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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圈套

博瑞克观察着拐角处。

看到不再有走动的影子,他示意同伴跟随他前进。在上一个幸运的一小时里他们成功的躲开了许多队搜查入侵者的士兵。但是耐可,自从他引开那队内务军团士兵后他们就没能再见到他。好几次他们都是极为勉强的避开搜捕。

古达用手拍了下博瑞克的肩膀。“我们要无路可逃了。”他低声讲,“我想我们最好抓一个仆人问问你的那些朋友住在哪里。我们可以先绑着他——这会让他难受一会儿——直到你找到你的朋友解决这一团糟后就可以派人给他松绑了。你怎么想?”

博瑞克,“我没有更好的主意了。就照你说的做。”他扫了眼四周,“我们先休息一下。”

古达,“我都快走瘸了。”

“好吧,这些房间看起来没有人。”博瑞克手指最近的一扇厅门,“让我们进去看看。”

博瑞克尽量小心的推动厅门;这是个象牙和树藤的华丽制品,吱吱作响的开了个小缝,博瑞克,“也许我们应该谨慎点,换换其它的门。”

古达突然一把推开大门,这门只“吱”的响了一声。然后他把两人推进屋内,反手关上了大门。

博瑞克几乎摔了个跟头,他转身,老战士把一根手指放在他唇边,示意保持安静。博瑞克抽出了他的细身剑,苏立也拽出了自己的短剑,古达撤步拔出了肩上的一手半剑。他离开另两个同伴几步,好让自己的武器能够发挥出威力。博瑞克扫视了这个废弃的房间,确定没有需要自己战斗的东西。如果不是这样,会有无穷的士兵战到他们三人力不能支为止。他只希望在被杀前能有人相信他真的是阿鲁沙的另一个儿子。

疲劳,他们坐倒在地上,几个小时的不停走动让他们腰酸腿痛。古达,“你也知道,狂人,这样在宫殿里走来走去的真让人产生食欲。我现在真想吃上一个耐可的橙子。”

博瑞克刚要搭话,一个衣服摩擦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响声由远及近,博瑞克跳起来,挪到门边。苏立缩在博瑞克的屁股后面,从他的两腿间张望。博瑞克想把男孩赶开,但不断靠近的声音让他无法出声。

门口走过了两个人。一个人比较苍老,手中握着一根拐杖。另一个人是一身黑色的斗蓬,把自己完全罩了起来,但他在经过大门时转了个身,被博瑞克看到了面孔。两个人都专心于他们的谈话,博瑞克听到那个老人说,“……今天晚上。我们不能再等了。如果女王气消了,她会考虑一个更理智的决定。我说服了她派遣艾沃瑞去边境处理那里的要务,但这诡计很快就能被人识破。而且今天宫殿里还有几个没被逮到的疯子乱窜。我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但看起来不像是好事……”两人转过一个拐角,声音消失了。

苏力转到博瑞克身前猛拽他的袖口,“主人!”

“什么事?”博瑞克问道,以为他们遇到了突袭。

“那个穿斗蓬的瘦男人是我在德本总督府见到的那个人——就是戴着进项圈的那个人。他为火王做事。”

博瑞克靠在房门上,点了点头。“事情变糟了。”

古达收起他的宝剑,低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明白为什么麻烦会接踵而来了。”

“为什么?”

“一会儿再告诉你们。我希望你们休息好了。现在我们就去找一个仆人。”

博瑞克猛地拉开门,门轴几乎没有发出响声。他在古达问出另一个问题前走出了大厅。他稍微等了一下身后的同伴走出房间,示意古达和苏力贴墙而行。

在下一个拐角,只有一条拐弯的通道,博瑞克沿着它走了下去。没有灯光照亮这个侧厅,博瑞克猜想凯许的贵族们走在这一定是磕磕绊绊的,所以也不会有很多人喜欢来这里。

来到房间的尽头,博瑞克转身低声说道,“有人来了。”他示意古达和苏力靠墙埋伏,自己躲到了另一边。

一名高挑的女郎急匆匆的转过拐角走来,古达上前拦住她的去路,“什么——”她刚开口,博瑞克从后面抓住了她。姑娘敏捷而有力,但博瑞克还是轻松的制伏了她,把她拖入了走廊的第一扇厅门。

屋内的光线不佳。女郎仍在博瑞克的手中,他低声道,“出声就要你的命,保持安静则什么事也没有。你明白吗?”

姑娘点头,博瑞克放手。“你怎敢——”她转身看到了劫持自己的人。“艾兰德?这是怎么——”随后她看清了他的衣着和那头深色的短发,“博瑞克!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詹姆斯不时的在向博瑞克传授自己在克朗多当盗贼的经历,他的那些堪为传奇的故事共同点就是“麻烦找上门”。在麻烦来时,詹姆斯能感觉出来。现在博瑞克有生以来第一次明白了詹姆斯说的是什么意思。内心里他在大喊,问题就出在他眼前。

抽出他的宝剑,抵住眼前的女郎。古达,“狂人,这不要紧。这个女的——”

“安静,古达。女士,你叫什么名字?”

