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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个早晨

1974年5月21日

不论你做什么,都要很全然

你曾经告诉过我们,对师父要完全臣服,但是常常会冒出一些理由,使我们不确切地遵循你的指示,比方说,我们会说:师父并不知道情形已经改变了,师父并不了解西方的实际状况。

我们应该遵循师父所说的每一件事,或者有时候我们可以用我们自己的决定?

你必须完全遵循这两者的其中之一,或者完全不遵循。不要有任何妥协,因为任何只用一半的心的东西不仅没有用,而且还会有害,任何只有一半的心的东西都会使你分裂,那就是伤害,你必须保持是一个不分裂的统一体。

所以,或者是完全臣服……那么在你这一方面就不需要去想什么,只要盲目地跟进,我强调“盲目”这个词,好像你没有眼睛一样,由那个有眼睛的人来引导你,那么你将会保持是一个不分裂的统一体。当你是不分裂的,当你是完整的,你就会成长。

或者,如果你觉得这个不可能,这个做不到,那么就根本不要去遵循,那么就完全按照你自己的意思,这样你也会保持不分裂。

保持不分裂是最终的目标,两者都可以,它最终的结果是一样的。如果你能够单独一个人,不要师父,如果你能够遵循你自己的意识,不管它引导你到哪里,它都是一样的,那个结果是一样的,所以它依你而定。

但是头脑一直都会说:两者都做。头脑会说:遵循师父所讲的,但是还要想想看,只遵循那些你认为是对的。这算什么遵循?这算什么臣服?

如果你是裁判,如果你决定说要遵循什么,不遵循什么,那么这算什么臣服?这算什么信任?那么最好遵循你自己的意识,不要欺骗,这样做至少不会有欺骗,否则你会继续遵循你自己的方式,而你认为你是在遵循师父的方式。

如果你是决定因素,如果你必须加以选择,如果你必须抛弃某些东西,而接受某些东西,那么你是在遵循你自己的方式,但是你可以在你的周围创造出那个印象,或者你可以欺骗你自己说你是在遵循师父的方式,那么它就不会有什么结果,你将不会成长,因为透过欺骗不可能有成长。

你将会变得越来越混乱,因为如果由你来决定要做什么或不做什么,如果你必须从你师父的引导里面去作选择,你将会创造出一个混乱,因为每当师父引导你,他的引导具有一种有机的统一,每一项指示都跟另外的指示有关连,它是一个浓缩的整体,你不能够抛弃某些东西,而遵循某些东面,这样做你将会变成一个废墟、一个残骸。即使只有一样东西被拒绝,整个事情也就被扰乱了,你不知道事情是如何互相关连的。

所以,这是我对你的建议:保持是一个单位,不分裂的。决定,如果你必须决定,那么你就决定:我将要遵循我自己的方式,那么就不要臣服,也没有这个需要!

这就是克利虚纳姆提四、五十年来一直在说的:不要跟随。一个人可以不跟随任何人也可以到达,但那个路途是费力的,而且很长,因为你并不准备接受任何可以给你的帮助;没有引导,而那是可能的,它可以消除在那个途径上很多不必要的困难。

这就是克利虚纳姆提一直在说的,但是没有人这样做,这就是头脑的困难,头脑能够接受“不要跟随”,并不是因为它了解,而是因为不跟随任何人能够非常满足自我。没有人想要跟随任何人,在内在深处,自我会抗拒。

所以在克利虚纳姆提的周围,所有的自我主义者都聚集在那里,他们再度欺骗他们自己,他们认为他们没有在跟随任何人,因为他们已经了解了跟随的谬误,他们已经了解那个途径必须单独去走,他们已经了解不可能从别人那里得到帮助,没有人能够帮助你,没有人能够引导你,你必须单独一个人走。他们认为他们已经了解了这个,那就是为什么他们不跟随任何人,这并不是真实的情况,他们在欺骗,他们之所以没有跟随是因为他们的自我不跟随。

