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18　老妇与少妇

“查拉图斯特拉，你为什么要在暮色黄昏中潜行？你如此谨慎地藏在外套下的又是什么东西呢？

那是别人给你的宝贝吗？或者是你刚生下的小孩？或者是你这个魔鬼的朋友在干小偷的勾当？”

“其实，我的兄弟，”查拉图斯特拉说，“这是别人给我的宝贝，是我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小的真理。但它像孩童般地顽皮，如果我不塞住它的嘴，它会大声尖叫。今天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我独自在路上行走，遇到一位老妇人，她向我的灵魂宣教：

‘查拉图斯特拉也曾向我们女人谈过许多话，却从来没有提到女人的事。’

我回答她：‘我只向男人提女人的事。’

‘你也不妨对我谈谈，’她说，‘我的年纪大了，很快就会忘掉你所说的一切。’

我答应了这位老妇人：

‘女人的一切是一个谜，同时也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生育。

男人对女人而言只是一种工具，目的是孩子。然而，女人对男人而言则是什么呢？

真正的男人只需要两件事：危险与游戏。

因此他需要女人，以作为他最危险的游戏。

男人是养来打仗用的：女人是养来供战士的消遣，其他一切尽是疯狂。

战士们不喜欢太甜的果实，所以爱好女人，因为即使是最甜美的女人也会有点苦涩。

女人比男人了解孩子，但是男人比女人稚气。

真正的男人，其内心中多半深藏着一个孩子，他只想玩耍。你们这些女人，快去找出男人心中的那个孩子吧！

让女人成为透明而精致的珍奇异宝，有如宝石般的，绽放出未来世界的道德之光！

让星球在你们的爱情中发出光热吧！让你们的希望说：但愿我能孕育超人！

让勇气充满你们的爱情吧！利用你们的爱情去攻击使你们惊惧的人！

让你们的爱情也有荣耀吧！女人并不怎么了解荣耀，但是你们的荣耀乃在于爱人甚于被爱，而且永远不落人后！

当女人爱的时候，男人都畏惧她。这样，她就会做出任何牺牲，而对其余一切视如无物。

当女人恨的时候，男人都畏惧她。男人的内心只是不良而已，女人的内心则十分鄙贱。

女人最恨谁呢？

铁对磁石说：我最恨你，你吸引我，却又没有足够的力量能使我附着于你。

男人的幸福是‘我要’，女人的幸福是‘他要’。

看啊，现在世界变得完美了，当每个女人全心全意地服从男人时都这么想。

女人必须服从，并为她的肤浅表面找一个深度的掩饰。女人的灵魂有如浅水表面那层飘动不定的波纹。

然而，男人的灵魂是深邃的，他那巨流在地底的涵洞中澎湃着。女人感受到那股力量，却无法了解。’

接着老妇人回答：‘查拉图斯特拉说了许多金玉良言，尤其对那些年轻的女人来说，这些话都很宝贵。

奇怪的是，查拉图斯特拉对女人了解得并不多，但是他说的那些关于女人的事都很有道理！难道这是因为女人具备一切的可能吗？

现在我以一个小小的真理来聊表对你们的谢意吧，以我的年龄，应当是够资格的。

将它缠缚起来，并封住它的嘴，否则这个小小的真理会叫得太大声。’

‘女人，给我那个小小的真理吧！’我央求。

而老妇人便这么告诫：‘你到女人那里去吗？不要忘了带着你的鞭子！’”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