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限(2)

现在Garrett把Kate摁倒在雪地上，他又能掌控自己的行动了。

“如果我让你起来，你还会把我撞倒吗，Katie？”他轻声问。

她咆哮着回应，仍在盲目的张牙舞爪。

“听我说，Tanya，Kate，”Carlisle低沉而紧张的说，“复仇现在救不了她了，Irina不想让你们这样送死，想想你们在干嘛——如果你们攻击了他们，我们所有人都死定了。”

Tanya悲伤地弓起背，无助的靠进Carlisle怀里。Kate也平静下来。Carlisle和Garrett继续用过于急迫而不像安慰的话抚慰着她们。

我注意到那些来自注视的沉重，它们在刚才的一片混乱中压迫着我们。我用余光看到Edward，甚至Carlisle和Garrett也和大伙一样重新回到了负责守卫的位置。

来自Caius的目光最为沉重，他对雪地里纠缠的Kate和Garrett怒目而视，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Aro也在以一种有史以来他个人最强烈的怀疑表情注视着他们，他知道Kate的本事，他从Edward的记忆中了解了她的天赋。

他明白现在都发生了些什么吗——他直到如今我的保护盾已经远比Edward了解的它更强大、更精细了吗？抑或他认为Garrett学过一种独门的防御本领（对Kate）吗？我注意到那些来自注视的沉重，它们在刚才的一片混乱中压迫着我们。我用余光看到Edward，甚至Carlisle和Garrett也和大伙一样重新回到了负责守卫的位置。

来自Caius的目光最为沉重，他对雪地里纠缠的Kate和Garrett怒目而视，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Aro也在以一种有史以来他个人最强烈的怀疑表情注视着他们，他知道Kate的本事，他从Edward的记忆中了解了她的天赋。

他明白现在都发生了些什么吗——他直到如今我的保护盾已经远比Edward了解的它更强大、更精细了吗？抑或他认为Garrett学过一种独门的防御本领（对Kate）吗？

Volturi不再纪律严明的专心站着了——他们向前俯下身，随时准备在我们进攻的时刻发起反击。

在他们后面，43个目击证人带着与进入空地时截然不同的表情，困惑变成了疑虑。Irina闪电一般的毁灭动摇了他们所有人，她何罪之有呢？

要不是因为Caius指望通过快点除掉Irina的方式来转移大家对他鲁莽行事的注意力，Volturi的目击证人们就会一直对事情的究竟蒙在鼓里。我偶然看到Aro的一瞥，他的表情暴露出一闪而过的恼火——他想要观众，但现在严重地事与愿违。

我听见Stefan和Vladimir在小声交谈，对Aro的不舒心暗中幸灾乐祸。

Aro很明显一心想保住罗马尼亚人给他戴上的清白的帽子。但我不相信Volturi家族会仅仅为了保护名声而放我们一命，杀了我们之后，他们当然会为了保持名誉而把那群目击证人灭口。我突然对那群被Volturi家族找来观看我们死刑的陌生人产生一种莫名的遗憾，Demetri也会把他们赶尽杀绝的。

为了Jacbo和Renesmee，为了Alice和Jasper，为了Alistair，也为了这些不知死活的陌生人，Demetri必须得死。

Aro轻轻拍了拍Caius的肩膀：“Irina已经为对这孩子做出的错误证词接受了惩罚。”这一定就是他们的借口了，他继续说：“也许我们该回到眼前的棘手问题上了？”

Caius站直了身体，表情又变得冷酷无情，他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这表情是我莫名地觉得他像是刚刚得知自己被降了级。

Aco快步走向前，Renata,Felix和 Demetri自发地跟着他。

“为了更详尽，”他说，“我想跟你们的几个证人谈谈，这是程序上的要求，你们了解的。”他轻蔑地摆摆手。

这时同时发生了两件事：Caius紧紧盯着Aro,那若有若无的残忍微笑又浮现在脸上，Edward发出了愤怒的嘶嘶声，他的双拳握得如此之紧，以至于手指关节里的骨头仿佛都要撑破他那钻石般坚硬的皮肤了。

我急切的想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Aro离得太近了——足能听见我们最轻微的呼吸声。我看见Carlisle紧张的瞟了一眼Edward的脸，然后自己也变的表情僵硬起来。

虽然Caius已经愚蠢的犯了一个低级错误——企图通过莫须有的指控和不慎重的盲目尝试来点燃战争的导火索，但Aro一定也想出了一个更为有效的策略。

Aro像鬼魂一样飘过雪地，停在距我们战线最西边末尾的Amun和Kebi十码远的地方。附近的狼人们愤怒的竖起鬃毛，但仍坚守着自己的位置。

“啊！Amun，我来自南方的邻居！”Aro热情洋溢的说，“你很久没来拜访我了。”

Amun紧张地一动不动，身旁的Kebi也像雕塑一样：“时间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我从不在意它的流逝。”Amun几乎不动嘴唇的回答。

“确实如此，”Aro同意道。“但也许你有其他的原因没来见我？”

Amun没吱声。

“把新手们组织起来可是相当耗时的活儿，这个我完全了解。我很高兴自己有其他的方法打发无聊，更乐于见到你的新伙伴们相处得如此融洽，我十分渴望能与他们认识一下，也相信你们一定很快会来主动拜访我的。”

“当然。”Amun回答。他的语调如此冷漠，以至于难以区分出是否带有一些恐慌或讽刺的色彩。

“欧，好啦，我们现在达成一致啦！多么美好啊，不是吗？”

Amun表情空洞的点点头。

“但不幸的是，你来此的理由却不这么令人愉快。Carlisle让你来作证？”

“是的。”

“你为他证实些什么呢？”

Amun仍旧不带感情的回答：“我仔细观察了这个备受争议的孩子。证据确凿，她明显不是一个非人类的孩子——”

“也许我们得咬文嚼字一下，”Aro打断了他，“现在好像有新的分类方式了。对于‘非人类孩子’，你理所当然认为是那种被咬后变成吸血鬼的人类孩子。”

“是的，我正是这个意思。”

“你对这孩子还观察到什么其他的了吗？”

“跟你从Edward脑子里看到的那些差不多——她是他亲生的，她会成长，会学习。”

“行了，行了，”Aro别样的亲切口吻里掺杂着一丝不耐烦，“但是仅就你来这儿的几周内，你发现了什么？”

Amun皱了皱额头：“我发现她成长得……特别快。”

Aro微笑着：“那你认为应该允许她活下来吗？”

不止我一个人发出了嘶嘶的不满声——我们这边的一半人都同样愤慨。空气中弥漫着怒火中烧的低沉的滋滋声，甚至从湖边的草地上，也传来来自Volturi家族一少部分目击者的同样的声音。Edward向回退了一步，约束性的用一只手扣住我的手腕。

Aro没去管那些抱怨声，但Amun却心神不宁的东张西望。

“我不是来此做判决的。”他推诿道。

Aro轻轻笑了笑，“只是听听你的意见。”

Amun抬起了下巴：“我没从这孩子身上看出来什么危险，她学的比长的快。”

Aro沉思着点点头。过了一会，他转过脸去。

“Aro？”Amun喊他。

Aro转过头：“什么事，朋友？”

“我已经提供了证词，这儿似乎没我什么事了，我和我朋友现在想离开。”Aro热情的微笑着：“当然可以，很高兴我们刚才小谈了一下，相信我们马上就会再次见面的。”

Amun点了一下头，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他明白这赤luoluo的威胁。他碰了一下Kebi的手臂，然后两人便一起飞奔向草地南面的边缘，消失在树林中。我知道他们一定会跑上一阵儿才敢停下来。

Aro又沿着我们的阵线窜回了最东边，他的护卫们紧随其后。他停在高大魁梧的Siobhan面前。（对不起 勇敢的Siobhan 我用这个词形容你……⊙﹏⊙b汗）

“你好，亲爱的Siobhan，你还是那么美丽动人。”

Siobhan点点头，等他继续。

“你呢？”他问，“你也要像Amun刚才那样回答我吗？”

“是的，”Siobhan说，“但我也许还得加几句——Renesmee懂规矩，她对人类毫无危险——甚至比我们做的还好，她从没表现出任何有威胁的迹象。”