但是他们仍然继续听克利虚纳姆提的演讲。好几年以来,他们都一再一再地去听他演讲。如果不可能有任何帮助,你为什么要一再一再地去听演讲?如果没有人能够引导你,一再一再地去听他演讲有什么意义?它是没有意义的。

即使这个态度——这个你必须单独去走那个途径的态度,也不是由你发现的,它是由克利虚纳姆提显示给你的。在内在深处,他已经变成了你的师父,但是你还继续说你不跟随,这是一种欺骗。

同样的欺骗也可以从相反的方向来发生,你来到我这里,你认为你已经臣服了,但是你仍然继续在选择。如果我说了一些适合你的东西——那意味着:它适合你的自我——那么你就遵循它;如果我说了一些不适合你的自我的东西,你就开始作合理化的解释:这或许不适合我。所以你觉得说你已经臣服了,但事实上你并没有臣服。

在克利虚纳姆提周围的人认为他们没有在跟随任何人,但是他们在跟随;你们在我的周围,认为你们在跟随我,但是你们并没有跟随我,头脑永远都是一个欺骗者,不论你去到哪里,它都可以欺骗你,所以要很警觉。

我要告诉你:你可以不要跟随而到达,但是那个路途将会非常非常寂寞,非常非常长,它一定会如此,但是一个人可以到达,那并不是不可能的,已经有人到达了,我本身也是没有跟随而到达,你也可以到达,但是要记住,那个不跟随不应该变成一种自我的满足,否则你将永远无法到达。

有没有师父并不是基本要点,基本要点在于自我,在于你的自我。如果没有自我,即使没有师父,你也可以到达;如果有自我,即使一个佛也无法引导你。或者是完全跟随,或者是完全不跟随,重点在于完全,它由你来决走。

保持不被头脑所欺骗,深入你自己里面,觉知你正在做的事,如果你要臣服,那么你就臣服。

我记得,有一次在戈齐福的团体里,他跟几个门徒在一起下功夫。那个事情需要绝对臣服,戈齐福告诉他们说,不论他说什么,他们都必须遵循,他在帮助他们做一种练习,他称那个练习为“停止训练”,每当他喊:“停!”不管你在做什么,你都必须停止。

比方说你在走路,有一只脚在地面上,然后他喊:“停!”你就必须停在那里;或者你正在讲话,你的嘴巴是张开的,然后他说:“停!”你就必须张开嘴巴停在那里,你不可以去改变它,你不可以调整你的姿势使它变得舒服一点,因为那是一种欺骗,你除了欺骗你自己之外不能欺骗任何人。

有一次,突然间在一个早晨,人们在帐篷外面做一些练习,有一些人经过附近的一条运河,他突然喊:“停!”——他本身在帐篷里面——所以人们就停住了。有四个人在经过运河,那是一条干的运河,里面没有水,所以他们就停住了,但是突然间,有人将水龙头打开,水就开始流进来。

他们开始想:怎么办?因为戈齐福在帐篷里面,他不知道他们站在运河里,而运河里面的水正在流,但是他们在那里等,因为头脑可以等到某一个时刻。

当水流到他们的颈部,有一个人跳了出来,他说:这太过分了,戈齐福本身并不知道,然后那个运河的水位又升高了,当水靠近他们的鼻子,有另外两个人跳开了,因为再下去他们就会被淹死,很容易就可以作这种合理化的解释。你也会这样做,因为他们已经濒临死亡,而师父在帐篷里面,他不知道!

只有一个人留下来,水流过了他的头,他继续站着,然后戈齐福冲出他的帐篷,将他带出那条运河,他几乎已经昏过去了,必须将他体内的水压出来,他差一点死掉。

但是当他睁开眼睛时,他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那个旧有的人已经死掉了,这是一种蜕变,他变得完全不同。

在那个死亡的片刻,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接受了师父,他拒绝了他自己的头脑和合理化的解释,他拒绝了他自己求生的欲望,他拒绝了他自己最内在的生物求生本能,他拒绝了每一样东西,他说:当师父喊“停!”,我必须停止,如此一来,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移动我。

它一定非常非常困难,几乎不可能,但是当你做了那个不可能的,你就被蜕变了,已经快要死了,他还不允许头脑来干涉,死亡就在那里,但是他接受死亡,而不接受他自己的头脑和判断。