“米雅,我是你弟弟的朋友。他看到你还活着会高兴得发疯的。你在做什么——”她笑了,博瑞克知道这是在演戏,声音很诚恳而且发自肺腑。“我有些语无伦次了。我真的很震惊——”

“在宫殿中见到我。”博瑞克替她把话说完。

“我想说的是你还活着。”米雅。

博瑞克,“我不这么认为。当你第一次看到我时,你认为我是我的弟弟。接着你马上意识到我不是。知道我死讯的人都不会猜得有那么快。你没有说,‘你还活着!’而说,‘你是怎么到这来的?’。这是因为你早就知道我还活着而且在山下的城市中。”

女郎不做声响了,博瑞克对古达和苏力说,“这个人也参与了从克朗多到凯许步步追杀我的阴谋。她为火王做事。”

听到这个名字,米雅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但之后她没有在对此有什么反应,“如果我叫一声,马上就会有几十队的卫兵赶到这里。”

博瑞克摇头。“这个侧厅已经搜查过了。我们躲在搜查线的后面。另外,他们在找一个男人。”

女郎眨了眨眼,向后挪了挪,瞄了眼自己和厅门的距离。“别作这个打算,”博瑞克,“是很近,但我和你只有四步远。”他用手中的宝剑点指。

“你不会活着走出这里的,你知道。事态已经发展了,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解释的。血已流,军队已出发。你父亲的人马集结在梦幻谷,正准备入侵。”

“你父亲?”古达,“他到底是谁?”

博瑞克,“我父亲是克朗多亲王阿鲁沙。”

古达就像是一只暴露在日光下的猫头鹰一样眨着眼睛,“克朗多亲王?”

苏力,“我是他的仆人,而且也会是他登基后的仆人。”

古达安静的站了一会儿,“狂人……博瑞克……王子,不管你叫什么,当这件事结束,记得提醒我再把你揍趴下一回。”

“如果我们能解决这个麻烦,我会高高兴兴的站着挨揍的。”对米雅他说,“我父亲很难讲,但他绝不是个傻瓜。他不会在我经历这些千锤百炼的磨难前派遣一支军队进入凯许的。”

古达,“是,但从我看来你已经是经历了。”

博瑞克,“她在说谎。我需要和我的弟弟见面。”对米雅他说,“你给我们带路。”

“不。”

博瑞克向前一步,手中的宝剑点在女郎的喉咙上。米雅毫不退缩,他说,“你不怕死吗?”

“你不会作一个凶手的。”她啐了一口。

一把推开博瑞克,古达说,“他可能不会,贱人。”一双大手抓住米雅的肩膀把她拉了过去,从她的表情上看得出她的不安,博瑞克想象得出那有多粗鲁。和米雅面面对峙,古达低声说“可我不一样。我不管你的血统和你们那些伟大的传统。我不会勉强一个怒气冲冲的女人上路。如果你不说出我们想要知道的,小妞,我会慢慢的杀了你,那很痛苦。但你也别想能叫出声来。”

古达的威胁奏效了,米雅吓得几乎不敢讲话,“我带路。”

古达放手,博瑞克看到女郎的脸上流下两行屈服的泪水。他收起细身剑,从皮带上掏出了匕首。给她亮了眼自己的刀子,博瑞克把她推向门边,“记住你别想跑。我的刀子飞得比较快。”

米雅打开门,其他人跟在她的后面。走在路上,古达问,“你感觉她会做什么?”

“我有一种危机感。”

“你从没让我感到你有过这个,真的,”佣兵说,“但很高兴终于它出现了。”

“我也这么想。”

“但你已经感觉出了一些事情。”他说,“要提防她些什么?”

“她把我们引向了刚才我见到的那两个人走的方向,其中的一个给我了个线索。”

“他怎么了?”

“从我们离开克朗多他就一直跟踪我们。他是少数能认出我的凯许人之一。”

“他是谁?”他们转过一个拐角,来到了一个光线亮一些的走廊。

看到门前有两名站岗的卫兵,博瑞克向女郎靠近一步,防止她逃跑或求援。他对佣兵说,“这个人是凯许派往我父亲宫殿中的外交官领主托仑 瑟。”

佣兵摇了摇头。“他是皇族。有些很重要的大人物想叫你死,狂人。”

“也有些大人物想知道真相。”博瑞克回答,“这会让我们能活的长些。”

“神啊,我希望你是对的。”古达。米雅带着他们通过宫殿,经过了十几对的岗哨。卫兵们掩饰住了自己看到一个仆人带着三个奇怪装束的人在宫殿中走动的惊奇。米雅走入一个长廊,路过了几扇无人看守的厅门。

在尽头,米雅走向了一扇紧闭着的大门,“你的弟弟就在里面。”

博瑞克推了她一把。“开门,你先进去。”

女郎抬起门闩,推开大门。她走进屋,然后为博瑞克又把门敞开了些。博瑞克跟着进屋,后面是古达和苏力。

她带着他们穿过一间小接待室,走向了另一扇门,重复了在上一扇门她的动作。但这次,当苏力进屋后,她猛地推上了大门,喊道,“他是克朗多的博瑞克!杀了他!”

房间中坐满了身着制服的真血卫兵,听到米雅的叫声,刀剑出鞘。

仆人宣布领主尼洛姆拜见,艾兰德让他进屋。老人匆匆入室,对王子微鞠一躬。“殿下,米雅小姐说您有些紧急的事情想和我讨论。”接着尼洛姆看到了詹姆斯和嘉米娜,他们坐在王子的对面,所以他进屋时没有看到这两位。“大人。女士。我开始时没有看到你们。我向你们道歉。”

“他对于孤身与你谈话有些不安,”嘉米娜告诉艾兰德,“实际是他对我们也在这里感到心烦。”

“您有没有考虑我关于洛克莱尔男爵的意见?”

