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玉棺金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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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几个人去推正殿石门,却似蚍蜉撼树,只能望洋兴叹,山腹里有上、中、下三窟,底层至此已无路可走。
大烟碟儿一屁股坐在墓道中,说道:“实在掰不开腿了,咱先跟这儿歇会儿。”
我们从鱼哭洞到地宫大殿门前,只在仙墩湖边歇了一阵儿,此刻均已筋疲力尽,又累又饿,可是被黄佛爷那伙盗匪追得太急,身在险地,谁都顾不上饥饿疲惫,到这里听大烟碟儿说出来,才感到难以支撑,也跟着坐在地上。
我取出从水蛇腰背包里搜出的干粮,分给那三个人吃,这种干粮有足够的热量和营养,口味却实在不怎么样,但什么东西都怕比,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跟我们之前啃的干面饼子相比,野战口粮可好吃得太多了。背包中手纸、香烟也一应齐备。
厚脸皮愤愤地说:“没天理了,凭什么黄佛爷那伙人吃的这么好?”
大烟碟儿说:“他们吃得再好,脑袋也搬家了。咱们现在还能吃东西,可见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
厚脸皮说:“那倒也是屁话,困在熊耳山古墓里出不去,吃得上龙肝凤胆也是白搭。”
大烟碟儿说:“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咱们哥儿仨命大,横竖死不了,总不至于混不过去这一关。”
我吃了些干粮,肚子里有东西垫底,感觉脑子好使多了,听大烟碟儿和厚脸皮说起地宫正殿的石门,就用手电筒照过去,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挖进椁室。石门缝隙已由铁水封死,实是无隙可乘,眼光一落到地上,我想到撬起地面墓砖,或可在石门下挖个洞进去,当即抡起山镐将墓砖凿裂,抠开碎砖一看,下面果然是填塞洞底岩缝的泥土,虽然也夯实了,却能挖得动。我叫大烟碟儿和厚脸皮也跟着帮手,又让田慕青拿手电筒照着,三人轮番用山镐铲子连挖带捣,在大殿石门下掏出一个大洞。
轮到我歇手的时候,我侧过脸看了田慕青一眼,发现她也在望着我,目光一触,她又低下了头,垂着长长的睫毛,好像有很重的心事。我一怔之下,心说:“她为什么总是偷偷地望着我看?是对我有意思?或是有意见?”
我想是有意见的可能性比较大,也许是我平时说话着三不着两,让她挑了理,那也没什么,可再仔细想想田慕青看我的神色,倒是我脸上有什么古怪,让她觉得异常。
我生出这个念头,自己心里先是一惊,问田慕青:“我的气色是不是很不好?”
田慕青点点头,问道:“你有多久没睡觉了?”
我说:“难怪你总盯着我看,从小到大都没有人这么关心我,我感动得真想一头扎到你怀里。”
田慕青道:“你都这样了,怎么说话还没个正经?”
以前厚脸皮也说我眼窝深陷,几乎要脱相了,其实我心里跟明镜似的,那是因为我曾在辽墓壁画中看到一座大山,山腹洞窟里有金俑和彩绘巨椁,很多人围着那座山,上有天狼吞月,大概是契丹女尸生前做的一个噩梦,与熊耳山古墓的传说几乎一样。我自从看到壁画,就像受到诅咒一样,经常会梦到那棺椁中的厉鬼拖着肠子爬出来,噩梦一次比一次真切,最近这几天我更是不敢合眼,只恐让那厉鬼把我拽了去。这一切都与熊耳山古墓有关,进入石门背后的正殿椁室,也不知会见到什么,但一定会令人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