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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在资本面前,连资本家都是渺小的

从本质上讲,戈卫星是个挺不错的人,不过这是曹原后来才得出的结论,在最初那段不短的时间里曹原对戈卫星是没有半点好感的。投资到位以后戈卫星对曹原他们的态度有些改变,其中一个标志体现在称呼上,他终于下决心对曹原启用曹总这一尊称,不过却从来不称许克为许总,而是叫Kevin,大概因为同是留过洋的人,叫洋名儿比叫某总更有认同感。

戈卫星曾经笑容可掬地表态说:“我们把九帮网看作凯蒙在互联网领域最重点的投资项目,由我亲自来做Project Manager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们放手做,该怎么做还怎么做,不要有任何顾忌,就把我当成你们的辅导员好了。”

曹原的回应很是一本正经:“我们太需要你亲自辅导了,要是没有你扶着我们肯定早就倒了。”

投资人的钱到手了并不意味着客户的钱也会跟着进来,如何赚到更多的钱仍然是曹原脑子里的头等大事,他时常会想起杜姐曾经教导他的话——在起步的时候一定要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赚钱,本着这个精神他和许克绞尽脑汁熬出了一份九帮网商业计划书,其核心就是营销计划。许克有些不踏实,说:“这和以前找VC用的BP不一样,那些是吹牛骗钱的,泡越大越好,这个可是真得干出来的。”

曹原也有些含糊:“你是担心咱们完不成?我倒是怕凯蒙他们嫌指标定得太保守。”

“这还保守?现在挣钱多难呐。”

曹原心一横:“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给咱们的戈辅导员发过去吧,省得他小崔他爹——老催。”

戈卫星的反应之迅速之激烈是他们完全始料未及的。第二天一早曹原刚打开手机戈卫星的电话就来了,他大呼小叫地说:“曹总,你再不开机我们就要上去敲门了,快快!都等你呢。”

“等我?在哪儿?”

“你楼下呀,小区门口,车开进去不方便。”

曹原从床上一下子弹起来:“你怎么找到我这儿的?出什么事了?”

“Kevin带的路嘛,你又不是狡兔三窟。哎呀快点下来,见面再说。”

曹原洗了把脸就狂奔下来,跑出小区门口就见路边停着辆车,戈卫星正站在车旁不耐烦地张望,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许克。曹原紧张地坐到后座上再次问道:“出什么事了?”

许克打了个哈欠:“BP的事,六点多就给我打电话,以后我也学你,睡觉的时候不开手机。”

“BP?BP怎么了?”

“再怎么也不至于急成这样啊。”许克这话明显是说给戈卫星听的。

戈卫星却不理会,两个要找的人都已经被他手到擒来,目的便已达成一半,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问:“去哪里?你们那里还是我那里?”

曹原脑袋还懵着,许克说:“去我们那儿吧,近。”

公司里一个人都没有,许克打开门,还没来得及把灯全部打开戈卫星就问:“去会议室?还是用你们谁的房间?”

曹原心想三个人何必占会议室,回了句:“到我那儿吧。”

刚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曹原就说:“好了,到底怎么回事?现在该说了吧。”

“别急,我得先弄杯咖啡喝,还困着呢。”许克说完就转身到隔壁去了。

“给我也来一杯!”戈卫星朝门外大喊一声。

其实曹原一旦搞明白戈卫星是冲着商业计划书来的就坦然得很,他本已料到凯蒙不会满意,只希望尽快把戈卫星打发走,谁知这时的戈卫星却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架势,呷了一口咖啡,说:“哎呀一夜没睡,都是让你们给搅的。我昨天晚上收到你们的E-mail就第一时间打开看,期待已久了嘛。结果一看不要紧,哎呀把我急得,恨不得当时就把你们都找来。你们究竟怎么搞的?完全是南辕北辙!”

许克和曹原对望一眼,试探道:“你是说……我们对全年的收入预期定得不够高?”

曹原更直接:“戈总你说吧,依你看我们的指标写多少合适,咱们也不要来来回回打哑谜,你说个数,我们要是觉得不太离谱就定了算了。”

“看看你们,啊,还真是钻进死胡同不肯回头了,我讲的再清楚不过了你们怎么还不明白?”戈卫星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大声说,“你们当前首先要考虑的,不是如何挣钱,而是如何花钱!”