“你能认为完全没有威胁吗？”Aro冷静的问。

Edward咆哮着，喉咙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Caius阴郁的红眼睛顿时明亮起来。

Renata冲出来护着她的主子。

Garrett放开Kate让她向前走了一步，忽视了此时的Kate正提醒他注意的手势。

Siobhan慢慢的回答：“我好像没明白你的意思。”

Aro轻盈的退回去，面对着剩下的士兵们。Renata，Felix和Demetri如影随形的跟着他。

“没人违反法律，”Aro用一种和解的语调宣布。但我们每个人都听得出他话里有话——即将提出一个限制条件。我尽力憋回喉咙里那团正在张牙舞爪想连同我的反抗一起嘶吼出来的怒火，我把这满腔的愤怒推入我的保护盾，使它更加厚实，确保每个人都在保护之中。

“法律没有被破坏，”Aro重复道，“但是，这是否就可以推断出没有危险呢？不。”他绅士的摇摇头，“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对此番话唯一的回应便是愈演愈烈的紧张气氛，站在我们这边最外围的Maggie愠怒的摇着头。

Aro深思熟虑的走动着，看上去更像是没有脚踏实地地在飘动，我注意到他在缓缓靠近自己的卫兵防卫圈。

“她是独一无二的……彻底地，难以置信地独特，摧毁一个如此可爱的小东西是多么的浪费啊，尤其是我们还可以从中学到这么多东西……”他叹了口气，佯装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但是她对我们有危险，有着不可被轻易忽视的危险。”

没有人回应他的主张。在死一般的寂静中，Aro继续着那仿佛自言自语的独角戏。

“随着人类的进步，科学成为人类的信仰，掌控着他们的世界，我们却因此而越来越远离他们的发现，这是多么的令人啼笑皆非啊。但尽管我们由于他们对超自然世界的不相信而越发自由，他们仍有足够的能力依靠科技力量——当然如果他们想要的话——对我们造成相当严重的威胁，甚至摧毁我们一部分人。”

“几千年以来，我们不仅为了安全而保守秘密，更为了自由和舒适。在最近的这个混乱而狂暴的世纪里，人类发明了很多甚至能威胁到我们非人类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现在我们的处境纯粹是像现实中的神话一样——保护自己，免遭那些脆弱的猎物们给予我们的伤害。

“这个令人惊异的孩子”——他抬起手仿佛要拍Renesmee的肩膀，虽然他此时已站回Volturi家族的阵列里，离她足有40码——“我们充其量不过了解了她的潜力——并完全确定她能永远的保守我们生存的秘密，但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她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她的父母正为她那不可预见的未来而饱受担忧和畏惧。我们不了解她会长成什么。”他停下来，先看了看我们这边的目击者们，又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自己的证人们。他的声音天衣无缝的伪装出一种痛心疾首之情。

他盯着自己的目击者们，又开口道：“只有已知的才是安全的，只有已知的才是可以容忍的，而未知的事物总是存在着……一种难防的风险。”

Caius的笑容更加邪恶了。

“你说的有点过分了，Aro”Carlisle凄凉地说。

“镇静，朋友。”Aro以一贯温文尔雅的表情和声音微笑着：“我们都别急燥，先全面的观讨一下这个问题。”

“我能提一个可供探讨的方面吗？”Garrett向前又迈进了一步，用低沉的声音请求。

“游牧者。”Aro点头应允了。

Garrett扬起下巴，他注视着草地尽头，直接面向那群正混乱挤成一团的Volturi目击证人们说道：

“我和其他人一样接受了Carlisle的请求，来此作证。”他说，“对于这个孩子来说，没有什么作证的必要，我们都亲眼见到了她的情况。”

“我在此也见证到了一些其他的事，你们。”他指向那群谨慎的吸血鬼，“我认识的两个——Makenna，Charles，——还有看得出你们中很多人也都和我一样是流浪游牧的人，本不被任何因素羁绊，所以请对我接下来的话认真思考一下吧。”

“这些德高望重的贵族们并非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是来此做评判的。我们怀疑了那么久，现在终于水落石出了。他们被Irina误导来此，却为他们的行动准备了一个有理有据的借口。如各位所见，现在他们正为了完成自己真正的任务而继续寻找各种不可信的借口，绞尽脑汁的为实现真实目的而编造理由，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摧毁这个家庭。”他指着Carlisle和Tanya。

“Volturi家族来此想除掉他们认定的对手们。看着Cullen这家人金色的眼睛，你们也许也和我一样感到惊讶，的确，他们难以理解。但这些德高望重的Volturi人却从Cullen家与众不同的选择（即选择吃素）背后看出了某样东西——他们看到了权力。”

“我见识到了Cullen这家人的团结——我是说家人而非团体。这群与众不同的有着金黄色眼睛的人摒弃了他们真正的天性，但是反过来他们得到了更珍贵的回报，也许高于纯粹的对欲望的满足？这几天，我对他们进行了小小的研究，并发现这家人紧密团结的根本原因——也就是使他们可能做到任何事（如食素）的因素——是他们热爱和平并甘愿为之牺牲的特性。如各位所见，这儿没有存在于这个在野蛮的长期内部矛盾中起起伏伏的南方家族之中的那种攻击性，没有任何统治他人的企图，并且Aro比我更了解这一点。”

我一边听着Garrett的谴责，一边注视着Aro的表情，紧张的等待着他的回应。但Aro只带着一种饶有兴趣的礼貌，就像在等待一个乱发脾气的孩子自己意识到没人注意他那些表演。

“当Carlisle告诉我们即将发生的事情时，他向我们所有人保证他并非召集我们来此作战。这些目击证人”——Garrett指向Siobhan和Liam——“同意作证，用她们的出席来缓和Volturi军队的进攻，以便Carlisle能有机会陈述事实。”

“但是我们当中有人怀疑”——他的眼神闪向Eleazar——“Carlisle能否仅用事实就足以打住那些所谓的裁决。Volturi家族来此的目的到底是保护我们种族的秘密，还是维护他们自己的权利呢？他们是来摧毁一个非法的生命，还是来灭亡一种生活的方式呢？他们会满意这个危险仅仅变成一个误会吗？抑或他们会干脆抛掉评判的伪装，强加罪名呢？

“我们已经得知了全部问题的答案，从Aro的谎言中听出来——我们中有一个人拥有确凿的分辨谎言的能力——从Caius此时的热切狞笑中看出来。他们的卫兵只是一种没头脑的武器，只是他们主子用来获取统治权力的工具。

“所以现在出现了更多的问题，你们必须要回答的问题：谁统治了你们，我自由的游牧者同胞们？除了自己的意愿之外，你们还得服从于谁的？你们是自由的选择着自己的道路，还是被Volturi家族主宰着生活方式？

“我来此作证人，我留下来战斗。Volturi根本不关心这孩子的死活，他们追求的只是我们自由意志的死亡。”

他转过身，面对着那群Volturi长老：“所以来吧。我说的！别再费心让我们听那些捏造的所谓合理观点了，像我们一样诚实地面对你们真实的目的吧。我们要捍卫自由，你们要不要攻击，现在就选择吧，好让那些目击证人们见证你们在此争论的真正话题。”

他又一次面向Volturi的目击证人们，眼神探视着每张面孔。他们的表情证实了他话语的威力。“你们也许想加入我们。如果你们认为Volturi家族会让你们活着传述今天这件事，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们也许都会死——”他耸了耸肩——“但另一方面来讲，也许不会，也许我们比他们认为的更势均力敌，也许Volturi家族今天真的是棋逢对手。然而无论怎样，我向你们保证——一旦我们沦陷，你们也死定了。”

他回到Kate的身边，结束了这番慷慨激昂的演说，然后身体马上倾向前半蹲着，准备迎接对面的进攻。

Aro微笑着：“非常精彩的演讲，我的革命党人朋友。”

Garrett仍保持着防卫姿势，“革命党人？”他咆哮着，“我要向谁起义，能问问吗？你是我的国王吗？你也想要我像你那些谄媚的走狗一样叫你主子吗？”