从此以后,他就不再是同样的那个人了,从此以后就没有人再碰到过那个旧有的人。然后别人了解到他们错过了一个伟大的机会,那三个跳出运河的人错过了一个伟大的机会。

这就是全然的臣服,它不是一个它是否吸引你的头脑的问题,它不是一个你的头脑要说是或说不的问题。当你臣服,你已经放弃了所有说“不”的可能性,不论那个情形怎么样,你都不会说“不”,完全的“是”就是臣服,非常困难!那就是为什么蜕变那么困难,那么不容易,那就是为什么灵性的诞生那么不容易。

但我并不是说你无法单独到达,你可以单独到达,你可以跟着一个师父到达,你可以在一个团体里到达,你也可以以一个个人到达,所有的可能性都是敞开的,我既不是赞成这个,也不是赞成那个,它由你来决定,不要有任何欺骗地来决定。

记住,这不是东方和西方的问题,在深处,头脑都是一样的,所有的不同都只是在表面上,东方或西方只是在表面上,它们或许是文化上的或种族的族性,但它们只是在表面上,在内在深处,人类的头脑是一样的,你来自哪里是无关紧要的。

臣服,或是保持完全单独,但是这两个途径都只能由那个很全然的人来走。

佛陀单独一个人到达成道,也有很多人跟随佛陀而达到同样的成道。

我不是某一个特定派别的支持者,我不跟克利虚纳姆提一样地说:只有这个途径。我不跟梅贺先生一样他说:只有这个途径。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说,只有这个途径。他们是为了要帮助我,一旦你知道也有另外的途径,混乱就在你里面产生了,那么你就开始摇摆,有时候你认为是这个,有时候你认为是那个。

那就是为什么师父们一直在说:只有这个途径——只是为了要让你的头脑不混乱,否则相反的东西也会吸引你,你会继续改变你的观点。为了要使你很全然,所以师父一直强调一个途径。

但是我要说,两种都可以,为什么呢?因为那个强调已经变旧了,你已经听过大多关于:这是唯一的途径。它已经变成死气沉沉的陈词滥调,现在它已经不能够有所帮助了。

过去它曾经有所帮助,现在它已经无法有所帮助了,因为世界已经变得非常统一,地球已经变成一个地球村,各种宗教之间互相都知道,所有的途径也都已经为人所知,现在人类已经熟悉各种途径、各种可能性和各种不同的选择。

在过去,人们只知道一个途径,只知道从他们自己的传统所传下来的途径,因此强调“这是唯一的途径”是好的,这样可以使他们的头脑能够对它有信心,有信任,但是现在情形已经不是这样。印度教教徒会阅读可兰经,基督徒会来印度寻求指引,回教徒也知道吉踏经和吠陀经。

所有的途径都已经为人所知,有很多混乱存在,现在任何说“这是唯一途径”的人已经无法有所帮助,因为你知道别的途径也存在,你同时知道从其他的途径也有人到达或正在到达,因此我不强调任何途径。

如果你臣服,你能够接受我的帮助,如果你不臣服,你也能够接受我的帮助,但是你必须对它很清楚。如果你选择臣服的途径,那么你必须完全跟随我,如果你选择不臣服,那么你也可以这样决定,我可以成为道上的朋友,不需要把我看成师父,我可以只是一个道上的朋友,或者甚至连一个朋友都不是。

你在找寻,你碰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一个陌生人,你问他:河流在哪里?要到河边去应该走哪一条路?当他告诉你之后,你谢谢他,然后你继续走。我可以只是一个陌生人,甚至不需要成为一个朋友,因为对一个朋友来讲,你也会涉入。你可以使用我的帮助,我的帮助是无条件的。

我不说:做这个,然后我才会帮助你。我不说:臣服,唯有如此,我才要帮助你。但是我必须说:做任何你喜欢做的,但是要做得很全然。如果你是全然的,那个蜕变就比较接近,如果你是分裂的,那么它几乎不可能。

这个家伙也是没有胡须的

钟爱的师父,当瓦坤看到有胡须的菩提达摩的照片,他抱怨说:为什么这个家伙没有胡须?