尼洛姆耸了下肩。“我们考虑了,您马上会得到个结论的。您要知道,我们这些坐在女王身边的人很多都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凯许之母失去了她的女儿,我们也失去了一位亲戚。这对母女之间经常因为国事而争吵,然而我们仍感到她们之间感情挚深。这样的场面可能有上百次出现,里面不包含任何的逻辑性。”

“这我就放心了。”艾兰德。

“我是个注重实效的人,殿下。我的任务就是在廊院的领主贵族间调和,显而易见的,我们帝国有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凯许人是个多元民族,历史问题要比你们国家多得多。你们是一个古老的民族。但在国内只有两个主体民族,亚本人和我们曾经的国人可瑞蒂人,凯许却是个有着上千语言和民族的国家。”

“他在拖延时间。”詹姆斯通过嘉米娜告诉艾兰德。

“为什么?”

嘉米娜回答,“他想要和你单独谈话……不,他想单独带你走……他的大脑在飞速思考……你和我心语时他在考虑别的事情……他在考虑着……突”然嘉米娜脸色一变,一秒过后詹姆斯猛的站起来,抽出了宝剑。艾兰德的表情让老人察觉或是他听到了詹姆斯的起身的响声,他迅速转身,用拐杖挡在身前保护自己。

“怎么了?”艾兰德。

嘉米娜,“博瑞克还活着。他就在这个城市中。尼洛姆想要把你带到宫殿中的某个地方让他的伙伴杀了你。”

艾兰德一时无法相信这些,“你说什么?”

尼洛姆脸色苍白。“这位夫人在说……什么?”

詹姆斯,“我的妻子有些异能,大人。她可以察知谎言。现在,告诉我们你在今晚的谋杀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尼洛姆窜向大门,但詹姆斯挡住他的去路。艾兰德抽出他的宝剑,“我的哥哥在哪?”

尼洛姆想苦觅一条出路,看到没有任何希望,一下泄了气。“宽恕我,王子大人,宽恕我。我会坦白,但请您为我向女王求情。我只是为了艾沃瑞的野心做了些很不重要的事情。他策划了对他妹妹的谋杀并计划杀害您和沙拉娜结婚。”

“和他自己的侄女?”艾兰德。

詹姆斯挥了下他的宝剑。“这在过去的帝国历史上曾发生过。当一个延续下来的王朝看起来衰弱了,统治者就会与其亲戚甚至是兄弟姐妹结合来巩固他们的王位。女王有许多亲属,这样说起来许多大凯许真血们都是一家人。”

尼洛姆,“就是这么回事。如果我们要救你们的朋友就得抓紧时间。他被囚禁在宫殿里。”

詹姆斯扫了眼嘉米娜,她说,“我说不清。”

“什么?”艾兰德问。

“他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他可能不知道我能读知他的表面思想,但他使用了某种魔法来隐藏了他与我们所说的那部分思想。这给我一种感觉……他大概说了谎话,但有多少我不知道。你们得警惕些。”

艾兰德,“现在,告诉我们有关博瑞克还活着的事情。”

尼洛姆,“据说这是真的。有一个被土匪抢来的奴隶从德本的奴隶营中逃跑了。还说他为了逃跑还谋杀了德本城的总督夫人。从描述上看他就是您的哥哥。”

“他……多少隐瞒了些什么。”

艾兰德,“我想我们应该找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这时门外走来了一名仆人,艾兰德一时分神。尼洛姆猛地向他挥出了手杖,动作快得不是他那种体重的人可以做到的,接着一下闪过了詹姆斯的攻击,向那个侍女吼道,“叫卫兵!”,一边胡乱的用他的手杖进行抵抗。

女郎只犹豫了一下,马上尖叫着跑向走廊去呼喊卫兵。詹姆斯一把抓住了尼洛姆的手臂,但肩膀上挨了一记拐杖。艾兰德向前夺过尼洛姆的拐杖,把他逼退。当王子的宝剑指向这个皇室官员时,卫兵冲进了房间。

一时间,宝剑和长矛包围了詹姆斯和艾兰德,一名着白短裙的真血卫队长高声叫道,“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对于抵抗的意义艾兰德只考虑了一下,然后他把自己的剑交给了一名卫兵。“我要立刻知会女王陛下。这十分重要。”

卫兵将艾兰德和詹姆斯的手绑住,卫队长,“我们要杀了他们吗?”

尼洛姆,“现在还不是时候。把他们带到一间空侧厅去,为了我们的性命决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你在做什么!当我找到米雅和托仑 瑟后,我们会去找你们的。”

艾兰德突然明白了一切,这个彬彬有礼的老人早已在艾沃瑞的身边安置了人员——这些人当然可以谋杀苏嘉娜公主并嫁祸洛克莱尔。

“你谋杀了苏嘉娜,”艾兰德,“还有洛克莱尔。”

尼洛姆一改自己一贯唯唯阿谀的面目,严肃而又老谋深算。在桌上捡起一颗松果,在艾兰德的面孔前用手把它捏碎。“你这傻瓜。你所卷入事情超出了你能理解的……”他注视着王子,“不管是你的哥哥幸运的死在克朗多,还是你的父亲向女王提出威胁,那些都不重要。如果你很合作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我会很高兴把你活着送回到你父亲的身边。我不希望和一个生气的王国打交道,女王也同意了我们的计划,所以你们就没用了。”

