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辑 躁

五道杠 五道口

这五道杠不是五道口的杠，但它离五道口料想也不会远。12岁的武汉男孩黄艺博左臂配五道杠，成人干部般两手叉放一起，脸上带着志得意满，风物长宜放眼量的笑容。不打游戏不吐诳语，2岁开始看《新闻联播》，7岁开始看《人民日报》，现为少先队武汉总队队长（正科级别？）。他的存在似乎就为了证明小甘罗历史上确有其人，还为了证明传统伟业后继有人，还为了证明某些小孩只是年龄样貌不像大人，其他都像。

我们都当过少先队员，当年为了争三道杠也没少下阴阳功夫，我因嗓子长期争气基本是文娱委员，混成一大队文娱委员，经数年，这事只证明了我在文娱圈瞎混不是误入歧途而是常在河边走顺路就失足。回忆起来，我为了这三道杠当年曾经骄傲无比，无数次在镜子面前摆弄，一照相必斜立以露出三道杠，这是虚荣的象征，是我比很多同学高一头的象征啊。现在看到黄艺博臂配五道杠，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要是再缩回去20多年，也一定学习2岁看《新闻联播》，7岁看《人民日报》的先进事迹，想来，这种境界的差距就是无数像我这样曾经的三道杠跟极少数五道杠的差距。如果早知道有五道杠的级别，我怎么都得想方设法把这差距给弥补回来。除2岁、7岁做法外，我可能5岁就努力开始看英文版《共产党宣言》，不管看不看得懂，这说不定除了促成我当总队长外，还能成为保送上名牌大学的资质。

这些差距存在得很客观。比如，我30多岁看着《新闻联播》，那就肯定不如从2岁开始看看出的道道多，黄同学要是坚持看《新闻联播》看到我这岁数，估计不看就知道当天国际国内发生了什么大事，国内形势有多好国际有多乱，拉登在巴基斯坦怎么被发现的，某地先进人物曾经资助过多少邻居乡亲等等。当然，早看《人民日报》也一样，那水平就是能显出一个“高”来，这是不以人意志为转移的。12岁的五道杠很早就显示出了与同龄人不一样的喜好，而且受到了大人的好评。我发现大人们的溢美之词包括“懂事、成熟、天才、冷静”等等，按这个发展速度和逻辑，黄同学在不远的将来就一定能跻身为国为校做出超越年龄贡献的翘楚行列。从五道杠到团总支书记到学生会主席到学联主席到芮成钢，他眼前已铺就了一超长红地毯。

黄同学远超年龄的从容气质是难免的，他已经想到了自己的未来，周边的老师家长也已经看到了他的未来，一个自己能知道20、30年后办公室在哪的人当然从容，不仅从容更该雍容。他12岁这样，22岁会这样，32岁42岁还会这样，年龄不断增加，但他的气质一定会更沉稳，更让家长学校组织喜欢。“我们是XXXX接班人，继承XXXX光荣传统”，每唱一次，就接班一回继承一次，唱到最后，自然就正式当上接班人了。我偷偷回忆了下好几个公认接班人的气质，发现竟然跟小黄惊人地相似，就跟模仿秀一样。

所以顺带也奉劝李大眼不要太难过，他跟蒋方舟对清华的一些诘问遭到了更多的诘问，莘莘学子纷纷表示：两人这样说清华，第一没资格，第二是假装自己是精英。莘莘学子的看法是有道理的。李蒋二人肯定算不上什么精英，相对于这些明眼人一看就能很顺利进入什么清华北大的五道杠来讲，两人太草根了。大眼一定要认清形势，你只上了地方师大，蒋方舟作文好其他不行，你们都属于有明显缺陷的人，就不要对清华这种级别的学校发杂音了。像12岁的黄艺博这样的优秀苗子数十年来源源不断从祖国各地进入清华北大等一流高校，学校也源源不断向祖国各地送去宜城市长周森锋这样的人才，这很容易很该，不仅是过去现在也将是未来。五道杠离五道口离清华远吗？太近了，近得只差一字，几乎可以合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