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大会战·1939-1942 精彩片段:
后记
3、槟榔之约
沿着七折八拐的路来到曾家湾5栋,杨森27集团军军法分监部上尉预备员文际春家。
那是在湖南停留的最后一天,车票已经装在肩头的绿挎包里。
打听楼下那个槟榔店,文际春家在哪一间,无数个槟榔小店是长沙最鲜明的特色。我不了解槟榔,还没有走近过一次。
这家名叫“三毛槟榔店”。主人一愣,追问:“你是干什么的,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待我说明来意并出示有关证明,他说他是文际春家老三,名叫文会元。父亲已在九一年阴历七月初六去世,尿毒症,81岁。
“从来没有人为他打过鬼子来找过他,”会元说,“嚼口槟榔再走吧。从来没有吃过?那就更要吃了。”
这才仔细看一看这半个拇指大小、两头尖尖、呈黑褐色的果实。过去我只在一首歌里品过它的味道:“高高的树上结槟榔,谁先爬上谁先尝……”
会元挑出两只不大不小的槟榔,十分熟练地用砍刀几下切成小瓣,拿起两瓣,滴上几滴什么,又抹上一点什么:“可能吃不惯,慢慢嚼,主要是品味道。”
槟榔?槟榔。槟榔!
与它本身的味道相比,它表面裹的那层糖显得很不真实。从咀嚼第一口起,那强烈的味道便在你口中爆炸开来,四处奔突,迅速扩散。
是苦、是涩、是酸、是甜、是辣、是麻?什么也是,什么也不是。
“我父亲最早在中央军校武冈分校,军官班第3期。毕业以后分配到宋希濂的部队,打鬼子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至于打了些什么仗,他很少说,我也记不确切。”
“槟榔最好是海南岛的,无所谓熟不熟,只有大小之分,都能吃。把鲜槟榔洗净,煮透,晾干,烟熏,再用酒和糖精泡三天,泡好后再用烧化的白糖裹一下,就是现在盆里的样子了。切开之后,滴上桂子油,抹上红砂糖与石灰掺起来熬的糖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