他对卫队长说,“现在把他们带走,小心这个女人。她是星港人,她有某种能力在你不小心时能够感知你的思想。”他扫了眼嘉米娜,“也许我们还要留着她。需要她的异能。但如果他们中的任何人给你找麻烦,就杀了他们。”

卫兵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命令,过了一会儿三个人被从套房带走,没有任何逃走的机会。

这些士兵对米雅突然的报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博瑞克没有思考;他行动了。甩出长匕首刺入了第一个起身的士兵胸膛。他的突刺又干掉了五步外的另一个士兵,三个人慌忙用他们的武器迎敌。

一声尖叫声和颈骨的断裂声告诉博瑞克,古达对出卖他们的女人的处决。接着佣兵喊道,“让开,狂人。”

博瑞克知道古达正准备用他的一手半剑迎敌,施展这柄大剑比他的细身剑和苏力的短剑需要更多的空间。博瑞克有点担心男孩,但他实在无法分心照顾他。现在他要同时对付三个愤怒的士兵。

用长匕首架开一个人的刺杀,另一只手中的宝剑划开了另一个人的喉咙,然后蹲下闪开了第三个人武器。身后实在的砍击声和尖叫声的终止让他知道古达又干掉了一个对手。对方倒下了四个,可仍不去组织一下自己。博瑞克展开了压迫性的攻击。他狠狠的向一个对手的头部斩去,带走了他的耳朵。受伤的人摔倒,疼痛使他无法继续抵抗,博瑞克用长匕首了结了他,并同时用宝剑攻击剩下的一个。

博瑞克又听到一声宝剑切开血肉和骨头的声音,判断古达干掉了第五个人。他躲开朝向他头部的一击,接着的一个突刺结束了战斗。

他迅速转身,发现古达正蹬着一个人的裆部好抽出卡在他尸体上的一手半剑。苏力背向着一个拐角,疯狂的挥舞着他的短剑,在凹壁里抵挡着两个人的进攻。但第三个人冲向了他的左侧。博瑞克跳上一张桌子,然后向那个人跳了过去,及时地从后面杀了那个家伙。跟着他的攻击又让进攻苏力的一个人受了伤。但在他倒下的同时,剩下的一个刺出了他的长剑,男孩一声惨叫。

博瑞克用他的剑锋猛砍,砍入了那个人的脖子几乎有3英尺。那个家伙像只耗子一样可怜的吱了一声,滩倒在地板上。于是四下里安静了。

博瑞克推开一个倒在苏力身上的尸体,跪在男孩的身边。男孩满身是血,徒劳的想用手盖住腹部的一处严重的伤口。博瑞克在战场上看到过这样的伤势,知道男孩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他抓住男孩的手掌,体会到自己从没感受过的冰冷。苏力费力的喘着气,他的双眼开始渐渐失去了光芒,脸色蜡白,艰难的试图讲话。终于他说,“主人?”

紧握着苏力的手,博瑞克,“我在这,苏力。”

“我是你的仆人?”男孩无力的问道。

抓着苏力的手,博瑞克,“你是位出色的扈从。”

“那么苏力会被写入生命之书(Book of life),他是个大人物的仆人,王子的仆人。”

柔弱的手指从王子的手中滑落。“是的,小叫花。你以王子的仆从的身份战死。”博瑞克曾见到过死亡,但从没有一个如此年轻。无力保护一个孩子让他深受打击。他跪了有一分钟,思考一下自己可以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让苏力活过来。

古达的声音响起,“我们不能闲着。这里有12具尸体。如果有人经过这,这里就会成炼狱了。我们离开这。”

博瑞克起身移动。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见到他的弟弟或是女王。在充满敌意的凯许皇宫里,没有人可以相信。

他们匆忙往回走,来到那个有岗哨的走廊。博瑞克用头示意了一下,镇静的走过一对守卫,来到另一个黑暗的走廊。走到一半,他听到有压低的讲话声靠近。同时,博瑞克和古达闪入了一个房门洞,有两个人匆忙的走过那里。

那是博瑞克之前见到过的老人的声音,“该死,他们开始摸到头绪了。艾沃瑞不能这么早听到他姐姐的死讯。找到那个泄露消息的人,确保要除掉他或她。他应该在去应付阿鲁沙神秘的入侵大军的半路上得知这些。”博瑞克睁大了双眼。苏嘉娜公主死了!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宫殿中如此狂乱的原因,他们不是在找四个无名的流浪汉而是在搜查凶手。博瑞克示意古达跟着他,飞快的窜到走道的另一边,再次溜到能偷听到那两个人说话的距离。“艾沃瑞是个顽固的白痴。他肯定会在几天内返回城市,并且如果他去女王的寝室谋求他的继承权时女王还在因女儿的死而怒气冲冲,我们会公开反对他;他一定会被派往北方。那个艾而人一定要看起来有罪。你把他关在哪?”

一个博瑞克熟悉的声音回答他,“在下层靠近仆人住宅的一个谷物货棚里。”托仑 瑟说。

“把他带到一个闲置的仆人房间然后让士兵找到他。给那个带队的队长把那人就地正法的命令,然后在廊院里散布艾而人已死的消息。之后让那个找到他的卫队长神秘的死亡。我会在廊院里指责这次阴谋。通过扩大嫌疑,我们会从这件事脱开关系。当每个人都产生疑问时,事情就已然太迟了。”

“但那会摆脱艾而人的罪名吗?”