“镇静，Garrett，”Aro宽宏大量地说，“我只是对你出生的时代而言的，我明白你仍是一个爱国者。”

Garrett对他怒目而视。

“我们先来问问我们的目击证人们，”Aro建议，“做决定之前，我们先来征集一下他们的想法。告诉我们，朋友们”——他漫不经心的背对着我们，向他那团已经更紧张地挤在森林边缘的目击者们走近了几码——“你们对这一切都怎么认为的？我承认这孩子不是我们惧怕的，但我们能冒险让她活下去吗？我们能为了保全他们一家人而陷我们的整个世界于危险之中吗？抑或慷慨激昂的Garrett有这个权利？你们要加入他们共同来反抗我们临时决定捍卫统治权的要求吗？”

目击者们谨慎的迎接他的目光，一个瘦小的黑发女人迅速的看了一眼身边那个深色皮肤的金发男人。

“那就是我们全部的选项吗？”她唐突的问，眼神闪回Aro身上，“支持你，或者对你宣战？”

“当然不是，我迷人的Makenna，”Aro对有人得出这样的结论而做惊恐状。“你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当然，像Amun那样，尽管你不同意委员会的决定。”

Makenna又看了一眼她的伙伴，他轻轻的点点头。

“我来这儿不是为了打斗的，”她顿了一下，轻吁一口气，继续说：“我们来此作证人，我们的目击证词就是：这个备受谴责的家庭是无辜的，Garrett宣布的一切都是事实。”

“啊，”Aro悲伤的说，“很遗憾你对我们有那样的看法，但这是我们的天职。”

“那不是我们的看法，只是我们的感觉。”Makenna粟米色头发的伙伴高亢而紧张地说。他瞥了一眼Garrett，“Garrett说他们有看透谎言的方式，我也一样有这种能力，知道自己所听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带着畏惧的眼神紧靠着他的伴侣，等待Aro的回答。

“别惧怕我们，亲爱的Carlisle，毫无疑问这个爱国者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Aro轻轻笑了笑，Charles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就是我们的证词，”Makenna说道，“我们现在要走了。”

她和Charles慢慢地后退，直到消失在树林中才敢转过身去，另一个陌生人也以同样的方式撤走了，还有三个人紧随其后。

我估摸着留下来的这37个吸血鬼，当中的一少部分看上去似乎是由于太困惑而不知何去何从，大部分人则只是由于太清楚这个冲突的倾向性了。我猜他们宁愿放弃抢先离开的机会而乐意知道下一个随他们而去的是谁。

我确定Aro和我一样清楚这个情况，他转过脸，迈着有节奏的步伐走回他的军队，停在他们面前，用清亮的嗓音宣布。

“我们现在人数上处于劣势，亲爱的伙伴们，”他说，“我们不能指望任何外援，但我们应该为了保全自己而遗留下今天这个问题悬而未决吗？”

“不能，主人。”他们一起轻声回答。

“保卫我们的世界是否值得以我们某些人的生命作为代价呢？”

“值得。”他们低声说，“我们无所畏惧。”

Aro微笑着转向他的黑衣伙伴们。

“兄弟们，”Aro严肃的说，“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考虑。”

“让我们共同协商。”Caius急切的说。

“让我们共同协商。”Marcus毫无兴致的重复了一遍。

Aro又一次背对着我们，面向其他长老。他们手拉手组成了一个黑色的三角形阵列。

就在Aro全神贯注于他们内部的无声商议时，又有2个目击证人悄悄的消失在森林中。我替这两个人希望他们跑得足够快。

现在就是个机会。我小心地解开Renesmee缠在我脖子上的双臂。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尽管泪如泉涌，她还是点点头，“我爱你。”他轻轻说。

Edward正注视着我俩，张大了那双黄玉色的眼睛，Jacbo也用他那深色的巨大的双眸从眼角瞥向我们。

“我也爱你，”我回答，然后摸了摸她坠在项链上的金色小匣子（装有Bella，Edward&Renesmee一家的照片），“比爱惜自己的生命更爱你。”我亲吻着她的前额。

Jacbo不自在地哀鸣了一声。

我踮起脚尖轻声对他耳语：“等到Volturi那些人完全分心时，带着Renesmee逃跑。尽你所能离得越远越好，当你觉得足够远可以开始走路时，她带有你们乘飞机需要的所有东西。”

Edward和Jacbo露出了一模一样的震惊表情，尽管事实上他们其中一个是只动物。

“这就是你对我隐瞒的事情吗？”他透过Renesmee的头顶问我。

“对Aro隐瞒。”我低声说。

“Alice的主意？”

他的表情交织着理解和痛苦，那就是我当初理清Alice留下的线索时的表情吗？

Jacbo悄声地叫着，那低沉的磋磨声平稳而整齐，他颈上的毛发竖起，牙齿也呲了出来。

Edward亲吻了Renesmee的前额和脸蛋，然后把她举上Jacbo的肩膀，她敏捷地爬上他的后背，用手抓着他的毛发使自己到达合适的位置，并轻而易举地容身于他两块巨大的肩胛骨之间的凹陷处。

Jacbo转向我，他那意味深长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胸腔里仍摩擦出隆隆的咆哮。

“你是我们唯一能托付她的人，”我喃喃的对他说，“要不是见你如此爱她，我决不能容忍把她交给你。我知道你能保护她，Jacbo。”

他又一次哀嚎，低下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明白，”我耳语，“我也爱你，Jake，你永远是我最好的男人（my best man 伴郎，但是我觉得译成“伴郎”有点怪…）。”

一滴橄榄球那么大的泪珠滚入他眼睛下面棕黄色的毛发中。

Edward把头靠在刚才放置Renesmee的那侧肩膀上，“再见，Jacbo，我的兄弟……我的女婿。”

其他人没有对这告别的一幕视而不见，虽然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沉默的黑三角上，但我确定他们都在听。

“那么，没有希望了是吗？”Carlisle低声问。他的语气中毫无畏惧，只有果敢和淡定。

“绝对有希望，”我喃喃自语。这是真的，我告诉自己，“我只知道我的命运。”

Edward拉起我的手，他明白他也包括在内。当我提到我的命运时，毫无疑问我指的是我们二人。我们俩是合二为一的整体。

从我身后传来Esme参差不齐的呼吸，她路过我们身旁时，抚摸了我们的脸颊，然后站在Carlisle身边拉起他的手。

一时间，我们周围环绕着轻声的告别和表白。

“如果我们能熬过这一关，”Garrett对Kate耳语，“我会随你去天涯海角，女士。”

“现在他终于对我吐露真情了。”她喃喃自语。

Rosalie和Emmett急速而狂热的亲吻着。

Tia轻吻了Benjamin的面颊，Benjamin开心地回笑着，抓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我没有注意到全部关于爱意和痛苦的表达，一阵突如其来压迫着我保护盾外围的抖动分散了我的注意。尽管难以分辨来自何方，但感觉是冲着我们队伍边缘来的，尤其是冲着Siobhan和Liam。这股压力并没造成伤害，继而就离开了。

那群正在商议的长老们仍保持着沉默静止的阵列，没有任何变化，但也许是我错过了某些暗号。

“准备好吧，”我轻声对大家说，“战斗即将开始了。”

第38章POWER

“Chelsea正在试图破环我们的联合，”Edward低声说，“但她找不到，她感觉不到我们的存在……”他眼神急转向我，“你在做那件事吗？”

我坚强地向他一笑：“完全搞定了。”

Edward突然离开我向另一侧扑去，他的手伸向Carlisle，与此同时，我感觉到安全包裹着Carlisle光芒的保护盾受到了更为尖锐的一戳，不痛，但是也不令人愉快。

“Carlisle？你还好吗？”Edward焦急的喘着气。

“很好，怎么了？”

“Jane。”Edward回答。

他说出她名字的一刹那，足有一打的犀利攻击同时直戳整个弹性保护盾，瞄准了12个不同人的光斑。我向内收紧，确认保护盾完好无损，看上去Jane不像是有能力突破它。我迅速的瞟了一下四周，每个人都安然无恙。

