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越位很危险
3、镇宅之宝
由于徐世沐的精心策划，再加上他亲力亲为，所以，孙佳轶视察新天矿业时“一失足成千古恨”，合情合理的“牺牲”在了工作岗位上。紧接着，金马集团在为孙佳轶举行隆重的追悼会的同时，君安市铺天盖地宣传孙佳轶事迹的工作也拉开了序幕……
徐世沐此举，进一步得到了吴赛男的信任，从此以后，金马集团的大小事宜都离不开徐世沐这个金马集团董事局的秘书长了。一天，徐世沐在吴赛男那里得到了一个信息。几十年来，吴赛男一直对曾经被歹徒抢去的那一件传家宝耿耿于怀。徐世沐做为当时三个歹徒中的一个，因为他不愿意伤害吴赛男，所以给吴赛男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时至今日，吴赛男不但原谅了徐世沐，而且还待他以诚，委他以重任。但是，他毕竟是当年的抢劫者之一，所以他一想起这件事情来，就有点儿惶恐不安，甚至是担心。徐世沐知道，他要是能够让吴赛男家的传家宝失而复得的话，他不但能够为金马集团建立新的不朽功勋，而且还会彻底的和吴赛男联起手来……接下来，如果吴赛男继续重用他的话，那么，金马集团的总裁就非他莫属了。
果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徐世沐经多方打听，知道当年以120万元的价格卖出去的吴赛男家的传家宝——金奔马，现在在北京一位古董收藏家的手里。为了得到这位收藏家的真实姓名和金奔马的真正去向，徐世沐专门订阅了大型古董收藏杂志《中国古董收藏》。不仅如此，他还购买了不少古董收藏方面的书籍。经过仔细的阅读和留意，再加上他四处搜集的线索，他最终确定：吴赛男家的金奔马，在北京一个叫莫万丹的古董收藏家手里。
为了把吴赛男家的传家宝找回来，徐世沐借到北京出差的机会，准备专门拜访当今收藏界著名的古董鉴赏家莫万丹。对于一般的访客，莫万丹是不可能接见的。但他听说过中国百家民营集团之一的金马集团，也听说过该集团女董事局主席吴赛男的鼎鼎大名。今天，金马集团的秘书长徐世沐前来拜访，他想都没有多想，就让他的学生把徐世沐请到了莫府的客厅。
果然是大集团的高管，徐世沐出手不凡，见面礼就送了莫万丹一匹价值一万多元的小金马。
莫万丹给徐世沐泡上了今年最新的明前茶：徐先生，俗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徐先生如此重礼，我受之有愧……徐先生不妨直说，您让鄙人为贵公司做些什么？
莫先生多心了。徐世沐笑笑说：在下就是慕名而来拜访，并没有麻烦先生的意思。
莫万丹把玩着徐世沐送来的象征金马集团的小金马，认真的说：你这匹马的价值虽然不菲，但是这个造型，我实在是不敢恭维。徐世沐呵呵呵笑着，让莫先生见笑了。
实话实说，这匹金马虽然没有什么艺术价值，但是，做为金马集团一万多元的高级礼品，也颇让莫万丹吃了一惊：这个金马集团不同凡响呀！于是，莫万丹就以行家的口吻说：我这里有一匹真正意义上的“金奔马”，其艺术价值和中国旅游标志“铜奔马”不相上下。知道武威凉州的铜奔马吧？可以这么说，武威凉州出土的铜奔马，已经是国宝级的古董了。所以，用价值连城来形容这个宝贝的话，是有过之而不及啊！
徐世沐一听有戏，莫万丹所说的“一匹真正意义上的‘金奔马’”莫非就是吴赛男家的传家宝？
徐先生，你怎么不说话？我刚刚问过你，你知道甘肃武威出土的铜奔马吗……噢，对，你说的对。你这边看……莫万丹指着客厅门后的一张精致挂历说：这就是武威凉州出土的铜奔马，现在不但是中国旅游标志，而且已经成了世界级的艺术珍品。徐世沐见这确实是武威凉州大十字广场，那匹威风凛凛的铜奔马城标的照片，就说：凉州铜奔马不但是中国旅游标志，而且已经成了一种奋发向上、自强不息的精神标志。我在不少地方，都见过这样的铜奔马。
莫万丹把挂历翻到了下一页，继续说：广州有一位资深名记，他就是武威凉州人，叫杨鉴旻。他潜心多年研究“天马”，颇有心得。他用“天马赛风神”这个全新的称谓来分析、定位我们中国的这匹铜奔马。杨鉴旻先生认为：“天马赛风神”中的“天马”，就是“天下第一马”、“天下最有名的马”、“天下最好的马”的广义的概念。1971年，文物专家对凉州铜奔马拟定的名称是：“青铜武威天马”。1983年以后又有了“马超龙雀”的说法……