“不会。”那个凯许老人回答,“但这会让每个人都想知道谁知道一切,谁参与了这些,阴谋有多深远。每一个廊院中的竞争者都会确信他的对手在和艾而人结盟。我需要两天这样的困惑和疑虑。我必须花时间保证公主沙拉娜和艾沃瑞在廊院中有同等的支持。”

两个人走过博瑞克和古达刚撤出的房间门口,一直走到走廊的尾端。“米雅在哪?”老人转身开门。他想必瞥见了身后的两个身影,大声问道,“谁在那?”

博瑞克向前走,步出阴影,看到了两个站在门前的凯许人。那个瘦子惊呼,“是你!”

博瑞克邪邪的一笑,平举他的宝剑,“古达,我很荣幸的为你介绍托仑 瑟大人,女王陛下、凯许帝国派往克朗多宫廷的的外交大臣。”

另一个人转身想窜入屋中,但古达先他一步拦住他的去路。“还有这位。”博瑞克,“对我来说有些陌生,但从他的服装上看,错不了是一位凯许皇室成员。”

托仑 瑟,“如果我喊一声,马上会有几十个士兵赶到这里。”

博瑞克,“喊叫,等他们赶到时会发现你已经死得很彻底了。”

托仑 瑟瞪着眼睛,“你们想要什么?”

上前一步用他的宝剑点住外交官的喉咙,“对女王的一次拜见。”

“这不可能。”

博瑞克舞动他的宝剑,宝剑在托仑

瑟的下巴前发出呼呼的风声。“我不知道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他说,“但我清楚得很,当我们活着见到女王时你们就几乎已经是死人了。如果你希望避免这样的厄运,那现在最好告诉我我们需要知道的一切。”

老人说道,“我们会说出你们想知道的东西。但我们最好进屋谈。像文明人那样。”

没有等待回答,老人上前打开了屋门,古达的灵敏反应让他们的面孔躲过了门板的一劫。强壮的佣兵用力的顶住屋门,让它无法关闭,突然间抵抗消失了,他几乎是跌入屋内。博瑞克一把抓住托仑

瑟的金项圈,扭住他织着金线的领口让他无法呼吸,然后把他推入屋内。博瑞克刚好看到那个凯许老人以无法致信的速度跑向了房间另一端连接接待室的屋门。古达冲到那里时,凯许人大吼道,“杀死他们!”

博瑞克毫不迟疑,用剑柄狠击外交大臣的头部。托仑 瑟跌倒在地,失去了知觉,博瑞克向那扇门疾冲过去。

当他感到那扇门时,他看到古达正站在那愣神,那个老人则是离开了地面晃着脚无法前进。房间中躺满了动弹不得的凯许内务军团士兵和一些真血士兵。同时詹姆斯、嘉米娜和艾兰德也人事不省躺在这里。

坐在一张大圆桌子上的是耐可。他一边挤眉弄眼的作怪相一边用手指指着飘在空中的老人。看到博瑞克和古达,他停止了他的嘟喃,叫道,“博瑞克!古达!”空中的老人则是突然间掉下摔在地板上,古达上前勒住他的脖子。

博瑞克来到他的朋友们躺倒的地方,“耐可,你都作了些什么?”

“我和这些卫兵玩得很高兴,一场愉快的‘捉迷藏’游戏,但他们跟丢了我。所以我就去找他们。然后看到了你,或者说我认为是你,正被守卫押送,我考虑你是如何搞到一身华丽的衣服,你又是在哪里丢下了我的朋友古达和苏力,苏力在哪?”

古达看着博瑞克,王子说,“苏力死了。”

“这真让人难过。”耐可说,“他是个好心肠的男孩子,也会是个好男人。愿他的来世幸福。这是你的兄弟吗?”他指着艾兰德问。

“是的。”博瑞克,“你对他们做了些什么?”

“喔,当我走进这间房间时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激动。其中有一些人很不高兴会见到我,让我对这游戏有些疲倦了,于是就震晕了每一个人。我猜你早晚会来这里,看,我是对的。”

博瑞克和古达不禁放声大笑。“对,你是对的。”两个人止不住的大笑,耐可也和他们一起享受快乐。笑得泪流满面,博瑞克终于说,“你震晕了每个人?你怎么做到的?”

耐可耸了下肩,“这是个小花招。”

这又让博瑞克笑了起来,“现在怎么办?”

耐可伸手在他的大口袋中摸索,“想要个橙吗?”

“我从没想过会对你说这句话,”艾兰德,“我想你。”

博瑞克点头,“我也一样。现在,我们要怎样处理这混乱的局面呢?”

在嘉米娜还在恢复意识时,詹姆斯已从耐可的眩晕术中恢复过来。古达站着看守那些恢复了的士兵,看起来很高兴会把任何想动的人切成两半,所以士兵们安静的坐着不敢惹麻烦。

艾兰德是第一个复原的,以耐可的话,他是最年轻的。两兄弟交换着自己所知道的事情,最后所有猜测都推出了结论。

詹姆斯,“也许我们直接和女王会面……?”

“怎么做呢?”博瑞克问。

“有嘉米娜。”艾兰德回答。

博瑞克看起来没理解弟弟的意思,艾兰德,“她能心语,想起来了吗?”

博瑞克点头,脸一下红了,“我本应该在进入宫殿时就用思想‘叫’你们帮助,嘉米娜会听到我的。”

“为什么你没有呢?”詹姆斯问,嘉米娜也开始苏醒了。

博瑞克羞愧的笑了笑,“我没想到这个。”

“但,”詹姆斯,“在今天你是怎么逃出过她的思想接触的?”