“难以置信。”Edward说。

“他们为何不等待那些长老做决定？”Tanya嘶嘶的问。

“标准流程。”Edward焦躁的回答，“他们通常先伤残那些受审的人，使他们没法逃开。”

我偶然看到Jane在凝视着我们，表现出强烈的难以相信的神情。我非常确定除我之外，她从未见过有人能在她猛烈的攻势下屹立不倒。

也许我的保护盾仍不算成熟，但我认为Aro也许会用半秒钟的时间猜出——如果他还没有的话——我的保护盾已经比Edward当时了解的更强大了。我的面前已经存在一个重大目标，而且试图隐瞒我的能力范围也再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我冲着Jane露出了一个故作夸张，得意洋洋的微笑。

她眯起了双眼，我感受到另一股压力直接朝我刺来。

我把嘴咧得更夸张，露出了牙齿。

Jane发出了一声心烦意乱的刺耳尖叫，每个人——甚至包括那些纪律严明的士兵们——都惊跳起来，除了那些长老，他们并未从会议中回头望过来。她蹲伏着要扑过来，但手臂被她的孪生哥哥抓住了。

那些罗马尼亚人带着不怀好意的期待嘿嘿地笑了起来。

“我告诉过你这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刻。”Vladimir对Stefan说。

“快看那巫婆的表情。”Stefan开心地说。

Alec轻柔地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然后把她拥在自己的臂弯里。他那完美无缺如天使般的面庞转向我们。

我等待着未知压力的来临和他发起攻击的信号。但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他继续凝视着我们的方向，带着迷人的，镇定自若的表情。他在攻击吗？他突破我的保护盾了吗？我是唯一一个仍然能看见他的人吗？我握紧Edward的手。

“你还好吗？”我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是的。”他轻声回答。

“Alec在尝试（进攻）吗？”

Edward点点头，“他的能力比Jane来的慢，它缓缓前进，几秒钟之内就能碰到我们。”

然后当我感受到了应该寻找的线索时，我看见了它。

一阵奇怪的清晰雾霾正弥漫着穿过草地，在白雪的映衬下几乎看不见，它让我开始产生一种幻觉——视野中的景物略显扭曲，隐现微光。我把防护盾从Carlisle和第一排的其他人身上向前推去，深怕那团鬼鬼祟祟的薄雾袭击时会离我们太近，万一它恰好偷袭进我那无形的保护网怎么办？我们该逃吗？

我们脚下的地面传来低沉的隆隆声，继而一阵狂风卷起积雪，在我们与Volturi队列之间散作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阵雪。Benjamin也看出了这悄然临近的威胁，现在他正尝试着把这股雾霾从我们这边吹走，但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就像空气无意地扫过一片阴影一样，而那阴影丝毫没受影响。

与此同时，长老们排成的三角形阵列终于拆散开来，随着一声撕扯般的呻吟，空地中心的地面上形成了一个深邃、狭长的之字形裂缝。我脚下的大地震动了一刹那，积雪纷纷坠入地缝，但那阵雾霾却恰好避绕过它，正如风吹不走它一样，重力似乎对它也没有作用。

Aro和Caius睁大眼睛注视着裂开的地面，Marcus面无表情的望着同一方向。

那阵雾霾在慢慢靠近我们，他们没说话，也在等待着。风更大声的尖啸着，但是仍未改变那片雾霭的行动方向。现在轮到Jane微笑了。

继而，那片雾霾撞到了一堵墙。

它一接触我的保护盾，我就立即尝到了它的味道——有一种浓稠腻人的甜味。这使我恍惚记起了奴夫卡因（麻醉剂）带给舌尖的麻木感。

那雾霾开始向上盘旋，寻找着一个突破口，一个薄弱点，但一无所获。雾气形成的手指（就像那种手指形状的烟雾，大家结合动画片里出现过的自己想象吧）向上、向四周交织地摸索着，试图找到入口，同时理清这道保护帘的惊人尺寸。

Benjamin的喉咙两侧发出喘息。

“做得好，Bella。”Benjamin低声喝彩。

我的笑容又回到脸上。

我看见Alec的眼睛眯起来，自打他的雾霾毫无伤害地在我保护盾四面边缘开始徘徊起，他第一次展现出怀疑的表情。

这下我知道自己能做到了。很明显，我将成为头号重点人物，第一个要死的人。但只要我仍在坚持，我们就能比Volturi家族更占优势，而且我们还有Benjamin和Zafrina，而他们根本没有什么超自然的帮手。一切只要我坚持住。

“我一会儿得全神贯注，”我对Edward耳语，“随着它一步步逼近，把保护盾保持在正确的位置上就会更难。”

“我会替你挡开他们。”

“不，你必须去对付Demetri，Zafrina会帮我挡开他们的。”

Zafrina严肃的点点头，“没人会碰到这个年轻人一根汗毛的。”她向Edward保证。

“我想亲自去对付Jane和Alec，但我留在这儿会更好。”

“Jane是我的，”Kate咬牙切齿地说，“她需要自食其果。”

“Alec欠我很多条人命，今天我要让他偿命。”Vladimir从另一边忿忿地说，“他是我的。”

“我只想干掉Caius。”Tanya冷酷的说。

其他人也都纷纷开始分摊对手，但很快被人打断了。

一直在平静的凝视着Alec那毫无效果的雾霾的Aro终于开口了。

“在我们表决之前。”Aro开始说道。

我愤怒的摇着头，对这种虚伪的鬼把戏厌烦透顶。我身体里又开始燃起了嗜血的欲望，对于只能静静的站着而不能更多的帮助其他人，我感到万分遗憾。我渴望参与战斗。

“让我来提醒你们一下，”Aro继续说，“无论评议团作何决定，这儿都不需要有暴力行为。”

Edward咆哮着发出一声低沉的嘲笑。

Aro伤心地注视着他：“失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会永久地成为我们种族自身一个令人抱憾的浪费。尤其是你，年轻的Edward，还有你那新生吸血鬼伴侣。Volturi家族真诚地欢迎你们中许多人的加入，Bella，Benjamin，Zafrina，Kate，你们面前有很多条路可以选择，考虑一下。”

Chelsea想动摇我们的意志、使我们焦躁不安的尝试在我的保护盾面前毫无意义。Aro的目光扫过我们坚毅的眼神，寻找着一丝踌躇的迹象，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一无所获。

我明白他极度渴望拥有Edward和我，以他想用来控制Alice的那种手段来禁锢我们俩。但这场战斗演化的太激烈了，如果我活着，他就永远不会取胜，我异常开心自己变得如此强大，逼得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不下手杀掉我。

“现在开始表决。”Aro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勉强。

Caius急切的说：“这孩子是个未知量，没理由允许这样一个风险继续存在，它必须被摧毁，连同所有那些维护他的人。”他满怀期待的笑了。

我还击了一个挑衅十足的尖声大笑，以回应他那残忍的假笑。

Marcus抬起他那漠不关心的眼睛，似乎边表决边在审视我们。

“我看不出什么直接的威胁，就当下来说，这孩子是十分安全的，我们可以以后一直保持复查，现在我们应该平静的离开。”他的声音比他兄弟那羽毛般轻柔的叹息还微弱。

没有士兵因为他那反对的言论而放松准备战斗的姿势，Caius那满怀期待的狞笑也没有因此而踌躇，就像Marcus根本没说过话一样。

“看上去我必须投出决定性的一票了。”Aro若有所思的说。

突然，Edward在我身边挺直了身体，“对了！”他嘶嘶的说。

我冒险瞟了他一眼，他红光满面，带着一种难以理解的胜利表情——那也许是一种世界被焚烧时，毁灭天使才会拥有的表情。惊艳也令人恐惧。

军队中传来低声的反应，一阵不自在的咕哝。

“Aro？”Edward用充满溢于言表的胜利的声音近乎喊一样呼唤Aro。

Aro犹豫了一下，先警惕的估摸着Edward焕然一新的情绪，然后回答：“什么事，Edward？你还有其他的事……？”

“也许。”Edward愉悦地说，尽量抑制着他那莫名的兴奋。“首先，我可以先澄清一点吗？”