莫万丹见徐世沐耐心的听着，继续说道：“天马行空”，空者，天空，空气也。宇宙澄清万里埃，令人神往的天空，明净的天空，辽阔的天空，深邃的天空。空气是无形的，看不见，闻不到，摸不着。流动的空气为风。“天马”在空中疾驰，万里长空、风雨雷电作伴，雷厉风行、风驰电掣、叱咤风云，极尽风流……“天马”在快速行进中，形成了气流，形成了气旋，形成了旋风，风的主宰是“风神”，而“风神鸟形”，才是有形的。
莫万丹讲的神乎其神，徐世沐听的津津有味。
这是一匹长着翅膀的飞马。莫万丹翻开了一页挂历指着飞马蹄子下的小鸟说：这就是“天马赛风神”中的“风神”，杨鉴旻先生认为：这是“天马”蹄下的鸟，不是一个具体的鸟，而是“风神鸟型”，其实就是“风神”的化身……专家学者和人民大众对“天马”名称的认同度较高。争议较大的主要是马蹄下的这只鸟。无论是什么鸟，当初创作者的本意应该是为了衬托“天马”的神速……
徐世沐知道，莫万丹快要把话题引到“金奔马”上来了，就附和着说：“天马赛风神”中的这个“赛”字，在《现代汉语词典》的注释有三个：1、比赛；2、胜，比得上等。
莫万丹接上说：你说得对！“天马”与“风神”双方展开比赛，这是伟大诗人的想象力。杨鉴旻先生最后的结论是：“天马”胜过“风神”！通过一个“赛”字把二者有机地、平等和谐的结合在了一起。
莫万丹用手势把徐世沐请到了沙发上说：综上所述，武威凉州出土的铜奔马，可以说是真正的世界级艺术精品。可是，徐先生，你知道吗？我这里有一匹“金奔马”，它虽然小，但是，它是一件真正的艺术品，足可以和武威凉州的这匹铜奔马相提并论呢！
是吗？徐世沐装出一副刚刚知道金奔马的样子：那……那莫先生，能不能让我这个门外汉先睹为快呢？
可以呀！莫万丹从保险柜里取出了三把不同的钥匙：徐先生，请稍等。莫万丹转身走到了阳台处，打开了地下室的门。然后，他独自一个人走进了地下室。过了一会儿，他才出来叫徐世沐：徐先生，请下来吧。徐世沐怀着激动地心情，跟着莫万丹走进了他的藏宝洞。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可以说是别有洞天呀！一条三四米的小甬道，是用砖头砌成的，甬道两边是绿色的像爬山虎一样的植物，使整个洞子绿意盎然，一片生机……更让徐世沐吃惊的是，莫万丹竟然把藏宝洞的门在里边锁上了……天啊，莫万丹要是一个歹人的话，在这个地方杀人，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啊！
徐世沐提心吊胆的在一排排白炽灯的照耀下前行着，一个独特的小门大开着，在等着他们。
哇……走进藏宝室里的徐世沐傻眼了，眼前这个房子，简直就是一个金碧辉煌的世界啊……金的，银的，铜的，铁的，白的，黑的，绿的……果真是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各样色彩的宝贝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在徐世沐的啧啧赞叹声中，莫万丹径直把徐世沐带到了那匹“金奔马”的面前……徐世沐不由自主的叫了起来：是它……
什么？莫万丹奇怪的问：徐先生，怎么了？你认识我这个宝贝？
徐世沐记得清清楚楚，20多年前的那个夜里，蒋兆和带着他和李清初在吴赛男家里抢走的就是这匹金奔马……他因为激动，险些喊出了声：这就是吴赛男家的传家宝啊！但是，见莫万丹疑惑的眼光时，他才知道自己失态了。他不能把这个秘密告诉莫万丹，如果他真正的来意让这个老奸巨猾的莫万丹知道了的话，那么，这匹金奔马的价格就会翻几翻、几十翻，甚至是上百翻的。
想到这里，他才马上改口道：那个……徐世沐越过真正的金奔马，来到了一头硕大的金黄色的奔牛面前：莫先生，这头牛，我见过……对了，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
莫万丹见自己的宝贝没有引起徐世沐的注意，心中便有了几丝不快。但是，他又没有办法把这种不快说出来。于是，他就把徐世沐叫了过来：徐先生，你看看我这匹马怎么样？
这匹马……嗯，莫先生，我看着这匹马和我刚才送你的我们金马集团的金马差不多吧？
