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决战
“我是佐藤。恪守已故之人的遗言是很崇高的事，但活著的人们若因此被束缚住就另当别论了。自己能过得幸福才最重要的，难道不对吗？”
‘蕾亚妮！你忘记自己的使命了吗！’
听到眼下传来的骸骨王声音，成人模样的蕾伊顿时笑容冻结。
‘——使命？’
‘是的，就是支配海王，从内部使其自我毁灭。’
‘不惜牺牲自己？’
蕾伊没有回答，但从她的模样看来应该没错吧。
“不用担心～？”
“之后就交给主人了哟。”
小玉和波奇两人摆出小丑般的姿势。
大概是感觉到蕾伊在伤心而想要安慰她吧。
“嗯，没问题。”
“幼生体——不，蕾伊。请相信主人——这么诉说道。”
‘蜜雅、娜娜小姐——可是，海王的实力并不寻常。’
面对同伴们的呼吁，蕾伊却固执地摇头。
“所谓的不寻常，莫非比大怪鱼或成年龙还要强吗？”
亚里沙不经意地随口问道。
‘——大概一样。’
“那么，就没有问题了。”
“是啊。”
莉萨和娜娜回答蕾伊的问题后，蕾伊的脸上看似终于浮现疑问。
‘真的会有办法吗？’
‘当然了。因为大家都在努力地劝你，所以我才一直等著哦。’
我向这么忐忑询问的蕾伊点点头。
事实上，光魔法“聚光”已经在我身旁待命当中了。
最初考虑使用的“流星雨”二次损害可能会很严重，所以就自我约束了。
‘你们这些愚蠢之人！连获得神之恩宠的天空人拥有的“浮岛”拉拉其埃也无法战胜的邪恶“海王”，靠著区区一条小船也想打赢吗！’
骸骨王散发出来的“恐惧”让同伴们僵住了身子。
‘打得赢哦。’
我轻耸肩膀，转身面向了从刚才就针对天护光盖的发光圆顶毫不留情地敲打著的“海王”。
天护光盖的防御壁在刚才的落水攻击之下似乎也安然无损。
“在此宣布，海王你完蛋了。”
我离开船上以免雷射的余波伤及同伴们，然后从魔法栏选择“光线”。
“你就跟抢先一步挂掉的焰王和空王一起在冥界好好相处吧。”
略微倾斜往下，彷佛擦过浮岛外围一般击出的一百二十道雷射，我利用聚光将其集中成一束。
然后把瞬间贯穿了发光圆顶的集束雷射就这样笔直朝上砍去。
‘光之剑。’
用这种风雅的名字来称呼集束雷射的，是已经回到骸骨王身旁的优妮亚。
挟带著臭氧气味及犹如烧灼视网膜般的强烈光辉，集束雷射将海王和圆顶砍成了两半。
一分为二的海王缓缓朝著海面掉落。
我用“理力之手”抓住了海王失去力气之后从圆顶缝隙中掉落的触手，就这样让“海王”整个直接进入储仓。
毕竟体积这么大，光是尸体倒下就会造成二次损害了呢。
‘好，结束了。’
我这么宣布后，蕾伊仍旧傻眼地张著嘴巴。
仔细一看，莉萨和小玉之外的同伴们也是相同的反应。
说到这个，我好像是第一次在莉萨以外的同伴们面前进行了真正的战斗吧。小玉不会吃惊虽然让我纳闷，但也很符合她平常我行我素的个性所以就没放在心上。
‘谢谢你，佐藤先生。这样一来终于报了母亲她们的仇。’
我回到甲板后，蕾伊便这么说著向我抱来。
铁壁双人组这一次当然就没有发出“有罪”宣言了。
‘……为什么。’
犹如发自地狱深处，蕴含著怨恨的声音这时传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发出声音的人是不断颤抖著双臂的骸骨王。
‘为什么像你这种强得离谱的存在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顺其自然吧？’
我老实这么回答，但骸骨王爆发的怒气却更为提升。
‘为何吾妻蕾亚妮牺牲自我的时候你不在场！’
我目光望向蕾伊，她则是回答：“那是母亲大人。”
尽管有点复杂，不过蕾伊的母亲似乎也叫蕾亚妮的样子。
‘拉拉其埃沉入海中的两万年前，我都还没有出生呢。’
说到两万年前，岂不是比绳文时代还要早了？
况且假使那个时代我真的存在，是否在为所欲为的拉拉其埃灭亡之际出手帮忙，这个问题实在是让我不得不倾头考虑一番。
当然，作为活祭品的女王姊妹或许会救下来吧。