“当然。”Aro扬起眼眉，语调中带着一种兴致盎然的礼貌。我不禁咬牙切齿，Aro表现出宽厚仁慈的时候便是他最具危险性的时刻。

“你从我女儿身上预见到的危险——完全源于我们没有能力猜到她未来的发展吗？这是问题的核心吗？”

“是的，亲爱的Edward，”Aro同意道，“如果我们至少能确定……完全确定她在成长期间，会一直对人类世界隐藏身分——不对我们的生存安全构成威胁的话……”他声音弱下去，耸了耸肩。

“所以，如果我们至少能肯定的知道，”Edward提出，“她确切地会变成怎样的话……那么就完全不再需要什么评议团了是吗？”

“如果有途径能相当完全地确定的话，”Aro同意道，他那轻如鸿毛的嗓音略变得尖细，他和我一样不清楚Edward的话头想把他引向哪里，“那么，是的，就再也无可争议了。”

“然后我们就会握手言和，挥手告别，重新成为朋友？”Edward带着一丝嘲讽的语气问。

声音变得更尖细了，“当然，我年轻的朋友，那再令我高兴不过了。”

Edward兴高采烈地笑了，“那我确实还要提供一些东西。”

Aro眯起眼：“她是完全独特的，她的未来只能靠猜测。”

“并不是完全独特的，”Edward反对，“罕见，当然，但不是独一无二的。”

我强抵这震撼，心底瞬间又燃起了希望，险些分散了我的注意力，那令人作呕的雾霾仍徘徊在我保护盾外围。然后，当我再次全神贯注时，又感受到了那尖锐的压力刺向我的保护盾。

“Aro，你能让Jane停止攻击我妻子吗？”Edward彬彬有礼地问，“我们仍在讨论证据。”

Aro举起一只手，“镇静，亲爱的各位。让我们听他把话说完。”

压力消失了，Jane向我龇牙咧嘴地shi威，我也忍不住对她以牙还牙。

“为什么不过来加入我们，Alice？”Edward大声喊。

“Alice。”Esme震惊的说。

Alice！

Alice，Alice，Alice。

“Alice！”“Alice！”不同的声音在我周围此起彼伏。

“Alice。”Aro倒吸了一口气。

解脱感和一种强烈的快乐在我体内翻滚着，我全力以赴地保持住保护盾。Alec的雾霾仍在不断地试探着，寻找薄弱点。——一旦我遗留下任何漏洞，Jane就会发现。

这时我听到他们跑步穿越树林，飞一般地，竭尽全力，毫无减速之意，静悄悄地向我们靠近。

双方都没采取任何行动，等待着。Volturi目击证人脸上又出现了新一轮愁容。

继而，Alice从西南方迈着轻快的舞步进入空地，与她的重逢使我欣喜若狂，几乎站不稳脚跟。Jasper在她身后几英寸处，他敏锐的眼神十分犀利。紧随他们之后跑来三个陌生人，第一位是个高大健硕，发色自然发深的女人——很明显是Kachiri，她有着与其他凶悍的女战士一样的颀长四肢和面部特征，甚至就她而言这些特点更明显。

下一位是个背上垂着长长的黑发辫，给人一种橄榄色调的小个子女吸血鬼，她深邃的酒红色眼睛紧张的打量着面前的对峙形势。

最后面的是个年轻男人……他跑得不像其他人那么行云流水，他的皮肤呈现一种不可思议的浓郁的深棕色。他用暖柚木色的双眼扫过聚集的人群，他的黑头发也像那女人一样扎成一个辫子，但没那么长。他很英俊。随着他的接近，一种新的声音在观望的人群中激起了爆炸性的狂潮——另一种心跳声。伴随着动作而不断加快。 Alice轻快地越过那团刚刚撩拨着我的保护盾，现在正在逐渐消逝的雾霾的边缘，然后轻柔的停在Edward身边。我伸出手去够她的手臂，Edward、Esme，Carlisle也是如此。没时间说其他的欢迎辞，Jasper和其他人也随她穿入了保护盾。

所有的士兵都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些新来的人不费吹灰之力就穿过了那无形的边界。那些强壮的人，Felix他们，都突然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盯着我，尽管他们不确定我的保护盾是用来抵挡什么的，但现在很明显它阻止不了任何实体形式的进攻。只要Aro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发起闪电式的袭击，目标就是我一人。我疑虑Zafrina能使多少人丧失识别能力，那会使他们的进攻速度放慢多少，时间能否长到足以让Kate和Vladimir干掉Jane和Alec吗？那就是我所期望的全部。

Edward尽管完全了解所谓的突袭计划，身体却不由得因为他们的想法而愤怒地绷紧。他强压怒火对Aro继续说。

“Alice最近几周一直在寻找她自己的证人，”他对长老们说，“她没有空手而归，Alice，为什么不介绍一下你带来的证人们呢？”

Caius咆哮道：“证人出示证据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快点宣布你的决议，Aro！”

Aro举起一只手指让他兄弟安静，眼睛牢牢盯着Alice的脸。

Alice轻快的跳向前，介绍这些陌生人：“这是Huilen和她的外甥Nahuel。”

听到她的声音……就像她从未离开过。

Alice说明这些新到的人之间的关系时，Caius眼睛绷紧了。Volturi目击者们都在窃窃私语。吸血鬼的世界在改变，每个人都有所体会。

“说吧，Huilen，”Aro命令道，“告诉我们你带来了什么样的证据。”

那个纤弱的女人紧张的看了一眼Alice，Alice鼓励的点点头，Kachiri把她修长的手指放在这娇小的吸血鬼肩上。

“我是Huilen，”这个女人用口齿清楚而口音奇怪的英语说道，随着她的继续，很明显她对讲述这个故事已经有所准备，甚至还加以练习过，就像朗诵一首广为流传的童谣。“一个半世纪以前，我与族人一起生活，Mapuche家族。我妹妹是Pire，我们的父母因为她白皙的肤色而以高山上的白雪给她命名，她很漂亮——过于漂亮了。有一天她悄悄的来找我，告诉我有一个趁夜间在树林中与她会面的天使。我警告过她，”Hui悲伤地摇摇头，“好像她皮肤上那些伤痕还不足以警醒她似的，我知道那是传说中的Libishomen（见蜜月那部分），但她不听我的，她已经鬼迷心窍了。”

“当她确定她那黑暗天使的孩子已经生长在她体内时，她才告诉我。我没阻拦她离家出走的计划——我知道即便是我们的亲生父母，也会坚持毁掉这个孽种，连同Pire。我陪她走到树林最深处，她寻找着她的恶魔天使，但一无所获。我照顾着她，在她筋疲力尽时为她捕猎，她生吃动物，喝它们的血。我已经完全明白她子gong里孕育的是什么东西了，我希望在杀死那怪物之前可以保住她的性命。”

“但她深爱着体内的那个孩子，她叫他Nahuel，以从林中的猛兽命名，当他愈发强壮并且弄碎了她的骨头时——她仍深爱着他。”

“我无力救她，那孩子从她体内撕裂出来，她很快就死了，还一直乞求我照顾他的Nahuel，这是她的遗愿——我只能同意。”

“但是，正当我试图把他从她体内取出时，他咬了我。我费力地爬进丛林等死，我没能走远——疼痛太剧烈了。但他找到了我，这个新生儿挣扎着爬过灌木丛来到我身边等我。疼痛消失时，他已经偎依在我身旁睡着了。”

“我一直照顾他直到他自己有能力狩猎了，我们只在森林附近的村庄活动，几乎与世隔绝。我们从没离家这么远，但Nahuel希望见见这儿的这个孩子。”

Huilen结束了讲话，低下头，走回去将身子半掩在Kachiri后面。

Aro撅起嘴，他凝视着那个深皮肤的年轻人。

“Nahuel，你150岁了？”他问。

“上下不差十年吧，”他用一种清晰、异常温暖的声音回答，他的音色让人难以忽视，“我们不大跟得上时代。”

“你在什么年纪到达成年的？”

“大概在我出生的7年后，差不多吧，我就完全成熟了。”

“从那以后你就没变过？”

Nahuel耸耸肩：“我没注意到过。”