博瑞克用大拇指指了指耐可,“他察觉到了,并且用了个什么办法把它封住了。”

詹姆斯,“你是法师吗?”

耐可有些不高兴被称为法师。“不,我是伊萨兰尼。法师是工作在山洞里那些阴暗的人们,他们做的事情即可怕又重要。他们会用伟大的魔法。人们不喜欢法师。我只是耍些小花招逗人发笑而以。这就是我。”

嘉米娜完全恢复过来,詹姆斯,“从这些守卫和这个胖家伙看来,你的那些可不是什么小把戏,也不总是会逗人发笑。”

耐可咧大了嘴在笑,“谢谢。我十分精通我做的事情,而且我觉得那些很好笑。”

嘉米娜瞥见了博瑞克,“你还活着!”

“很显然。”博瑞克一笑回答。

嘉米娜给了他一个拥抱,“怎么,那,我没能在沙漠中发现你?”

从博瑞克的表情上看他没有明白这句问话,然后他知道了。“当然。是因为那件我离开前赢得的血色长袍。奴隶贩子认为我是一个法师用一个手铐来防止我使用魔法。”

“哈!”耐可,“要是法师们知道他们想做什么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詹姆斯,“也许吧。不管怎样,下一个问题是:我们如何从这去女王那里?”

“这很简单。”耐可,“你只要跟着我。还要带上那些家伙。”

古达缴了12名卫兵的械,然后把仍昏迷的托仑

瑟拖进了房间。有四名持械的守卫在这里——博瑞克、艾兰德、詹姆斯和古达,14个俘虏看起来不会找任何麻烦。尼洛姆警告说,“我们只要一看到士兵,你们就会是阶下囚。艾沃瑞的皇家卫兵控制着整个宫殿。”

耐可笑了笑,“未必。”

当他们来到一个几十名士兵把守的走廊,耐可把手伸进了他的口袋,摸了一会儿,拿出了一样东西。博瑞克和古达已经习惯了那口神奇的口袋,但其他人则是惊奇不已。因为伊萨兰尼人手中亮出的是一只金色斑点的红色猎鹰,凯许的皇家之鹰,女王最为尊崇最为神圣的象征。这是种几乎灭绝的鸟类——仅剩下三只雌鹰幸存于皇家鹰舍中。猎鹰鸣叫着震动它的羽翼,但一直停在小个子的手腕上。

在猎鹰经过时每守卫都打了个哈欠。耐可对每一个途经的守卫说道,“请和我们一起走。我们要去见女王陛下。”

不理会尼洛姆和托仑

瑟说些什么,这些士兵看起来被这只伟大的猎禽催眠了。随着不断有士兵加入,在岛国人和他们俘虏的身后很快就形成了一支200多人的士兵队伍,走入了女王的大厅。

仪式官问到,“你们是什么人?”

博瑞克和艾兰德一同走上前,“艾而国王子博瑞克和艾兰德希望拜见女王陛下。我们想告诉她一起叛逆行为。”

在场的廊院贵族无不惊讶这个队伍的入场。当他们走到华盖前,全体向女王鞠躬,宝座上的蕾吉莎微微起身。“这些疯子要干什么?”,她的双眼扫视下面的人群,突然她发现了博瑞克站在他弟弟的身边。“你——除非是我弄错了——应该已经死了。”

耐可想要讲话,“陛下,这些罪犯——”

老人的肩膀上搭着古达的宝剑,“除非你得到允许否则不得发言。”他对女王说,“很抱歉,凯许之母。请您继续讲话。”

看起来蕾吉莎觉得这有些神秘而没有理会耐可的冒犯。“谢谢。”她干巴巴说了一句。“让我们从你开始,小个子。”她对耐可说,“你知道私养一只皇家猎鹰的处罚是死刑。”

耐可咧嘴笑着,“是的,陛下。但我不是这只飞禽的拥有者。我只提供了把它传送到你这里的服务。我给你带来了一份生日礼物。”没有等待允许,这个鲁莽的小个子伊萨兰尼就登上了华盖向宝座走去。两名黑甲伊兹玛里护卫上前想拦住他,但他却转向绕过了王座。在宝座后面是空置的太阳标志。他把猎鹰放在上面,鸟儿震动着它的翅膀。

女王,“只有雄鸟才能栖息在皇家标志上,伊萨兰尼。”

“耐可知道这个,陛下。这是个男孩。它会为你繁殖许多只后代。去年的春天我在陶兹以西的山中捉到了它。那里还有一些它的同伴。如果你派你的皇家饲鹰者去那里,他会把它们带回你的鹰舍。这血脉会继承下去。”

自从她的女儿死后,女王就不见了笑容。现在她笑。小个子男人话中有些东西触动到她,她清楚刚才他所说的不仅仅是谈论这种稀有的飞禽,还包含着皇室家族。“这是个震撼性的礼物。”

靠近宝座站在的台阶上,耐可斜身对女王说道,“相信那两个双胞胎的话是很明智的,因为那边的两个——”他手指尼洛姆和托仑 瑟,“是很坏的坏蛋。”

女王向华盖下打量了一阵,最后说道,“艾兰德王子,为什么你不开始,好让我们解开这谜团呢。”

博瑞克和艾兰德从那次沙漠中的袭击开始讲述,吸引了在场的每一位的注意力。他们毫无打断的说了将近有一刻钟,艾兰德讲述自己的最后一个推论,“最后一个能告诉我尼洛姆与苏嘉娜的死有关的事情是他用手指捏碎了一枚松果。苏嘉娜的脖颈是被折断的——只有握力出众的人才能做到。洛克莱尔是名剑术大师,但他缺少那种力量。”手指尼洛姆,“这就是那个凶手。那个神秘的火王!”