什么呀？莫万丹摇摇头说：徐先生，你果真是一个外行呀！你看看，我给你讲了半天的武威凉州铜奔马，还讲了我这匹金奔马与武威铜奔马的关系，你怎么就……一点儿艺术感觉都没有呢？
莫先生，您是说，您这匹金奔马的价值和武威凉州出土的铜奔马的价值不相上下？徐世沐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说，姓莫的这牛逼也吹的太有点大了吧？这匹金奔马是一件宝贝，如果不是宝贝的话，我徐世沐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寻宝呀！但是，它无论怎么样也不可能和武威凉州出土的铜奔马相提并论呀！他这样吹嘘他的金奔马，无非就是想把金奔马卖个好价钱而已……
是啊！莫万丹这才又一次讲了这匹金奔马的艺术价值。徐世沐好像是豁然开朗了的样子，同时他抓住了莫万丹极力想要炫耀自己珍宝的心理：嗯，莫先生，经过您怎么一说，嗯，是有点意思……不，是比我们集团的金马强，强多了！可是，它毕竟比不上您刚才说的那位杨什么，哦，对，是杨鉴旻先生。比不上杨鉴旻先生说的武威凉州的铜奔马呀！把这两个宝贝相比，这差的码子可是太大了嘛！
莫万丹虽然心里是十二分的不快，但是，他又不愿意放弃这样一次机会：徐先生，我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如果贵公司买走我这匹马，并把这匹马做为贵公司的标志的话，那么，贵公司的形象就会如日中天的啊！
莫先生，您报个价怎么样？徐世沐强忍着内心的激动说：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顺便买回去，这就更加不虚此行了。
3000万！莫万丹小心翼翼的说：徐先生，这可真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我要您3000万元，不多嘛……
徐世沐在心里冷笑了一声：3000万？我们当时才卖了120万元，就说你200万元把它买回来，就不得了了吧……那我就还300万元吧。于是，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样吧。莫先生，我300万元拿走，怎么样？
徐先生，你开什么玩笑呀？莫万丹转身就走：要是300万的话，我几年前就已经出手了……好了，徐先生，我们上去吧。
莫万丹见徐世沐对他的宝贝不感兴趣，就暗自思忖：可惜了呀，这有钱人多一半是没文化的主呀！这么好的宝贝，你金马集团又不缺钱，为什么这个姓徐的就不识货呢？
莫先生，徐世沐边走边说：我是不知道那匹金马好在哪里。但是，你莫先生是行家，你如果说这个东西好，你就说个差不多的价吧。
这样吧，我就和金马集团交个朋友，我1500万，给你了！
那就500万吧，再多了我可就没有能力了。徐世沐心中的的最佳价格是1000万，现在见莫万丹把价格降到1500万了，就感觉到事情已经差不多了。
1500万！莫万丹一点步都不让：再少了，我就没有意思了。
其实，莫万丹已经沉不住气了。他知道，如果错过了金马集团这样的主，恐怕他就再没有机会把这件宝贝卖个好价钱了。对于他来说，他最清楚这匹金奔马的价值了。虽然是纯金的，但是根据考证，金奔马是清代后期的作品。虽然其造型也确实能够和武威凉州出土的铜奔马相媲美，但是，金奔马的年代是清代而铜奔马的年代是东汉，这两者是没有办法相提并论的。他之所以把金奔马说的神乎其神，无非就是为了多卖钱而已。
当然了，他在这一行的朋友也有不少。然而，那都是一帮只占便宜怕吃亏的主，一个个报出的价格还没有人家姓徐的报的高呢！算了吧，见好就收，走掉一件是一件，如果能够1000万出手，就不错啦。
想到这里，莫万丹问徐世沐：徐先生，你给我说句真心话，你到底要不要这件宝贝，如果你真心要，我再降300万，我1200万给你了！
1000万！徐世沐按捺着内心的激动：再多了，我真的是无能为力啊！
好吧。莫万丹见对方报出了这样的价格，虽然不是很满意，但也没有办法，就只好同意成交了。
不过……
不过什么？莫万丹生怕徐世沐变卦：徐先生请讲。
我验好货后，您陪我去一趟银行，可以吗？