我感觉Jacob的身体倏地颤抖起来，我现在没心情管这个，我要等到危险退去才能集中全力做其他事。

“那你吃什么？”Aro敦促着他，好像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兴趣。

“主要是血，但也有些人类的食物。我能靠任何一种过活。”

“你能制造其他吸血鬼吗？”Aro指着Huilen，带着出其不意的压迫感。我又把注意力收回到保护盾上，也许他在寻找一个新借口。

“能，但其他的不能。”

三组人中都翻涌着震惊的低声讨论。

Aro扬起眼眉：“其他的？”

“我的姐姐妹妹们。”Nahuel又耸耸肩。

Aro瞪大眼睛注视了他好一会儿，表情才恢复了平静。

“也许你该对我们讲述一下剩下的故事，看上去似乎还有内容。”

Nahuel皱了皱眉头。

“我母亲死后没几年，我的父亲就来找我。”他那英俊的面庞略显扭曲，“他很高兴找到了我。”Nahuel的语调表明他自己的感觉可没那么高兴，“他有两个女儿，但没儿子。他期待着我像姐姐妹妹们一样加入他。”

“他很惊讶我并不是一个人，我的姐妹们并不能分泌毒液，但这究竟是因为性别的缘故还是偶然事件……谁知道？我已经有Huilen这个家人了，而且我也不感兴趣”——他吐出这个词——“对生活做任何改动。我时不时的见到他。我有了一个新妹妹，她在十年前左右成人的。”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Caius咬牙切齿的问。

“Joham。”Nahuel回答，“他自诩为一个科学家，他认为自己创造了一种新型的超级人生。”他毫不掩饰自己语调中的憎恶感。

Caius看着我。“你女儿，她有毒腺吗？”他厉声喝问我。

“没有。”我回答。Nahuel听到Aro的问题时猛的一抬头，他柚木色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我。

Caius望向Aro寻求证实，但Aro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他撅起嘴凝视着Carlisle，然后看向Edward，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

Caius咆哮着：“我们得解决掉这个畸变人，然后南下。（这句没太懂……今天去找外教，可是她没上班……）”他催促Aro。

Aro凝视了我的双眼好一会儿，我完全不知道他在寻找些什么，或者他找到了什么。但揣测了我那么久之后，他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口型和眼神都突然闪现出一丝松懈。我知道Aro已经作出决定了。

“兄弟，”他柔和的对Caius说，“看上去没有危险了，这是个不寻常的进化，但我看不出任何威胁。似乎这些半吸血鬼孩子与我们大同小异。”

“那就是你的决议？”Caius咄咄逼人。

“是的。”

Caius怒目而视：“那这个Joham呢？这个爱好做实验的非人类怎么处理？”

“也许我们应该跟他谈谈。”Aro同意道。

“如果你们想的话，阻止Joham，”Nahuel毅然说，“但别动我的姐妹们，她们是无辜的。”

Aro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然后他热情洋溢的微笑着回头面对自己的士兵们。

“亲爱的伙伴们，”他喊道，“今天我们不战斗了。”

士兵们一致点点头，从准备战斗的姿势中恢复正常。那雾霾迅速消散殆尽，但我仍没收回保护盾，也许这又是一个鬼把戏。

我暗自分析着他们的表情，Aro转向我们，他仍一如既往的表现出温文尔雅之态。但我隐约感觉到这表情背后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空虚，好想他已经结束了所有的花招。Caius明显怒不可遏，但他的怒火现在只能憋在心里，他已经放弃了。Marcus看上去……十分厌倦，没有更好的词来形容这种感觉了。士兵们又恢复了纪律严明的冷漠，他们是个没有个性只有共性的整体，站好队列准备离开。Volturi证人们仍处于高度戒备，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消散在树林里，随着人数的骤减，剩下的人也加快了撤离的脚步。很快他们就全部离开了。

Aro近乎愧疚地将双手伸向我们，在他身后，士兵的大部队连同Caius、Marcus和那两个神秘安静的妻子，也都已经在迅速地撤离，他们又一次恢复了严格的队形。只有那三个人像他的私人保镖一般仍徘徊在他身边。

“真高兴我们能和平解决了这个问题，”他轻快的说，“我的朋友——能再次叫你朋友是多么令我愉快啊！我希望没有勉强你，我知道你了解我们肩上担当的责任有多么沉重。”

“安静的离开，Aro。”Carlisle生硬地说，“请记住我们仍在保护生活在这里的百姓，让你的士兵不要在这附近狩猎。”

“当然，Carlisle，”Aro向他保证，“很遗憾得到了你的逐客令，我亲爱的朋友，也许未来有一天你会原谅我。”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如果你能重新向我们证明你的友好。”

Aro低下头，以一种忏悔的形象向后退去，片刻之后才转过身。我们静静的看着最后4个Volturi人消失在树林中。

鸦雀无声，我没有放下保护盾。

“真的结束了吗？”我悄声问Edward。

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是的，他们已经放弃了，像全部的恶霸一样，他们不过是狂妄自大的纸老虎。”他轻笑着。

Alice和她一同笑起来，“严肃的说，各位，他们不会再回来了，大家现在可以放松了。”

又是一阵沉默。

“为什么我的运气总是最差的。”Stefan喃喃自语。

气氛被点燃了。

欢呼声爆发了，震耳欲聋的欢声笑语充斥着空地。Maggie拍打着Siobhan的后背；Rosalie和Emmett又亲吻起来——比以往更加热烈和长久；Benjamin和Tia亲密地相拥在一起；Carmen和Eleazar也一样，Esme更是紧紧抱着Alice和Jasper；Carlisle正热情地感谢着那后来的几个从北美远道而来的救命恩人；Kachiri紧贴Zafrina和Senna站着，她们手指紧扣；Garrett抱起Kate，旋转着，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Stefan向雪地上唾了一口，Vladimir也在酸溜溜的咬牙切齿。

我近乎攀爬一样把我女儿从这巨大的棕黄色的狼背上拽下来，然后把她紧紧抱在胸前，同时Edward也用手臂环绕着我们。

“Nessie，Nessie，Nessie。”我低吟着。

Jacob发出了巨大的像吠一样的笑声，然后用鼻子捅我的后背。

“闭嘴。”我咕哝着。

“我能和你待在一起吗？”Nessie问。

“永远一起。”我向她保证。

我们拥有永远。而且Nessie会健康强壮的成长，就像半人的Nahuel，在150年内她都会保持青春，我们也会一直团聚。

快乐在我体内膨胀——如此猛烈，以至于我怀疑自己能否承受得住。

“永远在一起。”Edward在我耳边重复。

我激动的说不出话，只能抬起头与他热情的相吻，带着足以引燃整片森林的激qing。我没想引人注意。

39章 THE HAPPILY EVER AFTER

“所以最终事情是联合多方面解决的，但是总而言之，这主要归功于……Bella。”Edward解释着。我们全家人和2个留下来的客人坐在Cullen家宽敞的大客房里，而窗外的树林已经夜色渐浓。

我们还没停止庆祝，Vladimir和Stefan就溜走了，他们对事情最终发展成这个结果极其失望。但Edward说对于他们来说，亲眼见到Volturi家族的懦弱一面的快感足以弥补他们内心的沮丧。

Benjamin和Tia迫不及待的去追赶Amun和Kebi，要告诉他们这次冲突的结果——我相信很快我们就会重新见到他们——至少是Benjamin和Tia。那些游牧者没有逗留。Peter和Charlotte与Jasper简单聊了几句之后也离开了。重新团聚的亚马逊战士们也急于回家——她们对深爱的热带雨林难以割舍——但是与某些其他人的归乡之情相比，又不那么急不可耐。

“你一定要带孩子来看我，”Zafrina坚决要求，“答应我，年轻人。”

Nessie双手抱紧我的脖子，也在恳求。

“当然，Zafrina，”我欣然应允。

“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我的Nessie。”这个充满狂野的女人在与姐妹们一起离开时说。

爱尔兰人在相继离开。

“干得好，Siobhan。”Carlisle在告别时称赞她。

“呃，灵机一动。”她转转眼珠，自嘲地说，又严肃起来，“当然，这还没结束，Volturi人不会咽下今天这口气的。”