女王起身,“尼洛姆阁下——”

但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大喊,“母亲!”

王子艾沃瑞走进大门,身后跟随着包括拉维和贾卡的一众武官。走到宝座前,他鞠躬,说道,“我听到的关于苏嘉娜的消息真是可怕。”

女王注视着儿子的面孔,看了一阵,“我们正要处理这个。安静的站在旁边。这也决定着你的命运。”转头注视尼洛姆,“我刚才问到的,尼洛姆阁下,你对这样一个变化要作何解释呢?”

老人,“我们的母亲陛下——”

“对不起,”女王打断了他,“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头衔,尤其是现在。”

“很多伟大的君主,拥有仁慈的美德。我认为我所做的事情是对帝国最好的出路,就是把您的儿子推到首位。但伤害到任何人都不为我所愿。对博瑞克王子所施的诡计,为的是阻止艾而人来到这个城市。我们只是希望巴苏嘉娜的追随者的视线吸引到北方——这也是我们伪造了艾而人集结入侵报告的原因。但您女儿的凶手决不是我!是艾沃瑞想除掉他的对手。”

艾沃瑞王子脸色铁青,贾卡及时把他抽出一半的宝剑拦了回去。女王吼道,“够了!”打量一眼大厅,“有办法能判断这是否可信吗?”对双胞胎兄弟,“你们的推论很可信,但证据在哪里?”

她向下看到了嘉米娜,“你能读知人的思想?”

嘉米娜点头,但尼洛姆抢话道,“她是一个外邦人的妻子,陛下!她会为她的丈夫撒谎帮助艾而人。”

嘉米娜想要分辩,但女王说道,“我恐怕你会说谎,亲爱的。”她用手向围绕在她四周的所有贵族作了个手势,“但我想这里的其他人会十分愿意相信你。如果你还没有注意到的话,现在这是紧要关头了。”

一名佩戴武器的内务兵团军官急匆匆的走进大厅,在仪式官耳边低语了几句。仪式官马上打手势请求女王能允许他靠近华盖。女王同意,他飞跑上华盖。

当他讲述完军官的报告,女王向后坐倒在宝座上。“好啊,已经发生了。我接到了报告,两个联队的皇家卫兵正在封锁宫殿中的一个侧厅,他们公开拒绝了让其解除武装的命令,城市中的武装正规军也在移动。”

“现在,”她从她的宝座上站起,“我们面对的是一支来自我们城市的叛乱武装!依照凯许皇室戒条,第一个抽出武器的人或某人的扈从,无论他的出身是贫民或是大贵族,都要被处以死刑。我说的够清楚吗?”她的最后一句是针对站在那一动不动拉维领主。

女王再次坐下,“我们再次面对背叛和不义,但我们并没有办法来辨别真相。”

耐可有所暗示的清了清嗓子。

“咦。”女王,“你想说什么?”

“女王,有一个古老的伊萨兰尼方法可以辨知真假。”

“我很想知道这个方法。”

耐可咧嘴笑着对古达说,“把那个胖官带出来,带到华盖前。”佣兵照做,耐可把他的口袋放在地上,开始在里边翻找。找了一会儿,他叫道“啊哈”,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

所有在耐可身边的人都反射性的退开一步,因为他手中握着一条美得骇人的眼镜蛇。这条蛇足有六英尺长,粗细有人的前臂大小。背部的鳞片就像是一层金箔,七寸处和头的斑纹是最浓的绿色,如翡翠一般。眼睛是火红的猫眼石,一点惊愕中的蓝黑色在那团火焰中舞蹈。血红色的信舌不断从口中吐出。接着它张开锷,露出两枚可怕的毒牙,发出响亮的嘶嘶声。耐可把它放在尼洛姆前的地板上,蛇扭动着再次发出嘶嘶的声音。贵族退缩了几步,耐可说道,“这是真相神蛇沙孰(sha-shu),在她面前撒谎是送死。”然后很愉快的对尼洛姆说,“会死得很惨的。”

毒蛇向尼洛姆的脚边爬去,然后抬起了头颈,与真血老人面面对视。神蛇的额头闪耀着,金色背部上跳动着银色的闪光。

耐可,“只要你说实话蛇就不会咬你。只要有一点虚假你就死定了。没有警告。绝对可信。”

尼洛姆如同被面前的毒蛇催眠一般无法动弹。当毒蛇离他还有一步远时,他叫道,“够了!我全说!我计划了一切。”

许多廊院中的贵族开始窃窃私语。女王,“王子艾沃瑞在其中参与了什么?”

尼洛姆的恐惧转为愤怒,他转头面对女王,“艾沃瑞!这个自大的孔雀和傻瓜。他认为我只是一个他探求皇位时的垫脚石。我会把苏嘉娜死亡的责任嫁祸到他的身上,或者至少让他因此而无法登上王位。”

“所以。”女王坐回她的宝座上,“你会让沙拉娜取代我,为什么?”

