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长征前后内幕大写真 精彩片段:
第十章 红旗,一面面倒在血泊中
5、湘赣省委仅剩下了谭主席
1934年7月下旬的一天,湘赣省委机关驻地永新县牛田圩。
这天深夜,整个牛田圩都陷入了静静的沉睡之中,忙乎了一整天的红军官兵都早已进入了梦乡。
然而此刻,省苏维埃主席谭余保却无法合眼入睡。吃过晚饭后,他就一直坐在屋门口的那棵大樟树底下,闷声不响,吧哒、吧哒地一袋接一袋抽着伴随着他多年的水烟筒。他的心头正在翻江倒海,过去和未来两个互不相容的极端,同时在他的心头交错着,混淆着,扰得他心绪不宁,难以成眠……
几天前,湘赣省委终于接到了中央书记处、中革军委虽然为时已晚,但总还算正确的“七二三训令”。训令指出:红六军团离开现在的湘赣苏区,转移到湖南的中部去发展、扩大游击战争及创立新的苏区。
接到训令以后,湘赣省委和红六军团立即按照训令的精神,召开了全军团政治工作会议,进行了深入的思想工作动员,整顿和补充了军队,把军团扩大到近万人。同时,还进行了紧张的行动准备,打草鞋,做干粮,补充弹药和进行各种演练,对突围的方向和方法也作了缜密的研究。
当然,对西征的红六军团的组织领导和留守的湘赣省委的人事安排,中央书记处、中革军委也作了明确的部署:由原省委书记兼军区政委任弼时,红六军团军团长肖克、政治委员王震三人组成了红六军团军政委员会,中央代表任弼时任主席。留守的湘赣苏区省委则以陈洪时为书记,谭余保为省苏维埃主席,彭辉明为军区司令员,领导坚持苏区斗争,等待主力红军的凯旋。
时间已经十分紧迫了。昨晚,谭余保已经和任弼时,王震、肖克、甘泗淇、张子意这些率军转移的老战友们一一话别。几个小时前,王胡子王震打前锋走了,明天任胡子也要走了,再过几天大部队也要走了……
想到此,谭余保心中更加郁闷,他猛吸一口烟,然后长长地吐了出来。
他本也不想留。显然,留下来是要冒很大风险的,甚至于生死难卜。因为主力红军一走,十几万的国民党大军便要猛扑过来,而留守部队只有独立一、二、三、四、五五个团,区区三千来人枪。当然,谭余保不想留并不因为这个。自从加入中国共产党后,他就已经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了党。他1927年入党,当年就被选为家乡湖南茶陵县洮水乡农协筹委主任。后又先后任过中共茶陵县第五、六、七区区委书记,中共茶安酃特区书记,中共茶陵县苏主席。1932年8月,当选为湘赣省苏副主席兼财政部长。从1933年4月起,当选为省苏主席。参加革命这么多年,冒着枪林弹雨,出生入死,他又何曾怕过!他是舍不得离开那些患难与共的亲密战友啊!
当然,他对留守的人事安排是不满意的,他不愿意和新任的省委书记陈洪时搭对。
陈洪时,江西萍乡人,萍乡中学毕业后,考入湖北美术专科学校,因在校领导学潮被逮捕,后被中共解救送往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回国后历任中共泰和、万泰、乐安县委书记。1933年4月,苏区中央局委任他代理中共湘赣省委书记,5月任省委副书记。陈洪时和任弼时在苏联莫斯科东方大学曾是不同届的同学。任胡子看起来很深沉,而陈洪时却有点阴沉,谭余保不喜欢陈洪时,尤其是陈洪时任代理书记期间,整湘赣省湖南方面的同志是不择手段的,这给谭余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另外此人缺乏实际工作经验,个人主义严重,喜欢自以为是,和许多同志关系也处得不好。
因此,当省委按照中央指示确定陈洪时任湘赣省委书记时,任弼时、张子意、吴德峰、肖克、王震等同志都不同意,谭余保还专门向任弼时请示过这个事,但最后还是按中央的指示决定把陈洪时留下来往省委书记。
“留就留吧,不想那么多了。在当前这种危急关头,我尽力同他搞好协调就是了。”谭余保心中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