奥修师父,为什么你不留胡须?

禅的传统的确很美,菩提达摩留有胡须,但是一个门徒问道:这个家伙为什么没有胡须?

这个问题很美,只有禅宗的弟子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因为胡须属于身体,不属于菩提达摩,那个家伙是没有胡须的,因为身体只是一个住处。

很明显,这个问题看起来很荒谬,但它是有意义的,这样的问题已经被问过很多次。

佛陀一直在讲话,不论早上、晚上、下午,在这个村子,或是在那个村子,或是在旅行当中,有40年的时间,他都一直在讲话,然后有一天,舍利子问道,你为什么保持沉默?你为什么不对我们讲话?这很显然是荒谬的!而佛陀笑着说,你说得对。

这个人一直在讲,没有人讲得像佛陀那么多,但舍利子是对的,因为这个讲话只是发生在表面上,而佛陀的确是保持沉默。

临济禅师常常说,佛陀这个人从来没有被生下来过,从来没有走在这个地球上,也从来没有死——他只是一个梦,而他每天都会到庙里去向佛陀的雕像鞠躬!

然后有人说:临济,你疯了吗?你每天都在说这个人从来没有被生下来过,从来没有死过,也从来没有走在这个地球上,但你还去庙里向他的雕像鞠躬。

临济说:因为这个人从来没有被生下来过,从来没有走在这个地球上,也从来没有死过,所以我向他的雕像鞠躬。

那个发问者继续说:我们不了解,要不然就是你疯了,要不然就是我们疯了,但是我们不了解,你是什么意思?

临济说:这个人的出生对他来讲只是一个梦,走在地球上对他来讲只是一个梦,死亡对他来讲并不是真实的,只是一个长梦的结束,而这个人,他本性的中心,是超越生死的。

据说佛陀一直都停留在第七层天堂,他从来没有下来过,只有他的映像曾经在这里,这是真实的!这对你来讲也是真实的,你从来没有下来过,只有映像下来,但是你变得非常跟那个映像认同,以致于你忘记了,你以为你下来过,你不可能从你的本性下来,没有任何方式可以掉下来。

但是你可以看着一条河流,你可以看到那个映像,然后你变得非常跟它认同,以致于你认为你就是水面下的水,你可以因为它而受苦,你可以感觉快要窒息,你可以感觉你快要死掉,而事实上你一直都站在岸边,你从来没有下到水里,你不可能下去!

所以我要告诉你:不只是佛陀,其他人也从来没有从第七层天堂下来过,从来没有,但是有一些人会执著于他们的映像,或是跟他们的映像认同,这就是印度人所称的“马亚的世界”——映像的世界。我们停留在梵天——我们停留在最终真实的存在里——我们永远都根植于那里,从来不曾有人下来过,但是我们可能会跟映像或梦认同。

所以你问我说“这个家伙也是没有胡须的”,你这样问是对的。如果你看我的身体,那么你并不是在看我,如果你看我,那么你就会了解。

胡须无法自己生长,胡须只能够长在身体上,这个胡须真的是非常象征性的:灵魂是活的,身体是半死半活的,而胡须几乎是死的。你的毛发是你身体一个死的部分,那就是为什么你可以剪掉它而不觉得有任何疼痛。如果你切掉你的手指,你一定会觉得痛,你的毛发也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但是如果你剪掉它,你并不会觉得有任何疼痛,它是你身体上死的细胞。

所以有时候在墓地里……如果你去到一个回教的墓地,挖出一具尸体,那个人死的时候或许没有胡须,但是死后却长出胡须,即使在已经死掉的身体上,胡须也能够生长,因为胡须是死的,它只是一些死的细胞。

留胡须是好的,因为这样的话,当你站在镜子前面,你能够看到所有三个层面的你:那个完全死的、那个半生半死的和那个完全活生生的。

胡须是物质,身体是物质和灵魂会合在一起,那个会合总是困难的,但身体只是物质和灵魂会合的地方,当那个会合断掉,那个平衡就丧失了,你就死掉了——物质再被物质吸收进去,灵魂再被灵魂吸收进去。