‘优妮亚，快“操作”蕾亚妮杀了那家伙。’
顺风耳技能捕捉到骸骨王发出心有不甘的“唔唔”声，同时这么小声命令身旁的优妮亚。
原本维持拥抱姿势的蕾伊开始掐住我的脖子。
‘佐……佐藤先生，我的身体自己就——’
蕾伊焦急地试图抵抗，不过她的手指似乎和她的意志唱反调。
我俯视蕾伊的身体，可以见到雄伟的乳沟——不对，是受到瘴气形成的诡异术式所束缚住。
一旦使用瘴气视，缺点就是视野会变成黑白呢。
‘——不行，我的手指不听使唤。’
蕾伊表情悲痛地这么悔恨道。
‘别担心哦，蕾伊。’
由于难以发声，我便透过“远话”魔法告知蕾伊。
“主……主人！”
对于担心我的同伴们，同样也用“念话”告诉大家‘我不要紧’，然后就这样让手钻到蕾伊的身体上逐一剥离瘴气。
虽然气管堵塞住而无法呼吸，不过似乎可以从储仓直接对肺部供应氧气所以没有问题。
‘怎么会！竟然想要解开我的术式？’
骸骨王好像发现了我的意图。
在黑白的视野里，骸骨王大声嚷嚷著：
‘休想！我岂会让你这么做！优妮亚，发动献祭的术式！将那个恶魔连同蕾亚妮一起消灭！’
‘……把……把姊姊她？’
对于骸骨王要求自己牺牲姊姊的命令，优妮亚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你在做什么，优妮亚！没听到我的命令吗！’
骸骨王的斥责让优妮亚缩了一下脖子。
在那摇曳的眼眸中，对于斥责的畏惧、尊敬姊姊的感情以及不合理命令所带来的困惑，这些情感不断交战。
优妮亚顶著快哭出来的表情交互望著骸骨王和蕾伊，最后垂下脑袋陷入沉默。
‘做什么！你这慢吞吞的家伙！’
遭到骸骨王殴打的优妮亚缓缓抬起脸来。
原本顶著软弱目光望著蕾伊的优妮亚，这时咬住嘴唇，眼中浮现坚定意志。
‘……我……我不要。’
优妮亚以蚊子般细微的声音说出拒绝的一句话。
勒住我脖子的蕾伊则面带哭泣的表情喃喃念著‘优妮亚’。
我在心中和蕾伊一起称赞著优妮亚的决心，同时全力专注在瘴气的剥离作业上。
视野完全被瘴气染成同一颜色，看不到外头的状况。
‘你说什么？’
‘我不要让姊姊死得毫无意义。’
‘你这没用的东西！’
可以听到殴打优妮亚的声响和同伴们的愤怒声，然后是火杖及雷杖发动的声音。
看样子，同伴们正在攻击殴打了优妮亚的骸骨王。
为保险起见，我以“信号”魔法吩咐身为船首像型魔巨人的稻草人强化防御壁。
接著，在剥离瘴气的期间，我发现这跟以前的瘴气有些不同。
之前是瘴气之间彼此勾结，像巧环那样纠缠在一起，不过这次就如同魔法阵一样条理分明。这样一来，应该能在更短的时间内剥离。
我以专家级的速度解开了蕾伊的瘴气所构成的术式。
蕾伊原先勒住我脖子的手缓缓松开。
V获得技能“解除诅咒”。
V获得技能“反射诅咒”。
V获得称号“解谜名人”。
V获得称号“祈祷师”。
真想知道我究竟什么时候祈祷过，不过看来获得了各种技能。
换成平时，应该会在我最初剥离蕾伊的瘴气时就获得才对，所以这次的瘴气果然和之前存在些许的不同。
第二项技能看起来很方便，于是我立刻就分配技能点数将其开启。
视野恢复原状后，只见骸骨王正用错愕的表情望向这边。
对方什么事情也没做，仔细一看好像正在咏唱当中。
‘…… ■■■■■■■ 怨灵骑士召唤。’
骸骨王的周围出现了六具怨灵骑士。
骑手和骑马双方的腿部都是透明的，感觉就像会在天上飞的样子。
这些怨灵骑士的等级高达四十五。
他们恐怕就是骸骨王的底牌了。
“用追踪箭应该可以吧？”
我将生出最大数量的追踪箭以每人二十支的数量朝向怨灵骑士释放。
怨灵骑士们一块飞起来，彷佛摆脱空对空飞弹追杀的战斗机那样以剧烈的动作在拉拉其埃的上空飞来飞去。
既然能以那种速度活动，对于不会飞的人们来说搞不好相当有威胁性呢。
‘怎……怎么可能！竟然是上级术理魔法最强的“理枪乱舞”！而且那么离谱的理枪数量是怎么回事！等级才三十级的你，为何能使用如此的术理魔法！’
目睹了挨了一支又一支追踪箭而破碎四散的怨灵骑士，骸骨王怒吼著太不合理。
