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给我三天光明 精彩片段:
第二十四~二十五节
第二十四节 一双双托满阳光的手
要是我能把对我曾经有所帮助的人—一写出来,那该有多好呀。在书中已经写了一些人,并为读者所熟悉。而另一些人则可能不为人知。虽然如此,但是他们的影响将永远活在所有因他们而变得甜美、高贵的生命中。
最值得庆幸的莫过于结识一些益友,他们如同一首首优美的诗歌一样打动人,他们握手时注满了不可言喻的同情,他们幽默有趣的性格,把我的愤怒、烦恼和忧虑一扫而光,使我一觉醒来,耳目一新,重新看到上帝真实世界的美与和谐,就腐朽化成了神奇。总之,有这些益友在身旁,我就感到心安理得。同他们的相会也许只那一次,然而他们平静的脸,温柔的性格,消融了我心上这永不满足的冰块,犹如山泉灌进海洋,淡化了海水的浓度。
时常有人问我:“有人使你觉得厌烦吗?”我不了解他的意思。我认为那些有过多好奇心的蠢人,尤其是新闻记者是不讨人喜欢的。我也不喜欢那些自以为是,喜欢说教的人,他们就好像那些同你一起走路,缩短步伐来适应你的速度的人一样虚伪和夸张,让人心中不快。
我所接触到的各种各样的手就很能说明问题,有的人的握手倨做无礼,显得高人一等;有的人郁郁寡欢,和他们握手仿佛是握住了西北风一样冰凉;而另一些人则活泼快乐,他们的手就像阳光一样温暖了我的心。可能这不过是一个孩子的手,然而它确实给了我活泼快乐,就像含情的一瞥给你感受一样。我从一次热情的握手或是一封友好的来信中,感到了真正的快慰。
我有许多从未谋面的远方友人,实在是人数太多了,以至我常常不能—一回复他们的来信,我愿借此感谢他们的亲切来信,只是我又哪里能感谢得完呢!
我非常荣幸能够认识许多智者,并且和他们一起交流。只有认识布鲁克斯主教的人,才能领略同他在一起的情趣。当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喜欢坐在他的膝上,一双手紧紧握住他的大手。他生动有趣地对我讲上帝和精神世界的事,由莎莉文小姐拼写到我另一只手上。我听了既惊奇又喜欢,虽然我不能完全理解他所说的,但却使我对生命产生了乐趣。随着年龄的增长,都会又有更深一层的理解。
有一次我问他:“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宗教?”他说:“海伦,有一种无所不在的宗教,也就是爱的宗教。以你整个身心爱你的天父,尽你所能去爱上帝的每个儿女,同时好好记住,善的力量远不如恶的力量强大,进天堂的钥匙在你的手里。”他的一生就是这个伟大真理的最好的例证。在他高尚的灵魂里,爱与渊博的知识以及信仰融合成一种洞察力,他看见:上帝使你得到解放,得到鼓舞,使你谦卑、柔顺并得到慰藉。
布鲁克斯主教从未教我什么特别的信条,但是他把两种伟大的思想铭刻在我脑海里——上帝是万物之父,四海之内皆兄弟,这是一切信条和教义的基础。上帝是爱,上帝是父,我们是她的儿女。乌云总是要被驱散,正义永远会战胜邪恶。
我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得很快乐,也很少想到身后之事,只是不免常常想起几位好友在天之灵。岁月如梭,虽然他们离开人间已有好多年了,但仿佛依然同我近在咫尺,如果他们什么时候拉住我的手,像从前一样亲热地交谈,我丝毫不会觉得惊奇。
自从布鲁克斯主教逝世后,我把《圣经》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同时还读了几部从哲学角度论述宗教的著作,其中有斯威登伯格的《天堂和地狱》、德鲁蒙德的《人类的进步》,但我依然觉得,最能慰藉我灵魂的还是布鲁克斯的爱。
我认识亨利。德鲁蒙德先生,他那热情而有力的握手令我感激不已。他是一位待人热情、知识广博而健谈的朋友,只要他在场,总是满室生辉。
我清楚地记得同奥利费。温德尔。霍姆斯博士见面的情形。他邀请莎莉文小姐和我在一个星期日的下午去见他。那是初春时节,我刚学会说话不久,一进门我们就被带进他的书房。他坐在壁炉旁边一张扶手椅上。炉火熊熊,柴炭劈啪作响,他说自己沉湎于往日的回忆之中。
“还在聆听查尔斯河的细语。”我补充道“是的,”他说,“查尔斯河引起我许多美好的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