这个家伙也是没有胡须的。

这整个问题是:为什么菩提达摩不是物质?而那个回答是:因为灵魂不可能是物质。

但是禅宗的弟子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来问,其他地方没有人问这样的问题,你不能够问基督教的教皇:为什么那稣这个家伙没有胡须?这个问题会被认为很凡俗,你不能够跟耶稣那么亲密,你不能够称呼他为“这个家伙”,那将会看起来不神圣,你的行为会被看起来好像是在侮辱,但是禅宗的人并不这么想。禅说:如果你爱你的师父,你可以笑他们,如果你爱他们,那么就不可能有任何恐惧,甚至连对一个神圣的人也不会有恐惧,如果你爱他们,那个恐惧就消失了。

所以当基督教的神学家首次知道禅的传统,他们简直不能相信这样的宗教也能够存在,因为禅宗的和尚一直在笑佛陀,有时候他们会用一些你无法相信的话,他们可能会称佛陀为“这个愚笨的家伙”!如果你问他们,他们会说:是的,他很愚蠢,因为他试着要说出一些不能够说的事,他试着要蜕变我们这些不可能被蜕变的人。他是一个愚蠢的家伙,他试着在做那些不可能的事!

禅师使用一些其他宗教不可能使用的词句,但就是因为那样。所以我说其他宗教井没有像禅那么具有宗教性,因为如果你真正地爱,会有什么恐惧呢?你可以开玩笑,你可以笑,而像佛陀这样的一个成道的人将会跟你一起笑,那是没有问题的,他将不会觉得受伤,如果他觉得受伤,他就根本没有成道,他不会说:不要使用这么凡俗的语言,因为对佛陀来讲,所有的语言都是凡俗的,只有宁静才是神圣的,所以不管你称他为愚蠢的家伙,或一个成道的人,这两者对他来讲都是一样的。

我们所使用的语言是凡俗的,只有宁静才是神圣的,所以不论你说什么都一样。

瓦坤这个门徒是在问:为什么菩提达摩这个家伙没有胡须?

菩提达摩是第一位禅师:菩提达摩创立了这个一直都在流动、一直都在更新的禅宗之流。

1400年前,菩提达摩去到中国,当他进入中国,他把一只鞋子穿在他的脚上,另外一只鞋子放在他的头上。国王来迎接他,他变得很尴尬:这是什么样的礼貌?他已经等很久了,他在想:有一个神圣的人,有一个伟大的圣人要来,而这个人的行为好像一个小丑。

国王觉得很受打扰,他觉得很不安,他抓到了机会就问菩提达摩:你到底在做什么?人们在取笑,他们也取笑我,因为我来迎接你,而你的行为好像不是应该有的行为,你的举止应该像一个圣人!

菩提达摩说,只有那些不是圣的人才会举止像圣人,我是一个圣人!只有那些有是圣的人才会举止像圣人——他这一句话是对的,因为唯有当你的行为不是自发性的,你才会去关心它们。

国王说:我不了解——你将一只鞋子放在头上,你看起来好像一个小丑。

菩握达摩说:是的,因为所有能够被看到的都是小丑在演的戏,只有那个不能够被看到的……你像一个国王站在这里,长袍加身,衣着别致,又戴上皇冠,这也是小丑在演戏,为了要告诉你这一点,所以我将一只鞋放在我的头上,所有这些都是小丑在演戏,真正的东西并不在外围,注意看我!不要看我的身体。

他说,我将一只鞋了放在我的头上,这是非常象征性的,我是在说:在生命里面,没有一样东西是神圣的,也没有一样东西是凡俗的,即使一只鞋子也跟你的头一样地神圣,我带着这只鞋子来作为一个象征。