没问题呀！莫万丹说着又一次把徐世沐带到了他的地下室。徐世沐是一个有心人，当年这件宝贝出手的时候，他根本就不可能想到有一天他会再把这个宝贝买回来。当时，他为了提防蒋兆和，在金奔马的肚子上做了一个小小的不易让人察觉的记号。徐世沐不会鉴别古董的真伪，但是，他对这个记号记得还是真真切切的。那一年，他是村民小组的会计，是出了名的小算盘。蒋兆和带着他和李清初抢到吴赛男家的宝贝后，蒋兆和提出要自己保管金奔马。因为，蒋兆和不但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而且还是一个擅长搞阴谋诡计的人。所以，徐世沐担心蒋兆和在宝贝上做什么手脚，于是就悄悄地在金奔马的肚子底下，用小锯条的尖刻下了一个“五”字。徐世沐这个“五”字是有所指的：一是五是“吴”的谐音，金奔马的主人是吴赛男；二是蒋兆和说过要是直接把宝贝卖出去了，他愿意分徐世沐和李清初每人五万块钱。那时候，别说是五万块了，就是万元户，给人的感觉就了不得。所以，五万块钱在那个时候，实际上就是一个巨大的天文数字呀！
徐世沐在手里摆弄着金奔马，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半天，终于在马肚子下面看到了一个隐隐约约的“五”字。他用手指擦拭了一下，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多年了，但那个“五”字还是清晰可辨的。于是，他在心里说：就是这件宝贝。
怎么样？莫万丹见徐世沐就像一个行家里手一样，在认认真真的看着宝贝，就问：没有问题吧？
徐世沐不动声色的说：我也看不懂，就是随便看看……莫先生，我们去银行吧……
莫万丹把宝贝包好后，放进了一个十分漂亮的箱子里。徐世沐没有让莫万丹锁上箱子：莫先生，不用。用这么漂亮的箱子，不安全……这样，你给我再包几层布，然后给我随便弄一个小袋子就可以了。
莫万丹按照徐世沐的要求，包好了宝贝。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把宝贝放进了一个精致的纸袋子里。这个时候，徐世沐才发现，门外站着一个小伙子。出门的时候，莫万丹没有把纸袋子交到徐世沐的手里，而是交到了这个小伙子的手里。徐世沐知道，这个小伙子很可能就是莫万丹的保镖，但是，他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到银行后，徐世沐把自己卡上的钱转到莫万丹的卡上后，莫万丹才把纸袋子交到了徐世沐的手里。徐世沐提着袋子，径直走到了营业厅的休息室。他告诉莫万丹，他有点儿累了，让他们先走。莫万丹见徐世沐要单独行动，就没有请徐世沐吃饭。他握了握徐世沐的手，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徐世沐见莫万丹走了，就到服务台租了一个保险箱，把宝贝锁在了保险箱里。金奔马进保险箱以前，徐世沐还又一次打开袋子看了一下，见没有什么问题了，他才把宝贝放进了保险箱，然后“咔哒”一声锁上了保险锁。
这时候的徐世沐才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呀，总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情。他走出银行后，打车到了银行附近的一家宾馆。在宾馆大厅的沙发上，他打通了吴赛男的手机：吴主席，报告一个好消息……我把你家的传家宝找到了。吴赛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世沐呀，我没有听错吧……好好好，谢谢……他们要了你多少钱？
人家开价最少5000万元，我好说歹说最终把价格降到了3000万……见吴赛男担心宝贝的真伪，徐世沐就兴致勃勃地撒谎说：吴主席放心，我不但看了我当年做的记号，而且我还请了国内级别最高的文物专家把您的宝贝鉴定了一下，人家说了，这可是国宝呀，你们保管是可以的，可千万不能买卖呀！否则的话，可就犯法了……吴主席，我是这么说的。我说，这是我们家里的传家宝，我们不可能买卖的……好的，我在北京机场接您……不用！都是自家人，您不用客气！
谢谢世沐！电话那边的吴赛男高兴地说：我们北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