Edward最有权回答这个问题。“他们今天确实被震住了，自信心也遭受到严重摧残，但是，是的，我确定有一天他们会从这打击中恢复，卷土重来，到那时……”Edward眼神坚硬起来，“我想他们会把我们一个一个解决掉。”

“一旦他们打算袭击，Alice会警醒我们。”Siobhan有把握地说，“然后我们就会重聚在一起，也许到那时，我们整个世界都准备好共同从Volturi家族手中争取自由了。”

“那一天会来临的，”Carlisle回答，“如果真的到了那时，我们将并肩作战。”

“是的，我的朋友，我们一定会并肩作战，”Siobhan赞同道，“而且如果我下定决心的话，我们怎可能会输？”她发出清脆而洪亮的笑声。

“没错，”Carlisle说。他拥抱了Siobhan，然后与Liam握握手：“找到Alistair，告诉他事情的经过，我不想他今后十年都躲在石头底下过日子。”

Siobhan又大笑起来，Maggie抱了抱Nessie和我，然后这群爱尔兰人就全部离开了。

Denalis家族最后才离开，连同Garrett——我确定他从今往后就是他们家族的一员了。欢庆的气氛太不适合Tanya和Kate了，她们需要时间为死去的妹妹（姐姐）哀悼。

Huilen和Nahuel是唯一留下来的，但是我一直期望这最后两个人能和亚马逊人一起回去，Carlisle正在兴致盎然的与Huilen聊天；Nahuel紧挨着Huilen而坐，听Edward向我们其他人讲述在冲突中只有他才了解的情节。

“Alice给Aro提供了一个他需要的停战借口，要不是他对Bella如此恐惧，Aro也许就会继续他们的既定计划了。”

“恐惧？”我怀疑的说，“对我？”

他向我露出了一个令我费解的微笑——温柔、充满敬畏，甚至有点恼火。“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认清自己？”他轻柔的说，然后提高了嗓音，对所有人说：“Volturi家族在大约2500年内从未公平战斗过，而且他们也从没居过下风，尤其是在Jane和Alec加入后，他们更是进行着使他人毫无还手之力的屠杀。”

“你真该看看我们在他们眼里是什么样的。通常来说，在他们装模作样的商讨时，Alec就会切断受害者们的一切知觉，那样一来，没人能在接受裁决时逃离。但是我们站在那儿，有备而来等待着，甚至人数上也占据着优势，而且我们拥有各自的天赋，而他们的能力却被Bella束缚着。Aro明白有Zafrina在我们这边的话，一旦战斗开始，他们都会像没头苍蝇一样，我知道我们一定会伤亡惨重，但是他们明白自己也是一样的下场，甚至还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战败，他们从没处理过这种可能，今天他们也没有处理好。

“被马一样高大的狼人包围时，是很难保持自信心的。”Emmett一边大笑，一边拍着Jacob的胳膊。

Jacob对他咧嘴笑了一下。

“是狼人首先阻止了他们。”我说。

“当然是。”Jacob赞同道。

“这很明显，”Edward也同意，“那是他们没见过的另一番新景象，真正的‘月光之子’很少成群结队，而且从来不能完全控制自己。16只纪律严明的巨大的狼让他们措手不及，Caius确实惧怕狼人，他近千年前差点在他们手下打了败仗，至今仍耿耿于怀。”

“所以真正的狼人是存在的喽？”我问，“真的有满月，有银色子弹和传说中的一切？”

Jacob哼着鼻子，“真的，难道我是虚构出来的？”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满月，是有的，”Edward说，“银色子弹，没有——那只是为了让人们相信他们存在的巨大可能性而虚构的另一个传说。他们已经所剩无几，Caius几乎将其赶尽杀绝。”

“你从没提起过这些是因为……？”

“我们从未讨论过这个话题。”

我无奈的翻翻眼球，Alice大笑着，靠过来——她钻进Edward的另一只胳膊下面——朝我眨着眼。

我怒目回视。

我爱她爱得发狂，当然。但既然现在我有机会定下神来确认她确实已经回到家，而且她先前的背叛只是一个小伎俩，想让Edward相信她抛弃了我们。于是，我开始对她怒火中烧。Alice得作出解释。

Alice叹了口气，“别摆出那副臭脸，Bella。”

“你怎么可以那样对我，Alice？”

“形势所迫。”

“形势所迫！”我爆发了，“你让我完全相信我们所有人都必死无疑！我连续好几周都情绪低落！”

“也许会那样，”她平静的说：“在那种情况下，你需要充分准备好挽救Nessie。”

本能地，我把Nessie——现在已经熟睡在我腿上——更紧地抱进怀里。

“但你明白也有其他的方式，”我责备道，“你知道希望仍没破灭，你从没想过要把一切都告诉我吗？我知道为了提防Aro，Edward必须得认为我们必死无疑，但你可以告诉我。”

她揣测着看了我一会儿：“我不这么认为，”她说，“你可不是一个好演员。”

“这与我的演技有关吗？！”

“哦，小点声，Bella。你想过这有多复杂吗？我甚至不确定世上存在Nahuel这种人——我所了解的一切就是要去寻找某些我看不见的东西，试着想象搜寻一个盲点——是我做过最难的事。加上我们还得遣回那些关键的证人们，就像我们还不够忙似的。然后必须一直瞪大双眼，以防漏掉你给我提供的任何指示。在某些时候，你就要告诉我在里约热内卢发生了什么事。除这些之外，我还必须尽力发觉Volturi家族可能会想到的每一个诡计，然后将我能提供的仅有的几个线索给你，以保证你对他们的策略有所应对，而且我只有几个小时来查找出所有的可能性。最重要的是，我得确认你们所有人都相信我抛弃了你们，因为Aro必须要先确定你们没有任何紧急应对措施，否则他绝不会对此事像今天这样找个借口就不了了之。如果你认为我不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够了，够了，”我打断了她，“对不起，我知道你也很为难，只是……好吧，我想你快想疯了，Alice，别再那样离开我。”

Alice银铃般的笑声响彻房间，我们都微笑着回应这再次听到的乐曲。“我也想你，Bella。所以原谅我吧，请你尽量享受自己今天获得的‘超级英雄’称号。”

其他人现在都大笑起来。我害羞的把脸埋进Nessie的长发里。

Edward继续回溯分析今天在草地上的对对方每一次企图和操控所采取的应急方法，声称是我的保护盾使Volturi军队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的。大家看我的方式让我很不自在，甚至是来自于Edward的，就像我在上午的对峙中长了100只脚。我尽量不去注意那些灼热的目光，主要把眼神集中在Nessie的睡脸和Jacob不变的表情上，我要永远盯着Bella和他，作为一种缓解方式。

最难以忽视的凝望也是最令人困惑的。

这半人半吸血鬼的Nahuel好像并非在用正确的方式来考虑我，据他认为，我应该是每天都在四处攻击吸血鬼，刚才发生在草地上的场景只是小事一桩。这男孩一直没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抑或他是在注视着Nessie，但那也让我感到不舒服。

他不可能忽略这个事实：Nessie是他同类中唯一一个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妹的女性。

我不认为Jacob已经考虑到这个问题了，我甚至有几分不希望它这么快发生。我内心足足挣扎了好一会儿。

终于，大家对Edward提完了所有问题，这场讨论分解成一组组小型的谈话。

我莫名的疲倦起来，不是困乏，当然，但就好像这一天已经足够长了。我想要平静一下，恢复正常，我想要Nessie躺在她自己的床上，我想要回到自己的小房子里。

我注视着Edward，有那么一会儿我感觉自己好像能读懂他的心思，我可以看见他的感觉和我完全一样：乐意得到一些平静。

“我们是不是该把Nessie……”

“那是个好主意，”他迅速同意了，“我确定她昨晚没睡好，由于那些震耳欲聋的鼾声。”

他朝Jacob咧嘴一笑。

Jacob翻翻眼珠，然后打了个呵欠：“我很久没在床上睡过觉了，我打赌再不回家的话，我老爸一定会抗yi的。”

我抚摸着他的脸颊：“谢谢你，Jacob。”