尼洛姆,“因为拉维和他的部下决不会同意有下一任女王。南方的民族准备着再次叛乱,战马兄弟会将控制凯许环带,那是小凯许的沦陷。贾卡领主和其他的真血也不会认可有一位非真血的女王配偶。所有的一切只有一个解决办法。”

莱吉莎点头,“显而易见。迎娶沙拉娜获得王位。在我死后以她丈夫的身份成为帝王。”她叹了口气,“还有谁是比伟大的协调人尼洛姆领主更合适的人选呢。唯一一位在廊院中不存在任何敌对,唯一一位同时受真血与非真血爱戴的人。”

女王用她的双手遮住面孔,看起来她要痛哭一场。但当她移开双手时,脸上没有一丝泪痕,只是眼圈有些红。“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最佳的方案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而不是为了帝国的繁荣。”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拉维阁下,这样一个计划有效吗?”

战马兄弟会的主宰一鞠躬,“陛下,我很抱歉背叛者所说的都是正确的。直到今晚,我们一直相信您的儿子,王子殿下与苏嘉娜的死有关。我们不会认可苏嘉娜成为我们的陛下,但我们同样不会让一个玷污真血的人统治我们。尼洛姆将是个合乎逻辑的选择。”

女王一下失去了力气,倒向了王座,“啊!”她几乎是在尖叫,“这一切都跌向了灭亡!我们在深渊的边缘战栗,但好运把这两位男孩送到了我们的宫廷!”

艾兰德,“陛下!我们请求您的恩准?”

莱吉莎,“你在这里曾不被我们接受(you have been as wronged as any here),艾兰德王子。你想要什么?”

“问尼洛姆一个问题。”他对颤抖的贵族说,“洛克莱尔被诬陷为谋杀苏嘉娜的凶手。我说过,只有臂力和握力强的人才能折断她的头颈。是不是你杀死了她,并把这嫁祸给我的朋友?”

尼洛姆盯着那条盘在那里的大蛇低声道,“是的。”

詹姆斯,“洛克莱尔在哪?”

尼洛姆真想藏到身后的石头中,“他死了。他的尸体藏在低层的一个谷仓中。”

詹姆斯和两兄弟被这个消息惊呆了,嘉米娜眼中淌出了泪水。他们清楚洛克莱尔有很大可能被谋杀了,但他们一直希望这不会发生。博瑞克第一个讲出话来。“陛下,我知道我国外交官的死和帝国没有关系。艾而王国不会提出任何索求。”他的话语很冷静,但身边的人都看到了他眼中饱含的泪水。

起身,女王转身注视着全体贵族,“听我的裁决!”手指尼洛姆,“这个人,已经为自己做出了判决。”转头盯着那个叛国者,“尼洛姆,你不再是贵族,你坦白了你的罪孽,将被处死。”

老人的动作有些僵硬,“我以我的权利请求自杀!”

“你没有权利请求任何事!”女王脱口而出,“你不再是真血的一员。等待你的决不是服毒自杀或在浴缸中割腕这样轻松的死刑。”

“在很久以前,有一种针对背叛自己国家君王的刑罚。这个刑罚已经有几个世纪没被人提起,但现在就是使用它的时候了。尼洛姆,这将是你的命运∶今晚你会被关押在牢房中,去琢磨你的罪行和等待死亡,每十五分钟,都会有守卫大声重复你的死刑,你将不得安宁。破晓时,你将被带往神殿,守卫会向古斯瓦的高阶牧师宣读对你的处决,红髯猎人将聆听道你没有资格进入不朽的猎人殿(eternal

hunt)。之后,你会被带往山下,剥去衣服。士兵将用鞭子驱赶你通过城市。如果你跌倒,他们会用滚烫的煤炭烙你的屁股,直到你再站起来奔跑为止。然后你将被装入木笼吊在城门旁,守卫会整小时的大声宣读你的处决,让所有过路人都能知道你的罪行。即使是最卑微的人也允许用竹杖折磨你,让你感受人们对你叛国行为的愤怒,你要忍受这些惩罚,没有人会同意你仁慈的死去。在你快要死时,你会被带出木笼,吃下掺了醋的苦水和涂满盐的面包。再把你用皮鞭和烙印驱赶到欧文蒂普的边界——第一代真血之王打猎的沼泽里。这是你自作自受。在那里斩下你的人头。你的尸体将被抛入到沼泽中,被鳄鱼吞噬。”

“在皇家的法令上,你的名字将被涂去,没有人会再提到这个人。代替这个名字的是‘一个叛国者’,从此不允许有真血的孩子再叫尼洛姆这个名字。在那时,即使是神明们也不知道你是谁。无名和被遗忘的空虚让你的灵魂永远一个人忍受那禁闭。”

“这就是我颁布的法令!”

仪式官大声的宣布,“凯许之母颁布了法令!现在,执行它!”

古达窜上前,但在眼镜蛇的前面停了下来。耐可做手势让大蛇不要咬他们,卫兵上前抓住了尼洛姆。“不要!”他大声叫喊着被拖出了大厅,叫声一直在长廊中回荡。

女王对托仑 瑟说,“你,我曾经的朋友,也要称作这场阴谋的同谋,也许我应该对你仁慈些∶一次痛快的死刑或可能是放逐。否则就是领受和你同伴一样的刑法。”

托仑 瑟一鞠躬,“仁慈的陛下。我认罪。”

当他被卫兵带走,女王指示耐可说,“处理一下那个。”

呵呵笑着的法师说道,“这个?陛下?”他伏身抓住了眼镜蛇的中段,当他站起来时,手中只是拿着一根普通的绳子。“这只是一根绳子。”

他把绳子卷起放进口袋中。艾兰德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但博瑞克讲道,“这只是一个小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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