就算老实说这是下级攻击魔法“追踪箭”，想必对方也不会相信吧。
‘还没完！既然这样，我要把木偶里的王妹碎片拿来献祭，召唤“神的仆从”！’
‘父……父亲大人。’
骸骨王抓住优妮亚的头发将她举起，把全是骨头的手指伸向她的胸膛。
或许是从头发被吸走了生命力，优妮亚的体力和魔力计量表都以惊人速度在减少当中。
‘——优妮亚——————！’
蕾伊悲痛的吶喊回荡在女王塔内。
骸骨王散发黑色光辉的手刀猛烈加速，刺向优妮亚的胸部。
‘好了，到此为止。’
我用闪驱冲入优妮亚的怀中，伸手阻挡在优妮亚的胸部和骸骨王的手刀之间。
由于手掌已经先附上魔刃，我的手完全没有受伤。
‘什……什么？’
我击碎骸骨王抓住优妮亚头发的手臂，朝著对方一时无法做出反应之下毫无防备的身体收敛地踹了一脚。
骸骨王在地板上不断翻滚，撞上一根柱子后停了下来。
‘恶……恶魔救了我？’
在优妮亚的心目中，解救了危机的我似乎还是那个“黑发恶魔”。
‘是佐藤，能不能叫我的名字呢？’
我藉助“解除诅咒”迅速剥离束缚著优妮亚的术式。
不同于没有技能的时候，如今过程非常流畅。
‘好，结束。’
然后从瘴气被完全剥除的优妮亚身上缓缓松手。
‘——哦，危险。’
我急忙抱住了摇摇欲坠的优妮亚。
明明去除了瘴气，优妮亚的脸色还是很难看。状态变成了“虚弱”。
大概是刚才从头发被吸走了生命力的缘故吧。
‘诅咒的黑锁啊！撕碎那些家伙，拖入无限地狱里吧！’
骸骨王单手举起某样物体这么大叫，脚边的影子立刻喷出漆黑的瘴气，化为数量惊人的黑锁袭向了我们。
我对储仓里取出的圣剑光之剑注入魔力，同时扫出一剑将来到我身边的黑锁蒸发掉。
‘《起舞吧》光之剑，保护船只。’
圣剑光之剑离开我的手中，以蓝色光辉逐渐净化掉扑向飞行帆船的黑锁。
嗯，圣剑光之剑实在太方便了。
‘放开圣剑就代表你的好运用尽啦！’
骸骨王用确信胜利在望的愉悦口吻叫道，其脚边冒出的追加黑锁如触手一般扑了过来。
‘已经……不行了。’
‘别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我对待在怀中颤抖的优妮亚柔声低语。
将注入魔力的脚踢向前方的黑锁后，它们就彷佛在忌讳我的脚一般停下动作。
——莫非。
‘退下！黑锁。’
我这么宣告并挥动手臂，黑锁便一起退回骸骨王的方向。
这恐怕是“反射诅咒”技能的效果吧。
‘怎……怎么会！为何我的术式会伤害我！’
黑锁突破保护骸骨王的影子防御壁，击碎了他的骨头。
‘这……这样下去会消灭的。优妮亚，我心爱的女儿啊，过来这里。’
满身疮痍仍苟延残喘的骸骨王，用轻柔的声音呼唤著优妮亚。
优妮亚想要从我的手臂中离开，但这显然是陷阱，所以我并没有放开手。
‘只要吸收你的性命，我就能够再生。地下工房还留有跟你同型魔造人的生命核，随时都可以造出新的优妮亚。所以，把你的命交给我吧。’
好自私的一番话。
即使如此或许是还存有亲情，优妮亚不断流著眼泪，一边将手伸向骸骨王。
就在这时，石之炮弹通过了我们的身旁。
‘怎么会！’
石之炮弹击碎骸骨王的肋骨，陷入中央处散发暗红色光辉的魔核。
‘蕾……亚妮——为何……攻击我的身体？’
回头望去，只见蕾伊保持施放魔法的姿势流著泪。
看样子，刚才的炮弹是蕾伊手上的黄玉戒指所发射的。
‘这是母亲大人的遗言。倘若父亲大人有违人道，希望我们给予纠正。’
骸骨王从末端开始粉碎，化为细灰后逐渐飞散。
‘伟大天空人的王夫，我拥有永恒生命的不死之身……竟然……会是这样的下场……’
头骨化为灰散落，骸骨王戴在头上的王冠也伴随匡当的清脆声响掉落在地。
‘再见了，父亲大人。不过，我很快也会……’
目送著渐渐消失的骸骨王，蕾伊喃喃道出耸动的内容。
后半的低语相当细微，除了拥有顺风耳技能的我以外其他人似乎都没听到。
‘谢谢你，佐藤先生。谢谢，大家。’
转身过来的蕾伊用极为不自然的笑容向我们道谢。
‘佐藤先生，请带我到女王塔。’
应蕾伊的要求，我用“理力之手”来运送她。
