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库 精彩片段:
二、架在脖子上的刀
瑟尼纳把汽车停在圣雅姆大街入口处的一间有“地滚球”游戏的小饭店“栗树饭店”的门前。寒意已经越来越重了。瑟尼纳猛搓着双手,蹲下去,站起来,为了增加点热量重复多次。他不怕被别人看见:街道很短,绝对没有人,而且在半死不活的煤气灯的照射下显得昏昏暗暗。蒙古乔应该在这里,在某个地方,而且很可能正处在危险之中。这一点是肯定的!瑟尼纳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官系统,某些征兆在告诉他,他已经接近目标了。
“我来了。”他低声说,“这很好。我不知道我要去哪儿,但是我来了。”
他沿着第一个小花园走过去,一面用手摸着栅栏门,感觉到门都是紧闭着的,一面仔细观察着黑漆漆的院内过道,窥视着微弱的光。哪怕是很小的光,都可以向他表明:就在此地。可现在,黑暗笼罩着,一切都是关着的。
他很快地观察了一下马路的右侧。然后又蹑手蹑脚地来到马路左侧。时间在一点点地过去。这样盲目地走着,用手去触摸锁,倚着碰锁,去扭动把手,真是太蠢了。但突然间,他的手摸空了。他胜利了。他站在一扇半掩的栅栏门前。蒙古乔应该在这里。
在过道的尽头,立着一栋二层楼的别墅。“轻一点,罗平。千万别出差错!……用脚尖走路……手里要握紧枪,这样更有把握。”他拿出在维吉奈时从他的看守那里要来的武器,冒险走进了花园。他很会不出声地走路,而且像幽灵一样地轻巧地悄悄走到了台阶前。这里也一样。房门半掩着。不过他的高兴马上就被焦虑所取代,他面对着房门另一边的黑暗犹豫了。他空有无穷的智慧,不尽的精力,他不能不回忆起他的对手们的野蛮的决心。他又看到了不幸的蒙古乔,他是被他们当面打死的。
可是对行动的挚爱战胜了他。他像一名潜水员潜入黑暗的水中一样,走进了黑暗。他双手向前,用脚尖探着路,慢慢地往前走。讷伊的别墅一般都是装潢得豪华高雅的。他每一步都可能出偏差,或者踢到一张地毯上,或者撞到一只柜子、一个矮脚小圆桌或是低矮的家具上。
没有一点响声……是否蒙古乔已经走了?……如果落进了陷阱,那么遭劫持的就只会是他啦。
猛然间,一声喊叫传了过来,它是那么粗犷,那么突然,又那么凄惨,使得很能控制自己神经的瑟尼纳也惊得发抖。
“不,不。”一个声音在哀求着……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然后又是一阵低沉的呻吟,就像是从被堵住的嘴巴里发出来的。某个人正在受刑,就在眼前,在靠左边。瑟尼纳的心在剧烈地跳动,他斜倚在墙上。
真的!蒙古乔已经退出战斗,现在……他马上找门,手已经抓在了门把手上,他又听了听。一切又都归于沉寂,而这种沉寂比那喊叫声更令人心惊胆战。
呻吟又开始了,很弱,但拖得很长,只是一种嗡嗡声,就好像人们闭嘴唱歌时所发出的声音。瑟尼纳跪下来,一点点地把门推开。最终,他把头伸了进去。
房间里只有一盏放在钢琴上的半圆形的灯照着,显得昏昏暗暗。他虽然不能扫视整个房间,但是眼前的一幕已经令他惊呆了。在不到两米远的地方,一个人躺在地板上。这是一个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老年妇女,脸的下部被从后面系起的口罩遮住了。她在黑裙子的外面,穿了一条白围裙。这位肯定是女佣了。她的身子在不停地抖动着。她看着这可怕的一幕,也只能这么低声不停地呻吟着。瑟尼纳不让她觉察出来,悄悄地溜到她的身后。现在他看到了,结果差一点叫出声来。
在房间的另一头,还有一个女人,也是被捆绑着,一个男人正在拿刀威胁着她。暗淡的灯光只能映出他们模模糊糊的身影。只有匕首刃发出的凶光在闪动着,一个粗鲁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赌你会说的,我的小妞。否则?……好啦!你把它放在什么地方了?你什么也不打算告诉我?……一次?二次?……这很好。你会愿意说的。我给你这个地方来一刀,就在耳朵下面。”