“我们都考虑了,BP里面有详细的费用预算。”曹原迟疑着问,“你认为我们钱花得不是地方?烧得太猛?我们已经够精打细算的了。戈总,你倒说说看,具体有哪笔钱可以不花?”

戈卫星哭笑不得,双手抱拳,说:“求你高抬贵手,不要非把我气死才肯罢休。我再次明确地说一遍,你们现阶段最要紧的任务,不是在一年之内把revenue冲到一千万,而是要在一年之内把一千万花出去,花光!再看看你们缩手缩脚搞的东西,全年费用预算还不到四百万,那些钱留着做什么?!”

“可是……钱都花光了怎么办?”

“你看,这就是信心问题,对我们缺乏信心,对你们自己更是缺乏信心。你们要是今天就能把一千万都聪明地花出去,我们的后续投资明天就能到位。”

许克很周到地替戈卫星又续了杯咖啡,虚心求教道:“戈总你认为怎么样才能尽快把一千万聪明地花出去呢?”

“这正是我抱有很大希望想从你们的BP中找到的答案,你怎么反过来问我?”

曹原阴阳怪气地说:“您是我们的辅导员嘛,总应该给我们指一些具体的方向啊。”

戈卫星倒不以为忤,抿着嘴很认真地想,然后斟酌着说:“撒钱打广告那些都是手段,我们首先要确定的是目标,目标定了,如何花钱自然就清楚了。你们搞的那个是挣钱的目标,不是花钱的目标,所以只能推倒重来。”

“可是一旦确定了要挣多少钱这个目标,如何花钱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戈卫星被曹原的执迷不悟搞得烦躁起来:“你那是为了挣钱而花钱,我现在说的是为了花钱而花钱,一样吗?!”

曹原立刻收了声,他并非慑于戈卫星的声色俱厉,而是因为从未听过如此荒诞的逻辑。

戈卫星好不容易把被曹原打断的思路重新拣拾起来,接着说:“规模,还是规模,一定要围绕这两个字做文章,如何把规模最大效率地做起来。”

“规模,”许克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可是规模有很多因素构成,公司规模可以看年收入、市值、员工人数、品牌价值,具体到我们还可以看九帮卡会员人数和特约商户总数;网站规模可以看访问量、影响力、内容存量和增量,具体到九帮网还有团购活动数量和活跃用户数,诸如此类,我们侧重哪方面呢?”

“嗯,这样分析下去就make sense了。照我个人的看法,年收入不妨先不列为主要指标,可以重点在品牌价值上下功夫,进一步提升知名度和影响力,同时把九帮卡的持卡人数量、特约商户数量、团购活动数量这些客观指标推上一个更高的数量级。其实聊到这里答案已经很清晰了,九帮网不能再局限于北京,不能再是单一城市烙印的零售社区,要走出去,在全国各大城市建站。”

“你没仔细看我们的BP吧?九帮网下一步就要开设城市频道,第一站就是上海。”曹原顶了一句。

许克见戈卫星脸色不对忙打圆场说:“曹原,戈总和我们的动机不同,我们是为了寻找新的市场来创造营收,戈总看重的是规模。”

“对嘛,在全国布点可以一举多得,从北京的地方品牌跃升成全国品牌,其价值的扩容是不言而喻的;而每在一个城市建站都会使九帮卡持有人、特约商户和团购活动的数量增加一大块,对整体规模的提升效果就立竿见影。所以,我个人建议你们跳出北京,全力拓展全国市场,上海、广州、深圳、重庆、成都、武汉、南京、杭州都要cover,甚至可以考虑把全部的计划单列市和省会城市在一年之内铺完!这样的故事才能打动人。”

“啊?!”曹原和许克同时惊呼,把戈卫星吓了一跳。“这也太……乐观了吧?”许克推敲了半天才找到比较合适的词,而曹原似乎不懂委婉为何物,对人对己向来不留余地,说道:“这简直就是搞大跃进!”

