士的喉咙处移开，快速从腰带里抽出一把匕首扔了出去。

“勃兰特！”

匕首直直插到勃兰特背后的墙上，没伤到他一根汗毛，但勃兰特可不会失手，砰地一声，子弹打入了他左肩下方的部位，只见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跌到了地板上。

斗士此刻又占了上风，在嗜血的天性下，再次扑向比尔，把他咬得更紧了。

“斗士！”勃兰特命令道。“斗士，退下。”他重复了两次命令后，斗士才镇定下来，松开嘴。勃兰特走上前，枪口瞄准了凶手。

斗士对着他龇着牙。

“好了，小子，你做的不错，退下吧，斗士。”

斗士被撕裂的伤口滴着血，即使光线昏暗，也能看到湿漉漉的光泽。

“斗士，趴下。”远处，警笛的声音越来越强。

勃兰特不觉得狗会乖乖地听话，但最终，斗士拖着自己几近残废的脚，慢慢地趴到了地上。他身上的伤十分严重，勃兰特将刀踢得远远地。凶手怒视着他，两肩之处鲜血不停向下淌着。

很快，警笛声就回荡在房间里，警车上的红蓝灯照亮了屋子。

“萨姆？”没有人回答。

勃兰特转过身，枪口仍然对准凶手。“萨姆。”他的声音因为害怕而变得有些尖细。萨姆浑身是血，躺在两只狗中间，看上去和它们一样，似乎已经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