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平江南

艰苦平叛

怎么办呢？只好赶紧平叛。隋文帝第一时间便派出大将杨素。

为什么派杨素？原因有二。

第一、杨素参加过平陈战争，对江南比较熟悉，比较有经验。

第二、杨素治军严格，作风冷酷，战无不胜。

为何说治军严格、作风冷酷？根据史书记载：杨素每次作战前都故意找碴，手下士兵犯点小过错，他就军法处置。每次杀人，少则十几人，多则上百人，流血满地，而杨素却言笑自若。这就是立威，告诉士兵，谁要是不听命令就是自讨苦吃。

这还不算，每次两军对阵，杨素都先派一、两百人前去迎敌。若取胜就罢了，如果打了败仗回来，无论回来多少，全部斩首。然后派两、三百人再去，不胜则照杀不误。这样一来，部下知道，不能取胜，回来也是死，所以拚命厮杀，这岂不战无不胜？

可能有人会说，杨素这么残酷，手下难道不造反吗？绝对不造反。因为杨素赏罚分明。在他手下当兵，只要有战功，他一定让你得到朝廷的封赏。绝对不会埋没任何人的成绩。当他手下，进步快，所以将士都愿意跟着他。

既然杨素如此英猛，隋文帝当然第一个就想到他，希望他能像平陈战争那样，打出威风，尽快结束战斗。

我们分析一下，是开皇九年的平陈战争难，还是这次平叛战争难？虽然平陈战争规模大，但是，若论战争的复杂程度，是这次平叛难。因为平陈战争是政府军和政府军之间较量，只要打败敌人主力、攻破敌方首都便大功告成。但是这次平叛不一样，扑灭这支队伍，还有那支队伍，占领这座城池，还有那个山洞。这是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能不难吗？

果然，杨素到了江南后，马上意识到困难。而且，愈往江南的腹地打，就愈困难。为什么？每座山、每个洞都可能有武装分子。纯粹打游击，各个击破。太艰苦了。

举个例子。我们经常听说或在电影里看到瓶中信的故事。现在的瓶中信一般记载男女主角的爱情宣言。隋朝有人用过漂流瓶，他就是著名的一级战斗英雄——敦煌戍卒史万岁。

当时，史万岁跟着杨素一起平叛。杨素主攻一个名为高智慧的大叛乱分子，让史万岁带两千士兵剿灭小股部队。史万岁就从浙江东阳沿小道往婺州，即自现今浙江金华出发，然后再从婺州向东打，一路翻山越岭，转战一千多里，中间大大小小战斗打了七百多次。

古代通信落后，他们又一直在山里转，有一百多天音信全无，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全军覆没。结果有一天，有人在下游打水，忽然看到从上游漂来一个竹筒，捡起来一看，里面有封信，信里写着史万岁这一百多天艰苦转战的经历。打水人把这封信交给杨素，杨素一看，真是催人泪下，马上上报隋文帝。文帝一看，也觉得大不易，赶紧给史万岁家赏钱十万。这样打仗，可谓艰苦卓绝！

打了一阵子后，隋文帝开始反思，这样单纯的军事路线可行吗？反思的结果是隋文帝改变战略，他觉得，江南的问题并非单纯的军事问题，还包括复杂的社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