“没错!”戈卫星反而兴奋地一拍巴掌,“你总算开窍了,不要再想什么一步一个脚印,蜗牛似的谁等得起?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两只蜗牛半信半疑,搞不清戈卫星是不是在开玩笑。许克说:“戈总你清楚九帮网不是单纯的互联网公司,九帮卡是要一张一张发出去的,特约商户是要一家一家谈下来的,每开发一座城市我们都要像在北京一样从头来过,怎么可能一下子遍地开花呢?”

“所以,你们必须先把已有的经验梳理一遍,在现行模式的基础上提炼出一套可以快速复制的东西,当然不能每到一个新地方都从头开始摸索。”

曹原心想类似“多彩妖姬”、“蹦床女郎”那样的事难道也能快速复制?不禁失口笑道:“说说容易做起来就难了,我知道自己姓什么,还是现实点儿吧,今年争取把上海做起来,最多再尝试着进入深圳或广州中的一个,其他的只能留到明年以后。”

“不行!”戈卫星不容置疑地一摆手,“绝对不行,这样只会坐失良机,谁有耐心等到明年再听你们的故事?我的看法是你们今年之内就要在所有中心城市全面落地,明年上半年覆盖所有计划单列市和省会城市。”

“照你说的这样落地,我们肯定得摔死。”曹原嘲讽道。

“那你们就爬吧,真是蜗牛,永远不可能上天。”戈卫星向来不惮以最刻薄的话来回击曹原。

“戈总你有没有什么具体的建议?我们确实感觉一下子铺开不太可行。”许克一脸诚恳地讨教。

“我已经把‘why’给你们讲得很清楚了,难道连‘how’也要我来替你们想吗?如果什么都要我亲自来,只能说明你们有问题,你们的职责就是‘make it happen’,现在正是发挥你们的执行力的时候。”戈卫星激动地站起来,手指神经质地敲打桌面,让人感觉是一下接一下的鞭策。

曹原和许克本都属于不用扬鞭自奋蹄的类型,如今被戈卫星指明了前进的方向反而变得茫茫然有劲没处使,他俩不仅通宵达旦地长谈,也把施颖、郝书忠等骨干发动起来群策群力,还分头四处造访业界的高人寻求指点。连续好几天曹原的MSN签名档上显示的都是两个字——瓶颈,引得许克感慨说原以为凯蒙投资进来会让九帮网顺风顺水地发展一段,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瓶颈了,曹原咬牙切齿地说咱们正是被凯蒙掐住了脖子。

抱怨归抱怨,功课还是得做。要想在地域范畴实现横向扩张无外乎三种做法,其一是依托自身,在各座城市逐一建设分站,自己直接运营;其二是依托可复制的标准化模式,搞加盟连锁特许经营;其三是依托合作伙伴,在各地发展代理商甚至物色并购相似网站,整合地方资源为己所用。第一种做法正是曹原他们最初的设想,被戈卫星鞭策后硬着头皮提出在年内开辟上海、深圳、广州和重庆四个市场,自认为已经足够疯狂却仍被戈卫星大加指斥,说你们这是细胞分裂,是在做加法,我要的是核裂变,要做乘法、乘方、要像几何级数那样膨胀。他们只好琢磨第二种做法,倒是大致梳理出来一套可复制的模式,也有几家感兴趣,但总要先由九帮网在某个城市做出样板才能证明其可行性。至于第三条道路也并非什么坦途捷径,合作、合资往往比独资麻烦更多,即使收购过来也面临如何消化吸收的问题。

曹原他们一直尽量回避和戈卫星当面交流,因为满脸愁云惨雾的怕被他看见,在电话里强打精神把诸多问题摆出来,戈卫星的耐心大约已经消磨殆尽,只说了四个字——三路并进,迟迟不见回音才又说,nothing is impossible,关键看你们的决心,选择十个中心城市自己直接建设分站,这些分站同时就是加盟网站的样板,证明你们走出北京在各地也能成功,就可以马上在二级城市招商搞加盟网络,在此期间始终留意物色好的合作伙伴和兼并对象,只要有合适的,买过来嘛,能否整合是下一步的事,这番高论在曹原和许克听来不啻于痴人说梦。曹原提到自从九帮网融到资金后各种类似的网站雨后春笋一般涌现出来,这些小网站也在蚕食着九帮网的市场,戈卫星说有copycat是件好事,有人模仿你恰恰证明你们的模式已经被大家所认可,这些模仿者不是在蚕食你们的市场而是在帮你们把市场做大,所以先行者从来不必担心追随者、仿效者,戈卫星还提议不妨把这些模仿九帮网的小网站择优收购,说你们不必担心钱不够,找钱是我的事。