‘海王已经消灭，扰乱大海的父亲大人也升天了。接下来只要我将拉拉其埃沉入海沟底部，启动拉拉其埃的自毁装置以防落入他人之手，世界的危机就会解除了。’
蕾伊露出殉教者一般的微笑。
‘优妮亚拜托你照顾了。这孩子只是被父亲大人利用罢了。一切的罪过都由我和这座浮岛拉拉其埃来承受。’
‘姊……姊姊……不要丢下我……带我一起去。’
面对优妮亚倾诉著伸来的手，蕾伊将轻柔地握在手中。
‘不，你就跟佐藤先生一起走吧。毕竟你还拥有未来。’
蕾伊的发言让优妮亚哭著拚命摇头拒绝。
倘若是故事，或许会存在这种悲哀的结局也说不定。
不过，对此感到不妥的，在场除了我之外似乎还有其他人。
“亚里沙飞踢——————————！”
亚里沙笨拙地踢出一脚，猛然命中了蕾伊的臀部。
另外，带亚里沙过来的人是我。毕竟看她们似乎很想说些什么的样子，于是就以“理力之手”将同伴们运来这里了。
‘咦？亚里沙？’
“真是的——无菌室里长大的公主就是这样才让人伤脑筋哦！”
‘可是，亚里沙——’
面对气势汹汹的亚里沙，蕾伊不禁畏缩。
“不是游行也不是罢工——代替亚里沙这么告知。㊟”
‘娜娜小姐。’
“嗯，鲁莽。”
‘连蜜雅也是。’
娜娜和蜜雅这时参战，小玉和波奇则是双手拿著写有“加油”二字的扇子在声援亚里沙她们。准备扇子的人大概是亚里沙吧。
露露和莉萨似乎已经备妥简易床铺用来照料优妮亚了。
我于是将优妮亚交给她们，转而关注亚里沙的劝说。
“问题明明就全部解决了，为——什么最后还要自爆呢。”
‘因为，如果将拉拉其埃留在这里，一定会有人想要拿来做坏事。’
“那跟你也一起陪葬根本是两回事吧。”
亚里沙说得很对，所以我继续听著两人的对话。
‘……亚里沙你们也看过石板的纪录了吧？我们天空人施行了陆地上的人们无法原谅的暴政哦。我们拉拉其埃的王族应该要赎罪才是。’
蕾伊并非当时的执政者，所以没必要背负这样的罪过。
况且要偿罪的对象也已经不存在了。
亚里沙大致上也是这样子，对蕾伊的发言耸肩予以反驳：
“那是两万年前的事情吧？就算是精灵也已经世代交替，像那种以前的事情顶多只有高等精灵们才会记得哦。”
‘可是——’
对于被罪恶感折磨的蕾伊，亚里沙的劝说似乎没能让她听进去。
亚里沙牵起蕾伊的手，将她推向了我。
“主人！抱住她吧。”
虽然不太懂，我仍应亚里沙的要求轻柔拥抱蕾伊。
‘咦，亚里沙？佐……佐藤先生，放开我。’
“主人，再用力一点！”
成人模样的蕾伊身材很棒，所以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啊……啊嗯，佐藤……先生。’
刚才还红著脸不断挣扎的蕾伊，后来慢慢垂下脸变得安分了。
“看来似乎冷静了呢——”
原来如此，也就是所谓的“物理”劝说吧。
“——对付恋父情结，果然就要用肢体接触呢。”
亚里沙后半段的嘀咕变得小声，所以应该没有传入蕾伊的耳里。
“就算在这里和拉拉其埃一起消灭，也不过是你在自我满足而已哦。没有任何人会觉得高兴，也不会有人变得幸福。坏处实在太多了。”
‘亚里沙……’
亚里沙凌厉的这句话，让蕾伊悲伤地垂下目光。
‘是啊，蕾伊。世界上还有很多快乐的事情在等著你，我们一起去享受吧。’
我将蕾伊的脸向上抬起，用尽可能轻柔的声音这么低语。
‘况且如果你死了，优妮亚也会追随你的脚步哦。’
‘嗯，没有姊姊的世界，我不要。’
‘优妮亚。’
我将抱起来的蕾伊带到优妮亚的身旁。
‘我们一起活下去吧，姊姊。’
‘优妮亚。’
蕾伊抱住了撑起上半身的优妮亚。
“我也一起——这么告知道。”
“嗯，一起。”
娜娜和蜜雅从两人外面抱住她们后，其他孩子们也一块温暖地围住了两人。
“挤来挤去～？”
“被挤出去的话不可以哭哟。”
虽然有一小部分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既然优妮亚和蕾伊都哭泣著展露了笑容，那也就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