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那些被吞噬的历史碎片

3、男人的责任

又北三百五十里，曰钩吾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铜。有兽焉，其状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鸮，是食人。

——《山海经·北山经》

这里说的是钩吾山，山中有一种野兽，外形是羊的身子，长着人的面孔。眼睛长在腋窝下，有着老虎一样的牙齿和人一样的指甲，发出的声音如同婴儿哭啼，名称是狍鸮，是能吃人的。

而且狍鸮这种怪物，贪婪过头，吃起人来没个够。古人说，狍鸮这种东西如果吃不完人，就会把人体的各个部位关节，统统咬得稀碎。这哪里是吃人，简直是对人类怀有一种莫可名状的仇恨了。

这个故事，说的却是原始社会时代的男人，对于生育的恐惧。

生育这项工作，照例是由女人来负责的，男人恐惧什么呢？

男人的恐惧，就在于婴儿的出生，在于女性会怀孕。这个恐惧与现在的男性没有什么区别，但现代男性可以指望堕胎逃避做父亲的责任，而远古时代的男人，却是逃无可逃。但这个故事，更像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子，对于邻家女人的偷窥所形成的文本。故事中的男人为邻女的私生活所吸引，趴近门缝一看，却恰恰看到了女人生孩子时的全部场景，他看到产妇用牙齿咬断婴儿的脐带，这幕血淋淋的场景从此令这个男人大倒胃口。对于男人来说，他只想要床上的欢娱，要女性的万种柔情，可伴随着这柔情而来的，还有养育下一代的艰难责任，这就意味着男人自由时代的彻底终结，所以当婴儿出生之后，我们听到这个男人大声地吼叫：谁说这孩子是我的？瞎说，你们瞎说，我连这女人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

总之，很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