事到如今曹原和许克也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和信心,两人在办公室一直枯坐到夜深人静,曹原望一眼许克,问:“你心里什么滋味儿?”

“悲愤!你呢?”

“和你一样。”

“不会吧,你应该是——真他妈悲愤!”许克说完两人都不禁苦笑。

“计划书已经前后改过好几版,全给毙了,我非被戈卫星这小子逼疯不可。”

“我倒不担心这个,你的神经坚强着呢,我是怕他们会把九帮网搞垮,三路并进,咱们哪儿有这个实力?每一路都涉及根本性的模式和方向,单拿出来都是大工程,都是一次转型,我们的精力不够,经验更不足,这些都不是拿钱能换来的,再说凯蒙的那些钱也不够这么折腾,要是再投三千万美元还差不多……”

曹原灵机一动:“哎,他们会不会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让咱们拼命花钱把摊子铺开来,好尽快启动第二轮融资?”

一向擅长揣摩投资方思维的许克却没在意,而是顺着自己的思路说:“这样发烧不行,他发烧烧的是钱啊!我们必须强硬起来,还是以前的原则——量入为出,得留好过冬的柴火,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变天了。”

曹原笑道:“哟,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抠抠缩缩的了?”

“跟你在一块儿拮据惯了,这叫近朱者赤、近曹者抠。我真担心凯蒙把九帮网折腾垮了拍屁股走人,VC嘛投十个成一个就赚了,九帮网黄掉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十分之一,可对咱们就是百分之百,真到那时候你还能从头再来?说实话,我现在连想都不敢想。”

“儿子虽然卖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被他们养死!”曹原坐不住了,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本来以为只是把儿子的所有权给他们分享一部分,但抚养权、监护权还在自己手里;本来以为是给儿子多找了个爹,没想到自己倒成了孙子,这最让我受不了。许克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打过工,真不习惯上面还有个老板,你教教我,我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憋屈过。”

许克叹口气:“和戈卫星谈一次吧,这样下去不行。”

“对,摊牌!现在就摊!”

“现在?”许克看眼手表,“十二点都过了,明天吧。”

曹原一脸坏笑:“现在已经是明天了,给丫打电话,谁让丫老骚扰咱们的。”

许克电话拨过去,居然是“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曹原嘟囔说这小子,真是没日没夜地忙。许克问还打吗?曹原说算了,回家睡觉,天亮了再收拾他。就在这时,戈卫星回电话了,急切地问:“Kevin你找我?这么晚有什么急事?”

许克忽然有些气馁,支吾着说:“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我们有些话想和你聊聊。”

“曹总也在?”戈卫星追问,“你们在哪儿?……别走啊,我尽快过来,二十分钟吧,顶多半小时。”说完就挂了电话。许克和曹原静静地坐着,心里竟都有些感动。

戈卫星大概是一路风驰电掣开过来的,二十分钟不到他就到了,许克搭讪说你来得真快,戈卫星说本来可以更快,在大堂被保安盘问了半天,娘希匹!曹原头一回听戈卫星出口不逊倍感亲切,客气说先坐下喘口气,让许克给你倒杯咖啡。戈卫星连连摆手,哎呀别麻烦了,快说正事。曹原笑嘻嘻地说:“戈总,我们和你的区别在于,我们是讲人性的。看你两眼像熊猫似的,歇歇再说。”

“唉,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天天忙得像狗一样。”戈卫星随即迫使自己从片刻的萎靡中振作起来,脱下西装搭在椅背上,催促道:“好啦,我是召之即来,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吧。”

