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三万里 精彩片段:
25、不可思议的岩石教堂11座
到拉利贝拉看看岩石教堂,它的确是一个战栗的奇迹。
随着走过的地方渐渐增多,能让我讶异的景色渐渐减少。
这一方面是好,我不再大惊小怪,学会用一种更静和的眼光来看这世界。一方面是不好,就像生了厚茧的手,不再能感受丝缎的幼滑。
埃塞俄比亚的岩石教堂是想象之外的一个存在。它在一瞬间,让我抿起双唇,将惊呼强压进喉咙口。
岩石教堂,我原以为自己已经知道它是什么模样。
这印象来自芬兰首都赫尔辛基。当时北欧人告诉我说,这是世界上唯一的岩石教堂。现在我想明白了,说这话的人没来过拉利贝拉。
芬兰的岩石教堂位于首都赫尔辛基市中心的坦佩利岩石广场。广场本身就是一块岩石的下半部,它比旁边的街道高出大约10米,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座低矮的小山。或者说,它本来就是一块微微隆起的超大石案。当地人说,因为这块巨大的石头高地在城市中央不伦不类地睡着,有碍观瞻,芬兰人本想将它削平或移走。方案总在争议,谁也说服不了谁。这块巨大的石状隆起就在无休止的争吵中安然躺卧。后来,有一对名叫斯欧马拉聂的设计师兄弟,突发奇想,跳将出来,宣称可以把这块巨大石体的中部凿空,让它变成一座教堂。他们的建议获得通过,择日动工。先是从岩石的顶部向下开掘,教堂的图形就隐匿在岩石内部。建设旷日持久,到了1969年,岩石教堂终于完工。外表完全保持着原生态的样子,只是在岩石一侧,修有一扇和岩石同样色调、融为一体的水泥门,这就是教堂的入口了。走进去,你会沿着隧道状的走廊,钻入岩石内部。走着走着,你就进到了岩石的心脏部位,也就是教堂的正厅。
这个能容纳800人做礼拜和听音乐会的大厅,令人安静放松。仰头望,是一个直径20多米的淡蓝色铜制圆形拱顶,支撑着它的重量的是100根放射状的梁柱。梁柱之间都镶嵌着透明的玻璃,采光甚好。我去时正是晴朗秋日的下午,阳光透过穹顶的玻璃幕洒落下来,照在中心区域的圣坛上,神圣感自天而降。教堂内壁保存着未经任何修饰的岩石原貌,靠近顶部的墙体则是用岩石片贴砌而成。它们看似毫无章法,似乎一不当心就可能掉下石屑。不过你大可放心,每一块石头都是精心切割出来,彼此咬合,高度默契。这种原始洞穴般的色调让教堂浑然天成,把参观者的视觉和听觉打回古代,像原始人一样油然而生敬畏之心。天然石理中,水滴从岩缝中渗出,顺着岩壁汩汩流入预先设计好的水道,妥帖排出。
整座教堂既古朴又充满了现代感。心想,若孙悟空跳到半空鸟瞰此地,会觉得它像个外星人造的飞碟吧?
本以为富裕而充满想象力的北欧人,已将岩石和教堂结合得无与伦比。到了埃塞俄比亚,才知在800年前,此地的土著居民已用极其简陋的工具,塑造了完美的岩石教堂。
向埃塞俄比亚北方的拉利贝拉飞去,银翅之下可见雄伟的埃塞俄比亚高原苍茫如巨象。众多的江河像银色刀锋,切开山岩,冲蚀下面的砂岩和石灰岩层,甚至侵蚀到最古老的岩床,毫不留情地把高原砍削成无数深谷大壑。赭黄色的峰峦、零散的绿地、中部宏伟的山脉……从半空看来,埃塞俄比亚人简直就是居住在非洲最大的山岳狭缝之中。
下飞机,满目苍凉,根本看不见城垣和建筑。错落长着稀疏林木的荒原,很难想象这里曾诞生过一个强大的帝国,这个帝国建造出世界奇迹。
此地原名为洛罕,1173-1270年统治埃塞俄比亚的扎格王朝,建都于此。
12世纪时,扎格王朝的第七代国王拉利贝拉降生。当他呱呱落地时,一群蜜蜂围着他的襁褓飞来飞去,怎么也赶不走。拉利贝拉的母亲认准了那是儿子未来王权的象征,便给他起名拉利贝拉,意思是“王权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