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法医·面具 精彩片段:
第二十章
除了一些钱财外,他还能补偿亲人点什么呢?我无言以对。
第二天轮到我值班。来接班的时候,老郑坐在办公桌后面,一言不发,腰杆挺得笔直。我愣了一下,一言不发地清理东西准备接班。
我正拿着一堆洗漱用品打算去洗脸间,老郑却开了口:“这个班我来值吧。”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又愣了一下。老郑的身体是不能这么顶着上的,何况我也没必要让他值这个班。但老郑说完就不再说话了,办公室安静得听得到日光灯镇流器工作时发出的嗞嗞声,他帽上的警徽显然被他精心擦过了,在日光灯下闪着清光。
我不知道和老郑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某种程度上我还是出卖了他,那个7.8cm毕竟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见老郑坚定得像一块铁,我也就依了他,二话没说锁上柜子就往外走。
我不知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而且这次见面我一句话也没说。要是知道,我说什么也不会让老郑来值这个班,我后悔得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那天晚上我就是睡不着,老郑的影子就在我心里绕啊绕。一点多,迷迷糊糊地梦见老郑术后复查肺部阴影没了,我高兴地拉着他的手直打转。突然,午夜凶铃又响了起来。我第一反应就是有案件了,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套了半只袖子才发现手机还没接。电话是司机打来的,他说老郑出事了,车就在楼下。
我以为老郑身体撑不住住进了医院。但车却越开越偏,根本不是去医院的路。我这才慌了神问司机这是去哪儿,司机告诉我要撑住了——老郑被害了。
我根本没办法相信,几个钟头前我还和老郑碰了面,这活生生的一个人哪能说没就没了呢?但司机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他说两个协警巡查的时候远远看见有人在掐一个女人脖子行凶,等跑到跟前凶手早没影了,女人也断了气。老郑很快去了现场,就再也没回来。
我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我还是没办法相信这是真的,直到车停在现场。
老郑仰面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双眼怒目圆睁。看着两个躲到一边交头接耳的协警,我怒吼:“你们干什么去了?”
“喊人去了。”其中一个高一点的期期艾艾地说。
我没工夫理他们,把手搭在了老郑腹股沟的地方,隐约觉得股动脉好像还有一点搏动,心里一阵狂喜,双手抱起老郑就往车上走,“快开车!”
一路上,老郑的血滴在我的衣服上,滴在车上,我和他都成了血人。我又摸了好几次他的脉搏,搏动好像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了幻觉,但一定要尽最后一线努力。我心里乱得一塌糊涂,不知道怎么办好。还是司机联系了医院和局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