据说国王深为所动,但是他说:你大过分了。他又说:有一件事我想要问你:要如何平息我的头脑?我觉得很没有耐心,很烦躁,很不安。

菩提达摩说:明天清晨4点钟带着你的头脑来我这里,我将会使它平息。

国王不了解,他开始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个怪人——带着你的头脑来?当他走下菩提达摩所住的庙的阶梯时,菩提达摩再度说:记住,不要单独一个人来,否则我要平息什么?带着你的头脑来,4点钟的时候来,一个人来,不要带侍卫,身边不能有人。

国王整个晚上都睡不着,他在想,这个人似乎有一点疯狂,当我在那里,我的头脑就很明显地一定会跟着我,所以他为什么要坚持说带着你的头脑来?有时候他想:最好不要去,因为难晓得?一个人去,或许这个人会开始打我或搞出什么花样,你不能够相信,你也不能够预测这个人。

但是到了最后,他还是决定要去,因为这个人真的非常具有磁性,他的眼睛里面具有某种东西,具有一种不属于这个地球的火,他的眼睛也很特别,有一种来自彼岸的宁静,所以国王就好像被催了眠一样地来了。菩提达摩所问的第一件事是:好,你终于来了,你的头脑在哪里?菩提达摩周围坐着很多他的门徒。

国王说:当我来的时候,我的头脑就跟着我来了,它就在我里面,它并不像一个我能够携带的东西。

所以菩提达摩税:好,你认为头脑在你里面,那么你就坐着,将眼睛闭起来,试着去找出看看它在哪里,你只要将它指给我看,我就可以将它导正,我将会使你的头脑变得宁静。你不必烦恼。

国王闭起他的眼睛试着去看,菩提达摩就坐在他面前,他试了又试,试了又试,时间一直在经过,然后太阳正在升起,他的脸部完全宁静,然后他打开他的眼睛,菩提达摩坐在那里,他问道:你可以找到它吗?

国王开始笑,然后他说:你已经将它导正了,因为我越是试着要去找出它,我就越发觉它不在那里,它只是一个影子,它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我从来没有穿透我的内在,它只是我的不在,当我变得“在”内在,它就消失了。

这个菩提达摩真的是一位很稀有的人,他的门徒可以开他的玩笑或取笑他,他也会觉得很高兴!一个成道的人是一个持续的笑,他不是一个像一般人所认为的是一个严肃的人。

不管你在什么地方看到严肃,你就可以知道得很清楚有什么东西弄错了,因为严肃是病态存在的一部分,除非花生病了,否则没有一朵花是严肃的;除非小鸟生病了,否则没有一只小鸟是严肃的,除非有什么不对劲,否则没有一棵树是严肃的。每当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就会有严肃发生。严肃是一种病,当每一件事都很好,笑声就产生出来了。

菩提达摩一直在笑,他的笑是从肚子发出来的,是一种喧笑,他的门徒常常问一些除了菩提达摩以外没有人能够回答的问题。

我要告诉你:那个家伙是没有胡须的,这个家伙也是没有胡须的。

你能够跟他谈什么呢

高索(Goso)说:当你在路上碰到一位禅师,你不能够跟他讲话,你也不能够跟他处于沉默之中,你要怎么办?

钟爱的师父,当我们在草地上碰到师父中的师父,要怎么办?

是的,事情的确如此。当你在路上碰到一位禅师,你不能够跟他讲话,因为你能够跟他谈什么呢?你们的话语是那么地不同,你们的语言属于两个不同的层面,你能够跟他谈什么呢?你能够问什么呢?有什么问题真的值得问吗?有什么问题真的有意义吗?

当你碰到一位禅师,你要谈些什么?一切你所能够谈论的都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俗的世界,市场、房子、家庭,一切你所能够谈论的,一切你是的,都非常没有用。

它的确如此,当你在路上碰到一位禅师……你总是会在路上碰到师父,因为师父总是跑来跑去,你从来不会在任何其他地方碰到他,记住,你总是会在路上碰到师父,因为他总是在移动,他是一条河流,从来不是静止的,从来不是站着不动的,如果你无法跟着他移动,你将会错过他,他总是在动,你总是会在路上碰到他。