许克先谈,力陈戈卫星的三路并进策略完全不可行,纯粹是好大喜功,短视而危险。戈卫星也许是太累了,没再像往常那样逐条驳斥,而是一直闷头听着。许克越说越激动,戈卫星却越发心不在焉,反而不时观察曹原,他耐心地等到许克这一番直抒胸臆结束便对曹原说:“曹总也不要憋着了,有什么话一起说出来吧,你们先有仇的报仇,有冤的伸冤,最后给我个解释机会就行。”

曹原也不客气,明确要求凯蒙不要过多干预九帮网的运营,他俩既是创始人又是管理核心,即使不再是唯一的决策者也还是主要的决策者,但绝不是什么人的打工仔,希望戈卫星不要以老板自居指手画脚,不要再侵害他俩的经营自主权。

戈卫星在曹原控诉完后并没有马上回应,他低着头沉默半晌,以致曹原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戈卫星终于抬起头,缓缓地说:“有个道理你们一直没明白,这也不怪你们,绝大多数人都不明白。知道吗?在资本面前,连资本家都是渺小的,更甭提……”

戈卫星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斜睨着曹原和许克,显然他俩更是渺小得都不配让他把后面的话说出口,但他这句没说完的话仍然对曹原和许克产生了极大的震撼,让他们毕生铭记在心。

“你们以为是我在欺负你们?错了,我和你们一样是打工仔,戈登和格里菲斯也是打工仔,我们都是一丘之貉,都在给资本打工,连他们背后那些真正的资本家也在给资本打工,再大的资本家也只是资本的代言人和操盘手,资本这玩艺儿的神奇就在这里,这是规律,没有谁能够抗拒。你们知道我们这些VC也好PE也好,手里的钱都是怎么来的?……没错,募集来的。向谁募集来的?当然不会是老百姓,那叫募捐。把钱交给我们的都是大企业主、大资本家,都是一些在他们各自的行当里最善于赚钱的人,也都最清楚风险与回报的辩证关系,他们明明知道风险投资的风险有多大,顾名思义嘛,但为什么还把大笔的钱交给我们?因为期望获得更高的回报,这个回报应该远比他们各自行业的资金回报率要高。请问,你们如果去搞零售连锁店,能比Wal-Mart更赚钱吗?你们如果去搞房地产,能比Donald Trump更赚钱吗?你们哪怕去开煤窑,能比山西煤老板更赚钱吗?你们苦心孤诣充其量搞到几百万、一千万的销售额、百八十万的利润,哪个投资人会看得上你们这点皮毛?论起传统行业和常规模式,他们都是祖师爷,人家把钱投给你们难道就是要看你们班门弄斧、小打小闹?不要再天真了,人家只有一个目的——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你们包装好,以最高的价钱卖出去。你们必须用超常规的手段实现超常规的发展,没什么可以讨价还价的,这不是我的意志,也不是戈登、格里菲斯的意志,这是资本的意志。除非你们离资本远远的,但既然沾了边,就要按游戏规则玩下去!曹总,作为朋友我要劝你一句,主人翁心态要少一点,打工仔心态要多一点,这才叫专业精神。”

曹原什么话也说不出,许克毕竟领会得更快也接受得更快,但仍然犹豫着说:“如果我们无法支撑超常规的手段,实现不了超常规的发展,怎么办?”

戈卫星眨一下眼睛:“那也要看起来像是实现了超常规的发展,这就是包装。”他又走过来把手搭在曹原肩头,笑嘻嘻地说:“把话讲开了就是一家人了,对吧,曹总?”

“不是一家人也无所谓,”曹原凄然道,“反正都是给资本打工,给魔鬼打工。”

戈卫星郑重地点一下头:“嗯——,有道理。”

在这个仲夏的深夜,曹原和戈卫星成了朋友,以前他们只是相识却从未相知。这位新知在这个仲夏的深夜让曹原认清了一个现实,九帮网已经不再是他的,也不是凯蒙的,而是属于资本,不仅九帮网如此,连他这个人也是如此,无论资本究竟是天使、是魔鬼还是上帝,皈依到资本脚下的他已经不再有自由的空间和独立的人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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