“我随叫随到，Bella，但你早就了解这一点的。”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亲吻了Nessie的额头，然后我的。最后，他拍拍Edward的肩膀：“明天见，我猜现在一切都趋于平静了，不是吗？”

“我一直在热切盼望这一幕。”Edward说。

他离开后我们也站起身来。我小心的转移着重心以保证Nessie不被推搡到，见到她熟睡的样子，我感到无比欣慰。之前她纤弱的肩膀承担了太多，是时候她重新回到孩子的角色上了——备受关怀和保护，她还有几年的童年时光。

平静和安逸的信念使我想起了一直没有这些感觉的某人。

“哦，Jasper？”向门口走去的途中我问。

Jasper被紧紧地夹在Alice和Esme之间，从某种程度上讲他在这幅画面里看起来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核心地位。“什么事，Bella？”

“我很好奇——为什么J.Jenks仅是一听到你名字就觉得那么恐惧？”

Jasper轻笑了一下，“只是出于经验，我认为某些工作关系如果靠畏惧来驱动的话，会比只凭金钱交易来得更好。”

我皱皱眉，暗自决定从此以后由我来接管这单工作关系，以缓解一下J随时可能得心脏病的危险。

家人们亲吻、拥抱并祝福了我们。唯一的例外又是Nahuel，他在后面专注的盯着我们，好像希望能跟着我们似的。

翻越小河时，我们几乎以常人的速度不慌不忙的拉着手前进。我讨厌命悬一线的感觉，只想从容不迫，Edward想必也是一样。

“不得不说，刚才我彻底被Jacob感动了。”Edward告诉我。

“狼人们帮了大忙，不是吗？”

“我指的不是那个。直到今天他才考虑到这个事实——基于Nahuel的故事——Nessie会在仅仅六年半内就完全成人。”

我仔细考虑了一会儿，“他对她不是那种想法，他并不急着让她快点长大，只是想让她快乐。”

“我明白，正如我说的，我很感动，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太好，但她实际上很有可能会不这么走运。”

我皱皱眉，“我不会用将近六年半的时间去考虑那种可能。”

Edward笑了笑，又叹口气，“当然，看起来到那时他需要担心有竞争对手了。”

我眉头深锁，“我注意到了，今天对Nahuel很感激，但他的注视一直很古怪，我不管她是不是唯一一个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半吸血鬼。”

“哦，他并不是在注视她——他在注视你。”

那就是我曾认为的……但也并无大碍，“他为什么那样做？”

“因为你活下来了。”他迅速回答。

“你把我弄糊涂了。”

“他的整个一生中，”他解释着，“——而且他比我还大50岁——”

“很老。”我插嘴。

他没理会我，“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恶魔产物，天生的杀人犯。他的姐妹们也全都杀死了各自的母亲，但她们认为无所谓，Joham培养她们把人类看做动物，而把自己看成上帝。但Nahuel是由Huilen教导的，Huilen爱她的妹妹胜过一切，这塑造了他的整个人生观，而且在某些方面，他恨自己。”

“那真悲哀。”我喃喃自语。

“然后他见到了我们仨——第一次发觉仅仅由于他是半个非人类，并不意味着自己就是天生的恶魔。他看着我就看见了……他父亲本该有的样子。”

“你从各方面讲都绝对的理想化。”我同意道。

他轻轻的哼了一下，又严肃起来，“他看着你就看见了他母亲本该有的生活。”

“可怜的Nahuel。”我轻声说，然后叹了口气。因为我知道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把他往坏处想了，不论他的注视有多么的令我不舒服。

“别为他太伤心，他现在很快乐。今天，他终于开始原谅自己了。”

我为Nahuel的快乐微笑着，发觉今天是属于欢乐的日子。尽管Irina的牺牲是日光下的一道阴影，使这一刻达不到尽善尽美，但欢乐仍是无法被彻底否决的。我为之拼搏的生命恢复安全，我的家庭重新团聚，我女儿面前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一直延伸，没有尽头。明天我会去看爸爸，他会发现我眼中的恐惧已经转变成快乐，他也会变得开心。突然我确信他不会孤身一人在那儿，我最近的几周内观察力最为敏锐，但现在就像我一直都知道似的，Sue会与Charlie在一起——狼人的妈妈和吸血鬼的爸爸——他再也不是孤家寡人。我为这崭新的一幕由衷的笑了。

但在这潮起潮落的欢乐海洋中，最重要的也是最确定的一个事实就是：我与Edward在一起，永远。

不是我想重演这最近几周的遭遇，而是我不得不承认这些噩梦般的经历使我比从前更懂得感激了。

小屋在银光闪闪的蓝色夜幕中是一个绝对平和的地方。我们把Nessie放到她的床上，轻柔的把她裹好，她在睡梦中甜甜的笑了。

我从脖子上摘下Aro的礼物，把它轻轻的扔到房间的角落里，她想的话可以当做玩具，她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

Edward和我慢慢地踱回我们的房间。他用手抬起我的下巴，把我们的嘴唇贴在一起。

“等等。”我犹豫了一下，挣脱开。

她困惑的看着我，以惯例来讲，我从不挣脱开他。好吧，这次是个例外，是第一次。

“我想试验一下某件事。”我告诉他，并对他那困惑的表情回以一个微笑。

我把手放在他两侧脸颊上，聚精会神的闭上了眼睛。

我在之前Zafrina试着教我的时候从没做好过，但现在我更了解我的保护盾了，我理解体内的不同部分是如何独立战斗的，与生俱来的天性就是自卫高于一切。

这仍然不像保护他人与我一起在盾下那么容易，我又一次感受到那弹性的防护盾在试图保护我，我不得不竭力向外推开它，几乎用尽了全部精力。

“Bella！”Edward震惊的低声喊道。

然后我发现似乎见效了，所以我要更努力的全神贯注，从记忆的洪流中打捞起那些为这一刻积攒的具体的回忆，让它们奔涌在我的头脑里，希望也能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某些记忆并不清晰——模糊的人类记忆，用脆弱的眼睛看到的，用脆弱的耳朵听到的：我第一次见到他的脸……他在草地上抱着我飞奔的感觉……在从James手中救出我时，他那穿透我昏暗、摇晃的知觉的声音……在布满鲜花的华盖下等待迎娶我时他的脸庞……在小岛上的每一个珍贵瞬间……他那隔着我皮肤抚摸我们宝宝的冰冷的手……

还有那些清晰的记忆，完好的展现出来：当我新生后睁开眼睛，准备开始无尽的非人类生命的破晓时见到的他的脸……初吻……初夜……

他的双唇突然猛烈的贴上来，打断了我的注意力。

随着喘息声，我失去了对那些好不容易才从我身上推开，一直挣扎着的重量的掌控，它像张紧的橡皮圈一样猛地收回来，重新将我的思想封闭起来。

“哎哟，又丢了！”我叹息。

“我听到你了，”他气喘吁吁的说，“怎么回事？你怎么做到的？”

“Zafrina的主意，我们练过几次。”

他茫然的眨眨眼睛，又晃晃头。

“现在你知道了，”我轻声说，“没有人能比我爱你更炽热的爱着某个人。”

“你几乎说对了，”他微笑着，瞳孔比平时放得更宽，“我只知道一个例外。”

“说谎。”

他又开始亲吻我，突然停下来。

“你能再做一次吗？”他迟疑的说。

我做了个鬼脸，“那很难的。”

他等待着，带着渴望的表情。

“即使是最轻微的干扰也会打断我。”我提醒他。

“我会好好的。”他保证。

我抿紧嘴唇，眼睛也闭得紧紧的，然后笑了。

我再次把手压在他的脸颊上，小心翼翼地把保护盾从体内向外推，然后从我刚才停下的地方继续开始——以我新生后的首个如水晶般清澈的记忆……细细品味每一个细节。

当他急促的吻又一次打断了我的努力时，我气喘吁吁的笑了。

“该死。”他咆哮道，如饥似渴地向下亲吻到我下巴的边缘。

“我们有充裕的时间体验那个。”我提醒他。

“永远永远永远。”他低声说。

“听起来正合我意。”

然后我们满怀幸福地继续着我们漫长的永远中微小但完美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