你能够跟他谈什么呢?你也无法保持沉默,因为保持沉默对你来讲几乎不可能。你不能够谈话,因为师父属于一个不同的世界,你也不能够保持宁静,因为你所属的世界是从来不宁静的,你的头脑会继续喋喋不休,你的头脑是一个经常性的话匣子,不管是前后一致,或前后不一致,思想都会在你里面不停地继续下去,永无止境,一直在那里绕圈子。

你无法宁静,你也不能够讲话,那么要怎么办呢?如果你开始讲话,它将会显得很荒谬,如果你要保持宁静,那也不可能,最好不要由你来决定,问师父看看要怎么办。

告诉他:我不能讲话,因为我们属于不同的世界,任何我所问的都将会是没有用的,而任何你所能够回答的,我也不会问,任何我所问的都没有用,它甚至不值得回答。我无法保持宁静,因为我不知道宁静是什么,我从来不知道它,宁静从来没有发生在我身上。我知道一种宁静:两个思想之间的空隙的宁静,和两句话之间的空隙的宁静。

我们的宁静就好像发生在两个战争之间的和平,它并不是真正的和平,它只是在准备另外一场战争。那个连接两个战争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和平?那个战争只是变得地下化而已,它是一种冷战,它从来不是和平,我们的宁静就好像是那样。

所以你就这样告诉师父,你说:我无法宁静,我也不能够讲话,请你告诉我要怎么办。

不要由你自己来开始任何事情,因为任何由你来开始的都将会是错的。不论你讲话或沉默,任何由你来开始的都将会是错的,将每一件事都交给师父,问他:我要怎么做?如果他叫你讲话,你就讲话;如果他叫你保持宁静,你就试着去保持宁静,他知道他只会要求那个对你来讲是可能的事。

到了最后,他会要求那个不可能的事,但是他从来不会在一开始就这样做。他在最后会要求那个不可能的,因为到那个时候它也会变得可能。但是在刚开始,他只会要求那个可能的,渐渐地,他会把你推往最终的深渊,在那个地方,那不可能的会发生。

如果他叫你说话,那么你就说话,那么甚至你的说话都会是一个帮助,但是这样的话,你并不是真的在问,你的谈话只是一种发泄,你在将你的头脑带出来,你在将你的头脑表达出来,你在打开你自己,你并不是在问,你是在暴露你自己,这个暴露将会有帮助,你将会释下很多重担。

当一个师父接近你,如果你能够真正坦白,说出一切来到你身上的——不相关的、矛盾的;不要去管你自己,不要去驾驭它,不要去操纵它——当一个师父接近你,如果你能够全部说出任何来到你头脑的东西,它就变成一种乱语的发泄。如果你下去操纵,它会好像一个疯子在讲话。当一个师父接近你,如果你很坦白,很诚实,很真实,将你的头脑全部带出来,师父将会从后门穿透你。你的头脑从前门出去,师父从后门进入你。

所以当你在草坪上接近我,要很真诚,而且很真实,不要将那些理智的问题带来,它们是没有用的。玄学是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不要问任何玄学的问题,它们是不真实的,它们不属于你,你或许听过它们,或是读过它们,但它们并不是你的一部分。将那些无意义的东西丢出来,不管它们是什么,不要试着去操纵它,不要试着将它作合理化的解释,或是去修饰它,让它尽可能保持原来的样子,因为在师父面前,你必须是赤裸的,你不应该穿衣服,你不应该隐藏你自己。

那是二个暴露,如果你能够把谈话当作一种暴露,而不要当作一种询问——只要打开你的心,什么都不要同——那么宁静就会随之而来,因为当你暴露出你的头脑,当你经历了发泄,宁静就会来到你的身上,这是一种不同形式的宁静——不是强迫的宁静,不是控制宁静,没有带着你的任何努力的宁静。

当你完全暴露出你的头脑,完全释放出头脑里面的东西,就会有一种宁静出现,就会有一种宁静降临到你身上,淹没了你,那是一种超出了解的宁静,那是一种超出你的宁静,那是一种属于整体,而不属于个人的宁静。

那么你就可以成为两者,当你在路上碰到一位禅师,你可以讲话,你也可以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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